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導航
- 前言
- 澳洲教育系統的「金字塔」兩極
- 私校、公校15歲學生之間存在三年學習差距!
- 納稅人交的錢加劇了教育的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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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當你走進澳大利亞的一所學校,你或許可以看見寬敞明亮的管弦樂隊排練廳,奧運會規格的室內游泳池,甚至可以品嘗到專業咖啡師新鮮手打的咖啡。
但你也有可能在另一所相隔不遠的學校發現,教室里早就被磨爛的舊地毯、滲水老化的天花板、以及出現裂縫的水泥建築結構。
事實上,許多華人都其實是為了孩子的教育與未來而選擇移民至澳大利亞。
——而在這個國家,「富學校」和「窮學校」之間的界限又是如此的判若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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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教育系統的「金字塔」兩極
我們在2019年的時間曾經報道過,在2013年至2017年期間,澳大利亞8500所學校的平均年收入水平顯示:與那些澳洲最富有的1%學校花費的30億澳元資金相比,最貧窮的50%學校的花費資金總和僅為26億澳元。
但是,在這些「貧窮」學校就讀的學生數量卻幾乎是前者的5倍。
其中前4所最富裕的學校在新設施和翻修上的花費,甚至超過了最貧窮的1800所學校的總和。
它們包括:位於墨爾本的Wesley學院、Haileybury學院和Caulfield文法學校,以及悉尼的Knox文法學校。
這些學校的花費合計4.02億澳元,僅有不足1.3萬名學生就讀於此。
【Wesley學院】
收入 1.046億澳元
支出:9670萬澳元
政府撥款支出:3.1萬澳元
該校的大規模重建項目包括一所價值2100萬澳元的音樂學校、1600萬澳元的寄宿設施以及230萬澳元的視覺藝術和設計區,以及250萬澳元用於Wesley船屋項目翻修。
【Haileybury學院】
收入:9810萬澳元
支出:1.035億澳元
政府撥款支出:45.5萬澳元
新校區含有一個室內體育設施,一個專門適用音樂、藝術和戲劇場所,以及兩個露台花園。通過教室中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180°的城市景觀。
【Caulfield文法學校】
收入:9510萬澳元
支出:1.018億澳元
政府撥款支出:57.8萬澳元
該校新的水上中心項目中設有一個奧林匹克大小的游泳池,配有可移動的地板和牆壁,以及用於跳舞、普拉提、冥想和瑜伽的健康空間。
【Knox文法學校】
收入:8380萬澳元
支出:1.001億澳元
政府撥款支出:45.8萬澳元
該校價值4700萬澳元的表演藝術中心包括750個座位、管弦樂隊的禮堂以及160個座位的現場表演空間。高中部擁有一家具備專業咖啡師的咖啡館。
在2013年至2018年期間,Knox註冊人數增長了30%。
甚至有華人家長表示,擇校實際上早已成為了澳洲華人買房的重要考慮因素之一。
事實上,不少中國買家為了方便孩子就讀悉尼的Knox文法學校,而在學校附近買了房。
「有的家長怕孩子吃不慣食堂或學校的飲食營養不均衡,就在Knox文法學校附近買了房子,不住人,專門用來為孩子做菜,方便他們回來吃飯。」
但也並不是每一個中國家長都是這樣「有錢任性」。
也有的中國工薪階層的父母為了讓他們七年級的孩子就讀該校,不惜東拼西湊四處借錢湊上學費,還在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而自己則住在悉尼西北部,每天往返在兩地之間。
為什麼這些華人家長寧願兩地奔波也要將孩子送進私校?
最近的研究發現,近十年來,私立學校的資金增長已經是公立學校的6倍!
公立學校的劣勢正在繼續加劇!
3
私校、公校15歲學生之間存在三年學習差距!
教育資源的不平衡這還沒到頭!
到2029年,公立學校將面臨600億澳元的資金短缺!
而私立學校的資金將出現60億澳元的過剩。
在截至2019年的10年里,私立學校每名學生額外獲得2164澳元教育資源,公立學校僅為每名學生僅獲得334澳元。
這些不利因素給社會帶來的巨大代價包括高失業率、糟糕的健康狀況和低經濟增長。
雖然,澳洲教育部長艾倫·塔奇(Alan Tjudge)宣稱,學校資金戰已經結束。
但知道的人都懂,所謂「學校經費之爭已經結束」,只是莫里森政府的看法。
對於公立學校來說,戰爭當然還沒有結束!
新數據顯示公立學校進一步出現落後。
公立學校長期資金不足給個人、社會以及澳洲經濟繁榮帶來巨大代價。
2009-10年至2018-19年間,聯邦和州政府對私立學校的資助增加了公立學校的6倍以上!
經通貨膨脹因素調整後,私立學校對每個學生的資助增加了2164澳元,而公立學校為每個學生增加了334澳元。
從百分比上看,反差更大!
私立學校每名學生獲得的資助增長了22.4%,而公立學校僅增長了2.4%,幾乎是公立學校的10倍。
「鴻溝」越來越大!
雖說,澳洲聯邦政府名義上增加了對公立和私立學校的資助。
然而,私立學校的增幅幾乎是公立學校的兩倍——每名學生 1,943 澳元,而公立學校的每名學生為 994 澳元。
還不只是聯邦政府。
各州政府也同樣更加偏愛私立學校!
所有州政府,包括工黨和國民自由黨,都利用額外的聯邦資金來削減了對公立學校的資助——平均每名學生減少 660 澳元。
然而,反倒是增加了對私立學校的資助——每名學生平均增加了 221 澳元。
上面這組數據來自《2021年政府服務報告》(ROGS),但在這裡進行了調整,以提供公立和私立學校之間的比較,並更準確地根據成本通脹進行調整。
其他官方政府數據也同樣顯示,除非聯邦和州政府的資助政策發生巨大變化,否則公立學校在未來十年內獲得充足資金的可能性很小。
根據聯邦政府和州政府之間的雙邊資助協議,除了澳洲首都領地(ACT)以外,所有州的公立學校將只獲得其學校教育資源標準(SRS)91%的資助,SRS是學校滿足學生教育需求所需的全部政府資助。
截至2029年的累計資金預計不足為600億澳元。
相比之下,由於莫里森政府為私立學校提供了豐厚的特別優惠,幾個州的政府繼續過度資助。
至少在2029年之前,私立學校將獲得超過100%的SRS資助。
2018年國際學生評估項目的結果顯示,來自社會經濟地位高和低的家庭的15歲學生之間存在三年的學習差距!
社會經濟地位高的學生完成12年學業的比例遠高於社會經濟地位低的學生。
絕大多數社會經濟地位低下和其他弱勢學生就讀於公立學校;只有一小部分人上私立學校。
澳大利亞課程與報告機構(the Australian Curriculum and Reporting Authority)提供給參議院的數據顯示,85%的社會經濟地位低下的學生就讀於公立學校,而天主教學校的這一比例為12%,私立學校的這一比例僅為4%。
澳大利亞90%以上的弱勢學校都是公立學校。
此外,經合組織的一份報告顯示,澳大利亞是經合組織(OECD)和世界上種族隔離最嚴重的學校系統之一。
與此同時,自2006年以來,澳大利亞社會分離程度增幅同樣最大!
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則是:政府的教育和資金政策。
這一切都表明了學校社會的嚴重不公平!政府對私立學校的資助只能用明目張胆的偏袒來形容。
所以,縮小學生之間的成績差距幾乎不可能。
4
納稅人交的錢加劇了教育的不平等?
每年都會有關於政府撥款的激烈討論,但許多教育研究人員指出,學校公共資金的更大來源才是真正的問題。
一些教育專家認為,公共資金的增加使許多私立學校能夠從私人來源籌集資金用於資本支出。
Grattan學院的學校教育項目主任高斯(Peter Goss)表示,
「看到一些富裕的私立學校成為資本支出的首選,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家長和其他人當然會積極地為他們支持的學校籌款」。
「但這其中每一所學校也都從澳大利亞政府獲得了大量的常例撥款。因此我們有理由發問,納稅人的資助是否會使我們的教育體系變得更加不平等。」
如今公立學校資金的嚴重短缺是歷屆聯合政府反對Gonski基金計劃的結果。
該計劃旨在將更多的政府資金用於最需要的地方。
曾任新南威爾士州教育部長的皮科利(Adrian Piccoli)表示,政府資金分配給私立學校的方式意味著學校「有能力將資金從常例性運營轉移到資本所需」。
「一直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新州政府每年給天主教會學校8億澳元,但基本上,他們只需填寫一張一頁的表格,以核實他們是否把這筆錢花得恰到好處。」
皮科利補充,「公眾有權利知道公共資金流向的去處與用途」。
然而實際上在個別天主教會學校中,教區和學校之間的資金分配、以及學校如何使用自己的份額都非常不透明。
「在我們知道任何細節之前,你無法肯定他們是否把這筆錢用作資本用途。」
事實上,過去幾年裡分別提交的4份報告——2016年的維多利亞州審計長報告、2017年的國家審計署報告、2018年的新南威爾士州審計長報告以及2019年的公共賬戶和審計聯合委員會報告,都引發了對於撥款去向與用途上缺乏透明度的擔憂。
然而,澳大利亞國家天主教會教育委員會和獨立學校委員會給出的回應卻非常「官方」:
「澳洲政府存在嚴格的問責要求,以確保非公立學校會遵守規定——即必須將常例性撥款用於日常教育費用。」
「由你的父母掙多少錢來決定你的人生道路——我們或許真的要回到工業時代了。」
未能解決教育中的劣勢會給社會帶來巨大成本,包括更高的失業率、低收入、健康狀況不佳和經濟增長緩慢。
這種模式與住房等其他政府政策非常相似,這些政策有目的地有利於已經富裕的人,並導致經濟生產力和增長停滯不前。
迪肯大學的教育學高級講師羅威(Emma Rowe)稱,澳大利亞學校之間反映的支出差距「相當令人不安」。
「毫無疑問,相信許多澳洲家長也都知道這一點,這也就是他們願意為某些學校投入這麼多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