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一起來看今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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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版-李珂
表妹貞貞在22歲那年和一個叫薛世傑的男生塵埃落定,在她的婚禮上,我認識了薛世傑的好朋友陳甘。 說實話,我對他印象不深,他加我微信時,我想了好久才想起也許是坐在我對面扛著大相機的那個男生。他是攝影師兼伴郎。他的相機咔嚓直響,吵得我聽不清旁邊人講八卦,沒少瞪他。 現在的小男生,真直接。還沒寒暄幾句,他便對我表白:「我喜歡你,我一定要追到你。」 「你多大?」我問他。 「23。」 我比他大5歲。雖然我已經空窗1年多,卻還沒有饑渴到去接受一個小屁孩。 但他開始每天給我發照片。天知道他怎麼拍了那麼多的我,似乎就是在他的照片里,我一不小心成就了御姐范兒。我承認他的攝影技術不錯,但他反問:「你不覺得是我發現了你獨特的美?」 貞貞對此的意見是相處看看,薛世傑沒少為陳甘說好話。我覺得不靠譜,身邊的朋友也好,網上看到的也好,女大男小這樣的故事,結局都是大齡女怨婦變身老媽子。 但三個月後,我和陳甘還是在一起了。怎麼說呢,他很用心。比如,我只不過在微信上發了一條狀態說到剛上映的電影。到下班時,他已經等在樓下,手裡攥著兩張電影票。有段時間,貞貞和薛世傑總約我吃飯,而每次陳甘也都在。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我但凡表現出一點對某物的喜歡,很快就會收到他送來的禮物。陳甘的體貼確實讓我有點小心動。 同意和陳甘在一起,是在夏末。一場暴雨過後,我下班開車回家,好容易找到停車位,試了很多次也沒能停進去。又惱又急時,陳甘像是神兵天降一樣地出現。他幫我停好車,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瀟洒利落。看我正盯著他,他笑說:「怎麼,覺得我特帥是不?」我沒吭聲,但他解開安全帶就吻過來了。 樓上不知道誰家的孩子在練鋼琴,錯了好幾個音節的《夢中的婚禮》,但格外動人。 剛開始時感覺挺幸福。他怕我會因為年齡差距不舒服,竟然留了一圈絡腮鬍。他喊我18歲小姑娘,我喊他20歲小老頭。 有一次,他在廚房做飯,我在塗腳指甲油,忽然聽見他喊我。他穿著粉紅色圍裙,手裡拿著鍋鏟,對我說:「你是我的了,真像做夢。」我的手指一抖,腳趾紅了一片。我也覺得像做夢,童話那樣美好。只是夢會醒,而我早過了相信童話的年齡。 我猜是我自卑,所以當無法控制對他的依賴時,便開始患得患失。有一次約會他遲到,我聽不進去任何解釋,把一杯帶冰的可樂摔了出去。每當有女孩對他示好,我就立刻想放棄。在發生爭執時,如果他生氣,我便覺得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我。我不再有剛開始時的洒脫,開始不斷地對他有要求:你不可以這樣,你也不可以那樣。你這個樣子,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我最後一次這樣說,陳甘動了怒,他問:「那我們現在在幹什麼?你在玩我嗎?」 那晚,陳甘摔門而去。整晚我都在等他回來,我無法入眠。當越來越確定他不會回來時,我竟然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當然,後來我們和好了。 他回來,用慣有的那種像小動物一樣的眼神討好地望著我,我便像接納寵物那樣接納了他。我還接到過一次陳甘母親打來的電話,她說陳甘還小,希望我多擔待。她沒說一句讓我們分手的話,但我知道她不會同意我們走向婚姻。 瞧,就算我們相愛,也會遇到很多阻礙。那麼在阻礙真正到來前,我想對他好一些。如他開始待我那樣,熱烈且真摯。想的和現實總有差距,就像計劃總在變化前縮腳。愛自然可以跨越一切,甚至缺點也是愛上的理由。但除了年齡還有內心的壕溝,一切都要磨合。他為我蓄鬍子,為我學做飯,穿衣風格投我所好。這都是表象。真正的,內在的,賴以生存的信念和習慣,卻難以妥協。 半年後,我們分手。與陳甘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像是被愛情俘虜的小丑,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不像真正的自己。我總是害怕卻又等待誰發出的嘲笑聲。我決定放自己和陳甘自由。貞貞說,失戀竟可以讓人明媚。我想我會想念陳甘,也會在他發簡訊求和時心軟,甚至午夜夢回時會後悔。但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旁觀者-薛世傑
陳甘跟我說喜歡上李珂時,我正在網上瀏覽新聞。於是那則「印度姑娘嫁給蛇夫君」的奇聞也不再震撼。 「認真的嗎?」我問。 「嗯。」陳甘撫撫胸口,「想到她就覺得心被電擊了似的,快了幾個節拍。」 第二天晚上,陳甘便拉著我和貞貞吃飯,打聽李珂的各種關鍵詞。貞貞把李珂的性格愛好、星座血型、萌點雷點傾情奉獻。而陳甘拿著錄音筆的認真勁兒,簡直是娛記附體,不僅打破砂鍋問到底,還在細節中糾結。這跟大學畢業那年陳甘為進心儀的外企時一個樣,有把握才上戰場。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歷來是陳甘的人生箴言。高中時我們參加辯論會,他為了贏人家,把對方的參考書目全都看了一遍。他是典型的理科學術男,是那種打遊戲都要查攻略的人。有時候連我都無法想像,他為了追求李珂竟然設計了好幾種方案:循序漸進型,狂野進攻型,還有溫柔撒網型。最後他選擇第三種方案,說通過他的數據論證,對於李珂這樣類型的女生,溫柔撒網取勝率最高。 陳甘之前有過兩個女朋友,但有點別人一杆子熱的感覺,他不怎麼上心。他的夢中情人是日本軟妹紙宮澤理惠。用他的話說,李珂在某些時刻的神情和宮澤理惠真像啊。第一次見她時,他就有心動的感覺。 那是在我訂婚前一周。我和貞貞因為訂婚亂七八糟的事鬧生氣,李珂把離家出走的貞貞送回來時,我和陳甘在樓下等著。李珂沒下車,就隔著車窗玻璃對著我們那麼一笑,就把陳甘給徹底吸引了。到我的婚禮上,我看見陳甘不要臉地擠在女方親友席上,端著大相機拍個不停。按照工科男慣有的邏輯思維,能和女神約會站在方程式的右邊,求解的XYZ,都沒有標準答案。所以,年齡當然也不是問題,儘管李珂比他大5歲。 開始時,李珂對陳甘完全沒興趣。李珂是廣告公司總監,工作雷厲風行,是很有想法的女生,陳甘要想追上她太有難度。可這世界變化太快,快得讓我們都目瞪口呆,他們竟然在一起了。事情具體的過程我們當然誰都不清楚,但我知道,陳甘這次徹底墜入情網無法自拔了。陳甘的微信朋友圈凈秀恩愛了,他那圈剛留起來的絡腮鬍,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秀恩愛死得快。」我惡狠狠地在下面評論。 每當兩人有什麼小摩擦陳甘便來找我。一邊喝酒一邊比劃:「你說她怎麼想的,我到底該怎麼做?」我怎麼知道李珂怎麼想,像貞貞這樣的單細胞生物我都覺得頗難把握。 有一次我手機沒電借用陳甘的手機,驚然發現他的手機百度欄里的搜索歷史全是諸如:「如何哄女友開心?怎樣感動死女友?女朋友生氣怎麼辦?」他抱著一腔熱忱去查戀愛攻略,以為像玩遊戲那樣可以戰無不勝,只可惜沒找到標準答案。並且女朋友這種大Boss,實在是Boss中的異形,變數忒多。 偶爾興緻所至我問陳甘:「你們會結婚嗎?」他搖頭,老婆是屬於異次元時代的怪獸,現在想不了那麼多。他只想在想愛的時候,好好愛,而明天的煩惱,明天再說。 這可能就是男女差別吧,李珂最在意的,陳甘卻遠遠來不及想。貞貞聽不下去,主動當軍師,希望能一語驚醒夢中人。陳甘想了想說:「如果李珂想結婚,我不會拒絕。」 結婚這種事對女生來說,尤其驕傲如李珂,當然永遠不會開口。後來他們吵得很兇的那次,陳甘跑到我家,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得差點掉淚,他說他也許要失去她了。第二天一早醒醒酒,又屁顛顛地買早點回去請安。作為陳甘的兄弟,我篤信他對李珂的愛情真摯熱烈,卻總覺得在對待和李珂戀愛這件事上,他無論怎樣做都有點不得法。可後來,我看到李珂發給貞貞的簡訊:「也許他沒那麼喜歡我。」十足的小女人口吻,我確定那是愛上了的節奏。 半年後他們還是分手了。陳甘生日時,前女友發了祝福簡訊,李珂借題發揮,提出分手。鬧了好多天後,陳甘終於同意。陳甘再次伶仃大醉,一把鼻涕一把淚。他說李珂只是和他在一起累了,他給她時間休息。身在漩渦的人身不由己,而旁觀者卻有機會細細地聽。我看到他們相愛,卻又漸行漸遠。 陳甘最後睡倒在我家沙發上,蹙著眉頭,慘不忍睹。我作為損友,抓住機會,拍了好些張照片上傳朋友圈。想了想,我這樣描述:「他就是那麼喜歡你。」 我猜李珂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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