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執著要女兒出人頭地,現在只想讓她好好活

2022年10月01日02:11:43 故事 1785

我曾經執著要女兒出人頭地,現在只想讓她好好活 - 天天要聞

我背著所有人偷偷哭了很多次,中年人的眼淚不敢輕易展示。


01


女兒的名次又下降了,這一次摸底考,她掉了十幾層。


孩子面臨中考,她每天不急不燥的,惹得我和她爸爸常憋著火。


就拿一早的起床開始說吧。


快七點了,她還在床上賴,滾來滾去,不肯起來。


那鬧鐘不停地響,她理都不理,捲起被,躲到角落裡,繼續睡。


這孩子,不能把鬧鐘摁了嗎。


她爸爸,嘴裡嘀咕著,嘴角扯著不耐煩,想怒不敢怒的。


我做好早飯,輕輕地推門,說:「嫣,有香腸,媽媽剛煎的,快起來。」


對孩子吧,老公常帆捨不得動粗,於是一切惡嘴臉都是我來做。


我這隻母老虎此時裝羊,拍著門,發出輕微地顫聲,以期她能躍床而起。


常語嫣通過被縫,懶懶地說:「媽,關門,再睡會兒,一會兒吃。」


再睡兒,時鐘已奔向7點15分了,她是要遲到嗎。


常語嫣吧,最大的優點是脾氣好。


怎麼說,怎麼踩壓她,她跟沒事人兒樣,繼續她的慢吞吞。


我和常帆可是雷厲風行的人,怎麼生出這樣的女兒。


坐在桌旁的常帆啃著麵包,喝著飲料,兩隻眼翻上了天花板。


這是我們家早上最常上演的戲碼。


為了升高中的女兒,我們把全部的心思扔到了她身上,除了工作即是陪伴她的所有。


可惜呀,女兒不領情呀。


我行我素的,悠哉逍遙。


02


常語嫣回家了,放學的第一件事,她是找我摸手機。


這隻手機已經被摔過無數回,常帆老說我脾氣急,愛跟女兒嗆。


可他不看看,這折磨人的丫頭,哪有心思是在學習上的。


蹲廁所剛洗好手,滴落的水順著手腕四處淌,我拿只毛巾說:「不擦乾就跑,你是趕著做什麼。」


她嬉笑著,說:「媽,手機,說好的,每天半小時,快。」


打進門起,她扔了書包就是摸魚。


現在盯著我,哀求著討好。


我憋著勁,說:「就半小時,玩了洗手吃飯,做作業,別忘了,你是考高中的人,不是讀什麼中專。」


儘是每天緊螺絲,她還是要緊不慢,在那裡磨磨。


她好跟同學連線打遊戲,過去半小時,屋子上著鎖,我怎麼推也不開。


我頓時大燥,吼叫說:「常語嫣,你鎖門做什麼?是不想考了?還是棄學?」


數分鐘後,門打開,她翻眼著說:「上綱上線做什麼?玩會兒遊戲,值得這樣大驚小怪么。」


我奪過手機,將它扔落地上,試圖踩上一腳,常語嫣揶揄說:「你最好踩得粉碎,我正好換手機,是不是?」


她語不驚人,卻次次戳痛你,絞得人心顫。


我們的大戰在即時,常帆踩著點回來,拉回我,說:「老婆,彆氣,吃什麼呢?好香呀。」


得,鍋里燒著鱔魚,滋滋冒著煙,可惜了幾十塊的美味啊。


常語嫣得到示意,乖巧地走向廚房,拾掇一切。


這場戰火沒燒起來,在老公的澆滅下,它們無力認輸。


03


火熄滅是暫時的,沒有常帆的助力,我和女兒的戰火肆意燃燒。


常帆走了幾天,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是我,還得看著這叛逆的女兒。


常語嫣的英語一直上不去,我弄了本作業本,讓她專記生詞。


她累計記了兩本作業本了,但這兩本子與普通本子,封面上無差別。


我叮囑過她,說:「語嫣,你作下記號比較好。在本子封面上備註下,就是生詞本。」


本是隨手的事,但她卻不做。


現下四處找。


她像無頭蒼蠅樣,繞著屋子找。


角落裡,書桌下,飯桌下,連個影子都沒捉到。


這是常用的,說了多少次,標記一下。


在一堆本子中,她一個個地翻開來看,足足用了十幾分鐘,也沒找到那本子。


我叉著腰,盯著她吞吞地完成這些動作。


我都火燒眉毛了,她不急不徐地應對眼前的事。


如果常語嫣不是比比,我不會火燒成一片,直至將我和她燒成仇人。


她說:「我哪裡錯了,找就是了。總能找到的,你就是急,急有什麼用?人要是急能解決一切,那都地球沒得玩了。」


她從本子引語到地球爆炸,這孩子平日里沒見這麼能叨啊。


為什麼錯了不承認,還要強詞奪理。


每個家長目睹這樣的孩子,真是耐不住性子。


我承認,我躥地跳起腳,將她新買的手辦砸向地面。


滾動幾圈後,那娃娃一動不動地分為兩半。


她愣了會兒,而後叫道:「媽,媽,你摔它做什麼?是她惹了你,急了你?」


娃娃沒錯,但它的主人惹了老娘。


我不由分說地指著她說:「成天買東西,除了會花錢,你會什麼?準備以後做什麼?是撿垃圾還是搬磚?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能做什麼!廢物!」


我歇斯底里地爆發著情緒,因為那隻本子,因為這破碎的手辦,它們統統成為引爆的引線。


幾乎不還嘴的女兒,不知怎麼了,和我杠上了,漲紅的臉,扒拉著嘴道:「你是母親嗎?枉為人母,潑婦!」


我們在對方的眼裡已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誰都沒有細聽誰的,誰都只顧發泄心中的不滿。


我們的戰火燒得正燃,幾日未歸的常帆聞著味出現。


他扔下包,沖向我說:「老婆,老婆,彆氣了。鍋子又燒糊了。」


這是燒壞的第二口鍋了。


家裡再沒好鍋可使了,這下好,徹底一家人吃不上飯了。


04


關掉爐火,常帆隨我走進房間,哄著我消滅余怒。


待了許久,我在平靜中走出房,走向常語嫣那兒。


女兒此時是站在屋外的。


那間書房外有一處放置外機的水泥台,一直未用上。


而她扒著窗沿,頭朝向屋內,朝向我和常帆。


我憤怒上頭,還是常帆理智,溫和地說:「語嫣,外面冷,別淘氣,那兒不好玩。」


肉眼可見的雨滴淅淅瀝瀝地下,打濕了常語嫣的頭髮,打亂了我和常帆的心。


常帆輕腳走去,握著女兒的手,將她拉回屋子裡,又用毛巾替她捋干。


我悄悄地回了卧室,如果我再添火的話,那是一場慘劇。


「爸,」常語嫣言詞里有委屈,有抗爭,「我......」


「別說了,想做什麼,你盡情地做,我們不理別人,」常帆嘴呶了呶我這裡,示意女兒大可放心。


松馳的女兒在常帆的安撫中鎮靜下來,這場即發在老公的撲滅中,安然落地。


那隻倚靠縫隙里的手辦,我小心地拾起。


還好,它們分成了兩半,未有過多的傷。


正好有補痕的膠水,我不作聲地默默粘補,又默默地放回書桌的醒目處,常語嫣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切又落於平靜,美好溫馨重現我們這個家。


而常帆這些日子天天回家,沒有再出差。


我知道他心有餘悸,害怕那天的事重演。


05


平靜下的波瀾起伏總是蟄伏,而這段風波是關於表哥的女兒的。


喬遷新居的大表哥要我們去吃酒,說是擺了兩桌,算是慶祝新居之喜。


接到信後,我們一家欣然赴約。


他們的新居是保利的樓盤,為了這處屋子,他們使出了全部的勁,動用了畢生儲蓄。


當然,對孩子來說,他們不知道父母的用心,此時的常語嫣和表哥的女兒竇然聊著。


竇然比常語嫣小,是個快小升初的孩子。


見常語嫣來,竇然分外高興。


兩個姐妹狂熱嬉鬧。


瘋玩了半休,到了吃飯的點,我們招呼著大家落座。


可這竇然仍在屋裡耍遊戲。


常語嫣去請了幾次,但竇然無動所衷,說:「姐,我一會兒來,你們先吃,我玩完這盤就下線。」


自賓客進屋,竇然做為主人,自始至終我行我素,基本的禮貌全無。


大表哥一直窩火,那喜樂下的陰鬱布滿整張臉。


表哥的性子同我有點像,一個不順即發怒,尤其是對孩子,招不住性子。


我們紛紛勸他,「算了,孩子嘛,讓她玩會兒,我們先吃,先吃。」


大家打著圓場,可大哥面子上拂不住,沖向那屋,拔掉線,打掉顯示器,道:「竇然,你有沒有點禮貌,所有人等著你吃飯呢。你是主人的樣嗎?要人三叩六請嗎?」


竇然偏偏隨了大哥的爆脾氣,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在大家都反應未及下,一抹身影飄於窗口間。


常帆喊道糟了,第一個沖至窗檯前,轉身面如青紺。


歡天喜地成了悲劇,而這悲事竟是隨口的一句話,孩子的一次不忍。


既是死了人,警方上了門,做了全面調查,在勘察無誤後,確認是失足,非他殺。


這次事件給表哥的打擊很大,四十歲的男人白了鬢邊,家裡從此靜謐詭譎。


常語嫣要求妹妹下葬那天去送送,但我和常帆拒絕了她。


她的陰影剛散,如今要好的竇然因父母的喝斥尋了短見,於她於我們來說,都是塊沉重的負擔。


常帆安慰女兒說:「爸爸把你想說的話,說給竇然聽,妹妹會高興的,你們最要好,是不是。」


爬在桌子上哭的常語嫣遞上那隻手辦說:「替我把她放竇然那兒,她也喜歡,我願意送給她,不再食言。」


這是她的心愛之物,她捨不得誰觸摸她,回家是抱在懷裡的。


懂得忍痛割愛了,常語嫣顯然長大了,一瞬間她從孩子長成了為妹妹犧牲的姐姐。


06


竇然的事情結束後,大表哥的情緒一直鬱郁抑抑。


孩子的舊物都在,大哥沒捨得清理掉它們,他說那是提醒,是震撼,是污點。


為了竇然,他和表嫂換了新屋;為了孩子有好的未來,他們窮盡所能,可一切演變成了今天的慘圜。


他們也遭受著非議,說他們殺死了孩子。


「那爸爸好狠,殺死了孩子,就一句話,殺人誅心啊。」


「玩會兒遊戲怎麼了,誰不是玩遊戲長大的,非得那樣逼孩子嘛,渣父。」


周圍的異樣不絕於此,承受女兒逝去的痛苦,還得承受無端的控訴。


這比女兒走的那天,更難受,更無臉活下去。


大哥和我們見面時,扯著常帆說出了心裡話。


幾口酒下肚,人已漸醺,腦子耷拉在酒瓶子上,鼾聲漸溢。


我幫大哥搭上毛毯,任他休整。


活到這歲數的中年男人不易,不僅是賺錢的中流砥柱,還是這場悲劇的自責者。


這揮之不去的陰影要伴隨他終生了,大哥。


07


常語嫣的一對一補習結束了,她的大考即將拉開。


送她上考場前,我萬般囑咐。


她應得好好的,可在成績公布的那天,我猜到了不佳的戰況。


我上著班,心急火燎地問:「語嫣,出來了嗎?多少?」


她吞吐後說:「媽,考得不好,差。」


成績迅速傳來,望著分數,我意識到,那考前的奮戰是白搭,那萬把塊錢是白投了出去。


沒濺水花啊。


我和常帆一致決定,攢勁給女兒上高中。


取錢那天,女兒陪著我們。


我和常帆找熟人借了部分錢,好幾萬呢。


當著常語嫣的面,她看著白花花的票子一張張地數,最後送進了學校,為她買了名額。


她是大孩子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樣,非打即罵。


或者帶著她經歷些事,才是讓她成長的關鍵。


回來那天,我們即興吃了頓飯,算是慶祝女兒高中私校,下步學業有望了。


常語嫣明顯不快,杵筷子道:「媽,爸,好多錢......你們花了好多錢......」


我高興地說:「錢算什麼。爸爸媽媽賺錢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父母為了孩子,什麼都捨得,吃菜。」


我和女兒的關係已經緩和,經歷竇然的事件後,我漸漸轉過彎來,「孩子是和我們平等的。我們不應該夾持父母的職位,對他們各種『凌虐』。他們是生命,不是物品,也不是我們完成遺憾的工具。」


父母多少對孩子有工具人的使喚。


巴不得他們光耀他們的未盡之事,未逐的夢想。


我們不能因著血緣紐帶完成對孩子的操控。


我怔怔地冥思,常帆摟把我說:「老婆,反思呢。別啊,盡興呢,吃菜。」


常帆最大的優點是接受女兒的普通。


這是我不能比的。


我打生下女兒,一直想著她要是顆未來之星,我要加註很多想法於她。


可事實呢......


08


開學在即,常語嫣怯怯地說:「媽媽,我想去看竇然,我能接受了。」


我們都在接受竇然的離去,包括大哥。


大哥換了房子,那處房子仍保留著。


他用余錢買了套小房子,做他和表嫂的居屋。


他的精神逐漸好轉,在慢慢恢復和接納竇然的逝去。


竇然在靈山,一處風秀水美的地。


快到墓地了,我們遇著了大哥,他和表嫂笑道:「你們來了,今天是竇然生日,難得你們記著。」


常語嫣淺笑著,「妹妹喜歡蛋糕,我親手做了個,有草莓樹莓,各種水果。」


女兒準備得挺全乎,身高又長一截的她,幫著大哥點燭、清掃。


我們慶祝完生日,又在靈山漫步。


大哥和常語嫣並排走著,二人聊著天。


「你們可以考慮生個小孩子,這樣竇然才放心。」


這是大哥不敢想的,他覺得這是忘記了竇然的慘痛,忘記了女兒的抗爭,是種不尊。


大哥語噎著,嘴唇蠕動,終是沒露片字。


我搭上女兒的肩,朝她笑,「讓你大表舅慢慢來,我們都慢慢地接受,接受過去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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