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抗戰勝利五十周年專欄 日寇暴行目擊記
汪錦文
今年是中國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五十周年。1937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爆發，日軍大舉進犯，中國人民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與日本帝國主義進行了頑強抵抗，經過八年 的浴血奮戰，終於贏得了抗日戰爭的全面勝利。抗戰期間，淪陷 區的中國人民飽受日寇的侮辱、蹂躪、殘殺：苦難之深重，不是 用筆墨所能表達出來的。這段歷史是血淚史，是辛酸史，是屈辱史，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日軍是在蘆溝橋事變的第二年，即1938年的10月25日侵佔武漢的，當時我年僅十歲：尚能記事。我的老家住在武漢的外圍 ——鄂州市的段店鎮。日軍進入武漢之前，先是飛機進行偷襲，葛店白滸山上我方設有高射炮台，當日機一進入武漢上空，高射炮即對空一齊發射，白天可見到天空一朵朵黑球，晚上則見到一團團火星。緊接著便是日軍的騎兵、步兵部隊，沿著公路長驅直入地進入武漢。
我還記得，日軍侵入武漢時，正是金秋季節，棉花、 晚稻正待收割，我家田裡的晚稻，一片金黃，全家人跑反去了，來不及收割，待我們外逃返回家園時，田裡的穀子被馬踐踏的一團糟，爛成一田田的紅水，全家老小見到此情此景，無不揪心的難受！ 俗話說「禍不單行」，正當國難當頭之際，我年近七旬的祖母卧病在床，還有雙腿不能行走的伯祖父，不能跟我們逃難。
父親將我們母子四人送至離公路約四十華里的西洋畈熟人家中躲避， 我當時正打脾寒，兩腿酸軟，只有拖著病體逃命。父親把我們安置好後，又返回家照料二位老人。父親一去數日未歸，我們擔心這定是凶多吉少。不久傳來消息：段店已成立了治安維持會，通知外逃的人立即返回，於是母親帶著我們回家。
回到家中，才得知父親被拉走，我們也曾猜想，父親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全家人只好在國難、家難和疾病纏繞的惡劣處境中艱難渡口。時過半月， 喜出望外，父親回來了，原來日軍拉伕是採取接力的辦法，拉一 批，放一批，拉的伕走一段路後再放，然後又拉一批補充。被拉來的苦力，挑的擔子重，行的路程遠，生活又艱苦，被拖死的人為數不少。 我的伯祖父和祖母，都是死於兵荒馬亂之中。伯祖父去世，白天不敢給親戚報信、晚上父親帶我作伴，到姑母家中報信，橫穿公路時夜幕低垂，星月無光，只看見公路邊一群群的狗子邊啃邊唔地狂吠，我問父親何故：父親說是狗子在撕咬人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是慘遭日軍殺害的無辜百姓，有的是被拉的伕子體弱多病，走不動了，日軍將其處死後，扔在路邊，然後由眾犬 「收屍」，其慘狀令人目不忍睹。
日軍侵華犯下了種種罪行。燒，是日軍所用的慣技。一是大 量拆毀民房，用來作為燃料。我在鄂城縣城和武昌閱馬場親眼見到日軍強拆民房的情景。首先將麻繩綁在房屋的木柱上，再把另一端套在汽車上，汽車一開動，房屋就倒塌了，然後將木材運走；二是亂砍濫伐數百年的古樹。凡口軍鐵蹄踐踏到哪裡，哪裡就呈 現光禿禿的一片，森林資源就被破壞得一乾二淨；三是任意放火焚燒民宅，一燒一大片。
1941年的冬天，段店的日偽漢奸頭子熊才卿被新四軍晚上殺死了。第二天父親帶我到鎮上賣春聯，我邊 磨墨邊當助手。突然間，日軍命令所有的漢奸把趕集的人不問青 紅皂白地統統趕入日軍軍營內。日軍散布在周圍，用木棒毒打被 趕進去的人，人們怕打，拚命地往中間擠。我的個子小，被捲入 漩渦的中心，呼吸感到很困難，差點被活活擠死，別人往裡面擠， 我往外面鑽，豁出吃奶的力氣，終於掙扎出來了。日軍見我年小， 算是沒有用木棒作為見面禮。
父親對站在我旁邊的漢奸陳老三說：「孩子這麼小，請放他出去吧！」陳說：「昨晚新四軍中，就有這麼 小年紀的人。」不肯放我走。過了一陣子，日軍宣布全部釋放關押 的人，並指定由鐵絲網的柵門中一個個地出去。柵門兩邊站著手 持木棍的日軍，走出一個，給你一棒。我很機靈，從大人的脅下 跑出來了，免遭一擊。
接著，駐紮的日軍傾巢出動，命稽查帶路， 四齣尋找新四軍的據點。「稽查」一詞顧名思義，就是替日本人偵 察「壞人」，這些人可以信口雌黃，他說你「通匪」，你會人頭落 地；他說你是良民：你就可以化險為夷，太平無事。老百姓最痛 恨這種人，後來人們稱他們為「雞雜鴨雜」。這一伙人仗勢欺人， 無惡不作。在這群漢奸的胡編亂說之下，誣指鄂州市胡林鄉的馮 家咀、郭家壋等五個村莊是新四軍的據點，結果這五個村莊被日 軍燒的精光，財產搶劫一空，殺的血水成河。 我痛恨這些漢奸。
1952年冬，我參加青菱鄉的土改工作，該 地區有兩名民憤極大的日偽稽查，一個叫許在金，剛一解放，實 行大逮捕時，將他送至沙洋勞改；另一名叫陳澤惠，罪行累累，諸 如強佔民妻，亂殺無辜，敲詐勒索等壞事做盡，已在武昌縣關押。我根據當地群眾的要求，將陳犯押回原籍青菱鄉曹家鋪就地鎮壓， 以平民憤，當時的鬥爭暨宣判大會，是由我親自主持的。
日軍對淪陷區的中國人民，真是草營人命，任意侮辱、任意 打罵、任意屠殺。有一次漢奸盤查從黃岡過江來段店的四個裁縫， 這伙漢奸為了討好主子，邀功請賞，咬定這四個人是新四軍，將 他們交給日軍審查。次日下午，日軍將四名被抓的人綁赴刑場進 行殺害。我們全校的學生都跑到外面來看，殺人的地方與我校相 隔約五十米，由二十餘名荷槍實彈的日軍將四人帶到鎮東頭的山 崗上，令並排著跪下，由一日軍手持長刀，先用刀背砍被殺人的 後頸窩，砍一下，低一下頭，其他的日軍槍尖上著刺刀，站在周 圍，持刀的日軍用刀背砍數下以後，刀一掉面，人頭落地，死者 頸上的鮮血上沖一尺多高，一名日軍提著死者的頭玩耍，其他的 日軍則持槍用刺刀猛捅死者的屍體，並發出野獸般的狂叫。其他 的幾個人也是按同一辦法，一一進行殺害，被殺害的同胞，則身 首異處，體無完膚，其慘狀真是目不忍睹。我至今回憶此事，仍 覺毛骨竦然。
另有一次，日軍在漢奸的密報下，將新四軍的孫老九抓獲，日 軍將孫押至街東頭場地上殺害。孫老九乃一彪形大漢，大義凜然 地站著，一持槍上刀的日軍上前行刑，先朝孫胸部猛捅一刀，孫 仍巍然傲立，未倒下，第二刀也是同樣，直至第三刀孫才倒下。日軍將孫殺害後，將孫屁股上的肉挖走煮熟吃了，這是我親眼所見。
日軍對其大小奴才——漢奸，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也是拳打腳踢、鞭子抽。有一天我上學，見一日軍用鞭子抽打偽維持會長熊本臣，熊兩手抱著頭往後退，日軍還是一步進逼一步地抽打，熊口口聲聲說我照辦，日軍抽打不休，未必是這位日軍不懂華語的緣故，也可能是要打一打這個漢奸奴才開開心。我曾聽說日偽鄂城縣的縣長高仰之也被日本人拳打腳踢過。由此可見，當漢奸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縱觀歷史，從古至今總有民族敗類充當漢奸角色，然而他們都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小時，我曾利用課餘的時間代替段店鎮的鋪家到日軍的營中幹活，如掃地、扯草等輕微活，干一天五十錢日元，由雇我的鋪家給，因為這些鋪家要定期輪流到日軍中服勞役。我在軍營中見到有三個偽保長關押在內，日軍要兩人對面站著互打耳光，還要重重地打，打輕了他在旁給你一棒，另一名偽保長被脫去上衣，喚狗子撕咬，我看了身上只打哆嗦。
日軍的另一罪行是強姦中國的婦女，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 下至少年幼女。有一天下午，我同幾個大人站在榨屋咀村的牆根下閑聊，突然間從後面來了一名日軍，騎著一匹大馬。日軍見到年過六句的六婆在門外坐著，立即下馬，將馬拴在樹上，將六婆挾持至室內施暴。後來六婆兩眼汪汪地對我們說：「你們為何不救我一把？」我們無言以答。
更令人難以容忍的是，有些老年婦女，身體乾瘦，日軍將其陰部用皮鞋擊腫，然後進行施暴，我憶起此事，真是不忍下筆。 有一天我上午上學，與我同時上學的四名年齡稍大的女同學被日軍無端地抓走了，全體同學很氣憤：但無能為力。後來經過老師與維持會再三交涉，於第二天才將四名女同學釋放。
我灣下有一個老嫂子，年近五旬，我叫他熊大嫂，因她的年齡大，輩份晚。她每天到地里幹活，總是用鍋煙塗在臉上，看起來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主要是怕遭日軍的蹂躪，她不得已而為 之。
擄掠，也是日軍罪惡行徑之一，男的被拉去當苦力。日寇侵華期間，曾在鄂城西山開採鐵礦，礦工都是從河南抓來的。我在段店日軍的軍營內，曾見到從外地抓來的婦女，充當慰安婦、住在軍營內。 日軍在華期間的種種暴行，真是罄竹難書。他一方面強化其在華統治，要求各家各戶扯上日本旗，門前掛上寫有戶主姓名，全家人口的牌子，村灣要道上插上標有村名的木牌，每個人外出，都要攜帶良民證。
另外還實行食鹽配給制，每人每月半市斤。因為當時中國農村屬封建式的小農經濟，穿的布可以自紡自織，米和油自己可以生產，唯有鹽內地沒有，日寇用鹽來卡中國人的脖子， 實行對中國人民的殘酷統治。
日寇還在青少年中推行奴化教育，強追我們學日語，由日軍宣撫官親自授課（宣撫官，也就是宣傳人員）。老師苦於日軍的騷擾，偷偷地將學校搬至偏僻的姚家祠堂，日軍跟蹤找到新校址，用長刀在課桌上拍，脅迫要立即搬回原處，老師只好忍氣吞聲地搬回原校。
重大的政治活動，日軍也要我們全體學生參加。有一次駐葛店的鬼子司令官要來段店檢查工作，日軍要我們同他們一道列隊歡迎。日軍軍容整齊地排列著，鬼子軍官穿的是深統皮靴，身佩長刀，鬼子士兵則扛著裝上刺刀的步槍。站了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開進了歡迎的人群之中，一位鬢髮半白的司令長官下車了，抬手向歡迎的人群致意，然後步入禮堂作報告，講演了約二小時，教我們利用課餘時間廣種金豆子，此物用途廣，價值高。金豆子即蓖麻。司令官講的是日語，由翻譯用華語翻譯。
日軍還組織我們看電影，我第一次看電影是抗日期間的1940年，當時是無聲電影，只有圖像，沒有聲音。我看到大漢奸汪精衛在講話，只看到嘴巴動，未聽到聲音。 日軍在侵華期間，作惡多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滔天罪行。
1945年8月14日，日本政府宣布無條件投降。蔣介石任命何應欽為受降總司令，並令各地日軍就地待命。日軍剛侵入中國時，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吃的都是魚肉罐頭，投降後連南瓜都吃不上， 沿家乞討。善良的中國人民，不計前嫌，不念舊惡，沒有歧視他們，打罵他們，還施捨飯食給喪魂落魄的日軍，因為發動侵華戰爭的是東條英機等軍國主義分子，廣大士兵同樣是受害者。
多災多難的中國人民，嘗盡了挨打的苦頭，度過了做亡國奴的苦難歲月。然而，帝國主義的侵略激起了中國人民的鬥志，抗日戰爭的勝利正是中華民族由衰敗走向振興的轉折點。我們要珍惜抗日戰爭的勝利成果，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耍團結在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周圍，把我們國家建設的好上加好，不 讓亡國奴的悲劇重演！
供稿單住：青菱鄉政協聯委
看完這篇文章，我非常的不理解，文章全篇都在控訴日寇給中國人民帶來的災難，末了，文章結尾給你來個大飄移，居然說什麼鬼子士兵也是受害者，做惡的也是這些鬼子兵啊！你一個受害者同情兇手？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加這種結尾，畫蛇添足。
1937年10月，日本海軍陸戰隊佔領閘北上海北站時點燃房屋引起的大火。圖片來自英國布里斯托爾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合辦的網站：中國歷史照片。
1937年8月，日寇轟炸上海以後，上海蘇州河，漂浮在舢舨上的中國平民屍體。圖片來自英國布里斯托爾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合辦的網站：中國歷史照片。
本文節選自
1995年政協武漢市洪山區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洪山文史 第9輯》
本文圖片來自：
英國布里斯托爾大學和上海交通大學合辦的網站：中國歷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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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鼓吹民族仇恨，只展示歷史瞬間。勿忘國恥，珍愛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