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有思》四百五十二: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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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踩著青石路,一路走到了正門口,管家將魏嬰請進了門,指著室內介紹道:「公子,這裡是客廳,左邊是卧房和書房打通了,右邊是浴室,一應用品已經給公子備好了。公子一路辛苦,請先歇一歇。」

管家將魏嬰領進了卧室,指著床對面的窗戶說道:「窗戶還開著,公子若想小憩,一定要把他關上。床上有張薄毯子,只是這裡晚上有些涼,公子若嫌冷,卧室的柜子里還有備好的棉被。」管家似乎生怕魏嬰找不到,自己又打開櫃門特意示範了一下。

魏嬰邊聽邊點頭,心道:「這位老管家真是個和善人,竟然如此體貼細緻。」魏嬰拱手謝道:「我記住了,多謝管家指點。」老管家笑著說道:「公子,你是我家主子長這麼大頭一個帶回別院來住的人,公子之前就特意派人囑咐過,一定要安置好公子!公子餓了吧?您先在這歇一會,我已經吩咐過廚房了,先做些備些過來。」

魏嬰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中午已經用過飯了,還不餓呢!」老管家聽了魏嬰的話,立刻搖頭道:「不成不成,我家主子特意吩咐了,一定不能餓著您!主子出去辦事,晚上不一定什麼時候才回來,主子說請您先用,省得餓著。」

魏嬰心道:「在他眼裡我就這麼容易餓?算了算了,這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先吃就先吃!」被人在意的感覺實在很好,魏嬰覺得心裡暖暖的,他笑著說道:「那就辛苦管家啦!」老管家見魏嬰笑了,如同得了多大賞賜一樣,說道:「公子笑起來真是好看!一看公子就是個性格活潑開朗的人,我家主子真是遇到對的人了!」

魏嬰疑惑道:「對的人?」管家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啊……公子,老朽失言了!人啊,年紀大了,這嘴上就少了把門的,什麼話都往出蹦!我的意思是……我家主子能有您這樣性格好的朋友,以後一定會多了許多開心事的!」


魏嬰笑著說道:「那是一定的了!一般人跟我在一起時間長了,都會被我感染……怎麼說呢,話少的都會變得話多……」魏嬰說道這裡,想起了他家那位話少的夫君藍湛,笑容漸漸地從臉上消失了,他嘆了口氣,在心中念道:「藍湛……鳳湛……你究竟在哪啊?」

老管家似乎沒看到魏嬰的嘴角落了下去,他為魏嬰沏好茶,又念叨著這是他家主人最愛喝的茶云云,之後便留下魏嬰休息,自己去忙活別的事情了。管家一走,屋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別院很大,但僕從卻不多,起碼在魏嬰住的這個院子,他沒有看到。

魏嬰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一簇簇盛開的芍藥花,耳邊除了偶爾的幾聲鳥叫,沒有任何聲響,整個世界彷彿就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魏嬰突然有些害怕這種安靜,這種寂靜會讓他莫名地感到孤獨。他意興闌珊地逛到了院中,在一叢開得極好的芍藥叢前停了下來。

信手拈起一片有些捲曲的花瓣,放到了手中,花瓣被風一吹便輕輕飄落在地,魏嬰索性摘下了整朵花,一片接一片地把花瓣揪下來,嘴裡跟著念叨著:「他在,他不在,他在,他不在……」最後那朵芍藥被他揪得只剩下一片花瓣孤零零地在風中顫抖,魏嬰臉上終於有了喜色:「他在……」

去而復返的管家早已拎著食盒站在原地看了魏嬰半晌,只是他一直沉迷於「辣手摧花」,並沒察覺到他的存在。魏嬰把那最後一片花瓣握在手裡,看著被他弄了一地的花瓣,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件多麼幼稚的事情。管家此時方才敢開口說話:「公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公子請先用飯,之後再玩吧。」

魏嬰只覺得臉一熱,耳根瞬間就紅了。管家似乎沒看到魏嬰的窘態,說道:「我們這裡也是太荒涼了,主子喜靜,這院子我們也不常來住,故而這麼大塊地方,除了種了些花花草草,連條魚都沒養,公子這樣的年紀正是喜歡熱鬧的時候,真是難為公子了!」

魏嬰聽了管家的話,又想到之前伽藍說過他不是這裡人,過幾日便要離開的話,方才想到他還不知道伽藍究竟是何來歷。看來自己有必要與他談一談,總不能都已經決定跟著對方走了,人家是哪裡人還不知道吧。魏嬰開口說道:「其實靜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熱鬧是要有,但總是熱鬧的話又太吵了,誰都受不了。」管家笑笑點了點頭。

魏嬰這頓飯吃得很是開心。可以說這是他到了這裡以後吃得最滿意的一頓飯,不僅豐盛而且還非常合他的口味。吃過飯天已經黑了,管家為他點亮了屋裡的幾盞燈,魏嬰惦記著管家還沒吃飯,便催他回去,管家又告訴魏嬰,若有事便搖一搖鈴鐺,馬上就會有人過來,方才拎著食盒走了。

魏嬰吃飽了飯,又跑到院子里逛了一圈消食,黑夜中,屋內燭光閃爍,院子里路邊的幾盞燈也被管家細心地點上了。昏黃的燈光下,魏嬰獨自徘徊在芍藥園的小徑之中,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和被烏雲漸漸遮住的月亮,心中湧起了濃濃的思鄉之情,有很多許久以來他不敢想、不想想的事情和人都出現在他的腦海。

命運似乎一次又一次地與他開著玩笑。若不是為了給思追尋葯,他與藍湛也不會去池泉島,若不去那裡,他便不會遇到臨淵,若不遇到臨淵,他和藍湛也不會被迫分開,他便不會因為想逃走而跳入崑崙墟,也就不會來到這裡……他如今的境遇,似乎都是因為遇到了臨淵,然而有因才有果,若沒有臨淵的數次捨命相救,他只怕還不知會投生到哪裡……

如今思追還在家裡等他的雪鮫救命,可他卻被困在這裡不得脫身,思追那裡該怎麼辦?他再次失信於栩兒,又一次離開了他,那孩子該如何想念他和藍湛?藍湛何時才能在鳳湛的身體中醒過來,記起他呢?鳳湛如今又在哪裡呢?還有臨淵,他究竟有沒有跟了過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同時湧向魏嬰的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風越來越大,不時夾著雨點落在身上,魏嬰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慢慢地踱回了室內。他昨夜才剛剛淋雨生病過,如今這副身體實在禁不住折騰,他的逃命之路尚遠,還是老實些的好。魏嬰關上了卧室的窗戶,平日他向來睡得晚,現在這個時辰自然是睡不著的,好在這間卧室與書房是相通的,魏嬰走到書架旁,認真地選了幾本書來讀。

魏嬰原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他若心無旁騖時,看書的速度向來很快。沒一會兒工夫,書案上已經堆了一摞看過的書。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雨點拍打在屋檐和窗欞上,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

魏嬰正翻著書,突然聽到了門口有很輕的腳步聲,他連忙放下手裡的書,抄起牆角撣瓶中的雞毛撣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迅速地打開了門,一撣子便抽了下去,結果撣子的另一頭被人牢牢地抓住,魏嬰抬頭一看,連忙縮了縮脖子——他抽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別院的主人……伽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