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東莞:《不願摘下的口罩》真實故事連載之二

故事之一提示:二姨卻始終在想,小敏為什麼吃飯也帶著口罩,她好想看到她摘下口罩時的真實模樣......

二、

二姨回到家,就問二姨夫:「怎麼樣?」「不怎麼樣,好像年紀比佑亭大,也沒看清她的臉相,興許,就是他們說的那樣!」二姨知道,二姨夫說的他們,就是兒媳的那一幫老師說的那樣,說在商場見到佑亭的女朋友,奇怪佑亭的眼光!

二姨卻不以為然,說「漂亮不能當飯吃,還是要踏實生活才好!只要對佑亭好,彼此珍惜緣分,過得長久就好。」她知道,佑亭他們已經在外租房同居在一起了,今天,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樣子,也是打心底為他們感到高興。

二姨不再與二姨夫爭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回想今天的場景,心裡有一絲絲寬慰,也有一點點疑慮:女孩為何始終不願摘下口罩,難道她真的是習慣了?或是還有什麼隱情?難道口罩下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這麼多年來,她看著佑亭長大,為他擔心過,擔心他混入社會不學好,也為他牽腸掛肚過,擔心他在部隊還好么?為他不切實際的四處學藝操心過,擔心他被人騙,被人欺負,更擔心他被迷失在花花綠綠的世界。

佑亭是二姨小妹妹的兒子,從小在外公外婆身邊長大。二姨一家兄妹五個,雖然不是很富裕,但靠著父親的勤奮和母親的操持,一家子也生活得十分幸福。二姨的上面有一個姐姐,已經出嫁,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在二姨的心目中,弟弟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秉承著老一輩「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自然是父母心中的「掌上明珠」,小妹妹自幼乖巧伶俐,長得十分可愛,也深得父親寵愛。二姨出嫁的那一年,小妹妹還沒讀完小學。

然而,就是這個深得父母喜愛的妹妹,卻讓漸入年邁的父母傷透了腦筋。小妹妹從小不愛學習,只會貪玩;那時候的縣城中學,起初是按居委會區域劃分,後來是按學業成績劃分,沒有好的成績自然是分配在縣城最差的學校。

小妹妹就讀初中後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逃課逃學便成了家常便飯。初中沒畢業,她便混入社會,小小年紀還談起了戀愛。老父母百般阻撓。小妹妹一氣之下遠走他鄉,畢竟是良家子女,出外混了幾年自知沒有前途又乖乖地回到父母身邊。

回來後的小妹養成了許多惡習,好吃懶做,還學會抽煙,老父母拿她沒一點辦法,只想尋戶好人家把她儘快嫁了!果然沒多久,託人介紹,一位在部隊服役八年的義務兵,家在農村而轉業在縣城上班的年輕人看上她,父母便匆匆張羅把她嫁給了他。

沒有一點感情基礎的兩個人即使勉強拴在一起也產生不了感情。但是,婚姻卻不同,他們有了「佑亭」就有了自己的一個家。可是沒幾年,不守安分的小妹又開始懷念外面燈紅酒綠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把兒子託付老父母,義無反顧地去了深圳。

老實木訥的男人挽留不住女人的心,只好任由她去。由於在縣城工作,他有時也偶爾來到岳父母家看看兒子,然後悶聲不響地就走了!佑亭在外公外婆的卵翼下,在舅舅三姨的照料下,懵懵懂懂地一天天長大,卻很少感受到父母的關愛,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小姨的出走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改變。也許是在外不盡人意,也許是還殘留一絲對家庭的眷戀和對兒子的牽掛。她從深圳回來,唯一的改變是下巴上多了一個絲巾,一條顯眼的紅絲巾,也多了一份滄桑;回到娘家,她把兒子在的地方當成自己的家。

一個常年在外奔波的女人對待家人是不會有幾句真話的。即使對父母兄姐心存感激,她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她的心事她的遭遇她只能埋藏在心底,其實,她早已把一切已經看得很通透,世態炎涼人間冷暖,對她而言已經不是很在乎。

但她畢竟是個女人,是一個對愛與恨情與仇有著強烈願望的女人,而且是一個有著故事的女人。那一年,她回到家鄉回到兒子身邊回到生養她的城市,她已經沒有一個貼心的朋友沒有一個可以說說悄悄話的姐妹,至於過去的一切就如同一場夢幻。

她也想爭點氣,想重頭來過,哪怕不是為了自己,也該為兒子考慮。她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有一個貼心的丈夫,有一份合適的工作,不想坐吃山空,不想寄人籬下,不想老父母再為他嘆息!也不想再有被人輕視的感覺,內心總在蠢蠢欲動。

然而,就在那一年,她出意外了!她失足落水了,脖子上的絲巾不見了,只露出一道難看的疤痕;聞訊而來的親人們只為她草草收殮,沒有人為她哭泣為她去追討公道,為她的失足跌落水中而尋找真相;在這個世界,她只留下一個不被證實的傳言和一聲唏噓!

佑亭的爸爸沒來望過一眼,只有佑亭歇斯底里地乾嚎了幾聲,那時,他還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悲傷。成為「孤兒」的他,只有憐憫他的三姨關愛他,幾年後,三姨夫送他來到東莞,希望給他一個新的成長環境,同時也希望他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

想到這些,二姨的雙眼濕潤了。她放心不下,她不相信時來運轉的說法,他不相信佑亭工作還沒幾個月,就有了女朋友;她不相信小敏不願摘下的口罩下不會沒有故事,她不相信他們的同居會不會是一場衝動?!她想,必須從頭至尾了解清楚。

想到早逝的妹妹,二姨更想了解佑亭身邊的這個女孩......謎底就在故事之三。

請看《不願摘下的口罩》真實故事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