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當年為了去公社當電影放映員,我做了大隊書記家的女婿

2022年12月31日21:46:03 資訊 1142


從我記事起,就常聽左鄰右舍和親戚們誇我長得好看,說我慈眉善目又喜慶,大了一準能娶個漂亮媳婦。

我上中學的時候,同學們和老師也都說我長得英俊,老師還說很像《隋唐演義》一書中描寫的羅成,說我比羅成還俊氣。隨後,同學們就給我起了一個外號—羅成。那時我還不知道羅成是誰,稀里糊塗我竟然跟羅成聯繫在了一起。

初中畢業那年,我的身高已經長到了173厘米,常聽幾個女同學私下裡議論我,說我腰板溜直,越長越英俊。後來我偷偷照了照鏡子,我的五官和別人一樣,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更看不出哪個地方英俊來,那時我突然有了一種被耍弄的感覺。

初中畢業後,我也和同學們一起響應國家號召,到廣闊的農村去插隊落戶,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記得是1969年1月上旬,我和同學們一起坐上了濟南開往魯南山區的汽車,開啟了我的知青生涯。

滿載濟南知青的汽車從早晨九點一直行駛了五個多小時,於下午兩點來到了我們插隊落戶的目的地—羅庄大隊第二生產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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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網路

二隊的隊長叫羅懷山,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高大魁梧,說話鏗鏘有力,他是二隊的隊長,也是羅庄大隊的大隊書記,對於濟南知青前來插隊落戶,羅隊長表示了熱烈歡迎和親切問候。幾句親切又簡單的講話之後,羅隊長就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農家小院里。

這所院子有點蕭索荒涼,一看就是好久無人居住了。院子里有三間正房,還有一間廂房,那三間正房兩邊是卧室,中間算是客廳,正好能住下我們十五名濟南知青。那間廂房裡有新搭建的灶台,灶台上是新買的一口大鐵鍋,籠屜籠頭也是新買的。

我們走進院子時,有幾位婦女正在廂房裡忙活著,廂房裡熱氣騰騰的,好不熱鬧。不用說,肯定是在為我們準備晚飯。等鄉親們幫我們把行李搬到屋裡,把院子里打掃乾淨,火紅的的太陽已經壓在了西山頂上。羅隊長把我們集中在院門前,希望我們能毛遂自薦或推選一個人出來擔任知青小組的組長,負責知青們的日常生活,為大家操心。

過了半天,羅隊長看沒人表態,他就指著我說:「那個大高個子,就你,濃眉大眼的那個……」我當時可能是思想開了小差,根本就聽到羅隊長的喊聲,更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和表情。

站在我旁邊的陳東嶽看我走神了,他用手拍了我一下子說:「羅成,沒聽到隊長叫你呀。」我被嚇得一激靈,剛要開口,只聽羅隊長笑著說:「你叫羅成?和我是本家啊。這個名字好,咋聽著這麼耳熟呢。」

聽了羅隊長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等大家不笑了,我紅著臉:「隊長,我不叫羅成,這是別人給我起的外號。我也不姓羅,我家姓張,我叫張學軍。」

羅隊長沒跟我計較這些,他就讓我擔任了知青點的小組長。長到十七歲,我是第一次當上了幹部。

第一頓晚飯還算豐盛,我們一幫知青在中間那間房子里圍著一扇破舊的門板,吃過了第一頓接風晚飯。時隔幾十年,我還記得那頓晚飯有四道菜,有綠豆粉皮燉豬肉,有蘿蔔燉豆腐,有辣子燉雞塊,還有一樣是白菜粉條,外加半碗鹹菜條,主食是高粱面煎餅。

據說那頓接風晚飯是羅隊長親自安排的,為了能讓知青們吃上一頓像樣的接風晚飯,羅隊長讓小隊會計跑了五里山路,買來了豬肉和豆腐,羅隊長還奉獻出了他家一隻打鳴的大公雞和半斤粉條幾張綠豆粉皮。知道了羅隊長的所作所為,知青們都發自內心地敬重羅隊長。

吃飯期間,有一位身材苗條,長相俊美的姑娘一直在幫我們端菜端飯,跑前跑後。等我們吃完飯,那位姑娘又幫著收拾碗筷,還幫著刷鍋洗碗。當時大家的目光幾乎一直跟隨那位漂亮姑娘轉動,特別是我們幾名男知青,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

那天吃過晚飯,羅隊長說隊里正在利用冬季農閑大搞農田水利基本建設,讓我們在家歇兩天,也要跟著鄉親們去參加生產勞動。羅隊長還說安排了兩名女社員臨時幫我們做飯,吃飯問題是不用我們操心的。

送走了鄉親們和羅隊長,我們躺在軟綿綿的地鋪上,大家無意中把話題扯到了那個漂亮姑娘身上。陳東嶽竟然和大家打賭說:「這個美貌女子,一定是仙女下凡,誰要是能找出比她還漂亮的姑娘,就算我沒見過世面。」

那晚,到了半夜大家才伴隨著均勻的鼾聲進入到了夢鄉,一幫剛走出學校大門的初中生竟然公開談論一個漂亮的姑娘,且想入非非,這真有點不合時宜也令人感到臉紅和羞恥。

第二天起床後,我到院子里刷牙洗臉,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漂亮的姑娘,她正在和那位大嬸在廚房裡幫我們做飯。那位漂亮姑娘沖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長到十七歲,我是第一次見到漂亮姑娘有了心慌的感覺。

那天,我們知道了那個漂亮姑娘的名字,她叫羅英,是羅隊長家的女兒,當年十七歲,也是初中畢業生,據說正準備去羅庄小學當民辦教師。羅英還有一個哥哥,叫羅明,比羅英大三歲。羅明一年前就到公社革委會食堂做飯去了,雖然是臨時工,可也令村裡的年輕人羨慕得要命。

春節前的那段時間,我們濟南知青跟著羅隊長搞了一個多月的農田基本建設,到了年底,羅隊長才宣布停工停產,準備過年。一個多月下來,大家和剛來那會已經判若兩人了,手上磨出了繭子,皮膚糙了黑了,就連體重也掉了兩三斤。生產勞動真得很鍛煉人,我們都深有感觸。

一晃就到了1972年秋天,羅隊長家的兒子羅明要結婚娶媳婦了,為了好好張羅她哥哥的婚事,羅英找到我說:「你能幫我代幾天課嗎?我要娶嫂子了,我想在家裡幫著好好張羅一下。」「就怕我不會教書,影響到孩子們的學習。」我半推半就,答應了羅英的要求。

就是從那次替羅英代課,我和羅英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羅英的哥哥完婚後,羅英又歇了兩天,她就到學校上課去了。我替她代了五天課,剛剛找到當老師的感覺,又繼續當我的農民了。

羅英聽說我很喜歡教書,她說等以後有機會,一定也讓我去學校當老師。實在不行,她就把她的民辦教師讓我來當。那次聽了羅英的話,我感動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就這樣,我漸漸喜歡上了漂亮的羅英,羅英也說我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小夥子。

第二年秋天,羅庄大隊得到了幾個招工名額,是去縣水泥廠工作,因為大家都知道水泥廠的工作是又臟又累,誰都不願意去水泥廠當工人。羅英雖然答應有機會就讓我到學校當民辦老師,可這機會一時半會也等不來,我就有了去水泥廠當工人的念頭。羅隊長卻對我說:「再等等看吧,興許會有比去水泥廠更好的工作。」

可到了1974年,我還是沒有等來更好的機會,有兩名同學去了縣鑄造廠,他們說和水泥廠的工作差不多,也是又臟又累。就在我猶豫到底是去水泥廠還是去鑄造廠工作的時候,羅英偷偷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她說公社電影放映隊要招一名放映員,問我想不想去。

我這個人從小就喜歡看電影,更是羨慕從事電影放映工作的人員,我當然很想去公社電影放映隊工作。羅英非常認真地對我說:「你只要保證一輩子都對我好,我就讓你去公社電影放映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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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羅英的要求,羅英也說話算數,我真的當上了電影放映員。在縣裡參加了短暫的學習和培訓,我和一名搭檔就拉著電影放映車,到各個大隊或會戰工地給鄉親們放電影,有時也在公社大院為公社幹部和家屬們放電影。

說句實話,剛開始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職業,工作不累,每次到各個大隊放露天電影,大隊里都會熱情款待,有的大隊幹部還送煙送酒。可到了後來,我才發現,一部影片在全公社幾十個大隊反覆放映,差不多一個多月就是那一部片子,還時常會遭遇颳風下雨等惡劣天氣的襲擾,我漸漸就厭惡了這份工作。可一想到當初是求著人家羅英才得到這份工作的,我又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再說別的。

1977年春天的時候,羅隊長找我談了一次話,他問我和羅英處得怎麼樣了。羅隊長的意思是閨女大了,就該考慮婚事了。我雖然對工作不是太滿意,可我對羅英是絕對滿意的。很快我就請假回了一趟濟南,把我和羅英的情況告訴了我父母,還把羅英的照片給我媽看。

我媽對羅英的長相那是一百個滿意,就是覺得羅英是民辦教師,要是公辦教師就沒啥可挑剔的了。父母沒讓我為難,尊重了我的選擇。當年夏天,我和羅英領取了結婚證,舉辦了婚禮,我娶了大隊書記家的漂亮女兒。婚禮的前一天,我父母和我姑姑還有我大姨都來到了羅庄,婚禮規模雖然不是很大,但在羅庄也算是相當熱鬧了。

那天晚上,幾名還沒招工進城的男同學來鬧洞房,他們幾個輪番打我的瞎驢,一邊打一邊說:「我們幾個在這苦熬苦等了這麼多年,一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讓你一個人獨佔鰲頭,你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

婚後好幾天,我的頭還蒙蒙疼,那幾個同學下手也太重了,只可惜誰都不承認對我下了狠手,他們都說就輕輕打了兩下,就是鬧著玩。

那年冬天,我和羅英一起參加了高考,羅英考上了師範學校,我卻名落孫山。從落榜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決心,下一次高考一定要榜上有名。

1978年夏天,我也考上了一所中專院校,離開了我工作了四年的電影放映隊,重新回到了學校。羅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她自從考上了師範學校,心裡才算踏實了下來,因為當時我掙的是工資,她掙的是工分

羅英畢業後到城裡的一所中學當了老師,我畢業後分到鋼廠當了一名質檢員,工作雖然不是很理想,畢竟我倆沒有兩地分居,這也算是上級對我倆的照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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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往事和情感生活經歷就這樣講完了,我和羅英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沒有很出色的工作業績,但我倆在工作上真正做到了盡職盡責,這一點,我倆都問心無愧。我倆的婚姻生活雖然很平淡,但充實又快樂,這輩子能找到羅英這麼好的妻子,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人曾問我什麼叫幸福?我認為,能和相愛的人一輩子生活在一起,這就是幸福。


作者:草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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