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太監孫耀庭自述：伺候宮中妃子，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

文|小玉

編輯|小玉

前言

1989年的一個下午，記者在北京廣化寺見到了94歲的孫耀庭。這位中國最後一個太監，面對鏡頭時神情複雜。

當被問及宮中最屈辱的經歷時，他沉默許久，最終說出了那句讓人震驚的話："給妃子洗澡，這是我永遠無法忘記的屈辱。"一個八歲就被迫凈身、十五歲入宮的男孩，在紫禁城的高牆內經歷了怎樣的人生？

絕望中的抉擇

1902年冬日，天津靜海縣西雙塘村，一個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農家小院的寧靜。孫耀庭就這樣來到了人世，卻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孫家只有七分薄田，兩間破舊的土房。父親孫懷寶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母親陳氏雖不識字，卻有著農村婦女特有的堅韌。一家六口人，孫耀庭排行老二，上有兄長，下有三個弟妹。在那個動蕩的年代，這樣的家庭註定要與貧困抗爭。

幸運的是，村裡有個私塾先生家有七八十畝良田，每年都需要僱傭農工。孫懷寶主動提出免費為其耕種土地，條件是讓孫耀庭跟著讀書。就這樣，四歲的孫耀庭開始了他短暫的求學生涯。在私塾里，他展現出了異於常人的聰慧，很快就能背誦《三字經》《百家姓》，還認得不少字。

然而好景不長。1910年前後，戰火連連，民不聊生。孫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連基本的溫飽都無法保障。私塾先生也自顧不暇，孫耀庭的求學路就此斷絕。

面對四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孫懷寶夫婦陷入了絕望。在那個封建社會的末期，進宮當太監似乎是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經過痛苦的思考，一家人做出了改變命運的決定。

1910年的一個夜晚，八歲的孫耀庭躺在炕上，看著父親在磨刀石上反覆打磨著一把菜刀。刀刃與石頭摩擦發出的聲音格外刺耳，彷彿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痛苦。母親陳氏坐在一旁默默垂淚，她知道這一刀下去，兒子的一生就徹底改變了。

凈身的過程殘酷而痛苦。孫耀庭咬著木棍，任由父親顫抖的手揮下利刃。鮮血染紅了炕席，疼痛讓這個八歲的孩子昏死過去。按照當時的規矩，切下的器官要用香油炸過，裝在油紙包里，放進新買的升斗中，寓意將來能夠"高升"。

紫禁城裡的人間地獄

1916年春天，十五歲的孫耀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踏進了紫禁城的朱紅大門。那一刻，他還不知道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將成為他八年人生的監牢。

初入宮廷的孫耀庭，地位比奴才還不如。他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沒有尊嚴，只有無盡的屈辱。作為最底層的小太監，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掃衛生、倒垃圾、清理糞便，干著最臟最累的活計。

宮中的等級森嚴，讓孫耀庭第一次見識了什麼叫人間地獄。一天夜裡，和他一起進宮的小太監不小心打翻了洗臉盆，驚擾了正在休息的大太監。這位大太監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將小太監裝進麻袋，活活摔死後扔進井裡餵魚。

那一夜，孫耀庭徹夜未眠。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就像踩死一隻螞蟻般輕鬆。他開始明白，在這座宮殿里，他們這些太監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幸運的眷顧往往出現在最絕望的時刻。由於孫耀庭識字，被九堂嗣督大總管任德祥看中，調到身邊做貼身服侍。這對一個底層太監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提升。

1917年，更大的機遇降臨了。光緒皇帝的皇貴太妃端康要看戲，聽說任德祥身邊有個機靈的小太監，便命孫耀庭參加宮中戲班。對於一個沒有名字的底層太監而言，這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在戲班裡，孫耀庭刻苦練習，很快就掌握了表演技巧。當他第一次在溥儀面前演出時，竟然得到了皇帝的讚賞，還獲得了一百大洋的賞賜。拿到這筆錢後，孫耀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花六十大洋買了個名字——王成祥。從那一刻起，他終於重新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溥儀將他賞給了皇后婉容，讓他貼身伺候這位年輕的皇后。婉容出身滿洲貴族，受過良好教育，甚至在女子中學讀過書，接受過西方思想的熏陶。但進宮後的生活，讓這個原本充滿理想的女子逐漸沉淪。

一直未能生下龍子，婉容與溥儀的關係日趨冷淡。在深宮的寂寞中，她開始沉迷於鴉片，整日在煙霧繚繞中度過。作為貼身太監，孫耀庭必須伺候婉容的一切起居，包括最私密的洗浴。

對於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孫耀庭來說，這是最難以承受的屈辱。他雖然已經凈身，但畢竟是十五歲才進宮，心理上還保持著男性的羞恥感。而婉容卻完全不把太監當人看，在她眼中，太監只是伺候人的工具，沒有性別之分。

每當伺候婉容洗澡時，孫耀庭都感到無地自容。他必須跪在浴桶旁，用手為皇后搓背、洗髮，有時還要按摩身體。洗完澡後，婉容會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讓孫耀庭跪在一旁伺候她抽大煙。煙霧中的婉容神情恍惚，而跪在床邊的孫耀庭內心卻在流血。

這種生活持續了一年多，每一天對孫耀庭來說都是煎熬。他不僅要承受肉體上的勞苦，更要忍受精神上的摧殘。在封建等級制度下，他連表達不滿的權利都沒有，只能默默承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新時代的新生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當解放軍的隊伍走過北長街時，興隆寺里的太監們怯生生地從門縫裡張望著。這些身著土布軍裝的戰士看起來如此年輕，如此朝氣蓬勃，與他們見過的任何軍隊都不同。孫耀庭不知道，這支軍隊的到來將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新政府成立後不久，工作人員來到了興隆寺。他們的態度溫和而耐心，詳細了解每個太監的情況，並承諾政府會妥善安排他們的生活。對於這些飽受摧殘的老人來說，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1950年，孫耀庭和其他太監每人開始領取政府發放的生活津貼，最初是每月16元。這筆錢雖然不多，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意味著基本的生存保障。更重要的是，政府工作人員始終以"同志"相稱，讓這些曾經被視為"閹人"、"廢人"的太監，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人的基本尊嚴。

幾年後，考慮到孫耀庭識字且有一定的管理經驗，政府安排他參與全市寺廟的管理工作。這對一個太監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信任。孫耀庭兢兢業業地工作著，他深知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也明白這是新社會給予他的新生機會。

在寺廟管理工作中，孫耀庭表現出了出色的能力。他熟悉佛教儀軌，了解僧人生活，處理各種事務井井有條。後來，他還擔任了六年的出納工作，每月工資35元。對於一個曾經靠拾荒為生的太監來說，這樣的生活簡直是奢望。

晚年的孫耀庭經常揮毫潑墨，他最喜歡寫的是"國正天心順，官清民自安"這副對聯。這十個字飽含了他對新中國的感激之情，也表達了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對國家前途的美好祈願。

1989年，當記者採訪他時，87歲的孫耀庭回憶起在宮中伺候妃子洗澡的屈辱經歷，依然會老淚縱橫。他說："那時候我們不是人，只是伺候人的工具。現在不一樣了，政府把我們當人看，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1996年12月17日下午6點50分，94歲的孫耀庭在廣化寺安詳地離世。他的一生跨越了三個時代——封建王朝的末期、民國的動蕩年代，以及新中國的建設時期。在生命的最後幾十年里，他終於享受到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尊嚴和關懷。

孫耀庭的離世標誌著一個時代的徹底終結。作為中國最後一個太監，他的人生見證了封建制度的殘酷，也體驗了新社會的溫暖。從一個被迫凈身、備受屈辱的孩子，到最終獲得尊嚴的老人，孫耀庭的人生軌跡折射出了中國社會的深刻變遷。

他的故事提醒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被當作人來對待，每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在那個"給妃子洗澡"被視為屈辱的年代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加文明、更加人道的社會。孫耀庭用他的一生詮釋了什麼叫做"人的尊嚴"，也讓我們更加珍惜今天來之不易的平等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