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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紅,今年56歲。十幾年前,我和老伴離婚了,孩子也大了,都有自己的家庭。我一個人住在小城裡的老房子里,平日里做些家政工作補貼家用。十幾年前,有一天接到了一個新僱主的電話,她叫李麗,是個中年單親媽媽,有一個七歲的小女兒。我開始了在她家的工作。
李麗住在城裡的一棟大房子里,單靠自己的努力養活女兒,小區里的人都很佩服她。第一次見她,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她穿著一件素色的連衣裙,臉上帶著微笑,但眼裡卻透著一絲疲憊。
「王阿姨,你好,我是李麗。」她禮貌地伸出手,我握了握,感覺到她手心的溫暖。
「你好,李女士,請多指教。」我微笑回應。
她帶我參觀了一下房子,安排我負責一些家務和接送她女兒上下學。她的女兒叫小雨,瘦瘦小小的,眼睛很大,很乖巧。
「阿姨好。」小雨甜甜地叫我。
我摸了摸她的頭,「小雨真乖。」從那時起,我每天早上七點就到李麗家,幫她準備早餐,送小雨去學校,回家打掃衛生,晚上再做晚飯。
有一天早上,我在廚房忙活著,李麗走進來,看上去有些焦慮。她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我切菜,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王阿姨,今天我要加班,可能會很晚回來。小雨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你放心去忙吧,小雨我會照顧好的。」我心裡有點心疼她,一個人帶孩子,工作又這麼忙,真的不容易。
晚上,吃完飯後,我和小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小雨靠在我身邊,小聲問我:「阿姨,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媽媽工作忙,可能要晚點,你先睡吧,阿姨陪著你。」我輕聲安慰她。小雨點點頭,眼裡閃著淚光,卻很懂事地沒有哭出來。
到了深夜,李麗終於回來了。她看上去很疲憊,但看到小雨安穩地睡在床上,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阿姨,真的太感謝你了。」她對我說。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辛苦了。」我拍拍她的肩膀。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和李麗一家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我們不僅是僱傭關係,更像一家人。有一次,小雨生病了,發高燒。李麗那天正好出差不在家,我趕緊帶小雨去醫院。
在醫院裡,小雨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我坐在她旁邊,握著她的小手,心裡很難過。「阿姨在這裡,不怕。」我輕聲安慰她。
醫生給她打了退燒針,小雨的情況好了一些。李麗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了。她看到小雨,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對不起,王阿姨,我來晚了。」她緊緊抱住小雨。
「小雨已經好多了,你別擔心。」我看著她,心裡滿是心疼。
還有一次,小雨在學校遇到了麻煩,被幾個男孩欺負。她回家後,一句話也不說,躲在房間里。我發現不對勁,走進去輕聲問她:「小雨,發生什麼事了?」
她抬起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阿姨,他們欺負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我一聽,心裡一緊,趕緊把她抱在懷裡。「小雨,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阿姨和媽媽都會保護你的。」
我跟李麗談了這件事,她聽了,臉色沉了下來。「孩子在學校被欺負,我們不能不管。」她馬上聯繫了學校,和老師溝通,解決了這個問題。小雨的心情才慢慢好起來。
日子過得飛快,小雨在我們的陪伴下漸漸長大。我也從最初的保姆,變成了她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一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小雨突然放下筷子,看著我說:「阿姨,我能不能叫你奶奶?」
我愣了一下,眼淚瞬間湧上來。「小雨,你願意叫我奶奶,當然可以啊。」
李麗也笑了,眼裡閃著淚光。「謝謝你,王阿姨,不,是王媽媽。」
從那天起,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親密。我已經不僅僅是她們的保姆,更是她們的家人。
小雨考上了重點中學,她的成績一直很優異,李麗為此感到非常自豪。但與此同時,李麗的工作壓力也越來越大,她常常加班,甚至出差的次數也多了。每當李麗出差時,我就負責照顧小雨的飲食起居,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條。
有一天,李麗出差回來,帶回來一個男人。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穿著西裝,舉止得體。李麗介紹說,他叫劉明,是她的同事,現在也是她的男朋友。
「王媽媽,這是劉明。」李麗有些靦腆地說。
我打量了一下劉明,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好,劉先生。」
劉明熱情地回應:「你好,王阿姨,早就聽麗麗提起過您,您辛苦了。」
小雨對這個新來的「叔叔」顯得有些抗拒,她躲在我身後,不願意靠近。我能理解她的感受,這麼多年她習慣了只有媽媽和我的陪伴,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肯定需要時間適應。
一天晚上,李麗和劉明出去約會,我在家陪小雨做作業。小雨突然停下筆,低聲問我:「奶奶,劉叔叔會不會把我們趕走?」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小雨,不會的。媽媽很愛你,我們也都是一家人,沒人會趕走你。」
小雨點了點頭,但還是顯得有些憂慮。我心裡也有些不安,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我需要讓小雨安心。
過了一段時間,劉明逐漸融入了我們的生活。他對小雨很關心,經常帶她出去玩,陪她做功課,慢慢地,小雨對他也放下了戒備,開始接受他。
有一天,李麗對我說:「王媽媽,我和劉明打算結婚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太好了,你們應該幸福。」
李麗緊緊握住我的手,眼裡閃著淚光。「王媽媽,謝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我真的很感激。」
婚禮那天,我看著李麗穿上潔白的婚紗,站在劉明身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心裡既高興又有些失落,我知道,從此以後,我在這個家裡的位置可能會有所改變。
婚禮後的生活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平靜。劉明搬進了我們家,他開始逐漸接手家裡的事情。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是出於好意,想減輕我的負擔,可漸漸地,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有一天早上,劉明在廚房忙著做早餐,我走進去準備幫忙,他卻微笑著對我說:「王阿姨,您歇著吧,我來就好。」
我笑了笑,走到客廳去,卻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小雨放學回來,有時候會和劉明聊得很開心,但有一次,她對我說:「奶奶,我感覺劉叔叔好像不太喜歡你。」
我心裡一震,但還是安慰她說:「小雨,不會的,劉叔叔只是想多照顧你們。」
可心裡的那份不安,越來越重。
一個周末的下午,劉明在客廳和李麗談話,我聽見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李麗的聲音有些激動:「劉明,王媽媽在我們家這麼多年,她就是我們的家人!」
劉明的聲音冷靜但堅定:「麗麗,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們需要重新安排,不能再讓外人插手了。」
我在一旁聽著,心裡難過極了。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外人」。
晚上,李麗找到我,眼睛有些紅腫。「王媽媽,對不起,劉明他只是...他沒有惡意的。」
我強忍著淚水,微笑著說:「麗麗,沒事的,我能理解。」
第二天早上,我開始打包自己的東西,李麗看見了,趕緊過來攔住我。「王媽媽,您這是幹什麼?」
我拍了拍她的手,溫柔地說:「麗麗,小雨長大了,你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該去找點自己的生活了。」
李麗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緊緊抱住我:「王媽媽,別走,您是我們的家人。」
我心裡一酸,但還是輕輕推開她:「麗麗,你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我也該去尋找自己的路了。」
離開李麗家的那天,小雨哭著拉著我的手不放。「奶奶,你不要走。」
我心裡很難受,但還是溫柔地對她說:「小雨,你要乖乖聽媽媽和劉叔叔的話,奶奶會常來看你的。」
我搬回了自己的老房子,一個人重新開始生活。每天早上我依然早早起來,做飯、打掃,只是家裡少了歡聲笑語。
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位老鄰居,她看見我,關切地問:「王阿姨,怎麼很久沒見你了?你最近還好吧?」
我笑了笑,點頭說:「我挺好的,只是現在一個人住,有點不習慣。」
鄰居嘆了口氣:「是啊,一個人總是孤單。」
這天晚上,我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我想起了小雨,想起了李麗,心裡一陣酸楚。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我接起電話,是李麗的聲音:「王媽媽,您在家嗎?我們來看您。」
不一會兒,李麗帶著劉明和小雨來了。小雨一見我,撲過來抱住我,哭著說:「奶奶,我好想你。」
我摸著她的頭,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奶奶也想你。」
李麗看著我,眼裡滿是歉意:「王媽媽,您回家吧,我們不能沒有您。」
劉明也在一旁點頭:「王阿姨,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希望您能原諒我。」
我看著他們,心裡一陣溫暖,笑著說:「好,奶奶回家。」
從那天起,我又回到了李麗家,我們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溫馨。小雨依然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李麗和劉明也更加體貼和關心我。
日子在平淡中流淌,但我知道,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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