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帶著十幾個家中的練家子,趕到表姐家,余氏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見到文萱眉頭舒展開迎上來:「萱兒,正欲派人請你,方才副城主夫人親自來告假,說自家夫君病了。主事者皆倒,我雲州城危矣!這可如何是好?」「表姐莫急,其一,不可泄露城主病倒的消息,其二,你代城下主令暗中加鞏城防。」余氏轉身布置去了。
文萱分派自己帶來的人去城中各家打探男家主狀況。城主府中一切照舊,擔心霍雷痴傻消息傳出去,余氏將他暫時關入密室。
果然不出文萱所料,雲州城內從貴胄富戶到小門低戶,男主幾乎都「病」了,重者已識人不清。大戶人家還能撐著,不斷「有病亂投醫」地請郎中。小戶人家早就哭天抹淚哀聲不斷。
文萱不分晝夜地將師父贈與自己的道術典籍細細查閱,生怕自己遺漏重要信息。又將城中大事與表姐商議安排好後,女扮男裝,化作隨從,備齊降鬼怪的行頭。又挑了一名長相英俊名喚李順的家丁,里里外外給他打扮一番,妝後那家丁已然成為氣質超凡脫俗的翩翩公子。一切準備妥當,他們來到了閱春閣。
文萱緊隨李順入內,一股冷冽的似有似無的暗香浮動。「銷魂散!」文萱大驚,依舊波瀾不驚地往前走,這昆崙山密傳不對外的葯居然現世,只消一絲,任憑功夫再高,嗅到都會渾身酥軟,只能任人宰割。文萱故意咳嗽藉機用帕子掩住口鼻。轉過兩道門,那香味便消失了。
裡面的美人笑容一模一樣,文萱從一個美人身旁過,出手調戲起她來「美人,小爺看上你了!」在她臂部一掐,她依舊只笑,點點頭不語。另外幾個美人正彈琵琶,也是笑而不語,裡面有樂聲、歌舞聲、男子推杯聲,唯不聞女聲。還未待文萱琢磨明白,一陣嬌笑由樓上而來。
「喲,玉樹臨風的貴人來了,失迎了!」人未到聲先落,似珠擊玉悅耳清脆。李順忘了搖扇目光灼灼望向樓上,文萱也恍了下神,從後面拍了李順一下,他才回過神,如貴公子般慢悠悠地搖起扇。
「公子,今晚若玉伺候您可好?」謝若玉已飄飄然立於前。李順微眯著眼,餘光瞟向她,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火候拿捏不錯,」文萱心裡偷著樂。
「好一個不解風情的公子,」謝若玉施展了她的媚術,一個繞指柔滑過李順右頰、唇,順著他的勁滑向前胸……李順突然後退了一步,謝若玉怔住了。「我家公子尚未娶妻,慕名而來,多賜教為昐!」文萱奉上一顆夜明珠,幽夜生輝,謝若玉盯著夜明珠眼都看直了。
文萱狠狠白了李順一眼,他滿臉是汗。文萱知道他是既心動又害怕。挑李順來閱春樓,因為他不僅長得好功夫更好,當時李順聽了少夫人要實踐「閱春閣探密」的計劃,一心想有一番報負。如今美人這般撩撥,血令方剛的他自然難過美人關,文萱早告訴過他,閱春閣有鬼怪,他現下有些顧慮了。
文萱話一落,李順也明白了無路可退,就假戲真做起來,他順勢摟著偎過來的謝若玉,入了內閣。層層紗帳飄飄搖搖,二人雙雙倒在榻上,「把紗帳全部挽起,礙著本公子行事了!」李順有意下令,文萱進來一邊撩起紗帳,一邊觀察謝若玉。
謝若玉褪得剩一件紅胸衣,若凝脂的肌膚與半個酥胸袒露眼前時,李順看呆了,他由著她脫去自己的一件件衣裳,又由她壓在自已身上,完全被她迷住了。
以至於,那條蠍子尾巴一點點伸到他心口,竟亳無察覺,已在謝若玉帶給他欲死欲仙的境界里沉迷。「蠍妖!」布置紗幔的文萱「嗖嗖」甩出數枚符針刺中了蠍妖的尾巴,「啊!」她一聲慘叫滾落地下。李順才反應過來,怕得抖了抖身子,「撲通」跪下施禮感激少夫人救了自己。
文萱一張符拍在蠍妖身上時,卻聽得外間一陣陣驚呼「啊!鬼!」「妖畫!」推開門,只見閱春閣數十個美人兒轉瞬「咻咻咻」全變成了一幅幅畫,那些畫躺在地上,畫上的美人們笑容一模一樣,原來她們只是謝若玉的傀儡。閱春閣里的男子驚慌失措地往外逃,頃刻間空無一人。
「嚶嚶嚶」蠍妖伏在地上裝可憐。「說,銷魂散從何得來?你又為何開這閱春閣害人!」文萱冷冷問道。
蠍妖良久不語,文萱不言,又摸出一道符準備拍過去,「我說,求你別化了我!」蠍妖哀求。「我師父紅姑給的!我來這裡是遵師命,師父說遇到登徒子,就勾其魂魄,吸其精元,可助我長修為!所以我勾引男子交合,吸走精元,勾走的魂魄,藏在每幅畫中美人身上,美人就下來任我驅使去引誘男子……」。
紅姑是昆崙山唯一道術醫術雙精的女師姑,偏愛上一個只愛美人的男子,紅姑用盡手段終得嫁他。夫君卻嫌棄她長相,只寵小妾,長期冷漠她,久而久之,紅姑瘋了,銷聲匿跡多年。文萱在紅姑的憂傷中俳徊許久。
李順提醒她該走了。她才押著蠍妖出了門。師姑的徒兒得交給師父才行。
沒幾天,雲州城男子的「病」全好了。個個恢復得人模人樣。全城女人們得知男人是去了「閱春閣」害了「病」,又得知少夫人文萱救了他們,都團結一心,鬧起了史無前例的一場「革命」,推翻了前城主。
新城主由文萱繼任。從此,雲州城有了女子學堂。新城規中定有:女子與男子平等,女子有才者可與男子一同競試當政,亦可從軍。於是雲州城多了扛著笤帚追著男人打的女子。
處理完諸事,文萱帶著蠍妖上了昆崙山,後面跟著文府總管魏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