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索知識的漫漫長路上,我們時常會冒出一些新奇有趣的問題。今天,我就想來問一問:科學研究領域,會不會也存在類似「票友」的群體呢?
咱們先把目光投向生活中的其他領域。看球的時候,有熱情似火的球迷,他們為支持的球隊歡呼吶喊,或因一場勝利欣喜若狂,或因一場失利黯然神傷;看戲的時候,有痴迷沉醉的戲迷,他們沉醉於戲曲的婉轉唱腔、精美扮相,跟著劇情時喜時悲。
那麼,在科學的廣袤天地里,有沒有一群對科學滿懷熱忱,如同球迷、戲迷般執著的「科迷」呢?
01
科學領域有沒有「票友」?
說起體育運動和表演藝術,它們都有著很強的參與性和模仿性。就拿足球來說,即便你球技欠佳,但只要熱愛,在看球之餘,回到家中尋一處空地,照樣能興緻勃勃地踢上幾腳。說不定哪天還能憑藉這份熱愛與堅持,進入校隊,在賽場上揮灑汗水,感受競技的魅力。
再講講音樂,一場音樂會結束,美妙的旋律依然在心頭回蕩,讓人意猶未盡。這時候,你大可以回到家中,抱起吉他自彈自唱,或是趁著洗澡時的放鬆氛圍,高歌一曲,沉浸在自我欣賞的愉悅之中。
要是更進一步,和志同道合的夥伴們組織起來,那便有了票友的雛形。大家都知道,過去有許多業餘演戲的票友,他們聚在票社,切磋技藝,其中不乏一些名角,本是票友出身,後來下海成為專業演員,在舞台上綻放光彩。
現在,讓我們把焦點重新轉回科學領域,科學究竟有沒有「票友」呢?答案是肯定的,不過這得看所處的年代。
在19世紀以前,科學尚未成為一種職業,鮮有人能夠靠從事科學研究來維持生計。那時,大學裡的教師以及教會裡的神職人員,出於對知識的追求,會投身於科學研究。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些家境富裕、衣食無憂的貴族,把科學當作一種興趣愛好來鑽研。像大名鼎鼎的達爾文、哥白尼,他們都不是靠科學研究來獲取生活所需。
達爾文
從這個角度來說,19世紀以前的科學家,某種程度上都能算是「票友」,和如今有著很大的不同,而這種傳統發展到現在,已經很難尋覓蹤跡了。
02
「票友」埃文斯觀測超新星
然而,也不能就此斷言完全沒有。在這裡,我可以給大家介紹一位相當成功的科學「票友」——澳大利亞的退休牧師埃文斯(Evans)。埃文斯早早便退休了,可他退休後的生活卻別樣精彩,堪稱世界上超級的科學「票友」。
他熱衷於幹什麼呢?他專註於觀測超新星爆發。
起初,他就在自家架設起望遠鏡,利用閑暇時光觀測夜空,開啟了他的「追星」之旅,這便是典型的科學「票友」行為。
埃文斯
超新星爆發,那可是宇宙中最為壯烈、最為劇烈的奇觀。大家都知道,像我們的太陽這樣的恆星,在演化末期,並非所有都會經歷這一過程,估計太陽就沒有這般「戲劇性」的結局。
有些恆星到了演化末期,會發生坍塌、坍縮,最終爆炸,釋放出極其巨大的能量,相當於1000億顆太陽的能量總和,剎那間光芒萬丈,這就是超新星爆發。
如此震撼的天文現象,在夜空中理論上是能夠被觀測到的,可實際上它太過罕見。想像一下,一個由1000億顆恆星組成的龐大星系,即便如此,也要兩三百萬年才會出現一顆超新星爆發。
這般極低的出現頻率,意味著在浩瀚星空中探測超新星爆發的機會少之又少,而這,恰好給業餘天文學家們提供了難得的機遇。
03
業餘冠軍天文學家——埃文斯
澳大利亞所處的南半球,相較於北半球,天文台數量稀少。退休牧師埃文斯瞅准了這個機會,自1980年起,他憑藉著自身的熱情與執著,在自家屋頂上架設起天文望遠鏡,工作之餘便全情投入到對夜空的觀測之中。
或許是南半球天文觀測資源稀缺成就了他,又或許是他自身確實具備非凡的觀測天賦,他在搜索超新星方面的成績令人驚嘆不已。
在1980年以前,天文學界累計發現的超新星爆發僅僅只有60次。而從1980年到2003年這20餘年間,埃文斯單槍匹馬就發現了36次,這一發現數量讓他當之無愧地成為業餘天文學家群體中的冠軍。
超新星爆發
如今,埃文斯前些年不幸中風,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而且,隨著科技的飛速發展,如今觀測超新星已經逐漸走向自動化,依靠肉眼觀測發現超新星的時代已經過去,這種傳統「票友」式的科學探索方式也變得不再像過去那般重要。
但埃文斯的故事,依然為我們展現了科學領域中那一抹別樣的熱情,讓我們看到,即便不是專業科學家,憑藉熱愛,也能在科學的浩瀚星空中留下屬於自己的獨特光芒,激勵著後來人去追尋科學的星辰大海。
【文本來源@汪品先院士的視頻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