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中的人(四)

依舊迷茫

半月後，事情發生了轉機。

也許是她的父親也忍受不了寂寞；也許是一味地去堵而不疏，怕引起不可控的後果，他竟讓紅兒的母親撤回了老院。

這已是第二晚，前晚紅兒為了等謝夢非，竟然讓燈亮到零點，睡醒後才發現燈還亮著呢？才不得不關掉。

約九時半，在陰雨天的籠罩下，在夜幕的掩護下，謝夢非徑直走向窗前，輕輕的一敲，紅兒便迅速的打開門，謝夢非閃電般的鑽了進去。

多日的期盼，終於成了現實。他們尤如新婚燕爾，從而也印證了久別勝新婚之感。

他們這對激情男女，頓時熱血沸騰。來不及前戲和卿卿我我，直奔主題。開始了狂風暴雨般的雷鳴，彷彿要把多日的虧損全補回來。接連兩個回合後，彼此才傾訴多日的思念和感受。直到動情處，二人又緊緊的抱住對方，淚流滿面並撕心裂肺的小聲啼哭，以免驚動同屋不同間的哥嫂。

這晚他們聊了很多很多，彷彿經歷了這場生死相隔，他們特別更加珍惜眼前人。

謝夢非終於又恢復了往日時光，他彷彿一下子又振作了起來。

接下來，雖然不是每晚必達，但隔三差五的去赴約，又成了生活的日常。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延席，短暫的擁有，終究還煙消雲散。

在長痛不如短痛的決量下，謝夢非從迷茫中，開始悟出了一點。那就是要想長相守，財富必須有。還是不圖天長地久，只圖一時擁有。他開始深深的陷入了沉思，要想佳人永在，並非深愛。

那年初春，謝夢非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他要忍痛割愛，北上首都，開始他人生的淘金生涯。

在別人的提議下，他試探的告訴紅兒，他要外出，並想帶上紅兒，去過光明正大的二人世界。至於彩禮嗎？他們會努力去掙，絕不可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擁入他人懷抱。為了彼此的幸福人生，作為時代的年輕人，必須拿青春去賭一把，萬一贏了呢？決不給人生留下永遠的遺憾和悔恨。

然而讓謝夢非萬萬沒想到的是，紅兒的態度，竟然是如此的明確和堅定。

雖然說我們早已生米煮成熟飯，但這只是人生的一個片段。

首先她早已名花有主不說，最關鍵是我們屬相不合，一隻老虎，一隻豬，豈能相配，虎會吃豬的，不可能白頭偕老。

第三，就目前情況，謝家也根本拿不出三個彩禮，這才是最關鍵。

再一個，她的親事，又完全是親戚套親戚，況且兩年前已定。若退親，父母無法抬頭見人。畢竟之前，她姐姐定謝村又退親，鬧得沸沸騰騰。她的父母根本不會同意她再嫁謝村。

在聽了一番陳述後，謝夢非終於明白了，他與紅兒的戀情，也只能一時擁有，不能天長地久。

他那矛盾的心情又開始浮現了。

哪怕是紅兒一百個願意，跟他私奔，他彷彿也膽怯了。

畢竟那筆彩禮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若和她私奔，她婆家和娘家肯定會鬧事的。

但謝夢非又不甘心，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日子。

那年陽春三月，謝夢非再次與紅兒溫存一夜後，還是決定北上，希望天降重金，讓他永遠擁有美人歸。

經過近十多個小時的列車運行，第二天一大早，謝夢非便抵達了北京站。

直到下午五點半，朋友才騰出時間，前往車站接人。

三天後，謝夢非被安排到了丰台區紀家廟花鄉一工廠，擔任跟車工。

本來試用期，每天包吃包住開4.5元的工費，但因熟人關係，直接按正常工算計，即每天5.5元。

謝夢非清楚的記得，吃的還可以，早餐均以稀飯，油條，包子為主，也有茶雞蛋等，午餐雖以大米飯為主，但從不缺肉，至於晚餐還是稀飯居多。

但唯一讓謝夢非失望的是，一間房子里，七八個人搞大通鋪。靠著牆用紅磚墊起，然後一字排開，鋪上厚厚的木板，大通鋪成功了。

司機是個年輕少婦，她開車動作嫻熟而老練。

每天謝夢非和另一個人負責裝卸，而女司機只負責開車，車一抵達目的地，她便在駕駛室里小憩。

為了減輕對紅兒的思念和牽掛，謝夢非儘力把注意力往她身上靠，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找到紅兒的身影。

她與紅兒相比，女人特有的韻味也不分上下。

她扎著高散把，穿著職業裝，帶著白手套，給人一種乾脆利索之感。她中等個兒，身材苗條而性感，發育極其成熟，畢竟是個已婚女人。

她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在我們兩個爺們面前，彷彿感覺不善言談。總是待我們裝卸完畢後，跟她說一聲，她便啟動車子出發。

大白天的忙碌，讓謝夢非還好受些，畢竟女司機還會呈現紅兒的身影。但寂寞的深夜來臨時，對紅兒的思念愈加劇烈。

腦海里全是紅兒家及其附近的場景，她窗前的燈光，可否還亮著？她那並不寬敞的床上，可否還躺著其他男人？她可否也像我謝夢非一樣，日夜思念著她？

每天的裝卸工作，讓年輕力壯的謝夢非，兩隻手磨出了大大的氣泡，這一幕被細心的女司機發現了，她從駕駛室里拿出了一雙雪白的手套，遞給謝夢非，並說小夥子，看你手上磨出了泡，快戴上手套吧！不然泡爛了，會很疼的。謝夢非接過手套，並點點頭表示感謝。竟然沒用語言表達出來，這山村走出來的人，缺乏溝通能力。即便如此，女司機還接著喔咐，下次出車之前，你記著去辦公室領手套。而謝夢非只顧一個勁地裝卸，彷彿也沒回應。

勤勞善良這是山村人的特性，踏實肯干更是山村人的固性。而花言巧語的奉承，竟然說不出口，也根本不會說。

謝夢非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書生，除非在紅兒面前，他會滔滔不絕，口惹懸河。否則他會守口如瓶。

謝夢非最渴望的時光，就是送貸的途中，他能近距離的與女司機並排坐著，欣賞她那迷人的一面。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往往謝夢非還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中，車輛抵達了目的地，他不得不開始他的裝卸工作。

白天的女司機，夜晚的紅兒，讓謝夢非無所適從。

接下來，他不知如何是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