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間,在南方的山寧村裡,住著個獨來獨往的屠夫。他有個叫做李浮生的雅緻名字,但村裡人卻都更願意叫他李狗子。
這天,李狗子正在磨著刀時,村裡和他很不對付的大書生宋仁,扭扭捏捏的走進了他家的院門,說道:「狗子,過兩天我就要辦婚宴了,我想請你去殺頭豬做宴!」
李狗子促狹道:「喲,大書生,你還真要娶趙瓷兒啊!嘿,我可告訴你,你最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配得上她嗎!」
宋仁被戳中了痛處,不敢反駁,只是道:「我救了她一命,她嫁給我是應該的。狗子,你開個價吧,我是真心想請你去給我殺頭豬。」
「一千兩銀子。」李狗子說道。
「好你個李狗子,給臉不要臉!天下可不止你一個屠夫!」宋仁說罷,離開了。
「我呸!虧你還是個書生,還是個先生,竟然欺負個傻子,我看你真是個畜牲,畜牲都不如!」李狗子大聲怒罵道。
這宋仁,是村裡的一個私塾先生,但他的私塾不收錢,只要你每個月,上交給他一點米面和菜,就可以在他的私塾里念書。
村裡的許多父母,都願意花一點米面和菜,把孩子送到宋仁那裡去讀書識字。
宋仁的這個舉動,在村裡的一些老人看來,是個大善舉。所以村裡的一些老人,會把宋仁叫成宋大善人。
但在村裡的一些老人心中是大善人的宋仁,在李狗子看來,不過就是一個連考幾次科舉,都考不上舉人的落魄秀才。而且,李狗子向來對宋仁這種讀書人,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至於為什麼李狗子對宋仁沒一點好臉色,其實,從宋仁的那個新媳婦的來歷,就可以看出來。
好幾天前的一個早晨,宋仁一覺醒來,打開院門,就發現了一個昏倒在他家院門前的女子,情急之下,宋仁就把女子帶進了房門,給她灌了口水。
待女子醒來後,宋仁發現其竟然是個傻子,並且女子又生極美。於是,在見色起意之下,宋仁便自作主張,讓女子用以身相許來報答他的恩情。
當時在得知這件事後,要不是村裡的人都護著宋仁,李狗子就會先去把宋仁給收拾一頓,然後再把那女子給領走,試著幫她找找她的家人。
李狗子磨好刀後,就把刀給收了起來,提上一壺酒,拿著一隻燒雞,往後山去了。
在父親的墓前坐好後,李狗子先是給父親倒了杯酒,然後再給幫父親守墓的狐狸倒了杯酒,最後才是給自己倒了杯酒。
李狗子倒好酒後,那白狐狸卻是白了一眼李狗子,沒有去喝酒。
李狗子道:「白狐兒,我知道你不會喝酒,我就是意思意思,這個給你。」李狗子說著,把燒雞丟給了白狐狸。
李狗子雖然是個屠夫,但他卻對狐狸有著莫名的好感。不僅是村裡老人說的,狐狸守墓,可為其後代添福增壽的那般好感。還有承襲他父親生前對狐狸的好感。
李狗子的父親李德財,當年可是遠近聞名的一個屠夫,因為據說,李德財殺的豬的豬肉,就是比別的屠夫殺的豬的豬肉好吃。
那年,李狗子才十二三歲的時候,一個城裡老爺的兒子娶了媳婦,要辦喜宴。於是,那位老爺就指名道姓的,必須要李德財去幫他殺豬做宴。
當時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李德財是拒絕,去給那位老爺殺豬做宴的。但在那位老爺誠意十足的「三顧茅廬」之後,李德財還是帶著李狗子去了縣裡。
李狗子到現在還記得,去縣裡的那天,出發的時候,本來是萬里無雲的,但走著走著,天就突然黑了下來。而那時,李狗子還發現,有一隻狐狸跟上了他們。
大約在發現了那隻狐狸後,又走了一里地左右的時候,李狗子覺出了點奇怪。
而這時,李德財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面對著狐狸,開口道:「要是你能答應我,以後能替我護著我這兒子,你就過來吧!」
那隻狐狸沒有一絲猶豫的,拖著有些下垂的肚子,一下就竄到了李德財的懷裡。
最令李狗子記憶猶新的是,當他父親抱著狐狸,和他一起回過身來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廟。
「浮生,走吧,天要下雨了,我們進去躲躲雨。」李德財說罷,拉著李狗子,抱著狐狸,走進了那座廟。
雨停了之後,李德財就抱著狐狸,帶著李狗子,去那位老爺家,幫那位老爺殺了豬做宴。
也是自從那天以後,從來不準李狗子進屠夫這一行的李德財,開始破天荒的,教起了李狗子屠夫的這門手藝。
而在教了李狗子四年,把所有手藝都教完後,李德財就在一個夜裡笑著死去了。
喝完酒後,李狗子就下山回家睡覺去了。
三天後,宋仁的婚宴如約進行。穿著一身紅服的宋仁,打天亮起,就樂呵呵的親自在門口,迎接著每一位前來的客人。直至正午時,宋仁才到了宴席間敬酒陪客。
「城南徐公子,賀禮一千兩!」一個高亢的聲音,壓的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徐公子?一千兩?」宋仁有些疑惑。
「宋仁宋大哥,你有婚宴,怎的不請我來呢?」一個公子哥,帶著一群惡奴,闖進了宋仁的婚宴。
「宋大哥,聽說,你的這房媳婦,漂亮得緊啊!」徐公子勾住了宋仁的肩膀道。
「不敢,不敢。」宋仁有點害怕了。這徐公子他聽說過,是個好女色的狠貨。
「宋大哥,你說說,你辦婚宴,我送了一千兩給你,你該怎麼給我回禮啊?」徐公子說道。
宋仁支支吾吾的,沒敢說話。徐公子見此,使了個眼色,緊接著,好幾個惡奴上前,從徐公子手裡,把宋仁給拿了過去,架了起來。
「各位鄉親父老,你們繼續吃,繼續喝,我看看我家嫂嫂去!」徐公子說罷,往宋仁精心準備的婚房走去了。
「什麼,你個畜牲,你要幹什麼!」宋仁青筋暴漲的怒道。
「安靜點。」架住宋仁的一個惡奴說著,一拳把宋仁給砸暈了過去。
徐公子才進了婚房一會兒,就走了出來。接著,那些惡奴就把暈了過去的宋仁,給丟在了地上。
然後,他們就進屋去,把穿戴著大紅袍的痴痴傻傻的新娘,給接了出來。
「各位鄉親,你們繼續吃,繼續喝,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徐公子得意洋洋的,帶著新娘子離開了。
「村長,這可怎麼辦啊?」
「要不,咱去把人給搶回來?」
「你敢得罪那徐家小子?」
「村長,你別悶著了,說句話啊!」
徐公子一走,大家就把村長給圍了起來。只見村長沉思良久,才喃喃道:「對了,還有李狗子,全村只有他,才能把宋仁的新媳婦給帶回來了!希望他願意幫這個忙......」
村長喃喃自語著,找李狗子去了。
「哈哈哈,這新娘可是比那花魁還美啊!今兒少爺我高興,回去就領你們喝花酒去!」徐公子說道。
惡奴們一聽,都忍不住哼起了些莫名其妙的調子。
「唉喲,前面的,讓一讓,我家這牛發瘋了,讓一讓啊!」一道聲音,從徐公子等人的左方傳來了。
徐少爺轉過身去,但還沒等他瞧明白是咋回事,就有一頭牛瘋沖了過來,一下把他給頂飛了出去。
「徐少爺!」惡奴們後背一涼,趕緊丟下手中抬新娘子的轎子,上前去扶起了徐少爺,但徐少爺卻已昏死了過去。
「唉喲,你們快讓一讓啊!」那瘋牛轉了個頭,又瘋沖了回來。這下,惡奴們趕緊抱起徐公子,躲開了那隻瘋牛。
「咦,你們瞧瞧,那瘋牛的背上,是不是多了個人?」一個惡奴突然說道。
一個惡奴突然反應過來,去查看了一下轎子。掀開了轎子的帘子後,他後背一涼,心中暗道:「完了,少爺剛搶的女人不見了!」
「嘿嘿,幹得不錯,我就勉為其難的,免你一死吧!」山寧村的某處,李狗子對著剛才的那頭瘋牛說道。
只見那牛好似聽懂了話一般,用頭蹭了蹭李狗子後,就馱著那痴痴傻傻的新娘子,跟著李狗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後,李狗子使出了渾身解數,盤問了一番他剛搶回來的新娘子。但那女子,反反覆復的,只會說,「我叫趙瓷兒,」和「我要當你媳婦。」
別說宋仁,就連李狗子,都差點對這長得極美,卻極傻的女子動了歪心思。
再盤問了幾次,仍然盤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後,李狗子就把趙瓷兒帶到了他在後山的一處屋中。安頓好趙瓷兒後,李狗子就下了山去。
李狗子才回到家中,宋仁就帶著村長來了。宋仁直接開門見山道:「李狗子,我媳婦呢?」
「你媳婦?不知道。」李狗子道。
「狗子,你就把宋夫人還給宋先生吧!」村長道。
「又是夫人又是先生,迷迷糊糊的,我聽不懂!」李狗子說道。
「李狗子!」宋仁說著,舉起了拳頭。
「你要拿拳頭砸我?你想跟我打一架!」李狗子突然發狠道。
李狗子一發狠,宋仁就軟了下來。李狗子也不理睬宋仁和村長,取了刀,騎上牛,就遠去了。
「李狗子,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李狗子遠去,宋仁惡狠的說道。
「什麼,黃皮子把我家的祖墳給刨了?還把我爹給弄死了?」剛恢復了神志的徐公子,差點沒又昏死過去。
「徐少爺,你咋招惹上黃皮子了?這次來的還是個大的,連我都招架不住。」床邊的一個老先生說道。
其實,徐公子和黃皮子早在前幾天,就結下了梁子。那天,徐公子約了幾個富家小姐,帶著群惡奴,去了山中打獵遊玩。
就在徐公子玩的正高興時,突然竄出來了個黃皮子,在它的操作下,徐公子的一個惡奴,竟把徐公子心儀的一個富家小姐給扒光衣服壓在身下。
徐公子當時就怒不可遏,一箭就把惡奴射死,然後又一箭射向了那黃皮子,但沒中。
黃皮子嬉皮笑臉,口吐人言,「這是我的山頭,你不拜我,你不守規矩!」
徐公子被如此羞辱,已是怒滿心頭,他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他命惡奴們和他一起,搭箭把那隻黃皮子給射死。
那黃皮子剛成精,一見有這麼多人要拿箭射它,就慌了神,沒施展出本領來,被亂箭給射死了。
黃皮子死後,徐公子還不解氣。於是,他就把黃皮子帶回了家,讓廚子把給做成菜,吃了。
「徐少爺,給你把黃皮子做成菜的那個廚子死了。」老先生說道。
「那我爹呢?我爹是咋死的?」徐公子渾身顫抖的說道。
「老爺是那天去祖墳祭祀,到了祖墳的時候,被從祖墳里鑽出來頭頂人頭骨的黃皮子,給活生生嚇死的!」老先生說道。
「先生,您可有應對那黃皮子的法子?」徐公子跪在了老先生的身前,說道。
「法子是有,不過,需要一個不怕沾上黃皮子且身手高強的人,來執行其中最重要的一環。」老先生說道。
徐公子沒再說什麼,而是讓老先生退了下去。此時,一個惡奴來到了徐公子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徐公子聽後大喜,連忙讓惡奴把宋仁給了帶進來。
「小的見過徐少爺!」宋仁到了徐公子的身前說道。
徐少爺沉著臉,沒說話,沉默之中,宋仁有些汗流浹背。
呼了一口氣後,宋仁才又道:「徐公子,剛才傷你的人,是我們村的李狗子。」
徐公子臉色沒如何變化,只是揮手讓惡奴把宋仁給帶了下去。宋仁有些不甘,但還是離開了。
「去告訴老先生,他要的人我找到了,明天就給他送去,讓他趕緊準備準備!」徐公子說道。
夜半時分,摟著美人睡的正香的徐公子,被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給吵醒了。
徐公子給了枕邊人一巴掌,道:「大半夜的,哭什麼哭!」
「徐少爺,我沒哭!」枕邊美人的這句話,直接把徐公子驚得坐了起來。
起身,半開房門往外看了一眼後,徐公子嚇得尿了褲子。美人也起身去一瞧,不料,她直接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徐公子又看了一眼,屋外的那些尖嘴猴腮,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黃皮子後,就趕緊關好了房門。
徐公子覺得不安全,還去把那睜眼的道家祖師小木雕,給抱在了懷裡。
就這樣,徐公子抱著小木雕,在地上坐了一夜。
天明,徐公子小心翼翼的,半開房門一瞧,發現沒任何異象後,就鬆了口氣。
但待徐公子回身一看,發現放在地上的,本來睜眼的道家祖師小木雕,已經閉上了眼睛後,他就趕緊跑出了房門,找老先生去了。
不過,徐公子在來到老先生的房間後,心就涼了半截。因為老先生不辭而別了,只給他留了張放在桌上,寫滿了字的紙。
「徐公子,實感抱歉。祖師爺親自入夢讓我離開,我不敢不從。」
看完紙條後,徐公子又提起了口氣。老先生還算厚道,除了給徐公子道了一番謙外,還給徐公子留了個救命的法子。
「召集人馬,出發,山寧村!」徐公子沉聲道。
李狗子昨晚突然發現,原來趙瓷兒的痴傻,是因為缺了些魂魄。
不過,就算使出了渾身解數,李狗子還是沒能把趙瓷兒的魂魄給招回來,這讓他有些鬱悶。
又試了好幾次,還是沒能成功後,為了防止一些精怪進入趙瓷兒的身體,李狗子特地的,去討了些符咒,貼在了屋外。
正午時分,給趙瓷兒準備好早飯後,李狗子就下山去了。
李狗子剛到山腳,就被村長給攔了下來。村長老淚縱橫,直接就跪在了李狗子的身前,道:「狗子,求你了,去救救宋仁吧!」
李狗子連忙讓村長起來,但村長卻死活不肯起身。
「村長,您這是弄啥呢?宋仁咋了?」李狗子也跪在了村長的面前道。
「是徐家少爺……」
村長還沒說完,李狗子就起身竄了出去。
宋仁的私塾里,徐公子正看著惡奴們,折磨著宋仁。
而宋仁的私塾外,雖是圍滿了人。但奈何徐家在本地的勢力太大,村民們都有所顧忌,沒人敢當那個出頭鳥,去救宋仁。
憑藉著矯健的身手,李狗子翻上了私塾的屋頂,聽起了私塾里的動靜。
宋仁的聲音越來越小了下去,而徐公子的聲音,則是越來越不耐煩了起來。
李狗子不再耽誤,一個翻身,就落在了私塾的門前。然後,李狗子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徐公子,你找我?」李狗子皮笑肉不笑的,慢慢靠近了一旁的宋仁。
「你現在有時間嗎?陪我走一趟?」徐公子說著,站了起來。
「那宋仁?」
「你放心,我們走後,他會被送到城裡郎中那裡的。別再耽誤時間了,我們走吧!」徐公子說道。
雙手難敵四拳,權衡一番後,李狗子還是跟上了徐公子,一起往徐公子家祖墳走去了。
路上,徐公子告訴李狗子,只要他能把黃皮子頭上的那塊頭蓋骨給取下來,那一切都好說。
到了祖墳前,徐公子先是點燃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丟進了他家祖墳出現的那個坑裡,然後,他才讓李狗子從那個洞里,鑽進了他家的祖墳里。
老先生在那張紙上告訴徐公子,黃皮子盯上了他家,報仇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黃皮子看上了他家的祖墳。
徐公子家的祖墳,葬在了塊風水寶地上。所以黃皮子才會沒有立馬找徐公子的麻煩。
因為對於黃皮子來說,把徐公子家祖墳里的風水氣,給完全吸收了,才是最重要的。
而徐公子的父親,看見的黃皮子頭頂的頭蓋骨,就是徐公子家老祖的頭蓋骨。
只要徐公子拿到了那塊頭蓋骨,那麼黃皮子便會因毀壞風水寶地,從而引來天譴。
但只有依靠那極小概率,才能引來的天譴,徐公子才會有機會活下去。
頭一次進別人家祖墳的李狗子,望著這諾大的地下室,心中不禁感嘆,這徐家到底富了多少代了啊!
李狗子深呼一口氣,然後就一下推開了眼前的棺材蓋。棺材裡除了一具少了一顆頭顱的骸骨,就沒別的東西了,這讓李狗子鬆了口氣。
「黃皮子該不會是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吧?」李狗子說著,在墓室里踱起了步來。
乾等著不是個辦法,李狗子想了想,就原路返回,爬出了徐家祖墳。
但令李狗子沒想到的是,地面上的人,除了徐公子,全都癱倒在了地上。
「你是想害我?」徐公子佝僂著身子說道。
「黃大仙,小的怎麼會想害你呢!」
李狗子聞出了徐公子身上的味不對,於是,他一邊諂媚的笑著,一邊往後退去。
「別急著走啊,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徐公子一揮手,那些躺在地上的惡奴,就閉著眼睛站起,把李狗子給圍了起來。
「你的煞氣很重,讓我吃了你,漲些功德吧!」徐公子開口道。
「黃大仙,我的肉可不好吃,就不麻煩你了!」李狗子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個惡奴給踹翻在地。
但還沒等李狗子高興多久,那個惡奴就一下站了起來,這讓李狗子死了以武力取勝的心。
「唉,為了掙功德,再難吃我也要吃啊!你理解理解。」徐公子說著,李狗子身邊的惡奴,就爭先恐後的,抓住了李狗子的手腳。這下,李狗子更不容易脫身了。
「黃老三,你為難他幹嘛,有本事就來為難我試試!」一隻白狐,口吐人言的出現了。
徐公子詭異一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爹是它殺的啊?」
「浮生,對不起,但那是你爹自己的選擇……」不等李狗子開口,白狐就先開了口。
「你認識它?殺父仇人就在身邊,你卻不知道。今天,我就做個大善人,給你說道說道!」徐公子說道。
那一年,也就是李狗子十二三歲的那一年,李狗子眼前的這隻黃皮子,發現了個大機緣,一隻成了精變了人的蟒蛇犯了錯,要被雷罰了。
在得知這件事後,黃皮子就生了想搶那條蟒蛇精元的想法。於是,黃皮子就到了那條蟒蛇的附近,住了下來。
黃皮子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的雷罰很厲害,一直到雷罰過去了許久,黃皮子才敢去搶精元。
但就是這雷罰過去的,空缺的一小會兒,失去了人身的蟒蛇,就已經恢復了點精力,並且還能跟黃皮子斗得有來有回。
但黃皮子很狡猾,它先是示弱,遛得蟒蛇心急,出了破綻,它才主動出擊,一擊得手。
不過,就在黃皮子去取精元的時候,一隻白狐竄了出來。白狐先是攻擊了黃皮子受傷的地方,逼退了黃皮子,然後,它才再以極快的速度,拿了蟒蛇的精元,遁走了。
白狐也很狡猾,黃皮子找不到它。
白狐搶精元,是為了肚中將要死去的幼崽。只要它吃了那個精元,就可以救回它肚中的幼崽。
但逆天而為,起死回生,是要遭天罰的。
那天,白狐剛好遇見了有著大煞氣的李德財。所以,它就跟著李德財,想讓他幫幫忙。
李德財也知道白狐的意思,但幫白狐擋天罰,他是要折壽的。
只不過,在瞧見白狐那下垂的肚子後,李德財還是心軟了,幫白狐擋了天罰。
而擋了天罰,折了壽的李德財,再加上殺孽過重,所以那之後沒幾年,他就死了。
「吃了你的精元,我大概就可以化成人身了。要是這樣的話,我父親死的真值!」徐公子笑著說道。
白狐未言語,只是和徐公子鬥了起來。而斗著斗著,白狐就故意把徐公子給引開了。
沒了徐公子的控制,抱著李狗子的惡奴,瞬間就軟了下去。
掙脫開束縛後,李狗子連忙找白狐和黃皮子去了。
雖說白狐確實,算是間接殺害了李狗子的父親。但不論,是因為這麼多年和白狐的感情,還是因為那時白狐肚裡的幼崽,李狗子都恨不起白狐來。
等李狗子找到那兩隻妖時,白狐纏著徐公子,一起落入了懸崖。
望著看不見底的懸崖,李狗子心裡有些失落,但他還是整理好了心緒,離開了。
李狗子先是,把宋仁給接回了山寧村。然後,就往山上的那間屋子去了。
一推開門,李狗子就瞧見了正在打掃屋子的趙瓷兒。
「你是?」這絕不是趙瓷兒,李狗子有些如臨大敵的說道。
「嘿嘿,沒想到吧,我還沒死呢!」趙瓷兒說道。
原來,那天早在宋仁發現之前,真正的趙瓷兒就死去了。在後山飄蕩心有不甘的趙瓷兒魂魄,遇見了白狐。
白狐功德修滿,離化身成人,只差了具肉身。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趙瓷兒,還不願就如此的死去。
所以趙瓷兒和白狐就做了個交易,趙瓷兒把肉體交給了白狐,而白狐,則是假裝吞掉了趙瓷兒的几絲魂魄,從而保留趙瓷兒些意識。
然後,白狐再帶著趙瓷兒的那些意識,去趙瓷兒家,幫她照顧她父母。
「那你不給我爹收墳了?」李狗子玩笑道。
「不守了。至於答應你爹的事,我把你帶在身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