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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麗是一個典型的全職媽媽,每天的生活簡單而忙碌。自從和劉偉結婚五年以來,照顧兒子小寶成了她的全部世界。她從未埋怨過自己為家庭的付出,雖然劉偉工作忙碌,偶爾對家庭漠不關心,但張麗總是默默承擔,想著家庭和睦比什麼都重要。
這天晚上,小寶突然發燒。張麗一開始還不太擔心,只是給孩子量了體溫,心想著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吃點葯就會好。可是,當她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急速攀升到40度時,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席捲而來。她慌了神,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劉偉的電話。
「喂,劉偉,小寶發燒了,40度,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了!」張麗聲音顫抖,急切地說道。
電話那頭,劉偉的語氣依舊平靜:「你別慌,先給他多喝點水,退燒藥吃了嗎?」
「吃了,但是不管用!我怕是別的病,你趕緊回來,我一個人不敢帶他去醫院……」張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
劉偉遲疑了一下,才低聲說:「我現在在陪陳燕呢,她一個人搞不定侄女的事兒,我得在這兒陪她。你先自己帶小寶去醫院吧。」
張麗愣住了,握著手機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什麼?你嫂子帶侄女去醫院,你要陪她?那我們的兒子怎麼辦?你嫂子一個成年人都搞不定一個孩子嗎?還是咱們的兒子不重要?」
劉偉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嫂子一個人來醫院有點手忙腳亂,我作為弟弟幫她一下是應該的。你別這麼激動,我也不是不關心小寶,只是我現在脫不開身。」
「脫不開身?」張麗氣得胸口發悶,「那你就讓嫂子自己搞定,咱兒子現在發燒40度!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
劉偉的聲音變得冷淡:「麗麗,你不要這麼說話,嫂子家也有難處。她沒什麼親戚,我這個當弟弟的幫一把是應該的。你就理解一下,別搞得大家不愉快。」
「理解?」張麗幾乎失控,「你讓我怎麼理解?我們的兒子命懸一線,而你卻選擇陪別人家的孩子!」
劉偉依舊不為所動:「麗麗,不要大驚小怪。發燒不是大事,咱家孩子肯定沒事的。我在嫂子這邊也得幫忙,等我這邊完事了再回去。」
張麗握緊手機,雙眼噙滿了淚水:「劉偉,如果你今天不回來,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我們還能不能過下去。」
這句話讓電話另一端的劉偉沉默了幾秒,然而,最終他還是低聲說道:「別說氣話,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我真的走不開。」
張麗沒有再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她呆立在原地,心裡充滿了無助和憤怒。眼前的小寶躺在沙發上,臉色通紅,燒得昏昏沉沉。張麗撫摸著小寶的額頭,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絕望和心寒。
她回想著這些年來,劉偉對她和孩子的漠視,尤其是嫂子陳燕的出現之後,劉偉對那個家庭的關心遠遠超過了對自己的家。無論是陳燕需要幫忙照顧侄女,還是搬家、購物,劉偉總是隨叫隨到,而她和小寶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張麗突然意識到,自己早已疲憊不堪,這段婚姻似乎只剩下了責任,而沒有了愛。今天晚上,這一切就像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心裡的那根線終於斷了。
她擦乾眼淚,咬著牙決定,等小寶退燒之後,她必須和劉偉徹底談一談。張麗不知道這場談話會走向何方,但她清楚,不能再繼續這樣生活下去了。
2
醫院急診室里,張麗緊緊抱著發燒不退的小寶,焦慮地等待著醫生的診斷。急診醫生一臉嚴肅地看著張麗:「孩子的高燒不退,情況比較嚴重,必須立即輸液並留院觀察,否則可能引發其他併發症。」
張麗心裡一緊,眼淚不禁滑落下來。她一邊點頭,一邊急忙掏出手機再次撥打劉偉的電話,但電話那頭依然傳來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張麗無力地放下手機,滿腔的失望和憤怒在心裡翻滾。
她低聲喃喃:「劉偉,你到底在哪裡?你兒子病成這樣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過了一會兒,醫生安排了小寶輸液。看著兒子瘦弱的小手插著輸液管,張麗心如刀絞,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她想到了劉偉,想到了他們這五年里的點點滴滴,想到了他總是無條件為陳燕家奔波的那些日子。心裡的某根弦,徹底斷了。
張麗擦了擦淚水,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給劉偉發了一條信息:「我已經決定了,我們離婚吧。孩子我自己帶,以後你不必再費心了。」
她發完信息,盯著屏幕,內心似乎還有那麼一絲期望,期望劉偉會看到這條信息後,立即趕回來,抱歉地說自己錯了。可現實並沒有如她所願,劉偉的回復很快發來:「麗麗,別鬧了,孩子病了我也很擔心。等我這邊忙完,我們再說。」
張麗看著那條淡漠的信息,冷笑了一聲。果然,劉偉依舊認為她在無理取鬧,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張麗心裡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從未真正關心過她和孩子,哪怕孩子生死攸關,他也依然選擇了嫂子和侄女。
小寶輸完液後,病情漸漸穩定下來,醫生讓張麗安心住院觀察。張麗抱著兒子在病床邊,獨自度過了這個讓她身心俱疲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張麗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小寶回到了家裡。她已經想好了,必須結束這段讓她失望透頂的婚姻。回到家後,劉偉也回來了,看到張麗一臉疲憊,他只是皺了皺眉,問道:「孩子怎麼樣了?燒退了吧?」
張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直接走進卧室開始收拾東西。劉偉似乎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跟在她身後問道:「你幹嘛呢?昨晚不是說好好談談嗎?你怎麼又發脾氣了?」
張麗一邊收拾衣物,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談什麼?沒什麼好談的了,我已經決定了,離婚。」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決絕。
劉偉愣住了,試圖用輕鬆的口氣化解:「麗麗,你別這麼衝動,咱們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就鬧到離婚的地步吧?你是氣頭上,我能理解。昨天嫂子那邊的事的確比較急,我也沒辦法。你別再這麼任性了。」
「任性?」張麗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直視著劉偉的眼睛,「你知道你昨晚說了什麼嗎?你說嫂子家有難處,你要幫她。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孩子病得要命,而你卻寧願陪別人的孩子去醫院?這五年來,你陪嫂子家多過陪我們家,你還好意思說我任性?」
劉偉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那是你自己想多了,嫂子畢竟是我親人,我幫她是應該的。你總不能因為這個就要離婚吧?」
張麗的心徹底涼了,劉偉的態度讓她意識到,他根本沒有任何悔意,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平靜地說道:「好,那就這樣吧,今天下午我會去辦離婚手續。孩子以後由我照顧,你有空就過來看他。」
劉偉這才慌了神:「張麗,你真的要離婚?你冷靜點,咱們這不是鬧著玩嗎?你帶著孩子怎麼過日子?你根本養不了他!」
張麗冷冷地回應:「我一個人也能過得比現在好。你不用再勸我了,咱們的婚姻已經結束了。」
面對張麗的堅定,劉偉終於意識到這次她是認真的,但他心存僥倖,認為張麗不過是氣話,不會真的離婚。可當張麗迅速辦理完離婚手續,帶著小寶離開了他們的家時,劉偉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3
離婚後的生活並不容易,張麗帶著小寶獨自生活,起初的日子艱難重重。她沒有固定的收入來源,一邊要照顧小寶的生活,一邊還要想辦法賺錢養家。然而,這些苦難並沒有壓垮她,反而讓她變得更加堅強。她找到了一份在社區做文員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足夠維持她和小寶的生活。
小寶漸漸長大,他體貼懂事,知道媽媽一個人辛苦,總是主動幫忙做家務,甚至學著做一些簡單的飯菜。每當張麗下班回到家,看到兒子為自己煮好的稀飯時,心中總是感到一絲溫暖。
「媽媽,我今天在學校拿了全班第一,老師還表揚了我呢!」小寶興高采烈地揮舞著獎狀,眼中滿是驕傲。
張麗欣慰地笑著,揉了揉兒子的頭髮:「寶貝真棒!媽媽以你為榮。」
幾年時間過去,張麗的生活逐漸走上了正軌。雖然她和小寶的日子過得簡樸,但內心卻踏實滿足。她明白,真正的幸福不在於物質的豐富,而在於心靈的平靜。
一天傍晚,張麗正在廚房忙碌地準備晚餐,忽然聽到門鈴響了。她有些疑惑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男人——劉偉。
張麗怔了一下,幾秒鐘的沉默後,她淡淡地問:「有什麼事嗎?」
劉偉低垂著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麗麗,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很多……我真的後悔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張麗冷冷地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她曾經愛過這個男人,曾經為了家庭付出了一切,但那些往日的情感早已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被消耗殆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劉偉,早已不再是那個讓她心動的丈夫,而是一個陌生人。
「劉偉,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張麗語氣平靜地問。
劉偉苦笑了一聲,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不好,真的不好。自從離婚以後,我的生活一團糟。嫂子後來不再讓我插手她的事了,我也丟了工作。家裡……一塌糊塗。」他抬起頭,滿眼懇求地看著張麗,「麗麗,我真的意識到我當初有多錯了。我現在只希望能重新開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和小寶的。」
張麗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她已經明白,過去的那些日子無法再回頭,她也不想再經歷同樣的痛苦。張麗平靜地說道:「劉偉,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我了。那時候我無依無靠,覺得你是我的全部,但現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小寶。我不需要再回到過去。你也應該為自己負責,不能再靠別人過活。」
劉偉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聲音低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張麗看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很快消失不見。她輕聲說:「劉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的人生你自己去走,我和小寶有我們自己的路。」說完,她轉身回到廚房,繼續做著她的晚飯,不再回頭。
劉偉呆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最終低頭離開。他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寂。
幾個月後,張麗偶然聽到了一些關於劉偉的消息。他因為長期酗酒,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最終病倒在家,被送進了醫院。得知這一消息時,張麗內心複雜,有一絲憐憫,卻沒有了任何想要回到他身邊的衝動。
她深知,自己現在擁有的平靜和幸福,是用無數痛苦和掙扎換來的,她不能再讓過去的陰影籠罩自己和小寶的生活。雖然她不再愛劉偉,但她也並不恨他。她只是選擇了放手,選擇了重新開始。
那天晚上,張麗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的星空,心裡默默地問自己:如果當年他選擇了回來,一切會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