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個月,我被我媽灌了葯。
沒死成,意外獲得一種超能力。
可以在多個時空間反覆橫跳。
發現此能力的瞬間,我先跳到高考揭榜日……
1
總成績:250 分。
我以為看錯了。
退出去,深呼吸,再進。
名字,身份證號, 仔細核對。
然後……
諷刺的 250,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我當時就受不了了,身體一抽,過去了。
2
醒來,我在家中的硬板床上。
隔一布簾,我媽正往我弟書包里塞蘋果:「這個帶上下課吃,別餓著了。」
又賊兮兮地往我這邊瞅一眼,趴我弟耳朵上:「飯盒裡都給你裝的排骨,煎得可好!」
十四歲、吃得像頭豬、一百六十斤的朱子貴,兩手抱著手機,打得忘我。
我媽的話,他壓根沒回應。
電瓶車喇叭「啦啦」兩聲,我爸在外面喊:,「貴兒,走了,再晚要遲到了。」
朱子貴「唔」了一聲。
好像突然想起家裡還有個人:「死朱昭娣還沒起床呢,催我幹嗎,我打完這一把再走。」
我媽都不敢跟他大聲說話,笑呵呵地輕推他後背:「你忘了她昨天吃了那個……說不定就起不來了,快走吧,你要好好學習,以後咱可是要上清華的。」
我估計朱子貴連清華是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他毫不猶豫地回:「上那個幹啥,我要上分。」
「上分?咱就是要上分呀,好好學習就能上分。」
「蠢,我說的是農藥分。」
我媽立時急了:「可不能上農藥,那都是沒本事的人乾的粗活兒,等你上了清華,當了大官,咱們是要去城裡享福的……」
一家三口,說著勸著,把朱子貴哄出門。
我媽回屋,掀帘子假喊我:「昭娣?昭娣?」
確認我不會醒後,她哼著歌開始收拾屋子。
3
我閉上眼,眼角涼涼的。
心口更涼。
我老早知道自己不能上大學,但萬萬沒想到,為了阻止我,他們連這種的事都幹得出來。
在床上躺到我媽出去,我趕緊起來。
成績是執念。
我不相信自己只考 250 分。
必須穿到未來再看。
這次把時間往前推。
看到了:
我在高考期間,有兩科缺考,三科在考試的時候,好像生病了,考卷上啥也沒寫,全程都在掐腦門。
再往前推。
生病是因為頭天晚上被我爸打,被我媽罵,他們還往我身上潑冷水,讓我在外面站了一夜,連覺也沒睡。
原因是朱子貴說我惹他了。
但其實我什麼也沒做。
缺考的兩科,是被餵了葯。
安眠的,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連水泥路上的熱浪都沒趕上。
再往前看。
像播放電影一樣,終於讓我看到昨晚發生的事。
4
事情的起因,是例行月考。
我成績一如往常地好。
根據老師推測,只要我保持現在的狀態,上清華絕對沒問題。
我也很高興。
這麼多年的努力,即使上不了大學,我也想有個好成績。
平靜被朱子貴打破。
他吃完晚飯沒事幹,打著手游找茬:「朱昭娣,聽說你要上大學了?」
四道犀利的目光,立刻從不同方向射向我。
我爸陰晴不定地確認:「你想上大學?」
我媽頓了一秒,直接衝進我屋,抓起書包倒了個底朝天:「是不是你老師又鼓動你了?鱉孫,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一個吃公家飯哩,哪知道窮人上大學有多難。」
我搶過去,三兩下把月考卷撕了,扔進垃圾桶。
「爸媽,我沒想上大學,我就是想高中順利畢業,有個好成績,以後出去好找工作,多掙錢,供子貴上大學。」
我語氣真切,態度誠懇。
他們發作一通,總算沒再說什麼。
沒想到一轉頭,朱子貴又上小報告了。
「我都聽說了,他們老師讓她考什麼大學,還要去北京,要花很多很多錢。」
我媽沉著臉:「我就知道這丫頭野得很,早想從這兒飛出去了。」
我爸默了幾秒,轉身回屋。
再出來時,手裡就多了幾粒葯:「人家不都說考試前壓力大,會得不想活的病嗎,她就是。」
我媽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們養她這麼多年,還沒回本呢。」
「回本?你也說了這丫頭野,到時候本沒回過來,再把現在賠進去咋辦?」
我媽不說了,抓過藥丸,進廚房。
她把葯擀成粉,倒進一杯牛奶飲料里,端給我。
昨晚我還不知道他們用心險惡。
難得看到我媽溫柔一次,還給我端了飲料來。
那平時可是朱子貴的專屬。
當時我心裡特別暖,都理解了他們平時對我的不公。
家裡條件確實一般,同時供兩個孩子上學,也的確不容易。
這不過是個小村鎮,很多人的觀念,還是先養兒子。
他們不過是那些人中的一員而已。
所以我乾脆地把飲料喝了,還安慰她一頓。
5
現在我知道了。
昨晚我就是一個傻帽。
像那個考試成績一樣,250。
我對著牆上的鏡子梳頭,扎高高的馬尾,挑起眼角。
想像自己是黑化後的,鈕祜祿.朱.殺弟.滅族. 昭。
他們不想讓我上大學,我偏要上大學。
他們想要我的命,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我回到了學校。
高富帥學渣遠遠跟我打招呼,被我小手一揮:「走開,別影響我寫卷子。」
班級小綠茶,刻意在我面前說三道四,我當她是一隻綠頭大蒼蠅。
班主任問起我家裡的情況。
我微笑以對:「都說了,他們現在非常支持我上大學。」
放學回家,朱子貴又想找茬,我先靠過去:「今天作業我幫你寫。」
他的嘴唇顫了一下:「真的?」
「拿來。」
我不但能寫,我還能仿著他的筆跡寫。
可給他長臉了,美得冒出鼻涕泡。
我瞟了眼他手機里的畫面,下餌:「我認識一個高手,101 顆星,帶你飛?」
他再次冒出鼻涕泡。
上面是兩隻放光的眼:「誰呀,帶我。」
「學霸,帶什麼都按時收費?」
「多少錢?」
「一小時五十。」
朱子貴往我面前拍了一百塊錢:「先帶兩個小時。」
6
我給高富帥學渣發消息:「帶我弟玩把遊戲,明天我給你講數學卷子。」
一個多小時後,朱子貴又往我桌上拍了一百塊錢:「再帶兩個小時。」
「學霸要休息的,明天吧,錢我先收著,明天一定讓他帶你。」
他興奮了。
晚上我媽讓我做飯,朱子貴難得說句人話:「媽,我想吃你煎的排骨。」
我媽笑得臉開花:「中中中,我給你煎,煎成兩邊焦黃哩,好吃。」
意外地,我也得了兩塊排骨。
不過我沒吃,全夾給了朱子貴。
現在這家裡的東西,我都不能真吃,省得再莫名暈死。
一個月後,朱子貴成功上星,高興得像三百斤的胖子。
高富帥學渣成績突飛猛進,老師說,他終於有考大學的希望了。
我拿到近一千塊朱子貴的零花錢。
還有一萬塊給學渣補課的錢。
終於有了底氣。
考試前三天。
我跟家裡人說,我找了一份工作,得去一趟鄰市。
我爸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啥工作呀?還得出市?」
「到一個公司里當文員,一個月三千多,包吃住,工資能全省下來,寄回家。」
「我跟你去。」他說。
7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表面不動聲色:「好,我也想有人跟我去看看,別是騙人的。」
第二天,我們一大早出門。
坐車,轉車,再坐車,再轉車。
終於進入鄰市區內。
我爸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出於好奇,我跳到了他的空間里。
可能跟環境有關,空間背景也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市。
我爸抱著一個小嬰兒,急匆匆地走在街上。
陽光很大,把嬰兒的臉曬紅了,還「哇哇」地哭。
路上有人提醒他。
他尷尬笑笑。
繼續走。
後來就坐上一輛車,比今天我們轉的車多,然後進入到我們村。
一到家,就喊我媽:「劉梅,你看這是啥?」
我媽扒著布看了看:「從哪兒弄哩?」
「拾哩,垃圾桶旁邊拾哩,沒人要,我就弄回來了。」
我媽把哭睡著的嬰兒推開:「咱是想要男孩兒,你弄個妮回來幹啥?」
「妮帶孩兒,有了妮還怕生不出孩兒?」
8
公交車停了。
我回到現在,卻恍惚不清。
原來,他們對我不好,是這個原因?
我轉頭看我爸。
他一碰到我的目光就轉開了,先一步下車:「還往哪兒走?」
我隨便往前一指:「那兒,辦公室就在那一片大樓里。」
經過一個超市時,我停住腳:「爸,我口渴了,能不能買一個雪糕吃?」
我爸的臉色更難看。
但還是拐了進去,又招呼我:「走,你看看吃啥。」
「都行。」
「那也得看看。」
他不允許我離開他的視線。
我們倆拿著雪糕,站在商場門口空調出風口吃。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爸,你以前來過這兒嗎?」
他搖頭:「木有,誰木事來這兒幹啥?」
他岔開話題:「你說的工作是自己找的,還是熟人介紹的?」
「熟人介紹。」
他沒再說話。
吃過雪糕,我們往大樓里走。
我琢磨著,怎麼順利把他甩掉。
不但要甩掉,還要讓他認為,我回不去了,完全不能高考,更不會給他帶去威脅。
大樓越來越近。
我的腦子也越轉越快。
終於,一個絕美的主意浮上心頭。
9
我原本是想,以找工作為借口,麻痹我爸媽,順利去高考。
但我爸不信,跟著來了。
那就將計就計,把他留在這裡。
我一改之前心灰意冷的態度,刻意對他熱絡:「爸,謝謝你能陪我來,我一個人本來還挺怕的,給我介紹工作那人我也不太熟。」
「那你還來?」
他很敏感,立時停住腳,瞪我。
我趕緊解釋:「我就是想快點找到工作,多掙錢,好給子貴買個新手機,他早就看中一個五千多的了。」
一提朱子貴,我爸神色緩了不少。
但五千塊,又正好超出他的預期。
只能靠我。
我趁機說:「這份工作錢多,兩個月,就把他的手機錢賺回來了。而且,現在找工作競爭不大,到別人都考試完,下了分數,找工作的人就多了,到時候人家可能就不要我了。」
他深思著點頭:「也是。」
但我前面埋的釘子,還是起了作用。
他主動說:「一會兒面試,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門口等著,要是有啥事,你給我打電話。」
我心頭一喜。
面上不露。
還要裝緊張怯懦,拽住他袖子:「爸,我第一次出來找工作,心裡害怕,還是你陪我進去吧。」
我爸心理我懂:反正是個可以弄死的人,真運氣好找了好工作,賺的錢就是他們家的;
萬一運氣不好,遇到壞人,他也能及時跑路,讓我自己去磕。
所以,我越說讓他陪,他就越後退。
他越往後退,我就越拽得緊。
他一急,直接把我甩開:「你以後都要出來工作,膽子放大點。」
我委屈巴巴:「哦!」
一扭臉,笑就爬上了嘴角。
拿出手機,飛快在屏幕上打出幾個字,然後向大樓內部的保安走去。
10
保安看到我手機上的字,眼都直了。
不過還算冷靜。
他飛快往外看了一眼。
我爸正鬼鬼祟祟地往裡探頭,見我看出去,還朝我舉了舉了手機。
保安懂了,親自幫我刷開電磁門:「小姑娘,你先進去,裡頭安全,千萬別出來哦。」
我順利進門,往一側安全梯走。
光潔如鏡的牆面上,可以清楚看到保安大哥已經在撥打電話。
坐在樓梯上緩口氣,我試著進入未來時空。
做了新的選擇,未來應該也是不一樣的吧。
空間轉換:警察趕來,我爸被摁走。
但很快,事情就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經過審訊,查出我不是朱家親生的,還有可能是拐來的。
此事一曝,全網震驚。
各種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記者網紅爭相發聲,團團圍向我。
明裡是安慰同情,暗裡卻在不斷挑事,把事情往大了搞。
我不想見他們。
他們就堵住學校門口。
……結果比上次還慘,我壓根沒進入考場。
這次連 250 分都沒。
0 分。
11
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一定要考試。
外面已經響起警報聲。
我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住帶走。
等他們上車,我趕緊跑出來。
保安大哥很欣慰,還要送我回家,被我感謝著拒絕,快速離開。
到外面馬路上,我火速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媽,不好了,我爸被抓了,有人說他是人販子。」
那頭的女人像聾了:「你說啥?」
我複述,然後告訴她:「你現在就帶子貴過來,就說家裡沒有別人了,就他一個孩子。」
別看我媽平時挺凶,主意也多。
但到底是農村婦女,沒經歷過什麼大事,又被我爸被抓地事一嚇,已經六神無主。
聲音都抖了:「這、這樣能行嗎?」
「能行,只要你想辦法讓我爸也這麼說。」
我媽:「……」
「反正咬死了,你們就一個孩子,就是朱子貴,他們要去驗血,就讓他們驗。」
我把最後決定說出來:「最近幾天我先不回家,省得他們找過來,就說不清楚了。」
我媽連連應聲:「好好好,你不在家就好,這事我和你爸之前也說過的。」
我扯了一下嘴角。
當然是知道他們說過這樣的話,才能給她出這種主意。
從來沒把我當成自己孩子,擋路了就挪開,有難了就推出去。
現在用我救出我爸,自然是最好的主意。
12
朱子貴驗親的事,應該能拖住他們幾天。
就算查到我頭上,高考也結束了。
我回到我們縣城。
用最近賺的錢,在學校附近找了家賓館。
然後回了趟家。
我媽和朱子貴已經去了鄰市。
我把自己所有東西,全部收拾到一個包里,提著出門。
走出老舊的木板大門,忍不住又往回看。
這個地方我住了十幾年,幼時的記憶也還在腦子裡。
在朱子貴沒出生之前,父母對我雖不像別人家孩子那麼親密,但也還是有吃有喝的。
並且很少管我。
大概因為我並不是親生,所以他們也懶得費什麼心力,隨我野蠻生長,過了一個無憂自在的童年。
事情開始變化,是在朱子貴出生以後。
一個親生,一個非也。
而且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在這樣的鄉下,親疏冷淡一下子就分了出來。
原本屬於我和不屬於我的東西,現在全部都給了朱子貴。
而且家裡四個人,三個都是他的僕從,聽他的命令行事。
我是最下等的丫鬟,洗衣做飯打掃干農活,有錯都是我挨打背鍋。
即使這樣,如果他們不給我下藥,我也從沒恨過他們。
大概是環境造就了習慣。
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理解他們的難處。
可是現在……
這裡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13
提著行李書包,剛抬腳跨進賓館,就被人圍住。
「朱昭娣,你果然在兒。」
為首的是校花、兼全校男生的女神,江靜書。
她後面跟了八九個女生,個個打扮得……真假難辨。
不過仔細瞅,還是能看出是我們校的。
我與這群人,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她們自顧美麗,我安心學習。
今兒好像不一樣。
她們是老早知道我在這兒,刻意來堵我的。
此時把我圍在中間,就「咔咔」地拍照。
下一步應該是發朋友圈,然後配一些他們認為能中傷我的文字。
這都是校園霸凌老套路了。
我以前從沒放在心上,這會兒也一樣。
我站著沒動,任她們拍。
只是把目光看向、保持淑女姿態的江靜書。
她眼裡有明顯的敵意。
「說說吧,幾個意思啊?」
江靜書不屑跟我說。
她的跟班、我們班天天沒事找事的小綠茶,張牙舞爪就上來了:「賤 人,還敢質問靜書……啊……」
她沖得近,我正好一把薅住她的頭髮,手腕往下猛地一按,就把她拽到我跟前:「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她哭了。
歪著頭,慌張地看向其他人。
那些人也都傻了。
可能沒想到我會先動手,一個個愣在原地。
我提醒她們:「誰敢動,我把她這塊頭皮揭下來。」
後面酒店的前台,這會兒才急急忙忙打電話。
我拎著女生背靠牆面站,等著她們擺道。
女生頭髮在我手裡,被揪得齜牙咧嘴。
江靜書這會兒想給我講道理了:「朱昭娣,你怎麼打人,你先把她放了。」
「你先說說在這兒堵著我幹什麼?」
14
「你還有臉問……」
一個女生剛開口,被我目光一掃,立刻閉上。
默默地捂著頭皮往後退。
到烏泱泱一群大人進來,我大概已經明白事情的起因。
我因為要賺錢,給高富帥學渣羅澤補課,被她們認為,是搶了江靜書的男朋友。
為此,她們很憤怒,很不平。
無意間得知(實際是,這家賓館是江靜書家開的),我住在這裡,就一起來教訓我。
這會兒打不到我,就拿我的書包行李撒氣,衣服雜物扔得到處都是。
還有幾本書也撕了,紙張飛了一地。
我當看不見,也懶得跟她們解釋,只是把手裡的頭髮挽得更緊。
女生已經被我拉跪在地,還有點想抱我腿。
被我無情踢開了。
大人一到,場面瞬間炸了。
一群女生圍上去告狀,嘰嘰喳喳,把我說得至賤無敵,凶神惡煞。
只有一個人,看到我的一瞬間,先愣,後驚,然後急匆匆地衝過來。
「朱昭娣,你怎麼在這兒,出什麼事了?」
我瞥他:「沒看到嗎?打架。」
羅澤的眸色瞬間一沉:「她們欺負你?」
我有點好笑:「你咋不猜是我欺負她們?你看這!」
他十分篤定:「你不是那種人,你根本瞧不上她們。」
嘖!
懂我。
不過江靜書聽到這話,看過來的目光,恨不得把我殺了。
我也看回去。
死過一次的人,目光跟單純裝狠的人,還是不太一樣。
江靜書很快垂下眼皮,開始掉淚,接著告狀。
大人們也都過來了。
臉色不好看,甚至惱怒:「你這位同學,先把人放了。」
15
我真是一肚子火。
這火不全是對江靜書的,跟最近我的經歷,還有朱家的事有關。
但現在她們成了宣洩口。
所以我毫不示弱,直視著說話的人江「今天的事,是您來做主對嗎?」
旁邊一個人已經火了:「怎麼跟江總說話的?還不快把人放了。」
他人高馬大,說著話就要過來扯我。
被站在我旁邊的羅澤橫身隔開,將我護在身後。
他聲色淺淡,隱隱帶怒:「江叔,她們剛才說了半天,你要不也聽聽朱昭娣是怎麼說?一面之詞怎麼判對錯。」
江總應該不想聽我說,尤其是江靜書還抱著他的胳膊哭。
他心都融化了一樣,滿臉都寫著心疼。
讓我心裡更酸,幾乎想鬆手走人。
不過江總的偏架成功讓我放棄念頭。
「再怎麼說,她這樣揪著人家小姑娘的頭髮總是不對的,你看頭皮都紅了。」
我手裡的女生,很配合他,立刻扯開嗓子大哭。
江靜書得意地朝我挑眼角,眼裡的恨意不帶藏的。
行吧,妹子你再跪會兒,誰讓你倒霉沖先鋒呢。
我推開羅澤,抬起頭,突然一捋袖子。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他們竟然同時往後退了一步,面帶懼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我肯定沒想打他們。
只是給他們看了我手臂上的青紫:「你只看到她的頭皮紅了,我的手臂還紫了呢,這要怎麼說?」
一幫大人也有點蒙。
轉頭去看江靜書她們。
她們這會兒更蒙,頭搖得都快掉了。
羅澤一把抓過我的手腕:「誰弄的?」
他氣息太重,都噴我臉上了。
我拽回手,袖子放下,平靜地看向江總:「我不過是來這兒住個店,想著離考場近點,她們就在這裡堵我、打我,還把我的書和衣服撒了一地。」
我使勁往自己腿上捏一把。
不疼。
沒淚。
看來演戲還是要功力的,臨時演員,真不太靠譜。
我只能憋聲,強裝委屈:「她們今天不把我衣服裝好,把書粘好,我就一直揪頭髮,揪到黑,揪到明天早上,把她頭揪禿。」
16
羅澤的聲音很大:「還愣著幹什麼,裝呀!」
一群女生快被他嚇死了,也不管是不是有大人撐腰,蹲下去就幫我撿衣服。
往包里塞的時候,還被羅澤吼:「疊好。」
他自己奇怪地凝視著我,眼睛很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半個小時後,我的包又放到腳邊。
書是沒法粘了,撕得太碎。
江總要賠錢。
正好我需要錢比書更急,便難過地說:「這些書上都是我劃的高考重點,我是要複習考清華的。」
「呵!」
江靜書發出嗤笑聲。
羅澤跟點火的炮杖一樣,「唰」地就把頭扭過去:「你呵什麼,朱昭娣別說在咱們校,就是在咱們市,咱們省都考前幾名,考清華怎麼了,那是清華的榮幸。」
我……
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過,他的這幾句話,還是起了作用。
江總以五千塊,買了我準備賣垃圾的書。
最後還在我的要求下,跟我和這群人合了個影。
我在經過江靜書身邊時,溫和地跟她說:「誰的朋友圈出現今天的事,我就把你爸也發出去。」
她的眼裡又出現殺人的光。
我才不在乎,拎起包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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