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聽說你生了個弟弟給我？」女兒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帶著一點急切和不安。
我抱著剛出生的兒子，疲憊而又欣慰。 可女兒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心頭一沉。
「家裡的房子怎麼分？ 你這是準備把一切都留給他是嗎？」
我愣住了，原本的喜悅瞬間被打破。 她居然在我剛生完二胎的時刻，談起了房子。
這場對話，讓我想起了三年前她執意遠嫁的那一天。 那是我們母女關係徹底決裂的開始。
回想起三年前，女兒說要嫁到外地的那一刻，我的心情至今依然複雜。 她當時不過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沒多久。
我和她爸爸都對她有著很高的期待，希望她能在家附近找份穩定的工作，將來成家立業，照顧父母。
可她，卻帶著一個遠在幾千公里外的男孩，走進了我們的生活。
那個男孩，我和她爸爸都不喜歡。 他家境普通，工作也不穩定。
更何況，遠嫁意味著我們將失去與女兒朝夕相處的機會，我們擔心她無法適應陌生的環境，擔心她未來的生活會因此充滿波折。
我和她爸爸苦口婆心地勸她，希望她能三思。
我們給她列舉了遠嫁可能面臨的種種困難，也告訴她，家裡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房子，等她結婚時我們會作為嫁妝送給她。 這是我們對她未來的保障，也是我們希望她留在身邊的一種表達。
但女兒的態度卻越來越堅決。 她說自己想要「追求愛情」，說距離不是問題，甚至說她願意為了那個男孩放棄一切。
她撂下一句「你們不同意就斷絕關係吧」，然後偷偷拿走了戶口本，和那個男孩私奔結婚了。
那天，我清楚地記得，她走出家門時，我的心就像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她是我的女兒啊，從出生到長大，我為她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愛，可她竟然為了一個外地的男人，決絕到寧可與父母斷絕關係。
我和她爸爸在那天徹底失望了。 我們沒有參加她的婚禮，也沒有給她送去任何嫁妝。 她的遠嫁，像一場浩劫，帶走了我們對她的所有期望。
自從她結婚後，我們的聯繫越來越少。 她偶爾打來幾次電話，但每次都是簡短的寒暄，從未提起她的婚姻生活。
我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也不敢問。 她的選擇，她必須為之負責，我不再想干涉她的生活。
而我呢？ 在那段時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 女兒遠嫁，家裡突然變得空蕩無比。
我和她爸爸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未來充滿希望。 那段時間，我們經常陷入沉默，彼此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少。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我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這個念頭起初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愈發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我當時46歲，雖然年齡不小，但身體還算健康。 我渴望重新擁有一個孩子，重新體驗為人母的喜悅，也許這能填補女兒離開後的空虛。
我和她爸爸商量了許久，他起初有些猶豫，畢竟我們都已經不再年輕。 但最終，他還是同意了。 我們開始備孕，幾個月後，我懷上了。
這段懷孕的日子，給我們帶來了久違的歡樂。 我們重新開始為未來做打算，想著孩子出生後，我們怎麼去照顧他，怎麼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
一切似乎回到了當年第一次迎接女兒時的狀態，只不過這一次，我們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兒子出生的那一天，我躺在產房裡，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看著懷中這個小小的生命，我彷彿看見了生活的另一種可能性。
可就在這時，女兒的電話打來了。
「媽，我聽說你生了個弟弟給我？」
我還來不及回應，她就緊接著問：「家裡的房子怎麼分？ 你這是準備把一切都留給他是嗎？」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質疑和不安，彷彿在擔心自己會被遺忘，被取代。 我那一刻突然意識到，她對這個弟弟的到來，並不像我想像中那樣無所謂。
「你有弟弟了，」我平靜地回答她，「我們自然要為你弟弟打算，給他留一些財產。」
電話那頭的她沉默了片刻，隨後反問道：「所以你打算把房子全給他？ 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我心裡有些發酸，原本的喜悅被她的話刺痛了。 她曾經為了愛情不惜斷絕關係，為什麼現在卻在意起房子來了？
「你當初選擇遠嫁的時候，我們說的不夠清楚嗎？你要是嫁了，就等於跟我們斷絕關係。既然是斷絕關係，你就沒資格分家裡的財產。」我盡量控制住情緒，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她的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控訴：「媽，我也是你的孩子，為什麼我就不能有房子？ 難道你真的打算把一切都給弟弟？」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你有弟弟了，弟弟也需要我們照顧。 你已經結婚了，應該靠你自己去打拚，而不是回來和弟弟爭這些。」
電話那頭傳來她低沉的哭聲，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她終究是我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我怎麼可能真的不心疼她呢？
要知道，在她鬧出這種事情之前，我們從未想過生二胎，她一直是備受寵愛的獨生女，可惜，她享受了父母的疼愛，卻絲毫不在乎父母的感受，讓我們傷透了心。
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她選擇了遠嫁，選擇了和我們斷絕關係，而我，作為她的母親，已經盡到了我該盡的責任。
現在，我還有一個年幼的兒子需要照顧，我不可能再把所有東西都給她。
三年過去了，我和女兒的關係依舊沒有緩和。 她偶爾會打電話過來，語氣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決絕，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和怨懟。
她的婚姻似乎並不如意，生活也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美好。
而我，每次接到她的電話，心裡都五味雜陳。 她終究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對她的困境視而不見。 但另一方面，我也知道，她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房子的事，我始終沒有鬆口。 她有她的生活，而我有我的責任。 作為母親，我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支持和愛，現在是她自己去面對人生的時候了。
當然，如果女兒過不下去了，打算離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麼我也會給她機會，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最心愛的女兒。
至於我，小兒子還小，我會把剩下的愛和精力都投入到這個新生命中。 或許未來，等他長大了，女兒也會慢慢理解我吧。
有時候，我會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模樣。 那時，她是那麼依賴我，跟在我身後叫著「媽媽」。 可如今，我們的關係卻變成了這樣。
人生中總有許多選擇，而每個選擇背後，都隱藏著我們無法預見的後果。
我愛我的女兒，也愛我的兒子，但我知道，愛並不意味著一味妥協和退讓。 有些原則，我必須堅持，即使這意味著我們的關係一時無法緩和。
時間，也許會讓一切慢慢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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