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帝君的女人長得很美,沒想到帝君竟比那美人還美(完·後續)

2024年03月24日00:25:42 故事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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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帝君的女人長得很美,沒想到帝君竟比那美人還美(完·後續) - 天天要聞


14

池邊輕紗吹著凜冽的北風,池內雲雨不歇。

許是連日以來的怨恨和屈辱在我身上得到了疏解,半晌,他從我身上起來的時候,臉上的陰鬱終於少了一些。

我趁他心情舒暢,趕忙進言:「擅自將她擄來是我的不是,我在這裡向你賠罪。但她在我們閻王殿住的這些日子,我們也未曾虧待過她。帝君您大人有大量,這次的事,不如就兩清了。」

他系腰帶的手一頓,驀地笑了一下,充滿譏諷:「虧沒虧待,不是你們說了算!」

體內血氣翻湧,我睜大眼眶,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帝君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信本王?」

他這話忒難聽!我堂堂閻王,還能欺負一個小姑娘不成!

「一個因為嫉妒而徇私枉法,擅自擾亂人間秩序的人,你要本君如何信你?」

膝蓋在地上摩挲得有些久,我脫力向後退了幾步,勉強穩住身子。

原來我在他心裡竟然是這樣的人,那和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對他來說著實是受委屈了。

目光游移,我有些恍惚,等緩過神來,再欲開口,卻被逐漸靠近的聲音打斷了。

抬眼望去,遠處,女人頭髮凌亂,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聲音裡帶著哭腔,柔順而可憐。

「青荇哥哥,青荇哥哥,你在哪兒 ,嗚嗚嗚,我好疼~」

青荇帝君身子一僵,快步走了過去。並隨手布了一道結界,將我和一片狼藉圈在了一起。

兩相對比。涇渭分明,濁涇清渭。

擦肩而過之際,他低聲道:「這事兩清不了。」

他語調似冰,可看向那女人的眼神卻溫柔似水。

我心裡咯噔一下,伸手拽住他衣擺,投降般祈求:「那能不能只針對我?」

我在向他要一個保證,要一個不使閻王殿因我而受牽連的保證。

他沒有吱聲,卻在走出三步距離的時候,淡淡回了我一聲:「好。」

而後,他瞬移至那女人跟前,雙手捧住那張臉,揩拭掉上面的痕迹:「乖,別哭,我帶你回天界。」

女人被青荇打橫抱起,一起消失在冥界。

小桃穿過結界,見我身上滿是青紫瘀痕,身子一抖,眼中划過一絲狠戾。

她將手中披風披在我肩上,憤恨道:「老大,這帝君也忒不是個男人了,怎的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呢!白瞎了這一張人模狗樣的好皮囊!」

似是沒想到在知道了帝君的身份後,她竟能護我至此。

我幽幽瞥了她一眼:「生什麼氣,我又不是沒回本!」

小桃莫名被噎了一下,急得直跺腳:「我看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他一個男人,下手如此不知輕重,你還為他說話!」

「你懂什麼,這叫閨房之樂。」我轉而又問,「事情都辦妥了嗎?」

小桃有些不安:「諸王都到齊了。老大,你到底要想做什麼啊?」

我沒有回她。

橘紅的餘暉布滿天際,參天的樹冠觸手可及,枝丫搖晃間,偌大的桃花林落下了一大片的雪,將忘川河畔被雷劈焦的桃樹掩蓋了起來。

寒意一陣陣侵襲而來。

我將披風攏了攏,伸手接了一捧,猛地一吹,低聲道:「小桃,起風了。」

15

冷月如霜,屋外紅月顏色深得似是要滴血,屋內暖黃色的燭光卻襯得結界里我和小世子在一起的畫面十分溫馨。

「神仙姐姐,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看我了。」

小世子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睜開了眼,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欣喜地朝我望來。

長長的睫毛一掃一掃,十分靈動。

我強壓下喉間血,心想,不愧為閻王之子,若是普通孩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懸浮在空中,身上還發著熒光,嚇都嚇死了。

「你不害怕嗎?」我忍不住問他,手上動作不停。

諸王撐起的結界維持不了多久,舊王隕落不可被人知,新王登基則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我得速戰速決。

體內靈力越來越稀薄,氣血上涌,喉間血眼見就要壓不住了。

在小世子皺著眉頭思考如何回答我問題之前,我搶先將自己的玄色髮帶扯下來,隨手一揚遮住了他的眼睛。

「現在呢?怕不怕?」我逗他,極力使自己聲音如常,可鼻尖,耳廓和唇間都已溢出了血,血跡蜿蜒,將我絳紅色的織錦長袍都給浸濕了。

難聞的血腥氣被大殿內裊裊的龍涎香遮掩,我的身子如被抽了氣的球,被風吹得晃了幾晃。

「有姐姐在,不怕。」小世子抬手就要將眼睛上的玄色髮帶扯下來。

「別,再遮一會兒,姐姐有禮物送你,現在還不能看。」

手停下來,小世子出奇地安靜乖巧起來。

我長嘆一口氣,為了完成師父的囑託,我可真行。

只是師父回來,發現我不見了,不知道是否會怪我。

天邊終於徹底黑了,緊接著一道銀色彎刀在幕布上滑下一道靚麗的口子,隨著那口子不斷擴大,眼前小世子亦不斷變大。

幼兒,少年,逐漸成長為青年。頭髮由短變長,漸漸及腰。那張稚嫩的小臉也逐漸變得成熟起來。

嬰兒肥褪去,下頜變得鋒利了起來。

他弓著身子蜷縮在那團瑩色的光里,直至停止了生長,長睫微顫,如撲扇翅膀的蝴蝶。

我探著身子朝他望去,忽然間很想看看他的模樣。

可事與願違,還沒見他睜眼,頃刻間,一口鮮血就猛地噴了出來,身體陡然無力朝前傾了過去。

恍惚中,我被人摟抱在懷,是熟悉的蘇合香

師父。

「傻瓜,我舍了半生修為才換來你的安然,這才多久不見,你怎麼又把自己折騰回去了?」

16

折騰回去?回哪兒?

四肢百骸痛到極致,已然沒了知覺,可昏沉間,大腦卻因為這麼一句話,闃然開始鈍痛起來。

腦海中有什麼紛至沓來。

許是人之將死,過往畫面便如白駒過隙,我猛然記起師父撿我那天,是個不怎麼令人愉快的艷陽天。

又猛然想起,自己是怎麼來到冥界,又是怎麼被師父撿了回去。

於是乎,連帶著那些不怎麼好的,痛苦的,難堪的,憤恨的,委屈的記憶,都一道涌了上來。

胸口竟壓抑得喘不過氣,痛得比萬千蟲蟻噬骨啖肉,摧心削肝更甚。

我蜷縮成團,緊緊抱住了雙膝。

師父,我腦袋疼。

17

我叫程子萱,是司命仙君最疼愛,也最能幹的小弟子。

最受疼愛自然是因為我聰明、漂亮又可愛。

最能幹,自然指的是我勤快、勤奮又勤勉。

這日,在我將仙君新移植來的花花草草,能澆的不能澆的,缺水的不缺水的,全照顧了一通之後,我又去邀功了。

「仙君仙君,快看快看,我幫你把靈園裡的花全部澆了一遍。」

司命仙君猛地睜開眼,幾乎一個瞬移,從樹上跳下來,直接去了靈園,隨後破口大罵的聲響將整個司命殿的鳥獸都給嚇跑了,房頂都給震了一震。

「完蛋東西,誰讓你動我的花!乖乖,我新移植過來的優曇婆羅洞冥草、北清香藤,北海萆荔,蒼山杓蘭……以後別碰我的花!」

他絮絮叨叨大半天,我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大氣不敢喘,被仙君發飆的樣子嚇傻了。

完蛋,貌似闖了禍。

往日里我摔壞瓷器,扒光小九的毛,他都沒這麼罵過我,仙君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明所以,又有點委屈。

至於嗎?不就幾盆花嗎?仙君怎的為了幾盆花就訓我。

他在靈園坐了半個時辰,等到氣消了,手裡拿了片命簿走了出來。

我訥訥道:「仙君,你要出門啊?」

他鬍子朝兩邊翹了一翹,將命簿甩到我懷裡,瞪我:「出什麼門?這麼多花草,我不需要拯救啊?」

「那你給我命簿做什麼?」

我雖是司命仙君最寵愛的弟子,可因為我做事總粗手粗腳,仙君不放心,是以,來司命殿這麼久,師父卻從未讓我負責過命簿之事。

「本仙君短時間內不想見到你,你去人間走一遭,正好幫帝君歷個劫。」

「什麼?歷劫?」

「對,歷劫。」

「什麼劫?」

司命仙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幽幽道:「情劫。」

乖乖,我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話本里看到的不算),這事交給我,這不是為難我嘛!

「那個,聽說情劫很難,人家好歹也是帝君,萬一這劫沒過去……所以打個商量,您看,能給帝君搞個特殊,換個劫嗎?」我覷了眼仙君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

只見他面無表情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湊近,然後一股勁風掃來,將我扇了出去。

仙君沒出聲,但我看懂了他的口型,簡潔乾脆的一個字。

滾。

哎,看來仙君他這次是真的動了怒。

18

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我這才想起忘記問仙君怎麼去往人界。

骨氣阻擋住我敲門的手,我在司命殿門口坐了一會兒,及至黃昏,依然沒等到仙君好心地給我開門,我只好拍了拍衣裙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起身站了起來。

罷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等本仙女走了,要你後悔去!

本想隨便抓個仙使問問,可沿途拐過幾座長廊,愣是一個同僚也沒看到。

我去?下班這麼早!

正憂慮間,一抹橘紅躥了過去。

小九?

這個時間點,它不是應該在司命殿嗎?

來不及多想,隨手捏了一個訣跟了上去。小九這次沒走多遠,在一處瀰漫著白霧的懸崖邊停了下來,然後扭頭,神色複雜地朝我望了過來。

竟似要作別。

這是……誅仙台!啊,這個我知道,脫離仙身嘛,那不就成為凡人了!這一定是通往人界的路了!

一個瞬移來到小九面前,一把撈起它,吧唧親了他一口,目光灼灼問道:「是不是仙君他讓你來告訴我怎麼去往人界?仙君他還算是有良心!哼!」

許是我平時待他太苛刻,不是薅他尾巴毛,就是給他扎小辮兒,突如其來的一個吻,竟然把他給親懵了。

瞧著他呆愣愣的樣子,我愛憐地撫摸了下他的頭,大發善心道:「乖乖在仙界等我。等我幫帝君歷完劫,從人界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昂!」

說完手一撒,就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帝君,我來了。

1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也不知道司命仙君是不是故意要考驗我,他給我那命簿殘缺不全,尤其關於帝君在人間歷劫的身份這一欄,更是模模糊糊,像是被人刻意塗抹掉一樣。

可氣歸氣,仙君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他不至於為了那些花給我穿小鞋……吧?

好吧,不能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好端端的命簿突然殘缺,總不至於是其他人動了手腳吧?

尤其這命簿還是帝君的!可仙君膽子應當沒這麼大吧?

算了,像我這種博覽群書、博學多才、學富五車的小仙女,這點事兒還是難不倒我的。

不就是帝君在人界歷劫的身份嗎?根本不需要費力動腦子,以帝君那身份,肯定是有顏、有財、又有權,除了皇帝,還會有誰?

總不至於是太監!

是以,到了人界,二話沒說,我直奔皇宮。

20

鑒於話本里幫人歷劫回天界的那些小仙女鮮少能落得好下場,故思索再三,我提前吞了粒幻顏丹,將容貌給改了。

殊不知,時代更迭,如我這樣想的早已不是少數,譬如那疑似帝君的皇上。

再譬如那疑似狗膽包天,竟然敢化成帝君模樣,還成了太監的某位仁兄。

嗚呼哀哉!看著陌生臉孔的皇上和帝君模樣的太監,我頓時瞳孔巨震,瞠目結舌,少頃,於風中凌亂,何其悲也!

當務之急,竟不知是先驗皇上,還是先驗太監。

畢竟……

太監他也可能是假太監,不是還有謀權篡位一說嗎?

如果是假的,或許帝君他引而不發,正在憋著個大的。

但如果是真的,也或許帝君他忍辱負重,卧薪嘗膽呢?

畢竟,歷劫,也並不一定是單一劫,尤其到了帝君這個級別,借著下凡之際,同時多歷幾個劫,也未嘗不可能。

是以,我的眼神從金鑾殿龍椅前幾個威武不凡的大內侍衛身上掃過之後,就定定落在了形單影隻,看起來身單力薄的小太監身上,與此同時,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先驗太監。

21

對付一個權勢滔天的皇上有些難度,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太監,那可就太容易了。

要知道,幫人渡劫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對方曾經是如何法力通天,風光一時,一旦開始歷劫,那就是肉體凡胎,任你欺辱。

因為他們失去了靈力,而你沒有。

是以,當這太監被人綁來,扔進柴房,其他人全都退下後,我仗著自己有隱身訣,直接將手覆了上去。

嘶,果然如此,這他媽果然是個假太監。

我站起身來,無視他一腦殼的紅暈和滿臉的怒意,居高臨下看著他,極其費解地發起了愁。

他要是個真太監,我幾乎能夠篤定這人十有八九不是帝君,可這人是個假太監,這就很是讓我動搖了。

「你……你為什麼要摸我?」

他沙啞地仰頭看向我,一臉純情少年被輕薄的羞惱,嚇得我往後跳了一下。

「我去!你看得見我?」我明明用了隱身訣,難道帝君他法力高深至此,成了凡人,竟還有一雙火眼金睛?

「你喜歡我?」他自顧自喃喃猜測,「但怎麼可能,怎麼會有人喜歡一個太監?難道是特殊癖好?」

額頭上突兀出現幾道黑線,暗自篤定這孩子絕沒可能是帝君,堂堂帝君怎麼會這麼蠢!

我無視他的愚蠢,嚴肅問道:「為什麼你能看到我?我明明用了隱身訣。」

他十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將手從捆綁中掙脫出來,一邊輕揉手腕上的青紫,一邊恍然大悟地朝我睨來:「哦,原來是個傻子。」

22

相較於他話里的戲謔,我更在意的是我的術法是否失靈。

是以,不顧他的揶揄,我轉身就往外走。

穿過幾條長廊,七拐八拐,一不留神進了一個陌生的小院。

成片發著藍色熒光的幽靈草將整個小院鋪滿,僅剩一條石子路,路的盡頭,小院的正中央豎立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桃樹,影影綽綽間,一塊靛紫色錦袍露出一角。

小跑著來到樹下,喘著粗氣問樹上那人:「喂,你看得到我嗎?」

那人啃桃子的手一頓,隨即像是沒聽到一般,繼續啃著桃子。

儘管那頓住的瞬間很是短暫,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我還是覺察到了。

我退後幾步,照著粗大的樹榦猛踢幾腳:「問你話呢!」

原只想引起這人注意力,逼他給我個回復,卻不承想這少年選的樹枝太不經靠了,才跺兩腳,人就從樹上翻了下來。

好巧不巧,正好砸到我身上,他冰涼的嘴唇堪堪印到我嘴唇上。

大眼瞪小眼,清新的桃子氣順著口腔滑進來的時候,只見他無意識地咂了咂嘴。

下一秒,他慌亂掙扎著從我身上爬了起來:「對……對不起。」

一抹紅暈順著他的脖頸快速蔓延到他的耳廓,他低著頭,眼神不自在地盯著地板,時而往我身上掃上一掃。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怔怔閉上了眼。

毀滅吧,他竟然看得到我。

啊啊啊啊啊,我的靈力啊!我後知後覺意識到那誅仙台根本就不是正經歷劫的通道,那他媽是用來懲戒的。

該死的小九,虧我還承諾回去時給你帶好吃的,吃屎去吧!

我的耳朵嗡嗡的,整個思緒亂飛,也就沒發現自己被人騰空抱起,匆匆忙忙去了寢殿。

「來人,快傳太醫。」

23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一屆宮女,眼下又失去靈力,如何確認他們的身份就已經夠難了,更遑論幫帝君歷劫了,簡直是難上加難,棘手極了。

「她怎麼樣了?」略帶磁性的聲音響在床前,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沒事。」太醫鬆了替我把脈的手,十分無語地收拾起醫箱來。

「她怎麼可能沒事?她被我砸了一下後,就一直閉著眼。」

我:「……」

太醫:「殿下,有句話,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殿下:「你說。」

太醫:「殿下您說,有沒有可能或許殿下那一下,把這姑娘砸暈了?」

殿下:「……」

我:「……」

24

我混亂的思緒幾乎在聽到「殿下」的瞬間就活絡了起來,重新蒸騰起了希望。

殿下?哪個殿下?是僅次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殿下嗎?

是嗎?是嗎?

與此同時,我的腦海里迅速形成了一套堪稱完美的計劃。我是這樣想的。

一個正常男人偽裝成太監潛伏在宮裡,通常有三種可能。

其一,自己喜歡的人成了皇上的妃子,想要藉機帶出去,或者幫其上位。

其二,舊朝餘黨或者皇帝私生子謀後而定的「預備役」篡位。

其三,閑的。

根據自己多日觀察所得,排除一三,便只剩二。

在沒有目標女人出現的情況下,要幫疑似太監或者疑似皇帝的帝君歷情劫,那就只有一種方法。

一石二鳥,讓這兩個人都喜歡上自己,再一起搞死。

啊呸,是一起「渣」死。

25

說干就干。

我這人優點很多,最大的優點就是行動力特強。

因此,我想都沒想,硬生生在太子床上躺了一整天。

直到日暮黃昏,我躺得實在無聊且難受的時候,才緩緩睜開了眼。

「這是哪兒?我這是怎麼了?」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拿喬。

「姑娘醒了,快去叫殿下,姑娘醒了!」宮女歡脫脫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將那殿下領了回來。

來人面容清雋,鼻樑高挺,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處有一顆紅得滴血的淚痣,通身清風霽月的氣質,身上穿的還是初見時那一身靛紫色錦袍,臉頰還淌著的汗,一看就是匆匆而來。

我眨巴眨巴眼,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心想,這人長得可真好看。

他匆匆朝我走來,卻在距離床榻一尺處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了步。

「你……你醒啦?」

他怯生生的樣子,讓我不自覺想起初見時,他從我身上慌亂爬起來,粉紅的小耳朵尖,當真是有趣得緊。

「過來。」我朝他招了招手,他果然毫無意外聽話地走了過來。

我去,好乖。

我忍不住示意他低下腦袋,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

這孩子能在吃人的宮裡長這麼大可真是得天眷顧,不容易啊!

我心下暗嘆,並在周圍懾人的眼光下被迫訕訕收了手。

「怎的在樹上吃桃子如此不小心,若不是我恰巧在樹下……身上可有受傷?」

他愣了一愣,隨即懵懵地搖了搖頭,卻忘了雖然他當時砸的是我,可他之所以從樹上掉下來,罪魁禍首也是我。

於是,太子爺被西廂房小宮女給救了這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在皇上問我想要什麼賞賜時,我大膽舉薦自己成為了太子爺的陪侍。

所謂陪侍,可以理解為貼身丫鬟,但是卻又比其他丫鬟位分高。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來去自如地接觸太子,還能有足夠權力去摸底那假太監。

嘿呀,一舉兩得,不愧是我!

26

太子對於我突然成為他陪侍這件事,十分地不適應。

畢竟此前,他的陪侍都是男人,從未有過女人。

但我卻很不能理解。

當初我索要這個討賞時,整個大殿里的皇親貴胄,甚至是皇上,都用一種「開什麼玩笑,你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蠢婢!」的眼神看我。

可唯獨太子,在面對皇上對我「狗膽包天」的討賞極其不悅和惱怒的情況下,卻主動站出來同意了此事。

如今,感動之餘,面對他的躲避與拒絕,我竟有些受傷。

可我很快看開了。

此次下凡,說白了就是任務,就是工作。把自己當個工具人,早點辦完事,早點回去,要什麼感情牽扯!

想通之後,我決定要把自己的工作干好,管他怎麼想。

於是,在庭院 emo 了一整夜後,果斷從身後經過的丫鬟手裡搶過了巾帕和澡豆

「讓我來吧!」

成為好陪侍的第一件事:伺候太子殿下洗澡。

27

雖說我在天界住過那麼些年,多少也是見過世面的,可在看到太子的浴池時,還是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一個字形容太子的浴池:豪!

兩個字形容太子的浴池:有錢!

多個字形容太子的浴池:太子他爹不是「政績斐然」就是「聚斂無厭」,懂的都懂。

許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太子站在原地,背對我張開了手臂。

他這突然的動作令我頓了一頓,隨即突然如有神助般瞬間明了他的意圖。

懂了,話本里有寫,更衣!

於是,我上前幾步,三下五除二將他的外袍除了下來,等到只余褻褲的時候,停下來,犯起了愁。

畫本里有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沒說「太子的褲子能除還是不能除」。

好歹這是太子之軀,而我只是個陪侍,在許可權上似乎還不夠格。

「怎麼了?」

許是池水裡的溫度太高,周圍升騰起裊裊白霧。

霧氣將周遭的事物襯得隱隱約約,他直愣愣站在原地閉著眼,濕氣將披散下來的長髮和白皙的臉頰打濕,他微蹙著眉頭半仰著。

許是還沒有習慣和人赤誠相待。

我半蹲在他身前,盯著他眼尾那顆淚痣看了一眼,然後一咬牙。

呲啦。

完了,忘了解腰封。

手裡拿著半片裡衣,踉蹌後退幾步,在太子驚愕的眼神下,撲通一聲,我掉進了水裡。

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總會無意識地有些自救行為,我倉促之下去拽太子,沒拽住,將其一同拉下了水。

我在水中劇烈掙扎,即將嗆水之際,被人拉出水面。

趴在石上猛咳幾聲,勉強順了氣,只聽身側太子弱弱地問:「你還好嗎?」

被一陪侍看了身體,且被拉下水,第一反應不是惱怒,也不是指責,而是關心。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我好奇轉身去看他,卻猛然嚇了一跳。

他在距離我兩尺的地方,將整個身子邁進水裡,只餘下半個腦袋,三千長發在瀰漫著白霧的池水中飄散,詭異極了。

我幾步走到他跟前,將其拉出水面:「為什麼不生氣?」

他衣衫前襟被水打濕,隱隱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在看清的瞬間,我紅著臉將腦袋轉了過去,抿緊唇,沒有言語。

電光石火間,我頓悟了。

貼近,捏著他下巴,逼迫他正視我,再次問:「為什麼不生氣?」

泛紅的眼尾旁是一雙躲閃的眼睛,半晌,得到了預料中的回答:「因為是你。」

計划進行得很是順利,嘴角輕揚,努力抑制住滿心的竊喜,我保持石塊臉繼續問:「什麼叫因為是我?」

這回,他是打死也不吱聲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直接問:「你喜歡我?」

他驚愕地轉過腦袋,瞪大眼睛看我,良久後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就又要轉過腦袋。

我眼疾手快地趕在他腦袋轉過去之前,伸手摟住他脖子,拉近,仰身吻了上去。

「巧了,我也是。」

28

從寢殿出來時,已近寅時。

為了防止被其他人看到,惹來麻煩,我特意繞道去了冷宮那邊。

穿過長長的林蔭小道,踩過零落一地的梨花白,途經冷宮的紅漆大門,忍不住駐足,透過門縫朝里張望了一眼。

卻不想,宮門洞開,冷不防被人抱了滿懷。

入眼藍灰色衣袍,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伴月香。

嘶,還挺講究。

掙扎著想要從假太監懷裡掙脫出來,卻不想禁錮自己的雙臂更緊了些。

「都聽到了?」頭頂上的嗓音很是低沉。

「聽到什麼?」我身子一僵,這才回過神來,他一個太監,竟然從冷宮裡走出來。

那裡面關著的可是曾經被皇上寵幸過的妃子,況且門扉掩得這麼嚴實,他又如此緊張。

做了什麼,不言而喻。

冷汗緩緩流下,我緊張得臉色蒼白,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完蛋,出師不利,不會要被滅口吧?

「青荇,你在和誰說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回去。」

他在我耳邊快速說完後,將我往離開的方向輕輕一推,轉身折返了回去。

她剛喊他什麼?青荇?他真的是青荇帝君。

所以裡面那個妃子,難道才是他的情劫?

我在風中有些凌亂。

29

只是這凌亂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當晚我就被人綁進宮裡了。

直到看到了冷宮裡那張絕世美顏,才後知後覺開始後怕起來,儘管這後怕來得有些晚了。

比起確認青荇帝君的身份,一個普通宮女偶然得知宮中秘事,還被當事人發現這事,則更應該令人擔憂才對。

因為會被滅口。

那妃嬪著一身素白衣衫,手裡盤著一串殷紅的菩提,頂著一張與素雅衣衫極不相配的漂亮臉頰,居高臨下打量著我。

「你與我兒什麼關係?他竟會如此袒護你。」

我兒?這女人竟然是青荇帝君在人間的娘親,那麼他們的談話內容就不難猜測,必然和金鑾殿上那把明晃晃的交椅有關。

而她之所以將我擄來,想來也是知道了當時在門口與青荇對話的人是我。

九死一生。

我幾乎快速在心中作了抉擇。

「你想怎樣?殺了我,你就不怕青荇與你產生嫌隙?」

既然她誤會了我與青荇的關係,將錯就錯,或許可以逃過一劫。

「殺你?你以為我學佛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她冷笑一聲,從桌上雕花的檀木盒中掏出一粒雪白的藥丸,走到我跟前,輕揚下巴,手下會意 ,立刻取出一條黑色絲帶,將我的眼睛蒙住。

周圍突然漆黑一片,我被人捏住下頜,張嘴瞬間被喂進去那粒雪白藥丸,然後他們又合上我的嘴,逼迫我咽進去。

那一瞬間,腦海中浮現了各種死法。

緊接著,後頸傳來一道勁風,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出現在一個四周無窗的房間,眼上絲帶和手上繩結被人取下,與外界只隔著一道鐵門。

周遭寂靜無聲,似乎是被關在了一間掛滿畫像的密室里。

起身,拿起桌上的燭台,尋著那些畫像一張張看了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些畫像畫的竟都是青荇帝君。

坐在竹林里下棋的他,站在溪水邊眺望的他,借著燭火看書的他,趴在桌子打瞌的他,下雪時,偷偷團了個小雪球的他……

我不明所以,當娘親的,都這樣……

怪異嗎?

門外傳來腳步聲,很快,鐵門上的小門被打開,有人送了食物進來,卻沒有露臉,顯然沒打算久待,可我還是看到了她的素白衣袖。

「你給我吃的什麼?」

她頓了一下,沒有言語,腳步聲越來越遠。

隨後幾次,都如此。

沒有窗,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按照她送飯的頻次,三頓為一天地數,內心盤算著太子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鐵門終於被打開了。

「你給我吃的什麼?」我又問了同樣的話。

「蒼山杓蘭。」

這名字有點熟悉,似乎司命仙君也養了一棵,據說是從月老那裡順來的。

月老?乖乖!他老人家那裡可沒有什麼好東西。

一股寒意順著腳底心慢慢爬了上來。

「這葯是做什麼用的?」

她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倏然伸手將我抱住,手掌在我身後輕輕拍了一拍。

「三世。」

「嗯?」

「以後的三世,我兒就拜託你照顧了。」

30

再次醒來,是在太子的寢殿里。

幾天不見,太子竟然瘦得有些脫形了。

「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緊緊擁住了我,像是摟著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

我知道他是真的緊張我,因為他的身子雖然很暖和,可卻在微微發著抖。

我將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回摟了他,可視線卻不知怎的,從周遭站了一排的侍從上一一掃了過去,最後死死盯在了那件藍灰色衣袍上。

心臟在此時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

怦怦怦。

完蛋東西,蒼山杓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31

太子將我安置在郊外的一處宅子里沒多久,便忙碌得鮮少有時間來看我。

與此同時,青荇出現的次數卻越來越多,身上的上位者氣息也越來越重。

起初,他會帶些好玩的小玩意兒給我,後來,開始給我的小院子里種些花草或者果木什麼的。再後來,他乾脆留在小院子里看起了冊子。

總之,他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像是一個閑散的王爺。

事實上,我也再沒見過那件藍灰色衣袍。

我無意探索他這種反常從何而來,更讓我在意的是隨著他出現的頻度越來越高,我心中溢出的欣喜也越來越多。

午夜夢回,時常夢見那張絕世容顏對著我似笑非笑,然後幽幽對我說:「三世。以後的三世,我兒就拜託你了。」

夢醒時分,身上淌著大把大把的冷汗。

直到有一天,太子再也沒在這個宅子里出現過,連日以來的不安和焦躁終於達到了頂峰。

我將筷子放在桌上,揚起臉來問他:「太子他人呢?」

他將魚肉上的刺徹底挑乾淨放我碗里,終於開口說了我從地牢里被救出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母后說她給你用了蒼山杓蘭,為什麼你還會關心其他的男人?」

我……

「如果他不在了,你的眼裡是不是便只會有我?」

話音剛落,太子便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放開她,有什麼事沖我來!」

與此同時,青荇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嚨,沉聲道:「讓你的人退後一些,不然,我就殺了她。」

變故就在一瞬間發生,正當太子的人往後退的時候,突然一支冷箭,朝著我站的方向飛了過來。

青荇沒動,可太子卻撲了上來。

那一瞬間,世界彷彿靜止一般,血花四濺,我恍然想起青荇曾經問過我:「如果他不在了,你的眼裡是不是便只會有我?」

他怎麼能這麼卑鄙!

與此同時,無數黑衣人突然閃現,太子的人俱被殲滅。

我猛然推開青荇,踉踉蹌蹌朝太子跑了過去,及至跟前,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心下有些慌。

他微笑著沖我伸出手,我蹲下,讓他倚靠在我懷裡,聽他斷斷續續說:「是我,我是小九。」

他果然是小九。

那天在寢殿,恍惚間摸到他那塊萬字型胎記,我便有所懷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你……那你是不是回不去了?」

他沉默不語,我心中的恐慌便更盛了。

神獸和仙人不同,尤其擅自下界的神獸,不僅不能再回到天上,還有可能 下 畜 生 道,入六道輪迴。

我難受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視線都開始模糊了。

小九是我在天界認識的最好的朋友,以後回去,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似是覺察出了我的難過,彌留之際,他艱難地留了句話給我:「萱萱別哭,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嚶嚶嚶,騙人,都去不了天界了,還怎麼見面。

32

胸口竟壓抑得喘不過氣,腦海中劇痛襲來,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有人爭吵。

「你就這麼喜歡他,喜歡到和他一起去赴死嗎?」

繼而是匕首「哐當」落地的聲響。

「你不懂,是我害了他。」

我聽到自己喃喃道,似哭似泣,聲音里很是絕望。

隨後這種爭吵發生了很多次,直到有一天,男人終於憤怒暴喝了起來。

「程子萱,你是不是有些蠢?所謂三世,就是說即便你死了,下世,下下世,你還是會愛上我,我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我冷笑出聲:「你錯了,青荇,就算我會愛上你,我們也不會在一起的。」

「你什麼意思?我和你解釋過很多次了,即便太子沒有撲過去救你,我也絕不會讓你受傷的,你不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我沉默不語,心下暗道。

因為你眼前的這張臉並非本我的臉,可等我離開後,會有另一人擁有這張臉,直到三世結束,這張臉才會徹底消散。

所以無論我多愛你,你都不會愛我,只要你不愛我,我們便永遠不會在一起。

而當我三世歷盡,飽經情傷,終於掙脫蒼山杓蘭的束縛,重獲自由之時,便是你悔恨莫及之際。

這便是我對你的詛咒。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腦中畫面繼續翻轉。

「萱萱想不想知道這張面具下的師父,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欣喜地搓了搓手。

「好呀好呀!萱萱終於可以看到師父長什麼樣子了!」

他白皙修長的手放在面具上,俯身,隨著那張面具一點點被揭下,我的心跳如打鼓。

怦怦怦。

下一秒,我猛地睜了眼。

「師父!」

眼前那人著一身火紅錦緞,頭戴金冠,面容清雋,鼻樑高挺,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處綴有一粒殷紅淚痣。

是師父,是小世子,也是……

「叫我小九。」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盯著他一眨不眨的睫毛,笑靨如花。

「你曾答應等我回來,便和我長長久久在一起。現在我回來了,你說的話還作數嗎?」

我正要作答,一陣勁風突然掃來,青荇一身血色衣衫,十分狼狽地推開了寢殿大門,身後是無數嚴陣以待的鬼差。

小九站起身來,周身靈力突然暴漲,我輕輕攥住他的手指,安撫他不用緊張。

青荇在見到我的一瞬,似怒似痛,似嗔似怨。

末了,視線聚焦在我和小九交握的手上,只神色複雜問了我一句。

「我們……是不是真的沒可能了?」

語氣竟是我從未見過的卑微。

我搖了搖頭,提醒他:「青荇,三世已到,蒼山杓蘭的效用已經盡了。」

他眼中驚痛乍現,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在出口「對不起」三個字後,施法消散了。

像是再多留一秒,便再也無法掩蓋自己慌亂而錯雜的難過情緒。

鬼差散去,殿門重新關上,周遭又恢復了寂靜。

我將小九拉近,伸手抱住他,同時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努力嗅了嗅好聞的蘇合香,悶聲道:「看你表現,我考慮考慮。」

事實上,當晚我就被迫哭著答應了曾經對他許下的諾言。

「萱萱,我喜歡看你哭。」他俯在我耳邊,兇巴巴欺負我。

嚶嚶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之前還說讓我別哭的,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變了個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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