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遠東軍的夢魘,20000多人進山,為何存活僅2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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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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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42年,中國遠征軍在緬甸遭遇滅頂之災,10萬大軍慘遭分割包圍,唯一的回家路被日軍堵死。沒辦法,他們只能選擇另一條路——穿越野人山

結果,這條路成了噩夢,兩萬多人進去,只有數千人活著出來。這不是戰爭,這是活生生的「吃雞」模式,只不過,絕大部分人再也沒能按下「重新開始」……

為什麼一座山會這麼可怕?成了許多中國軍人的「絕命終點站」?

命懸一線,撤退變逃生

1942年3月8日,緬甸首都仰光淪陷,日軍勢如破竹,滇緬公路被切斷,戰局全面崩潰。這條公路,是中國抗戰唯一的國際補給線,斷了它,就等於扼住了中國的咽喉。

英軍撤得乾脆利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剩下10萬中國遠征軍,成了孤軍。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方向的敵人,而是被日軍包圍三面夾擊。

4月29日,日軍攻佔緬北重鎮臘戌,意味著滇緬公路徹底斷絕。第二天,中英聯軍開始撤退,英軍大部隊直奔印度,一點不帶猶豫。

杜聿明率領遠征軍主力第5軍,從曼德勒突圍,沿著密瓦公路北撤,目標是密支地區。按照原計劃,從密支地區進入雲南騰衝一路回家。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5月8日,密支地區被日軍佔領。當天夜裡,杜聿明收到了密支地區失守的消息,整個人僵在原地,半天沒說話。他知道,回國的路徹底沒了。

面前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向西進入印度,要麼往東北穿越野人山。就在幾天前,英軍統帥亞歷山大對他說:「你們可以進入印度,但要以難民身份接受管理。」

這話讓杜聿明怒不可遏,他是堂堂中國軍隊的司令,率領10萬大軍赴緬抗戰,如今卻要被收容為難民?這絕無可能!

退無可退,唯一的選擇,就是穿越野人山。6月初,2萬餘名遠征軍官兵正式進入野人山,他們本以為最多半個月就能走出去,可沒想到,他們面對的,是一個真正的死亡陷阱。

野人山,活著比戰鬥更難

野人山,位於緬甸北部,橫跨中、緬、印三國交界,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熱帶雨林。這裡終年濕熱,密林遮天,毒蛇猛獸橫行,毒蚊、螞蟥遍地。

進入這裡,意味著與世界隔絕,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意志力。進山第一天,部隊還算整齊,但沒多久,問題就出現了。

首先是傷員,原本就帶傷撤退的士兵,沒走幾天就開始掉隊。雨水沖刷著傷口,衣服貼在皮肉上,感染越來越嚴重。

有人支撐不住,倒下了,戰友扶不起來,只能留在原地。兩天後,後方的士兵經過時,看到的已是一具具無人收斂的屍體。

據說,傷員們紛紛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有人說是集體自焚,也有人說是飲彈而亡,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成為了杜聿明和活下來的人心中永遠的傷痛。

再往裡走,毒蟲成了最大的敵人。野人山的蚊子,比普通蚊子大上幾倍,被叮一口,皮膚立即潰爛,高燒不退。

螞蟥則更加恐怖,一旦附著在身上,就能吸掉半斤血,任憑怎麼撕扯都扯不下來。官兵們咬牙前行,血水滴落在地上,雨水一衝,便消失不見。

糧食耗盡後,官兵們開始吃野果和樹皮,但許多植物含有劇毒,誤食者短短几個小時內便會毒發身亡。最初還能殺戰馬充饑,可很快,連戰馬也吃光了。

士兵們餓得眼睛凹陷,渾身浮腫,皮帶、皮鞋都成了食物。行進的隊伍越來越散,走著走著,就有人倒下,再也沒起來。

此外,瘴氣的威脅更加可怕。這種熱帶雨林中特有的毒氣,侵入肺部,短時間內就會引發高燒、昏迷,直至死亡。

得病的士兵越來越多,大家用盡一切辦法,哪怕是啃樹皮、喝雨水,也想活下去。但瘴氣無情,隊伍越往前走,人數就越少。

到了7月中旬,原本2萬餘人的部隊,只剩下不到5000人。絕大多數,永遠留在了這片密林之中。

踏著戰友的遺骸前行

7月下旬,野人山的中國遠征軍已經到了極限。前方的隊伍寥寥無幾,原本浩浩蕩蕩的2萬人,如今還活著的,已經屈指可數。

他們的雙腿腫脹,臉上布滿瘧疾引發的斑點,眼神獃滯,身體被雨水浸泡得潰爛,但他們知道,只要再堅持幾天,就能活下去。

這時,奇蹟發生了。7月20日,天難得放晴,一架美軍偵察機從野人山上空掠過,飛行員驚訝地發現了山間的求救信號。

重慶方面很快得知消息,開始組織空投物資。7月23日,第一批糧食、藥品被空投下來,但由於長時間飢餓,許多士兵迫不及待地大量進食,結果他們那已經縮小的胃部承受不住,活活撐死。

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有數百之眾。可憐這些士兵們,原本以為等待的是希望,沒想到希望竟然化作了催命符。

最終,在7月底,倖存者抵達印度列多,徹底走出了這片死亡之地。他們活著,但已不再是當初那群英姿颯爽的遠征軍,每個人都瘦得脫形,衣不蔽體,腳上的爛泥已經無法清洗。

杜聿明看著活下來的士兵,內心複雜。1942年初,他率領10萬精銳出征,雄心勃勃,誓要一舉收復緬甸。如今,他帶回來的,卻是滿目瘡痍的敗軍,和野人山裡再也無法歸來的戰友們。

以第5軍為例,此戰總共折損兩萬餘人,其中14700人都是死在撤退的路上。他在列多設下靈堂,焚香祭奠那些倒在野人山的將士。

這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戰爭,唯一的贏家,是野人山,它吞噬了一整支部隊,也讓整個世界看到了中國軍人的悲壯。

他們不是死於戰場,而是死於人類無法抗衡的自然,他們不是敗於敵軍,而是敗於環境的殘酷。野人山,成了中國遠征軍永遠的夢魘。

參考資料:

中國遠征軍野人山血淚祭.百科知識.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