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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 來
編輯|徐 來
《——【·前言·】——》
1922年冬,張宗昌站在中東鐵路末端,盯著前方混亂的白俄難民潮,眼中卻泛著光。
這些人是逃兵,是僱傭軍,是帝國崩塌後四散的殘兵。
他們語言不通,紀律全無,卻人人身經百戰,手裡握著的武器比奉軍整編營還先進。
收編白俄軍隊:從海參崴到奉軍第65師
這批軍隊從西伯利亞敗退,追兵是紅軍。臨時政府總理米羅夫帶著殘部越境入華,困守海參崴。
舊識張宗昌親自出面接待。早年在港口裝卸、賭場放賬的日子,張宗昌多次為米羅夫墊付薪金,如今終於用得上這段人情。
張宗昌提出組建「外籍旅團」,由米羅夫統轄,軍糧、補貼、兵器一律由奉軍供應。
米羅夫起初猶疑,後在邊境斷糧三日,率軍接受編製。
白俄旅團正式編入奉軍序列,稱第65獨立師。
這支軍隊成為張宗昌麾下最強一支,也是最難掌控的一支。
人數不過三千,卻擁有兩列裝甲列車、一百餘門重炮,裝備為沙俄舊制,火力壓制遠勝直奉雙方主力。
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第65師先行突破灤州要塞,硬生生轟垮直軍主陣地。
張宗昌當即傳電「白俄有功」,次日宴請全軍,賞銀三萬。
白俄軍紀混亂,張宗昌視而不見。
在蚌埠、聊城、曹縣一線,多次傳出「夜間沖屋」「索銀辱女」事件。
奉軍士兵敢怒不敢言,百姓上訪屢遭驅趕。張宗昌公開承諾:「白俄不得死罪。」軍法處三次提審強姦案,張親自出面撤案。
待遇上,白俄軍人月薪比中國軍官高兩級,尉官每月百元銀元,另供食宿。
張宗昌信奉「銀子管得住嘴巴」,配發專屬馬車、女人、酒水,甚至建一座「俄軍俱樂部」,設立鋼琴、撞球檯、烈酒櫃。
奉軍中人暗稱白俄軍為「野狗旅」,卻又不得不承認其在作戰中的強悍與效率。
張宗昌以此軍為先鋒,自稱「常勝將軍」,名聲從山東傳到北平。
然而這份勝績背後,是一群無祖無宗的僱傭兵撐起的浮華戰線。
宴會上的邂逅:張宗昌與安德娜的婚姻
一場設在濟南郊外的大型酒宴,點燃了張宗昌命運中最荒唐的一段情感。
來賓中有一位白俄旅團上尉聶赫羅夫,身邊女伴一襲白裙,神情疏離,面貌驚艷。
此人名叫安德娜,曾為哈爾濱舞廳陪酒女,與張宗昌有一面之緣。
酒過三巡,張宗昌當眾下令:「今晚,賭馬三局。賭注不許換,命由天定。」第一局張宗昌大勝,第二局對方扳回。
第三局落錘前,張宗昌取下金錶押上,對方卻低頭無言。
張宗昌盯著安德娜的眼睛說:「若我贏,人隨我走。」全場嘩然。聶赫羅夫默然點頭。
安德娜自此成為張宗昌的第三姨太,編入府內「俄籍夫人」房。
張宗昌為她添置進口鋼琴、歐式水晶吊燈,並聘請俄籍樂師為其授課。
她每日不出房門,僅夜間與張宗昌用膳,有時彈琴至深夜。
張宗昌曾命人在濟南東郊修一座白俄風格小樓,供其夏季避暑,內設浴池、橡木地板、畫室,專為安德娜所建,外人稱之為「雪館」。
1924年夏,奉命南征,張宗昌親帶安德娜隨行。
軍中多次勸阻,其不允,稱:「身邊無她,不安心。」途徑蚌埠途中突發疫病,營地內亂,安德娜突患急症。
軍醫診斷不明,三日後亡。屍體火化於蘇皖交界的淺山,張宗昌當夜醉卧營帳,三日不語。
回濟南後,下令在雪館旁建一墓碑,碑文由其親書:「英魂不滅,雪落歸人。」
每年清明遣專人掃墓,禁外人入內。
從此張宗昌未再公開迎娶,府中再無俄籍女子。
安德娜的死,成了張宗昌情感與命運的拐點,原本炫耀的「國際縱隊」逐漸邊緣,白俄軍中私語不斷,奉軍上下亦多有冷眼。
張宗昌雖仍自稱「常勝」,卻再無昔日張揚與放浪。
白俄軍隊的暴行與遣散後的報復
灤州得手之後,白俄第65師開始在山東一線紮營,短短半年,民怨四起。
白俄兵無約束,行軍所過之地牲畜被劫、女子遭辱、房舍焚毀,民眾紛紛出逃。
奉軍內部多次上報軍紀問題,張宗昌一概駁回。
在蚌埠城南,一樁「哥薩克騎兵拖女童致死」事件激怒鄉民。
目擊者稱,一名婦女夜間被白俄兵綁縛,拖行數百米,屍體撕裂,現場僅餘一條腿。
次日百姓聚眾掩埋,築一土冢,上書「冤魂冢」,奉軍命剷除,鄉民連夜重修,最終演化為地方忌諱,不敢近前。
軍中傳聞,張宗昌曾笑言:「這幫俄仔要是收斂,就不是殺人機器。」
白俄兵依仗裝備和待遇優越,常辱罵中方軍官為「黃猴」,奉軍士兵屢遭嘲笑、調戲,內部矛盾漸深,數次爆發爭鬥。
高薪、妓院、專屬馬車、免死權力,使白俄軍形成獨立王國。
地方官不敢管,奉軍不敢碰,唯張宗昌定調:「能打仗就行。」白俄軍中私設刑室、酒窖,甚至有「堂口」制度,按區域劃分勢力範圍。
1928年,北伐軍一路推進,奉系節節敗退,張宗昌敗走山東,命第65師解散。
白俄兵失去供給,試圖劫掠退路城鎮,被奉軍自行包圍。
多地爆發衝突,白俄傷亡慘重。
濟南城郊,原本的俄軍營房被攻破,白俄士兵被活埋、剁手、焚屍者不計其數。
有幸逃脫者藏匿車站、教堂,米羅夫帶殘部逃往天津租界,從此銷聲匿跡。
張宗昌不再發聲,默許清算,白俄部隊至此土崩瓦解。
奉軍士兵暗中立石,書「復仇碑」,稱「血債血還,俄賊無恕」。
往昔橫行無忌的「常勝軍」,最終成了山東百姓「挖墳剁骨」的泄憤對象。
濟南火車站血案:張宗昌的終結
1932年夏,濟南西郊鐵路賓館,一場飯局,預示風暴來臨。
張宗昌受邀與韓復榘私會,表面為商議舊部安置,實則為示威試探。
酒至半酣,張宗昌語出狂妄:「韓大人夫人賢淑,容貌絕倫,若在我府中,倒也合宜。」
韓復榘臉色微變,未言語。飯局結束,張宗昌上車返程。
火車站月台,一名青年著奉軍舊裝,迎面撞上,拔槍連開三槍。
張宗昌腹部中彈,仆地不起。
行刺者名鄭繼成,曾為奉軍排長,後轉投魯軍,自稱受命報家仇。
警方立案,韓復榘命全力緝兇,民間卻爆發「援鄭運動」,學生遊行,高呼「清算惡吏」。
輿論一邊倒,稱張宗昌「罪孽滔天,死有餘辜」。
蔣介石特批赦免,鄭繼成未受重刑。
張宗昌屍體運回濟南無人接收,葬於亂葬崗,墓碑被毀,傳言野狗刨墳,屍首露骨。
曾經高調「常勝將軍」,以重炮、裝甲、豪宴、異國女人為標誌的張宗昌,最終死於昔日部下之手,無人為其弔唁,史書鮮有正面記述。
百姓記住的,是「拖女冢」、是「俄妓樓」、是「銅鑼鞭屍」的夜晚。
軍閥時代以暴制勝者,如風中紙灰,死後只剩唾罵與冷笑。
參考資料
1. 陶希聖:《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的軍事與政治》,商務印書館,1987年版
2. 許倬雲主編:《民國軍閥史料輯錄·張宗昌卷》,中華書局,199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