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兼遊戲倒是出過不少,像什麼《八大豪俠》《蓋世豪俠》《大唐豪俠》一串串名字報出來,那被貫以豪俠頭銜的主人公也是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說實話,有時候很難認同創作者定義的豪俠,但也有些會超出期望值,絕對賺到的感覺。
程剛大導演的《豪俠傳》就給人意外的驚喜,主人公初出場就惹我們心裡一動,不過他只是豪俠之一。《豪俠傳》拍於1969年,新派武俠剛剛風生水起的時候,當年的賣座大片。
只是今天說起程剛,恐怕要加上程小東父親這樣的字眼,認可度才比較高。就像《南北和》的導演王天林要解釋作王晶的父親,碟才比較好賣。
五個豪俠的故事
《豪俠傳》講述發生在北宋年間的故事。
平西王的女兒許配給藩邦太子,卻被金龍山盜匪劫走索取重金。平西王請昔日同僚之子劍俠岳震北相救,岳震北找了好友之妹百步穿楊的神箭手馬金鈴、精通水性的漁父李小七和大力樵夫牛邁相助。途中又遇到神偷樑上飛,五人同闖敵巢。
原本已將平西王的女兒救出,誰知橫生枝節,平西王和藩邦勾結,女兒被劫,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如今鳥盡弓藏,欲殺他們滅口。
得悉平西王的秘密,一干人闖入王府,展開最後一戰。
《豪俠傳》的得與失
樑上飛是豪俠傳里的一個重要角色,也頗具研究價值。
站在劇本創作的角度上看樑上飛的出現和在故事中起到的作用,就不得不仔細推敲。
導演的意圖不難猜測,一來是呼應馬金鈴哥哥,這個人物在劇中提到無數次,不在鏡頭前出現完全可以。但既然那麼重要,是岳震北一直要找、找不到心心念念要向他交代的人,則在敘事上應該兼顧到他,通常處理的方法有兩種:
要麼他自己最終出現;要麼經由他人之口轉述。
影片採用了第二個方法。不見其人,只聞其事,其實相當高妙。但在這方面影片沒有處理到位,劇情設置得太過粗糙,不但馬家哥哥本人面目模糊,連樑上飛也成了莫名其妙的人。
這是邵氏商業片的通病。雖然很講究故事的好看,快速的工業化流水線似的生產卻很難照顧到細節的精緻,但這種模式下培養出來的導演,都很懂得如何吸引觀眾。
敘事節奏控制得當是技術上的成熟,更重要的是,他們懂得如何讓他們的人物表達感情。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他們都能用簡單直接的方式表達到位。
這很難得,本來電影總要談情,說起來也不是難事,但今日的此類影片里我們很難看到有邏輯又動人的情感,創作者偏還花了大力氣,觀眾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不是不體諒,而是不能理解。
不風情不江湖
震北木訥,卻自有一番情意。決戰前,仍在考慮著不帶馬金去。難忘他憂心中的言語和表情:
「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要緊,擔心的是你,萬一你哥哥回來,我怎麼交代。」
轉述出來感覺不到他溫言軟語,雖然和愛情無關,卻聽起來柔情萬種,他天生是最合適的情郎哥哥,怎捨得他一人去冒險?此時回望路上風光,一路相伴朝夕接觸,多少美好回憶!明明是受人之託的生涯,卻用一條愛情線牽著走。
武俠功夫動作字面上只見殺和血,暗裡卻風情無限,不風情怎麼演江湖?不信一部部看過去。
青年男女情糾結雖然好看,但未免單調,何況他們是去救人的,救人需要有本事的人,所以有了小七和牛邁。
五人中間,漁父小七和牛邁是一路的。都是山野粗人,沒有那些個拐彎的念頭。李小七好賭,腦子活些,牛邁看起來除了幹活,什麼都不想,老實得很。他們應該就這樣過一生的。李小七家是所謂的水上人家,船就是他們的房子,岳震北和馬金鈴在船上找到小七,在船上以賭局贏得小七同行。
一路的風光他們是沒看在眼裡,看見了,怎麼還忍心要小七去。
美麗的景色與動聽的戲曲
程剛導演拍片出名的慢工出細活,這一段戲算是看出了苗頭。
但見青天廣闊,碧水蕩漾,小船緩緩前行,岸邊是綿延不盡的綠,船頭坐著漁民的女人和小孩。這邊算計著怎麼哄得人家去,那邊觀眾的心全跑了,只為一曲船歌唱得聲悠悠。怪不得他們都醉心於此一肖邦、柴可夫斯基皆有「船歌」留世。
歌手齊豫也唱過「船歌」,是羅大佑為電影《八兩金》所作的主題曲,唱盡水鄉風華。船歌的調子天生是要美景相隨的,但美到這個地步絕對超出想像,有點無法呼吸,《豪俠》這部電影只看這一部分也都值了。
影片最後,殺了通敵賣國的平西王后,馬金鈴告訴他的死訊,他居然說:「他們死得值啊。」岳震北糊塗,他答應救人的那瞬間,便是被僱傭的身份,以現在的說法就是僱傭兵。僱傭兵從來沒有好下場,他們的悲劇是早就寫好的。
可嘆岳震北以天下為己任,把精忠報國放在第一位,如此恐怕什麼樣的死亡都只有壯烈沒有悲傷。《豪俠》完成的第二年,程剛拍攝《十二金牌》,圓了歌頌岳飛的夢。雖然影片寫的是一眾江湖志士攔十二金牌的事,岳飛並沒有出場。
《豪俠傳》的得失背後,用景色、戲曲演繹江湖風情,創造那個時代的輝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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