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林：當著普京的面，托卡耶夫不承認烏東兩州獨立，說法很有道理

據哈薩克國際通訊社6月17日消息，哈薩克總統托卡耶夫在出席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期間指出：如果放任這種民族自決權，那麼地球上將不是193個國家，而是出現500~600個國家，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承認台灣、科索沃、南奧塞梯、阿布哈茲，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也是如此。他進一步說：當前的國際秩序的基礎是聯合國憲章。但是，聯合國的兩大原則實際上是相互矛盾的，即國家完整性與民族自決權。這些原則是矛盾的，有不同的解釋。一部分人認為國家的完整性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任何一個國家結構內的某一部分人民有權建立自己的國家，有權從一個國家中分裂出去。

他這番話可以看著是當著普京講的。按一般人的想法，普京剛剛幫助哈薩克平息暴亂，托卡耶夫這番話不是在批評普京嗎？普京會不會尷尬？事實上，我認為他是對事不對人，是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來說的。普京不會介意，因為他明白：如果遵從「國家的完整性是神聖不可侵犯」這一原則，蘇聯就不該解體，俄羅斯對烏的軍事行動可以視為是部分地恢復甦聯領土的行為。如果遵從「民族自決」原則，那麼普京在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的做法就沒問題。

其實，托卡耶夫在自己國家遭受「顏色革命」後能悟道這些道理，指出聯合國憲章的表述的矛盾之處是難能可貴的。這和中國的立場也是一致的。中國至今也都不承認科索沃、南奧塞梯、阿布哈茲獨立，當然也不承認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獨立。包括克里米亞，中國也沒有承認它屬於俄羅斯。但為什麼中國不譴責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呢？因為俄羅斯的特別軍事行動有它自己的是非曲直和歷史經緯。換句話說，如果烏克蘭不做美國遏制俄羅斯的打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美國利用烏克蘭實施北約東擴壓迫俄羅斯的安全空間，才是問題的本源。俄羅斯採用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既然你美國可以讓南斯拉夫分裂，俄羅斯為啥不可以讓烏克蘭分裂呢？如果國際社會要算總賬，也得先從美國算起。如果聯合國能恢復南斯拉夫的原貌，俄羅斯就可以恢復烏克蘭的原貌。美國在敘利亞還沒有停手呢？聯合國怎麼就看不見，不干涉呢？這個世界是不能容忍雙標的。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不能不問歷史經緯和是非曲直地去譴責俄羅斯。中國的立場很公正，俄烏之間中國保持中立，美俄之間中國鮮明地反對霸權主義！中國同情烏克蘭人民遭受的戰爭苦難，也同情俄羅斯人民遭受的制裁苦難，甚至同情歐洲人民遭受的反制裁苦難。

中國堅持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神聖不可侵犯，是一貫的。從未因一時一事而改變過，因為這是全球穩定的基石。中國自己嚴格遵守這一原則，新中國從來沒有憑藉武力侵略過、肢解過任何一個國家。即便是因歷史問題導致的邊界領土爭端，也堅持通過談判解決問題。只有對方主動挑起武力爭端時，中國才做有限反擊，每次都是主動撤軍，達到懲戒的目的就止。而對於別的國家發生的內部鬧獨立事件從不干涉，只支持殖民地國家為脫離殖民統治而進行的鬥爭。比如，英國的北愛爾蘭就鬧了多年的獨立，中國從來沒有就此發過一言，而英國政府卻跟著美國政府頻頻染指台灣問題，頻頻污衊我新疆人權，還企圖製造香港動亂。

中國不承認俄羅斯宣布的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獨立，普京是不是很生氣？沒有。他很理解中國的政策，中國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中俄關係好歸好，但各自的對外政策是獨立的，不因對方而改變。俄羅斯是歐亞大國，但它的文化傳統源於歐洲的是主流。俄羅斯民族信奉的東正教是基督教的一個分支，俄羅斯也是近現代史上的「列強」之一。所以，普京秉持的邏輯與西方國家一樣，俄羅斯對付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的辦法是以牙還牙。

中俄都面臨國家必須發展，人民生活水平必須提高，國家安全必須得到保障等共同的利益訴求。而美國霸權不允許中俄有進一步的發展，不允許中俄人民過上好日子，只要自己的絕對安全而不顧中俄的安全訴求。美國擔心中俄這樣的國家發展起來了，美國就不能隨意的掠奪其它國家了，美國的霸主地位就不保了，所以美國既要打壓俄羅斯，也要打壓中國。這樣一來，反對霸權主義就成了中俄共同的訴求，中俄就走到一起了。中俄結成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不是因為政治制度、不是因為價值觀，而是因為有共同的利益訴求。中俄不結盟，只結伴，就是這個道理。

俄烏衝突中，中國把問題分為兩個層次。低層次看，是俄烏之間的衝突。烏克蘭有過侵害俄羅斯利益的行為，俄羅斯也有過侵害烏克蘭利益的行為，中國採取中立態度，既同情烏克蘭人民，也同情俄羅斯人民，所以中國堅持勸和促談。高層次看，俄烏衝突本質上是俄美衝突，烏克蘭是美國的代理人。美國實行的是霸權主義，它有四宗罪，第一宗是激活僵死的北約不斷東擴壓迫俄羅斯的安全空間，這實際上是美國的霸權主義擴張；第二宗是拿烏克蘭當耗材，用烏克蘭人民的血去為美國的霸權擴張開路；第三宗是借口制裁俄羅斯，給俄羅斯人民帶去災難；第四宗是玩弄歐洲，是歐洲人民承受制裁俄羅斯帶來的反噬。所以中國反對霸權主義，不可能站在美國的霸權主義立場上去指責俄羅斯。

正是中國站在高層次看問題，所以中國照樣履行中俄聯合聲明中規定的中國義務，繼續和俄羅斯進行經貿合作以及其它方面的合作。中國並不介意美國及其盟國對中國的攻擊與污衊，並理直氣壯地責令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不得借口俄烏衝突損害中國利益！

當然，世界是複雜的。一個國家往往由多個民族組成，國家執政當局如果處理不好民族矛盾，導致民族分裂在所難免。中國的立場很清楚，尊重所在國人民的選擇。不支持分裂，但如果是這個國家內部的選擇中國不干涉。中國就是一個多民族國家，有五十六個民族組成。由於中國奉行平等的民族政策，各民族在中華民族這個大家庭里都生活得很有尊嚴，就不存在分裂問題。中國的「台灣問題」是中國解放戰爭的遺留問題，不是民族分裂問題。恰是因為美國強行干預，才一手製造了今天所謂的「台灣問題」。如果沒有美國干預，台獨分子不會坐大，台灣問題早就被解決。中國人民解放軍之所以還叫解放軍，就是因為台灣問題還沒有解決，中國人民解放台灣的任務還沒有達成。最近俄羅斯方面慎重表態，說台灣問題是中國內政，是不可以討價還價的。這就是對中國的堅定支持。

所以，托卡耶夫的有關發言是出於公心的，是正確的。普京不會因此不高興，中國也非常贊成托卡耶夫的說法。聯合國應該就聯合國憲章這個矛盾的表述展開討論，予以修改。

註：本文作者為「秦安戰略智庫」核心成員牟林，為本平台原創作品，新的一年，祝願大家攜起手來、戰勝疫情、遏制霸權，一起走向更加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