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越反擊,越軍246團死傷大半,戰後列為失蹤人員,家屬無撫恤金
1979年2月,在中越邊境的朔江戰役中,越軍246團遭遇了一場慘痛的打擊。這支曾在越南戰爭中戰功赫赫的部隊,在短短几天內就損失了大半兵力。更令人詫異的是,戰後越方將該團列為"集體失蹤",連倖存者都被歸入此類。直到今天,246團官兵的家屬仍未能領取到撫恤金,他們的命運似乎被歷史遺忘。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這支精銳部隊在朔江一戰中遭受如此重創?為何越南軍方會將整個團都列為失蹤人員?這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歷史真相?
一、戰前態勢
1979年2月中旬,越軍246團接到上級命令,從諒山省調防至高平省朔江地區。該團此前曾參與越南統一戰爭,在攻打西貢時表現突出,是越軍的王牌部隊之一。調防朔江後,246團團長阮成文根據地形特點,採取了縱深梯次防禦部署。
在防禦工事構築上,246團充分利用了朔江地區的地形優勢。該地區北接中國廣西,地勢險要,沿邊一線多為400米以上的山地,其間溝壑縱橫。246團以此為依託,在平孟關至朔江鎮一線構建了三道防線。
第一道防線設在長排山至1號榕樹山一線。246團在此部署了輕裝步兵和攜帶型火炮,主要任務是阻滯解放軍的正面進攻,為後方炮兵陣地轉移爭取時間。第二道防線位於坂洋村東側約4公里處,這裡是246團的主要炮兵陣地,部署了85毫米加農炮和122毫米榴彈炮等重型火炮。第三道防線就在朔江鎮區,作為最後的支撐點。
246團的指揮部選在了坂洋村一帶的地下工事中。這裡距離前沿陣地約8公里,便於統一指揮。團部周圍布設了三個步兵連和一個高射炮連,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阮成文團長認為,即便解放軍突破前沿陣地,要打到團部所在地也需要相當時間。
然而,246團的這套防禦體系存在一個重大疏漏。他們過分注重了正面防禦,卻忽視了東北方向的防衛。在那坡縣原吞盤公社一帶,246團僅派出了一個排的兵力進行警戒。這個判斷源於他們對解放軍裝甲部隊機動能力的錯誤估計。阮成文堅信,解放軍的坦克不可能穿越那片複雜的山地地形。
在情報研判上,246團也出現了重大失誤。他們獲得的情報顯示,解放軍在邊境集結的主要是步兵部隊,裝甲力量有限。基於這個判斷,246團將主要反坦克火力部署在平孟關一線,而在團部周圍僅部署了少量反坦克武器。
2月18日晚,246團完成了最後的戰前準備。各級指揮員都對這套防禦體系充滿信心。然而他們不會想到,解放軍的穿插部隊已經悄然向東北方向機動,一場意想不到的遭遇戰即將打響。
二、首日遭遇戰
2月19日凌晨4時30分,解放軍41軍坦克團3營的裝甲部隊已經悄然抵達丹奔河鐵橋附近。這支由20輛59式主戰坦克組成的裝甲編隊,通過夜間行軍,成功避開了越軍的主要監視點。坦克部隊採取熄火滑行的方式,最大限度地降低發動機噪音。
5時整,解放軍坦克部隊對駐守鐵橋的越軍37高射炮連發起突襲。越軍高炮手們正在輪換崗位,猝不及防之下僅發射了兩發炮彈就被殲滅。鐵橋守軍的速報驚動了246團團部,阮成文立即向師部請求支援,但得到的回復令人意外:師部認為這只是解放軍的佯攻,並斷定不可能有大規模裝甲部隊出現在該地區。
5時45分,坦克3營分成三個突擊群,沿著高平至朔江的公路向坂洋村推進。第一突擊群由6輛坦克組成,負責正面突擊;第二突擊群4輛坦克從側翼迂迴;第三突擊群10輛坦克作為預備隊。坦克部隊採取"三三制"戰術,即每三輛坦克互為掩護,輪流前進。
6時30分,第一突擊群遭遇越軍前哨部隊的RPG火箭彈攻擊。坦克指揮員立即下令展開戰鬥隊形,利用地形掩護規避敵方火力。122師的步兵部隊隨即跟進,展開對越軍陣地的側翼打擊。這時,越軍246團才意識到威脅的嚴重性,但團部的應對措施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
7時15分,越軍246團緊急調整部署。團部文職人員被臨時編入戰鬥序列,倉促構築臨時防禦工事。但由於此前未預料到坦克突襲,防禦工事的布局並不合理。團部的主要火力仍然朝向北方的平孟關方向,對付東側來襲的解放軍裝甸部隊顯得力不從心。
8時整,解放軍坦克部隊已經突進至坂洋村外圍。第二突擊群在迂迴過程中意外發現了越軍246團指揮部的位置。坦克3營營長劉宏生立即調整戰術,命令所有坦克向團部方向集中突擊。越軍團部倉促應戰,炮兵陣地因距離太近無法有效發揮火力,只能依靠單兵反坦克武器進行抵抗。
9時45分,一場激烈的遭遇戰在坂洋村外圍展開。越軍246團團長阮成文帶領團部警衛連試圖突圍,但在解放軍坦克部隊的火力覆蓋下,大部分指揮機關人員被擊斃,包括團長阮成文、副政委阮克帝在內的多名團級軍官陣亡。剩餘人員分散逃入附近山洞,但團部的指揮系統已經癱瘓。
10時30分,戰鬥仍在繼續。儘管越軍246團的指揮系統已經癱瘓,但分散在各處的越軍士兵仍在負隅頑抗。他們利用地形優勢,採用游擊戰術,不斷對解放軍坦克發動突襲。這種零散的抵抗雖然無法改變戰局,但卻大大增加了解放軍清剿的難度。
三、關鍵戰役階段
2月19日下午至20日凌晨,坂洋村戰鬥進入最激烈的階段。經過首日的遭遇戰,解放軍41軍坦克團3營的20輛坦克已損失12輛,剩餘8輛仍在繼續作戰。越軍246團殘部則分散在坂洋村周邊的山地與洞穴中,採取游擊戰術,不斷騷擾解放軍的推進。
這個階段的戰鬥呈現出四個特點。首先是坦克作戰方式的改變。由於地形限制和越軍的反坦克戰術,解放軍剩餘坦克改變了此前的三三制戰術,轉而採用單車突進、多點火力掩護的方式作戰。坦克在推進時必須時刻提防越軍藏在房屋和樹叢中的RPG火箭筒手。
其次是特種部隊的參與。19日傍晚,解放軍122師特偵隊一個小組藉助夜色,成功滲透至越軍246團的預備隊駐地。他們利用無線電干擾設備,截斷了越軍與其上級單位的通信聯繫,並對越軍的彈藥庫實施了突襲。這次行動不僅切斷了越軍的補給線,還造成了越軍內部的混亂。
第三是當地百姓的配合。坂洋村的一些越南居民因不滿246團此前的暴力征糧行為,主動為解放軍提供情報。他們繪製了詳細的地形圖,標註了越軍的藏身點和暗哨位置。這些情報幫助解放軍成功突破了多個越軍的防守點。
第四是天氣因素的利用。2月19日晚間突降大霧,能見度不足10米。解放軍利用這一自然條件,在夜間展開了多次突襲行動。而越軍則因指揮系統癱瘓,無法有效組織防禦,各據點只能單獨作戰。
20日凌晨2時,解放軍364團副團長歐陽明帶領突擊隊準備強攻越軍在坂洋村東北角的據點。這是一處制高點,控制著通往朔江鎮的要道。在進攻過程中,突擊隊遭遇了越軍的伏擊。歐陽明身負重傷,364團2營長王昇平在營救歐陽明時犧牲。
到20日上午8時,解放軍已經控制了坂洋村大部分地區,但村內仍有多處越軍據點負隅頑抗。其中最難啃的是村東南方向的一處山洞群。越軍在這裡構築了完備的防禦工事,並儲存了充足的彈藥,具備持久作戰能力。
20日中午,解放軍改變戰術,在山洞群周圍布設了多個觀察哨,嚴密監視越軍的動向。同時,工兵部隊開始在山洞周圍埋設地雷,切斷越軍可能的突圍路線。下午,解放軍使用了催淚彈和辣椒煙霧彈,試圖逼迫越軍投降,但收效不大。
到20日傍晚,戰鬥進入膠著狀態。解放軍122師366團奉命接替坦克部隊,負責清剿殘敵。366團採取了"三不打"戰術:不急打、不硬打、不大打,而是採取持續施壓的方式,逐步消耗越軍的戰鬥意志。這個階段的戰鬥持續到22日,最終以越軍246團殘部的全面覆滅而告終。
四、戰後越方處置
1979年3月初,越南軍方對246團的損失情況進行了初步統計。根據越南國防部檔案記載,該團原有官兵856人,此次戰役中確認陣亡374人,重傷128人,輕傷96人,失蹤258人。裝備損失方面,122毫米榴彈炮8門,85毫米加農炮12門,高射炮6門,各型迫擊炮26門,輕重機槍83挺。
3月15日,越南國防部召開軍區會議,討論246團的善後問題。會議由越軍341師師長阮文光主持。與會者發現一個嚴重問題:246團的戰鬥記錄嚴重缺失。團部在戰鬥中被摧毀,大量文件資料付之一炬。倖存的文書參謀杜維南提供的戰鬥日誌也僅記錄到2月19日上午9時。
3月底,越南軍方開始對246團倖存官兵進行問訊。通過對36名倖存者的詢問,軍方發現多處證詞矛盾。有的稱看到團長阮成文在突圍時中彈身亡,有的則聲稱團長帶領一部分人成功突圍。對於團部的具體位置,彈藥儲備情況,傷亡人數等關鍵信息,倖存者們的說法也各不相同。
4月初,越南軍方派出專門小組前往戰場搜尋。在坂洋村一帶的山洞中,搜尋小組發現了大量戰死官兵的遺體,但無法確認身份。由於當時缺乏DNA技術,且許多遺體已經腐爛,無法通過外貌辨認。更令人困惑的是,許多遺體的軍銜標識和證件都已丟失。
4月20日,越南國防部下發了一份機密文件。文件指出,鑒於246團的特殊情況,決定將該團列為"集體失蹤"單位。這份文件的具體內容包括:一、暫停發放所有陣亡撫恤金;二、凍結246團所有人員的軍籍檔案;三、禁止倖存官兵對外泄露戰鬥細節;四、將此事列入軍事機密。
5月,越南軍方開始對246團家屬進行安撫工作。軍方告知家屬,由於戰場情況特殊,暫時無法確認具體傷亡情況,建議家屬耐心等待。同時,軍方承諾會繼續搜尋失蹤人員。但實際上,搜尋工作在4月底就已經全面停止。
6月,一些246團官兵的家屬開始自發組織,要求軍方公布真相。他們多次到軍區機關請願,要求發放撫恤金。軍方的回應始終是"正在調查中"。一些家屬試圖通過私人關係打聽消息,但都遭到推諉。
到1979年底,246團的問題仍未得到解決。越南軍方在對外公布的戰報中,完全沒有提及246團的戰鬥。在此後的軍事整編中,246團的番號被撤銷,所有相關記錄都被封存。那些倖存的官兵被分散調入其他部隊,並被要求籤署保密協議。
這種做法在越南軍隊歷史上極為罕見。通常情況下,即使部隊遭受重大損失,軍方也會如實記錄,並給予相應的撫恤待遇。而246團的處置方式,顯示出越南軍方試圖掩蓋某些不為人知的內情。
五、後續歷史影響
1980年代初期,坂洋村戰役在中越雙方的軍事文獻中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記載方式。中方的戰例分析中,將此役列為典型的裝甲突擊戰例,重點研究了坦克部隊在山地作戰中的戰術運用。而越方則幾乎完全迴避這場戰役,在其軍事院校的教材中僅用寥寥數語帶過。
1985年,中國軍事科學院編寫《對越自衛反擊戰戰例選編》時,特別收錄了坂洋村戰役的詳細戰鬥過程。該書記載了41軍坦克團3營在山地環境下的創新戰法,包括"單車突進、多點掩護"等戰術,這些經驗對後來解放軍山地裝甲作戰理論的發展產生重要影響。
1988年,越南軍方在整理341師的歷史檔案時,發現了一份與246團相關的補充報告。報告顯示,246團覆滅後,其防區出現了長達三個月的防禦空白。這一空白導致越軍在該地區的整體防禦體系出現漏洞,直接影響了後續戰局的發展。
1990年,一位署名"阮氏"的越南記者在《西貢解放報》上發表了一篇關於246團家屬的調查報告。文章披露,截至1990年,仍有超過200個246團家庭未能確認親人的具體死亡情況。這些家庭既未獲得撫恤金,也未收到正式的陣亡通知書。該報道發表後不久即被撤下,記者本人也被調離崗位。
1995年,中國軍事博物館在籌備"對越自衛反擊戰展覽"時,收集到了坂洋村戰役中的多件實物證據,包括越軍246團的軍旗殘片、團部印章等物品。這些實物後被列為重要軍事文物永久保存。同年,參與該戰役的解放軍戰士王德貴將自己在戰場上拍攝的照片捐贈給博物館,這些照片真實記錄了戰役的慘烈程度。
2000年,越南國防部對歷史檔案進行重新整理時,246團的檔案仍被列為絕密級別。但在整理過程中,工作人員發現了一份手寫戰報。報告記載了246團在戰役初期的具體部署,包括兵力分布、火力配置等細節,這份材料填補了此前戰史記載的部分空白。
2005年,中國軍事科學院組織編寫《中國人民解放軍戰例研究》,將坂洋村戰役作為山地裝甲作戰的經典案例。該書分析認為,這場戰役證明了裝甸部隊在複雜地形條件下仍具有重要作用,關鍵在於戰術運用的靈活性。
2010年,一批越南退役軍人在河內舉行非正式聚會。其中包括3名246團的倖存者。他們回憶了當年的戰鬥細節,特別提到了團部被突襲時的混亂場景。這些口述資料雖然未被官方採用,但為研究這場戰役提供了新的佐證。
2015年,在坂洋村戰役爆發地點附近修建公路時,工程隊發現了大量戰爭遺留物,包括彈殼、武器碎片和軍用物資。這些實物被移交給當地博物館保存,成為這場戰役的物證。當地政府在公路邊豎立了一塊紀念碑,但碑文僅籠統提到"1979年在此發生戰鬥",未提及具體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