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癌症通常需要不斷地全身系統治療來控制腫瘤，而局部治療的加入也僅僅是用於緩解癥狀。那麼對於同屬於晚期的寡轉移患者，局部治療是否能改善預後呢？
近期，醫學頂刊《柳葉刀（the lancet）》發表了一篇題為 「standard-of-care systemic therapy with or without stereotactic body radio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oligoprogressive breast cancer or non-small-cell lung cancer (consolidative use of radiotherapy to block [curb] oligoprogression): an open-label, randomised, controlled, phase 2 study」 的Ⅱ期隨機對照臨床研究，評估以寡轉移病灶為靶點的立體定向全身放射治療 (sbrt) 是否能改善寡轉移患者的預後。
自 2019 年 1 月 1 日至 2021 年 7 月 31 日，共納入 106 例患者，按 1:1 隨機分配至標準系統治療組或 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其中標準系統治療組共 51 例，包括 23 例乳腺癌和 28 例 nsclc 患者；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共 55 例，包括 24 例乳腺癌和 31 例 nsclc 患者。在 47 例乳腺癌患者中有 16 例 (34%) 為三陰性乳腺癌；59 例 nsclc 中有 51 例 (86%) 沒有可用藥的驅動基因突變。
標準系統治療組和 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患者的中位隨訪時間分別為 11.6 個月、12.1 個月。分析結果顯示：
在所有患者中，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患者的中位 pfs 為 7.2 個月，而單純標準系統治療組患者的中位 pfs 為 3.2 個月（hr = 0.53，p = 0.0035）；
在 nsclc 患者中，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患者的中位 pfs 顯著優於標準系統治療組（10.0 個月 vs. 2.2 個月；hr = 0.41；p = 0.0039）；
但在乳腺癌患者中，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與標準系統治療組的中位 pfs 無顯著差異（4.4 個月 vs. 4.2 個月；hr = 0.78；p = 0.43）。
圖 4：所有患者 pfs（a）；nsclc 患者 pfs（b）；乳腺癌患者 pfs（c）
通過將腫瘤原發部位（nsclc vs 乳腺癌）、寡進展轉移灶數目（1 個 vs 2～5 個）、受體或驅動基因變異狀態（nsclc：是否存在 egfr/alk/ros 突變；乳腺癌: 激素受體陽性或陰性）、既往系統治療類型（免疫治療 vs 其他）以及後續系統治療的變化等因素納入多因素模型進行分析後，nsclc 患者經 sbrt 治療後的 pfs 獲益趨勢仍然明顯（hr = 0.33；p = 0.0019），而乳腺癌患者仍無 pfs 獲益（hr = 0.79；p = 0.53）。
此外，局部治療有可能改變寡進展患者的解剖進展模式。乳腺癌患者更有可能發展為新的轉移病灶，而大多數 nsclc 患者主要表現為未經放療的原有病灶進展。在未接受 sbrt 治療的患者中，23 例乳腺癌患者中有 14 例 (61%) 出現了新的轉移灶，而 28 例 nsclc 患者中只有 4 例 (14%) 出現了新的轉移灶；在接受 sbrt 治療的 nsclc 患者中有 26% 的患者（8/31 例）表現為原有病灶進展，這明顯低於標準系統治療組的 68%（19/28 例）。
同樣通過對患者血液標本檢測循環腫瘤 dna（ctdna）、基因突變比例也得到了相似的結果。首先，ctdna、基因突變比例與腫瘤負荷顯著相關；其次，nsclc 中接受 sbrt+標準系統治療的患者基因突變比例明顯降低（p = 0.022），而僅接受標準系統治療的患者基因突變比例卻無明顯變化（p = 0.11）。然而，在乳腺癌患者中，無論是在 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還是標準系統治療、抑或是激素受體陽性或陰性組，均未觀察到基因突變比例的下降。
在安全性方面，≥2 級不良事件在標準系統治療組和 sbrt+標準系統治療組的發生率分別為 41%（21 例）和 62%（34 例），主要包括淋巴細胞計數下降、貧血、中性粒細胞計數下降。其中有 9 例患者（16%）發生 ≥2 級與 sbrt 相關的不良事件，主要包括胃腸道反流病、疼痛加重、放射性肺炎、臂叢神經病變和血細胞減少。
該研究表明，與單純的標準系統治療相比，sbrt 聯合標準系統治療可顯著延長寡進展患者的 pfs；特別是 nsclc 患者 pfs 延長達 4 倍以上。
而對於為何乳腺癌患者並無生存獲益，原因尚不明確。也許在晚期轉移性乳腺癌中並沒有可辨別的寡進展，這同時也對如何識別和有效地利用局部治療緩解這些患者的病情提出了挑戰。
作者：黃玉庭；編輯：lsh
題圖：站酷海洛 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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