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這個問題無論什麼朝代都是關乎國運的。我們讀歷史,可以發現這樣一個現象:歷史上的任何一個重要人物,他的前後左右不是一個或幾十個人,而是一個階層。如何這個人腐敗,他所在的整個階層都是腐敗的。貪腐是國運裡面的「邪」,國運就是「正邪之較量」。正勝利了,國家就會強盛;邪勝利了,國家就會衰落。
「國運」這個詞,常常是在與人探討歷史興衰時提到。我們談起國運,不外乎從三個方面:一說國家未來發展的趨勢;二說國家發展的定數;三說國家發展的或上升、或平穩、或下降的規律性描述。一為客觀,二為主觀,三為主客觀皆有,相對到位。太主觀,容易落入歷史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思維定勢。從歷史實踐上看似是正確的,但對現實以及對未來沒有任何操作價值。
主客觀合一的思維,才是符合對未來發展的理性判斷。這種趨勢性的描述,恰是通過「萬事萬物的生命周期」來推導出「國家生命周期」。歷史學界秦暉教授曾提出的最有名的「黃宗羲定律」,這只是構成國運的一個因素,而不是國運定律。另外,我們常說的「兔死狗烹定律」、「包圍定律」、「朋黨定律」、「權大欺主定律」,這些也都不是國運定律,而是權力定律。
真正稱得上影響國運定律的常常只有兩個:
其一,杜牧《阿旁宮賦》有云:「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意思是說,滅亡六國的,不是秦國,而是六國自己。族滅秦王朝的,不是天下的人,而是秦國自己。假如六國各自愛護自己的人民,就完全可以依靠人民來抵抗秦國。假如秦王朝又愛護六國的人民,那就順次傳到三世還可以傳到萬世做皇帝,誰能夠族滅它呢?秦人還沒工夫哀悼自己,可是後人哀悼他;如果後人哀悼他卻不把他作為鏡子來吸取教訓,也只會使更後的人又來哀悼這後人。中國人愛讀歷史,卻從來不吸取歷史教訓。這正如黃炎培先生所說的「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其二,孟子有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意思是說,君子的流風餘韻,傳了五代便斷絕了;小人的流風餘韻,傳了五代也斷絕了。「富不過三代」即來源於此;另外還有「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的說法。
到底決定國運的是什麼?國運這個問題可以有這樣幾個視角:首先從天的角度,一切皆茫茫自有天數。第二從道德的角度,凡仁德立基,以正立朝的皆是長命王朝,反之,皆不是。第三從皇權角度,一個家族無法確保代代子孫賢能明正,幾乎不可能,能有三代就相當優秀了,能有七代的好像只有漢王朝。
所謂西方民主制度一樣無法確保代代優秀統治。美國、歐洲都有這樣的實例。這些都是由國運定律所制約的。所以,一切制度下的國運都會受兩個層面的影響:即茫茫天數和道德教化。二者互為體用,一旦喪德缺德,任何制度都會有妖魔鬼怪出現,國運衰敗;一旦正德積德化德,任何制度都會聖賢輩出,國運昌隆。
我們常說的命運、家運、國運的密碼,恰恰藏在《大學》的「三綱領」裡面: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至善」乃宇宙秩序,宇宙秩序又是至善秩序,這就是我們常常的「茫茫天數」;「明明德」和「親民」乃是道德教化秩序,道德教化秩序就是社會秩序和人事秩序。
人事和社會秩序就要效法宇宙秩序,懂得止於至善。只要這樣,我們的命運家運和國運才會更加平衡,運行得才會更加久遠。同時,我們中國人的君子之道和貴族精神也藏在這裡,值得我們好好參悟。
歷史上立國、立朝、立基最惡劣的最不正的王朝就是晉朝。讓我們不解的是,為什麼司馬懿智商那麼高,而他的子孫不是傻子就是變態?這就是茫茫天數和道德教化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