《寡婦》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書店老闆見她拿著報紙一直看,忍不住攔住她:「我說,姑娘,你要看,可以買回來。你在這裡白讀有什麼錯?」

他喃喃自語,「如果大家都這樣,我還能做生意嗎?」

一時間,他念叨著生意難做,買書的人少。一時間,他嘟囔著書商黑心,書的價格也不便宜。一時間,很多人都是白跑來看書的,因為年紀大了賣不出去。

心煩意亂,但這只是抱怨的問題。

直到榮放下報紙,他才停止抱怨。

我真的沒跟他計較,但是為了生計,她的繼父趙朋也是經商的,所以她能理解這一點。

她和秦牧每人挑了三兩本書,價格都不便宜。店主看到他們時,臉色由陰轉晴,此刻變得和藹可親。他用廢紙把書包包好,紮成結實的一捆,非常細心周到。

他們兩個走的時候,他還笑著:「下次再來買。我這裡有很多完整的書,但目前一本書也沒有。如果你要求,我可以回來。」

互相謙讓,但不值得嘲笑。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如果沒有養家糊口的責任,大概都會善良,善良。

但高高在上的沉重生活壓力,讓他們不得不「凶」,不得不俗。

榮珍瞬間就把書店裡的一點風波拋在了腦後。回到家,她坐在書桌前,展開一張信紙,開始寫下四個字——相夫教子。

這是她要寫的新小說。

今天看到了梅爽、沒事和小翠,她心裡感覺如釋重負,總是難以平靜。

為什麼女生結婚生子,伺候公婆老公是唯一的辦法?

連不選這條路的女人都是異類,怪物,讓家族蒙羞!

如果一個女人不想結婚,想自力更生,會有無數人斥責她,因為男主外女主內,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千真萬確!

但這是哪一天哪一地?

這些謊言本來不就是為了馴化女性而編的嗎?

不要說謊太多,能成為真相嗎?

千百年來,「真理」最終將女性排除在整個社會之外,以至於她們只能生活在那個狹小的地方。


這種世界是錯誤的。

筆尖划過紙張,留下一行行字跡,一個故事慢慢成型。

某地,有一個名門,主人姓梅,名青姐,妻子姓方,名惠民。

他家生了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後,他得了一個寶貝兒子。

這四個女兒分別是姐姐翔宇、二姐藍雨、三姐萬宇和四姐純玉。寶貝兒子不在姐姐們的排行之內,所以他有了一個名字——梅紅輝,這是他父母所希望的。

在這個家裡,大姐和二姐都結婚了,而且都嫁到了合適的人家。他們過著富裕的生活,卻過得並不好。

大姐項羽是一個傳統的愛夫教子的女人。她全心全意為丈夫服務,孝順公婆,兢兢業業照顧自己的家庭。

但是因為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公婆不喜歡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公婆和老公都不給好臉色。

尤其是她老公,一個接一個,把所有又臟又臭的東西都帶回家了,但是有一堆鶯鶯和閆妍小姐還不夠,餘生都在四處流浪。

最後他不小心染上了一種臟病,回去把臟病傳給妻妾。

罪魁禍首是個男人,能忍著恥辱去看醫生,可後院的女人,藏著掖著,還來得及,敢去看醫生嗎?沒有人願意為他們看這個病,哪怕是丟臉。

我無能為力。作為一個女人,我要麼忍著,要麼藏著,跟老婆在後屋打聽所謂的偏方。

吃了幾個偏方,翔宇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

我二姐藍玉嫁的比項羽略少,但也是書香門第。她不想做一輩子困在後院的老婆和媳婦。

她讀書了,識字了,會寫會算了,還有一份中學老師的工作,所以婚後還是要去工作,靠自己的一技之長養活自己。

為此,她被公婆辱罵,被家人反對,被一些好事者指指點點,但她什麼都反抗,不肯退讓。

就這樣,她下定了決心,但最終還是被母親的身份打敗了。她懷了孩子,越來越重的身體,與生俱來的母性,讓她放棄了做自己。

她也讀書,有教養的老公得意洋洋地說:「女人啊,再能跳,只要懷上了,就翻不了什麼風浪了。」

她聽了這句話,默默流淚。


梅·藍雨終究沒有成為梅·藍雨。她成了妻子、兒媳和母親,但她不可能是梅藍雨!

因為二女兒的叛逆,梅清節吸取了教訓,不讓三姐和四姐讀太多的書,說:「女孩子書讀多了,心會野的。」

天性上,萬宇和純宇都是好學的。他們偷偷拿著妹妹的書看,弟弟跟家教學習的時候,盡量一隻耳朵聽。

就這樣,到了適婚年齡,兩個女孩因為姐姐的經歷而拒絕結婚。梅老爺大怒,把兩個女兒關起來,想讓她們屈服。

春雨姐姐很聰明,玉玉當天晚上就想出了一個主意。坐月子兩天,她假裝聽話,哄著父親讓姐妹倆出來。然而,他們當晚就收拾行李離開了家,他們開始了自己的路。

榮並沒有設定老套的結局——讓兩姐妹成名,一番努力後回國。

事實上,三晚玉雖然也有破破天的苦衷,但她只知道蠻幹。在這個男人控制的世界裡,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苦。要不是有個妹妹拉出來,絕對沒有好下場。

純玉不僅肯打,而且有心眼,有腦子,機智。在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後,她終於在一個拒絕接納女性的社會裡站穩了腳跟。

容寫這個有她自己的用意。雖然她不贊成女人留在後屋,唯一的價值就是嫁給兒子,但她也不能因為自己的觀點,就一味鼓吹出去工作的女人就一定能欣賞風景。

需要注意的是,文字是有力量的,寫出來的東西一定會被很多人看到。如果有少數人看到這部小說,被感動了,就用他們的血去打,才能在社會上立足。

這個時代,對於女性來說,往往沒有所謂的公平。如果你想出人頭地,你必須比男人更努力,更聰明。否則,你還是撤退以保安全為好。

榮臻寫得很慢,但是寫了兩千多字,夜已經很深了。

她放下筆,揉了揉眼睛。她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了今天買書時順便買的報紙。

她拿起報紙又看了一遍。

沒必要看她自己寫的《榨油》。畢竟她修改過很多次,看過上千次,促使她買回了這份報紙。是安娜夫人寫的。

那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雖然只寫了十幾個小妾圍繞家產的紛爭,卻細緻地刻畫了每個人的形象,文筆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榮最初猜測安娜女士是否是外國人。可見她用詞如此考究,所以推翻了這個猜測。畢竟就算是學了幾年的本地人也不如她。

如今,在中國受西方思想的影響,取一個外國筆名是很常見的。

她很想見見這位偉大的長者,身為女性,肯定會有很多共鳴。

她一遍又一遍地閱讀報紙上的幾千字。她越讀越想認識安娜女士,卻又心疼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忽然,容想到,他發表《榨油》後,有讀者寫信,寄到報社,再由報社編輯寄給她。

她想通了。


她飛快地翻著信紙,這是她收到讀者來信回復其中一些人時特意買的。它又厚又乾淨,書寫非常流暢。

不知不覺,剛生的困意消散了,她開始寫信,給安娜女士寫信。

剛開始,她忍不住對《夫人》大吹大擂,從結構到文筆再到內容,無一不是精妙絕倫。然後,她真誠而熱切地表達了交朋友的意願,緊張地詢問自己是否有資格得到前輩的指點,最後以一堆疑問和讚歎的話語結束。

幾千字,比她今晚寫的小說還多。她想多寫幾句,但又怕別人覺得她啰嗦。想想就忘了吧。

寫完後,榮把信看了幾遍,又生了重寫一遍的衝動。她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字寫得不漂亮,一會兒覺得自己的邏輯不流暢,一會兒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從東到西,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問題簡單得有點傻,自己都滿足不了。

正當她準備重寫一份時,窗戶被敲了。

秦牧在窗外低聲說,「很晚了。該關燈休息一下了。不要熬夜。」

他剛乾完活,起來洗漱準備睡覺,卻發現隔壁的榮還在,於是忍不住提醒我。

榮臻答道:「我知道了,你也該睡覺了。」

她把信放進手稿里,不打算再寫了。準備投稿時,她交給編輯部,托安娜女士的編輯轉交。

然而,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真實的安娜和她想像的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