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唐河之行

周五和L部去唐河辦事。

在南陽東站接到從鄭州來的客人，他是搞文化的，看著五十齣頭，兩鬢些許霜染，口方鼻挺，眼角稍許下彎，帶著笑意，看著一臉和善。我下車幫他拿過行李，他笑說：「那是一套被褥。」L部笑罵道：「你真好球樣兒哩，恁球遠拿個這。」「不拿不依啊，你跟她又講不成道理。」文化人訕訕又誠懇道。

坐上車，一路高速狂奔，直達唐河縣城一酒店。一路上，聽他們交談，我也聽出一些小眉目，大概就是安排一個高一學生，學生檔案在民辦yingcai高中，但要去shiyan高中借讀。

酒店裡，縣裡接待人員C早已恭候多時。寒暄畢，C感嘆說：「現在娃兒們上學可是大事一件，這些校長平時電話都關機，找不到人，比請個部長都難！」L部笑笑：「誰讓咱求住人家了。」

等了片刻，來一客人，C馬上迎接：「李總，可來了！日理萬機啊！」李總呵呵笑道：「言重了，你這一吩咐，我癲癲的馬上來報道了！」

李總是民辦高中董事長，個子中等，膚色黝黑，臉有點瘦，腦門鋥亮，五官緊湊，嘴唇嫌薄，一雙眼睛靈動飛舞，眼裡始終帶著笑意，顯得精明強幹。

他和各位侃侃而談，話語間，既謙虛又自豪。攀談間，他和縣C還有師生之誼。南陽自是地小，一牽扯都是沾親帶故的。

半小時後，一起來了三個人，一看就是干教育的。皆穿戴楚楚，矜持中自帶清高不俗。為首一個相貌堂堂，四十開外，膚色白凈，濃眉大眼，就是有了肚腩，顯得便便。他是公辦高中一校之長，其餘兩人自當是校方有職務人員。

待三人坐定，大家相互介紹了一番。

王校呵呵笑著對李總說：「李總搞得不錯啊！」

「哎呀，哈哈，咱沒見過面，可王校長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呀。」

「咦，咱都一樣。」

酒菜上席，酒過三巡。王校和李總還在你一言我一語來往著。

「李總今年招生不錯啊，多少班？」

「不多，20個班。」

「那老師夠用嗎？」

「這個我不擔心，我們老師使不完。老師們工資一般都是七八千，班主任還有成績突出的，基本都是一萬多。」

王校長臉色有點紅了，嘿嘿地朝兩位手下看了看。

李總撇了一眼，嘴角一揚，笑道：「這個你放心，我不會挖你們老師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總，你可不能挖我們老師啊。」

「我們老師都是看能力的，不像你們編製內的，進來就穩當了。我這裡干不好隨時都辭退。」

「我們和你們的區別是，我們交一千八就行了，你們得交一萬八。」王校長一個手下因為有點喝高了，沖著李總說了一句。

「來時可能沙子多，但最後我們都得給他點石成金。」李總認真地說，然後高腳杯以一敵三，車輪戰喝酒，硬是不見醉。

王李兩位，論酒量，不分伯仲，論口才，難分高低，看能力，莫辨上下。

我感覺，民辦學校領導操心大，非能力出眾難以為之，所以練得一身本事。公辦的我就不說了吧。

酒足飯飽，扯得各位都是轉圈關係，事順利辦了。最後說一下省里來的資深zhurenjizhe，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為了求人，也是拼了，喝酒不瓷盆兒，幾個高腳杯下肚，事不大，看來文化人也不敢小覷。

歸來時，已是夜深人靜，L部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