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最經典的橋段莫過於「武十回」,也就是以武松為主角敘述的那十回,也正因為這十回劇情的存在,武松成了火出圈的存在,同時那些與武松相關的角色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然,這裡指的只是他們的名氣,畢竟論人品,諸如潘金蓮、西門慶之流如何能得道升天。
說來潘金蓮和西門慶勾搭在一起這件事其實是略有些蹊蹺的,潘金蓮為何放著老實本分的武大郎不要,卻想改嫁給那風流成性的西門慶?

(武松、潘金蓮、西門慶劇照)
或許多數人都沒看透潘金蓮。
一、曾經的烈女
儘管《水滸傳》中也有臉譜化的角色,但你不得不服,施耐庵描寫書中那些主要角色的時候,還是會格外用心的,比如他會賦予那些角色多面,如李逵有兇殘的一面,也有對母親孝順的一面,對宋江忠義的一面。
潘金蓮也一樣,只是潘金蓮的多面看起來是略顯矛盾的。
起初她登場時,書中有這麼一段描述:「那清河縣裡有一個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小名喚做潘金蓮,年方二十餘歲,頗有些顏色。因為那個大戶要纏他,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從。那個大戶以此恨記於心,卻倒賠些房奩,不要武大一文錢,白白地嫁與他。自從武大娶得那婦人之後,清河縣裡有幾個奸詐的浮浪子弟們,卻來他家裡薅惱。」
從這裡不難看出,曾經的潘金蓮不僅不是什麼壞女人,甚至還有幾分烈女的氣質,畢竟她若是天生風流的話,又如何會拒絕那大戶的愛意?哪怕做個小妾,也多少能得些好處,她何樂而不為?

(潘金蓮、西門慶劇照)
她的墮落,是始於她嫁給武大郎之後,那大戶將潘金蓮送給武大郎的意圖也很明顯,書中明確提到武大郎是「三寸丁谷樹皮」,壓根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丑漢子,那大戶純粹是為了噁心潘金蓮,是得不到就要毀掉她的意思。
但話說回來,潘金蓮哪怕是墮落之後,也僅僅只是與一些浪蕩子弟撩騷而已,並沒有做出更過分的事,不至於鐵了心要與武大郎分開,乃至改嫁他人,而遇上西門慶之後,卻不是如此。
二、潘金蓮與西門慶
自打潘金蓮用晒衣叉
自那之後,他們是每日趁武大郎外出賣餅就在王婆家中撩騷,二人的感情升溫速度極快。
正如前文所言,此前潘金蓮也與人撩騷過,但從未如此「專情」。
比如書中提到過這麼一句:「自從武大娶得那婦人之後,清河縣裡有幾個奸詐的浮浪子弟們,卻來他家裡薅惱……金蓮容貌更堪題,笑蹙春山八字眉。若遇風流清子弟,等閑雲雨便偷期。」
而此時她與西門慶倒是成了穩定的伴侶了一般,天天都要見面。
後來鄆哥發現此事,便說與武大郎聽,接著便是武大郎捉姦被打的戲碼了。
事後王婆就問了西門慶和潘金蓮二人,他們是想做短夫妻還是長夫妻,二人的回答都是「長夫妻」。
也就是說,潘金蓮確實是想要嫁給西門慶的,但武大郎又不願主動休妻,那他們就只剩下「弄死武大郎」這一條路可以走了,這才有了潘金蓮謀害親夫的劇情。
所以潘金蓮為何寧願毀了原本平淡的生活,也要去鋌而走險,與西門慶走到一起?

(王婆、西門慶劇照)
王婆倒是解釋過,說是:「王婆道:『大官人,你聽我說:但凡捱光的兩個字最難,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驢的大行貨;第三件,要似鄧通有錢;第四件,小,就要綿里針忍耐;第五件,要閑工夫。此五件,喚做潘、驢、鄧、小、閑。五件俱全,此事便獲著。』」
而西門慶則說了,這五個條件他都符合,所以他確實是那種最討女人歡心的男人,而武大郎幾乎沒有任何一條件沾邊。
但問題在於潘金蓮此前也背叛過武大郎,只是沒這一次這麼徹底而已,那西門慶卻能讓她義無反顧地做出這般選擇,自然是有特別的優勢。
而這一點,或許就能從武大郎捉姦時,那潘金蓮無意間的一句話看出端倪。
三、潘金蓮渴望的東西
潘金蓮到底渴望什麼?
或許最開始,她確實是個烈女,可當她被那大戶送給武大郎之後,便自甘墮落了,甚至一發不可收拾了,從那一刻起,她想要的,就只是「風流」二字了。

(武大郎、潘金蓮劇照)
這一點,也可以從她對武大郎的評價看出來,潘金蓮之所以不願意好好與武大郎過日子,正是因為武大郎太老實。
說是:「原來這婦人見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會風流,這婆娘倒諸般好,為頭的愛偷漢子。」
而西門慶則恰好與武大郎相反,他終日想的,就是那些破事,這一點從他連續半個月與潘金蓮在王婆家幽會就能看出來。
還有一點,西門慶這人也特別會哄人。
武大郎捉姦時,潘金蓮見西門慶有心逃避責任,就譏諷了他一句:「那婦人頂住著門,慌做一團,口裡便說道:『閑常時只如鳥嘴,賣弄殺好拳棒,急上場時便沒些用。見個紙虎,也嚇一跤!』那婦人這幾句話,分明教西慶來打武大,奪路了走。西門慶在床底下聽了婦人這幾句言語,提醒他這個念頭,便鑽出來,說道:『娘子,不是我沒本事,一時間沒這智量。』」

(西門慶、潘金蓮劇照)
西門慶頓時羞愧難當,接著便出腳踢傷了武大郎,證明了自己。
你看,他不僅能給潘金蓮想要的,還能哄著潘金蓮,你說潘金蓮如何能不喜歡他?
相比之下,武大郎除了老實,當真是沒個男人樣,潘金蓮會嫌棄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潘金蓮的做法是對的,這可沒有給她洗白的意思,而是說明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確實是難得幸福,古人說的這話,確實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