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獃子和日子23：有色金屬與半月板

（一）

2003年整個一年、馮志暖全年都在忙活，先是房子蓋到第二層、被鄰居投訴超高，被迫停工，又是找人協調，又是補辦手續，好歹算是過了關，到了入冬才算起好了框架，沒有裝修，也不能住人…

夏天時又去學了駕駛證…

店裡生意還不錯，季大姐走後、人員一直穩定不下來、經常會出現人手不夠的情況…

整個一年，馮志暖也就回去看了二哥馮志森兩三次，往往就是扔下點錢，連飯都顧不上吃就走了。

其實，不吃飯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馮爍兩口子太懶了，家裡弄的都沒豬圈裡乾淨，小暖看著就噁心，好在二哥住的廂房還能進，要不，那個家裡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尤其是到了入冬，馮爍媳婦就連被窩都懶得出了，馮爍和二叔經常是經常吃冷飯…

馮志森有時實在吃不下，就自己去溜一下卷子，再弄點豆瓣醬、鬼子姜鹹菜…湊合著吃。（卷子~饅頭）（鬼子姜~洋姜）

（二）

不過老馮家還是出了件大喜事，在衡水某小型軋鋼廠打工的馮召、泡上了老闆家的大閨女，比馮召大四歲，未婚先孕，老闆見馮召挺機靈的，就順水推舟，給她們促成了婚姻，沒用馬桂美掏一分錢。

不過老闆還是有條件的，只能在衡水那邊過，其實就相當於是上門女婿，不過比上門女婿的條件相對寬鬆一些，那就是可以贍養馬桂美…（老闆有兒子，只是不想讓閨女去農村受罪）

臘月十八辦的婚禮、先走了過場，但是沒有登記，原因是馮召的年齡不夠。

那段時間、把馬桂美牛的、關門的聲音都格外的響…

「老二，這回嫂子我可算是熬出來了，咱家馮召就是有本事，那會兒讓你挑的時候，你咋不挑馮召呢？偏偏挑了個沒用的馮爍…」馬桂美實在是沒處炫耀了，就跑到馮志森的屋裡、說起了風涼話。

氣的馮志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我說你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啊？我挑什麼挑？我挑你兒子有個屁用，我那不是看你頤在節骨眼上、弄不了了，才…

再說，你這話要是讓馮爍兩口子聽見了，多不好！」

「聽見就聽見，反正我也不指望他們…」

「行了，我困了，你去享你的福吧！」

（三）

過了春節，馬桂美就收拾好行李去了衡水，直到收麥子才回來住了二十幾天，等麥子晒乾了，就又走了。

馮爍收完麥子也上了班，但是連著兩天都沒回來，媳婦打電話到廠里問了一下，才知道馮爍被保衛處扣住了，報了警，等待處理呢！

馮志森趕忙和馮爍媳婦去了廠里了解情況，一問之下、全嚇傻了——

馮爍為了還春節時借下的饑荒，從倉庫里偷了一些銅屑（車床車下的碎末），還有幾塊鋁錠，都是屬於有色金屬，而且據馮爍自己交代、還不止這一次…

有期徒刑五年，比他親爹少了十年，不過、還是步了他親爹的後塵、吃上了免費的午餐。

判決書下來的第二天，馮爍媳婦就提出了離婚，然後就人去樓空了，家裡只剩下了馮志森一個人。

（四）

馬桂美去了衡水，那時馮爍有工作，家裡就沒有種、像棉花等一些用人工比較多的經濟作物，只種了玉米和麥子，打理起來也比較簡單…

弄完了麥子，馮志森就把橡膠管子順上，開始給玉米苗澆水，穿著水鞋的馮志森、一腳踩進了泥坑裡、不能動了！在地鄰們的幫助下，才把他抬回了家。

王紅燕的初步檢查，是關節炎引起的膝蓋挫傷，但是不確定骨頭是不是有問題，需要到醫院拍片子後、才能確定。

小暖的房子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還花八千塊錢買了一輛二手的捷達轎車，接到二哥的電話後，趕緊找了開車技術好的人，把二哥馮志森接到了縣醫院…（那時小暖有駕照、但是技術還不行，不敢開遠路）

檢查結果出來，膝蓋的半月板由於長期重體力勞作，已經磨得快不能用了，腰椎也有毛病，第四節強直、第五節凸出，腰錐只能保守治療…

膝蓋有兩個選擇，要麼動手術換掉，要麼就別幹活、養著，但是走路會瘸、而且盡量要少走路、少活動、不能受涼…

小暖剛蓋完房子、又學了駕照、又買車…貸款還沒還完，現在就做手術、實在是不現實，那就只能先養著了！

（五）

從醫院出來，小暖數落著馮志森：「你現在還能不能？那時候不注意，說你也不聽！現在落下這麼大毛病！

你現在告訴我、是願意回村？還是願意跟我回家？」

馮志森被小暖數落地想都沒想：「送我回村！」

「你就是跟我能，要是跟別人也有這個脾氣，我們倆至於落成這個樣子嗎？」

「我不想拖累你！」

「你怎麼不能把它當成是幫我呢？」

「我站都站不起來了，怎麼幫你？」

「你只要在我身邊，不讓我擔心，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呀！」

「小暖、二哥對不住你呀！嗚嗚嗚…」

「行了，別哭了，當街那麼多人看著呢，這回可不能聽你的了，老老實實給我在家養著，不許瞎想，不許偷著走，不許…記住沒有？」

「嗯！記住了！」

（六）

小暖給馮志森買了一輛輪椅，馮志森基本也沒用上，差不多兩個多月的時間，馮志森就能走路了，只是不敢搬重的東西，也不能走的太快…

小暖怕他一個人在家悶得慌，就讓他坐在前台專門收錢，不忙了就讓他去衡水湖或者竹林寺那邊溜達著散心…（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