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房東老頭就迫不及待地給我打了個電話:「昨天晚上你和小姨子商量的怎麼樣了?」我就如此這般將條件給他說了一遍。他在電話里連聲答應:「好、好、好,沒問題!」我們和那個本家叔商量了一下決定選個良辰吉日,給小姨子完婚,由於兩人年齡相差太大,大家認為這婚禮不需要辦得那麼隆重,請身邊的近親戚,在新華賓館擺一桌,有那個意思就行了。我們問了一位老者,他根據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定在臘月初八。這一天下著雪,人們都裹著厚厚的冬裝。我開著車,拉著親戚趕到了新華賓館。這賓館位於繁華的十字路口,坐北朝南,在木欒縣城,這是比較高檔的飯店,一般達官貴人請客都在這裡,縣城上檔次的婚禮也在這裡舉行。查了賓館裡的套餐,我們根據人數要了一個一桌888元的。讓本家叔和嬸坐在上位,我們在這兩邊一字排開座位。很快服務員上了八葷八素,然後是流水席依次是醬肘子、五香鍋仔、清燉牛肉、清蒸黃河大鯉魚等十幾道菜最後上的是雞蛋湯和雜麵條。老頭今天高興弄得是茅台,大家都多喝了幾杯,那老頭興奮的,臉上像飄著桃花,看著小姨子的目光甜蜜中帶著溫柔,讓人好生嫉妒,婚宴過後各自散去。我開車把他倆個送到他家門口,老頭雙手伸向天空興奮地喊:這是我郜小宙,最高興的一天!他說著挽著小姨子的手走進了大門。
我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地哀傷,好像身邊一個貴重的物品被別人偷去了一樣或者更恰當的說,養了20多年的女兒剛出嫁一樣捨不得。小姨子走後,我們恢復了三人世界,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做飯,接送張范上下學,妻子這一陣有病,手指頭莫名的腫脹領她到醫院檢查一下,看了化驗醫生他說的是風濕關節炎,囑咐他經常吃藥,並開了方子,一算賬3000多元,現在的醫院真的進不起。家庭生活就是這樣,如果每天不進錢,那錢越來越少,不由得會引起人恐慌。我在盤算著想做點什麼,聽鄰居說他做雲聯惠發了財,在手機上下載個APP,投入60萬,每天可以有600元的利息,1%的收入利息挺高的,每個月就可以收入18,000說著挺誘人的。
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家有存款有40多萬,如果再借40萬,一個月就會有24,000塊錢的收入,這在縣城可是絕無僅有的高工資。於是我就把自己的想法給小姨子說了一下,她答應借給我們40萬元。第2天我的銀行卡就收到了40萬元的轉賬,於是我們又下載了雲聯惠,將80萬元全部存了進去。每天早上醒來看著手機里一天800的利息興奮異常,我給本家那個叔還有其他親戚朋友打電話,希望他們都加入雲聯惠中。我享受到了人們以前說的睡後收入,想著這也能賺錢,這日子過得多愜意。白天沒什麼事,我就到龍泉公園那裡看別人下象棋,打麻將或者聽別人唱歌,然後到晌了回家做飯接孩子,未來真是一片坦途。半個月以後像往常一樣,我打開手機查看雲聯惠,軟體處於打不開狀態,關閉了手機又打開,軟體倒是打開了,但是沒有了利息。我趕緊將本金轉入提現狀態,可是無法操作,急得渾身冒汗,又讓妻子的手機也下載了並且將我移動卡安置在她的手機上,操作還是無法進行。一種不祥的預兆縈繞在心頭,莫非我們遭遇了詐騙,這可就血本無歸了,我未來的生活,小姨子未來的生活怎麼辦?我不敢再往下想,可是怕啥來啥,小姨子這時候給我打了電話,說借了別人的20萬元,人家要求趕緊歸還,不然要起訴到法院。我的心怦怦直跳,只好對小姨子如實相告。小姨子在電話那頭「啊」了一聲,沒有了動靜,想來是嚇昏了。我和她姐趕緊開著車到了她家。只見郜小宙臉色鐵青,那手上的雞毛撣子雞毛撒了一地,小姨子躺在床上哭著,小姨子身上有被打的痕迹。我上前去奪下了他手裡的雞毛撣子,厲聲質問說:「老郜你要幹啥?」老郜唾沫四濺:「這就是你小姨子辦的好事,將我的存款全部取出來,還借了鄰居20萬,不知打給誰了,我問她,她還不說了,你說該不該打?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陣發虛,姐姐在一旁打圓場:「這是小妹做的不對,不過看著你比他大那麼大年齡,別跟他一般見識」。老郜氣似乎消了一些,然後給小姨子下了通碟,也像是對我們說:今天把那40萬元給我要回來,你就別回家了。小姨子不願意起來,我和她姐硬把她拽起來,推到屋外,攙扶著她走向汽車。回到家,我們三個人無言以對,我把被雲聯惠坑慘的情況給小姨子說了,她大聲地哭鬧起來:「姐夫,你可把我害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姐姐趕緊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說:「小妹咱從小沒有父母都過來了,欠點債算個啥?再難的日子也會過去的!」小姨子的情緒才算穩定一些。我們算了一下,不僅這幾年掙的本金全部沒了,還外欠了20萬的債務,小姨子也感覺到對不起老郜,於是我們商量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妻子說先讓張范到便宜的幼兒園上學吧,縣公立幼兒園一年只需要800塊錢,而他現在上的超級幼兒園,一年則需要3萬多元,這筆錢可以先省下來的。我想辦法聯繫了大貨車的車主,先給別人開車,工資一個月5000~6000元。妻子有病還不能工作,小姨子到木蘭商城找了個地攤先擺著。這天晚上老高頭又打來電話:「20萬元弄夠了沒有?我的20萬元就不要了,借別人的錢你總得還吧!」我們想了想也在理。後來小姨子道出實情,老郜頭手裡只有20萬元,可他在婚前吹噓說有200萬元;房子倒是有兩套,現在住的房子是他兒子和兒媳婦的名字。拆遷的商品房只是個小產權房沒有房產證。另外小姨子不好意思給她姐姐小聲說,他晚上一直折騰我,自己體力不行沒有那個能力了,還吃那些中藥來補腎,得不到要求,就虐待我,用指甲掐我的胳膊,用牙咬我的胸脯。她給姐姐掀開衣服露出了一些傷痕,跟著他真是活受罪,不知道別人的老夫少妻的日子怎麼過的,她和老郜頭過的是非人的日子。事已至此我和妻子只好支持她離婚了,於是我就給老高頭打電話將我們商量的結果給他說了。他說離婚可以,可是那20萬也必須得歸還,我的20萬元自認倒霉不要了,話說得合情合理。於是我就給本家叔打電話,看他能不能借給我們20萬。這一次叔也挺爽快的,剛賣了一套房得了45萬,第2天就打過來20萬,不愧小時候在他跟前長大,還算有點情分,關鍵時刻幫了大忙。第2天我們將了20萬元轉給老郜,下午老郜和小姨子到民政局婚姻登記處,辦理了離婚手續,現在的離婚只要雙方同意,很快就能辦下來。小姨子生活從高峰跌落到地下,生活的殘酷不會放過任何人。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