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貶千年難定論!隋煬帝是昏君,還是千古一帝?

大業元年的江都,煙花如星雨般墜落在運河之上,將整條河面染成流動的霞色。隋煬帝楊廣斜倚在龍舟二樓的朱漆欄杆旁,手中的夜光杯映著粼粼波光。他望著舞姬們隨風翻飛的廣袖,忽然吟道:「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

一旁的蕭皇后輕笑道:「陛下新作,怕是又要傳遍大江南北了。」 這位出身蘭陵蕭氏的女子,自十四歲嫁入晉王府,早已習慣了丈夫的才情與浪漫。她看著楊廣眼中閃爍的光芒,恍惚間又想起二十年前,那個在平陳之戰中意氣風發的晉王。那時的楊廣,是大隋最耀眼的星辰。

楊廣的確有驕傲的資本。他生得劍眉星目,英姿勃發,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當他率領五十萬大軍南下平陳時,年僅二十歲。江南的煙雨浸潤了他的才情,他重用南方文士,將南朝綺麗的文風融入自己的作品中。《春江花月夜》《飲馬長城窟行》等詩篇,至今仍在文人墨客間傳頌。

然而,才情與野心往往相伴而生。為了爭奪太子之位,楊廣精心布局。他褪去華服,只著布衣接待隋文帝派來的使者;他在母親獨孤皇后面前,表現得謙遜恭順,對蕭妃更是一往情深。相比之下,太子楊勇生性率直,喜好奢華,漸漸失寵。終於,在開皇二十年,楊勇被廢,楊廣如願以償地登上了太子之位。

登基後的楊廣,彷彿要將壓抑多年的慾望盡情釋放。他下令開鑿大運河,徵調數百萬民夫,日夜趕工。運河兩岸,哭聲震天,無數家庭支離破碎。有人諫言,他卻置若罔聞。在他看來,這條貫穿南北的運河,將是他千古不朽的功績。

大業三年,楊廣北巡突厥。他命人建造可容納千人的 「觀風行殿」,行殿移動時,宛如平地起樓,突厥人見之,無不驚駭。然而,這份炫耀背後,卻是巨大的財政壓力。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他賞賜突厥大量財物,國庫日漸空虛。

在後宮,楊廣的風流韻事更是層出不窮。他廣納美女,修建西苑,苑內十六院,每院都有佳麗主持。他常常帶著蕭皇后與眾妃嬪在苑中宴飲,賦詩作畫,通宵達旦。其中,最得寵的莫過於宣華夫人。這位陳後主的妹妹,有著傾國傾城之貌,楊廣對她百般寵愛。

然而,繁華背後,危機四伏。大業七年,楊廣三征高句麗。每次出征,都要徵調百萬大軍,糧草輜重更是不計其數。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起義此起彼伏。瓦崗寨李密太原李淵,都在暗中積蓄力量。

面對內憂外患,楊廣卻選擇了逃避。他再次南下江都,每日沉迷於酒色之中。蕭皇后看著日漸憔悴的丈夫,心中滿是悲涼。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已被權力和慾望吞噬。

大業十四年,江都兵變宇文化及率領叛軍闖入宮中,楊廣自知大勢已去。他望著銅鏡中自己蒼白的面容,苦笑道:「好頭頸,誰當斫之?」 一代帝王,最終死在了自己的禁衛軍手中。

隋朝覆滅後,人們對隋煬帝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他好大喜功,濫用民力,是個昏君;也有人說他開鑿大運河,貫通南北,對後世影響深遠;他的詩詞作品,更是為中國文學增添了一抹亮色。

然而,無論功過如何,隋煬帝的一生都充滿了悲劇色彩。他的風流才情,他的野心抱負,最終都化作了歷史長河中的一縷雲煙。煙花易冷,帝王夢碎,留給後人的,只有無盡的嘆息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