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時期,贛縣有一個叫張徽的闊少,長相英俊是個美男子,家裡是開金鋪的非常有錢。他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娶了阮氏為妻,並且育有一雙兒女。
其實張徽不想娶容貌普通的阮氏為妻,但是阮氏的父親和張父是結拜兄弟,兩家人早就定下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從。
知子莫如母,張徽的母親曉得兒子不滿意這門婚事,嫌棄兒媳長得一般。於是,她找了一個貌美的女子王氏給兒子當小妾。
從此以後,張徽再也沒有留宿過妻子阮氏的房中。
張徽的歲數早就到了而立之年,本應該幫助父母照拂家中生意。可是,他為人品行不端正貪淫好色,家中稍有姿色的丫鬟見他英俊都自願與他合歡。
張家父母不願再放縱兒子這樣下去,於是遣散家中小妾和奴僕,只留下一個姓孫的瘸腿老婆子在家中做飯和打掃。
雖然家裡的丫鬟沒有了,但是仗著金鋪老闆兒子的身份,張徽身邊聚集著許多酒肉朋友,他們常常夜宿青樓酒館尋花問柳幾天幾夜都不回家。
妻子阮氏性格懦弱將不滿埋在心裡,依每天向公婆請安問好,面上不會露出半點不悅,將家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
後來,阮氏因為心中積累的委屈無處發泄暴病而亡。張徽在畫舫上尋歡,就連阮氏下葬都沒有出現,張家父母對兒子失望透頂,沒過幾年也都相繼病故了。
妻子阮氏去世後,張徽成了鰥(念guan)夫,為了繼續尋花問柳他就是不肯續弦。金鋪的生意一落千丈,為了能夠出去尋歡,他就把家中值錢的東西拿去典當。長此以往只出不進,張徽發現自己竟然沒錢了,成了一個破落戶。
有一天,張徽在青樓喝花酒,經人介紹結識了一個叫做陳生的生意人。兩人相見恨晚,陳生出手闊綽借了許多錢給張徽尋歡。
就這樣過了數月,張徽在青樓與女子尋歡的時候被一伙人抓走。他們來到一艘畫舫上,為首坐著的正是陳生。
陳生把張徽抓來就是逼他還錢,可是張徽根本拿不出錢來。於是,陳生說道:「我有個辦法不僅能讓你還錢,還可以讓你賺錢。」
張徽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連忙問什麼辦法?陳生附在耳邊悄悄對張徽說了幾句話,張徽頓時跌坐在地上。
張徽見四周都是凶神惡煞的大漢很是懼怕,但是想到陳生說會給豐厚的報酬,在金錢的誘惑下最終答應了。
於是,張徽拿著陳生給的定金下了畫舫。他回到家中就找來孫婆子,說道:「孫媽媽,你明日尋個媒婆上門就說我想續弦,想找個容貌出眾的女子。」
孫婆子是張家老人,從小就看著張徽長大。她知道張徽生性貪淫,若是娶了正妻,他就無法出去尋花問柳。試問誰家正妻會願意丈夫留宿青樓尋歡,這日子以後還怎麼過啊?
張徽見孫婆子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為她是想說家中沒錢了,於是從懷裡將陳生給的定金撥出一半給她。
此時,隔壁房間兩個孩子久不見孫婆子哭鬧起來,張徽頓時感覺心煩意亂就催促孫婆子快些離開。
孫婆子見張徽突然有錢起來心裡更生疑惑,只是她是個仆不能多問什麼,只好帶著滿心疑問離開,回到隔壁房間安撫兩個孩子。
到了第二天晌午,張徽在睡夢中被吵醒,原來孫婆子把媒婆找來了。媒婆問了張徽的四柱還有對於未婚妻的要求拿著賞銀就走了,接下來的日子,城裡都在傳張家鰥(念guan)夫準備續弦。
所謂鰥夫,就是指三十多歲,沒有妻子或是喪妻的男子。儘管張徽已經三十多歲,但是依舊玉樹臨風,女子見到她難免不心動的。
就這樣,媒婆每找到一個女子,張徽就會找各種理由不同意這門婚事,而這個女子就會突然不知所蹤。
過了幾年,城中陸續有女子莫名失蹤。反觀,張徽從一個破落戶,搖身一變又回到過去闊綽的時候,不僅置辦耕地還買了許多鋪子。
這一天,張徽趕著去鄰縣辦事,他選擇去岸邊乘船。眼看快到岸邊,後面突然走來一個背著包袱的婦人。
張徽趁著婦人靠近的時候,偷偷看去,只見婦人二十多歲非常俊俏,衣著寬鬆但是依舊難掩豐盈。
他心中貪淫之蟲蠢蠢欲動,靈機一動說道:「小娘子,我看你是外地人好心告訴你,女子走在岸邊要小心,這裡有愛吃女子的水蛇呢。」
婦人聞言沒有搭理張徽依舊向前走去,張徽看著婦人搖拽的背影心猿意馬,他一咬追了上去,走到一處蘆葦地衝上前就把婦人往蘆葦地深處拖去,想要強行要與女子合歡。
婦人一邊走一邊大喊救命,奈何自從城裡有女子在岸邊失蹤後,嫌少有人會來岸邊了。所以,張徽不管婦人的喊叫,只是把她拖到一處乾淨之處。
婦人一路踉踉蹌,她嗓子已經喊的嘶啞見沒人來救,只好哽咽的說道:「我答應和你好,但是你先鬆開我。」
張徽聞言說道:「那行,你不許跑。」果然見婦人低著頭揉著手腕並沒有逃跑的意思,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這讓張徽把持不住了就與婦人溫存起來。
許久之後,兩人穿戴整齊閑聊起來。婦人自稱玉娘,家住松林縣,半年前丈夫暴病而亡,公婆也在幾年前死了,她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只好賣了田地回娘家尋男人當妾度過餘生。
張徽得知玉娘的丈夫死後留下許多錢,心中打起了主意,說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個鰥夫,幾年前妻子病死了留下兩個孩子。我們兩個很相配,你與其再婚做妾,倒不如嫁給我做妻。」
玉娘聞言看向張徽,她思忖一下,說道:「我看你穿著是個有身份的人,倘若娶個寡婦進門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張徽豪氣說道:「你和我過日子,只要我說你好就行,管別人說什麼呢?」
他見玉娘還是猶豫,眼珠子一轉說道:「你如果不想當後娘照顧孩子,我找個理由把孩子送到鄉下去,我們兩個好生過日子就是了。」
玉娘聽到這裡很高興,她假惺惺說道:「我一直都為沒生孩子而難過,既然如此我會好好善待孩子們。」
就這樣,張徽帶著玉娘回到家裡。他找來孫婆子,讓她收拾好房間將玉娘招待好在,打算尋個日子就要與她成親。
這幾日,張徽就和玉娘在房間里尋歡沒有出來,飯菜都是由孫婆子送來。
有一天夜裡,孫婆子去門口收碗筷,突然聽到屋子裡張徽和玉娘的談話面如死灰。
玉娘哭著說道:「老爺,兩個孩子哭鬧讓人心煩,你快打發些銀子讓孫婆子帶兩個小孩去偏遠鄉下眼不見為凈,實在不想看到他們怨恨我的眼神。將來我若是生了孩子,肯定會被哥姐欺負的。」
張徽心裡一直覬覦玉娘前夫的財產,見她如此說話只好答應。
「放心好了,明日我就攆著孫婆子帶兩個孩子去鄉下,到時候老死不相往來,我就與你和咱們的孩子幸福生活。」
說完兩人又貪歡起來,屋裡傳來歡笑聲。
孫婆子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她年輕的時候就在張家幹活,因為天生瘸腿一直被人嘲笑,做些粗活髒水活。直到遇到阮氏,阮氏心善見孫婆子老實總被欺負才把她調到身邊照顧孩子們。
孫婆子是個感恩的人,竭盡全力照顧阮氏和孩子。當年,張父在世時遣家僕,更是阮氏力勸讓孫婆子留下,她知道孫婆子瘸腿又沒有家人出去只能餓死,自此孫婆子對阮氏忠心耿耿。
阮氏臨終讓孫婆子好好照顧孩子們,如今老爺為了新婦居然要虎毒食子,她一個老婆子能怎麼辦呢?
就這樣,孫婆子傷心之下來到後山,找到到阮氏的墳前訴苦。就在這時,黃土堆突然轟隆一聲露出一個大洞,忽然從洞內鑽出一條全身黑鱗的大蛇。
大蛇的身體像小山一樣大,張口就能把孫婆子吞下去。大蛇見到孫婆子後,眼神變得很溫柔示意她不要害怕,雖然轉頭往山下爬去。
雖然大蛇身體龐大,但是爬行速度很快,孫婆子見大蛇往城裡方向而去,她擔心家中孩子們的安危連忙追了去。
這一路上,孫婆子越來越害怕,發現大蛇就是奔著張家小院而去,她只恨自己沒有多生條腿,終於氣喘吁吁來到門口,眼前一幕讓她心如死灰。
只見張徽和玉娘居住的屋子已經被撞榻,張徽和玉娘正在熟睡,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屋頂就被撞了一個大洞,然後一個碩大的蛇頭伸進來,一口就把玉娘吞到肚子里。
張徽來不及求饒,大蛇厭惡的一尾巴將他連屋頂一起砸到地下去了。
孫婆子不要命的護在孩子們的房前,她哭喊道:「求你別傷害孩子,你要吃就吃我吧。」
大蛇搖頭換腦,它朝孩子居住的屋子望去,眼中露出溫柔。須臾,轉頭離去往山中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裡。
張家小院的巨變驚動了街坊四鄰,眾人在廢墟里找到了張徽,只可惜他已經血肉模糊。孫婆子在廢墟上找到玉娘留下的金銀珠寶,並且還撿到一個賬本,上面都記載著張徽與商人陳生勾結將女子賣去外地的證據,她才明白張徽為何變得驟然有錢。
於是,孫婆子趕緊把賬本送去縣衙,沒過多久衙役在河邊發現了一艘停靠許久的畫舫,這畫舫裡面有個暗牢,裡面關著失蹤的女子。女子告訴衙役,張徽以出遊踏青為名將女子騙到畫舫,然後被陳生的手下關了起來,事成之後陳生都會給張徽豐厚的報酬,陳生逃離時被抓到了,最後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孫婆子再一次來到阮氏的墳前,黃土堆後面的大洞依舊還在,她正想去瞧一眼的時候,一個白鬍子老翁走來,他嘆息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既然已經保護了孩子,你就該安心離開了。」
老翁剛說完話,一陣大風刮過,周邊的黃土都吹向洞內,很快洞口就恢復如初就像沒有出現一樣。
老翁微微點頭轉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里。許久,孫婆子才明白大蛇就是阮氏,她聽到玉娘要害孩子們,於是幻化成大蛇懲罰張徽和玉娘。
來到山下的時候,孫婆子突然在路口看到一個土地公公像,不知為何她覺得和剛才的老翁很像。
阮氏的孩子雖然失去了父母,但是孫婆子拿著玉娘留下的金銀珠寶扶養孩子們,讓他們從此衣食無憂生活一輩子。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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