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轉業安置時，我們偷偷生了二胎兒子，現在看來這是明智的決定

口述人：陳香梅

每到過年的時候，對面的鄰居看到我兒子兒媳一大家子回來，總會投來羨慕的眼神。

有時在樓梯間遇到，她就會對我說：「還是你好，有兒有女，兒子一大家人年年回來陪你們過年，真熱鬧。不像我們，每逢過時過節，就只有我們兩個老的，大眼瞪小眼，冷冷清清」。

鄰居老兩口只生了一個女兒，當初為了保住工作不敢生二胎。現在女兒出嫁了，每年都跟著女婿到婆家去過年，家裡就剩下他們老兩口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

而我家，每年都是熱熱鬧鬧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都會回來過年，儘管女兒不能回來，要去婆家過年，但是沒有關係，我們有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陪伴我們，照樣熱鬧。每當這時，老伴的臉上就會笑出一朵老菊花。

望著兒子兒媳，孫子孫女，我和老伴感嘆：當初決定冒險生下二胎兒子是正確的，明智的，要不然我們老兩口也和對面鄰居一樣，過年的時候，一點熱鬧的氣氛也沒有。

下面說說我的故事。

我叫陳香梅，今年65歲，我出生在農村，家裡姐妹四個，我上面有三個姐姐，我是最小的女兒。

我出生於1959年，那個時候的農村還是比較貧窮的。新中國雖然成立了10年，國家在百廢待興的基礎上發展工業、農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但由於十幾年的戰亂，整個國家基礎太差，底子太簿，老百姓的日子過的還是比較苦的。

我們家也和千千萬萬個農村家庭一樣，過著清貧的日子。雖然我的父親在外面工作，但那時候的薪水很低，除掉他自己在外面的生活開銷，一個月能拿回家裡的錢，也就只有十幾塊。

我們跟著母親在農村生活，那個時候還是生產隊制，社員們一起出工，一起收工，每個人都是按照評比拿工分的。

在生產隊出工，男女勞動力工分相差很大。一個成年強勞力，一天可以拿十個工分，一個成年女強勞力，一天只能拿5.9個工分。

儘管在有些方面女強勞力和男強勞力工作量不相上下，但耕田犁田，女勞力卻做不了，所以在評工分上會有區別。

我母親是女強勞力，拿最 高工分，也只有5.9分。

不僅如此，生產隊里很多時候分東西都是按勞動力來分的，這個勞動力僅僅指男勞動力，女勞動力不算。

像我們家這種情況，就是沒有勞動力的家庭，分東西的時候經常會沒有。

除非是東西很多的時候，生產隊里分配的時候才會按人口來分。

每次聽到隊里說分東西的時候，我和姐姐們都興高采烈的跑去，準備抽籤，結果卻被告知這是按勞動力分的，你們家沒有。

記得有一次，快過年的時候，生產隊里抽了一口池塘，打了一些魚，分魚的時候，我們滿以為這次會按照人口或按戶頭來分，結果人家說沒打到多少魚，又是按照勞動力分。我們乘興而去，掃興而歸。

中午，看著鄰居同伴碗里的魚，我們只能使勁地咽口水。

那個時候我多麼希望爸爸是在農村種田呀，就算他不在家裡種田，有個哥哥也行啊。

可是，我們家沒有勞動力，註定很多東西都分不到。

那個時候我就在心裡想，以後我結了婚，一定要生個男孩，沒有男孩是不行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四姐妹慢慢地長大了。

三個姐姐讀到初中畢業都沒讀了，回到農村，和母親一起參加生產勞動。

到了適婚年齡，姐姐們一個個都嫁出去了，離開了生活十幾二十年的家，離開了熟悉的村莊，嫁到了一個陌生的不熟悉的地方，到那裡重新去開啟自己的人生。

家裡就剩下了母親和我，過年的時候父親回來，也只有我們三個人冷冷清清地過年，一點也不熱鬧。

我比姐姐們成績要好一點，我一直讀到了高中，高中畢業後我也回鄉當了農民。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當上了村裡的代課老師，後來又轉成了民辦教師。

在我22歲的那一年，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部隊當兵的，他家離我家不遠，只隔了幾個村子。

他回家探親的時候，我們見了面，他個子長得不高，和我差不多，但他臉譜長得還不錯，濃眉大眼，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們見了幾次面，接觸了幾次，我發現這個人挺實誠的，甚至有點憨憨的。

我不太喜歡精明的人，我覺得跟那種人打交道挺累的，我就喜歡這種憨憨的，實誠的人。

探親假結束以後，他就回部隊去了，此後，我們鴻雁傳書，他給我分享他的部隊火熱生活，我給他分享我的學生，我的教學。

就在我們準備結婚的時候，接到了他的喜訊，他已經轉為志願兵了。

這就意味著，他當滿八年志願兵以後，轉業就可以分工，可以吃上國家飯了。

就在他當上志願兵以後不久，我們如期舉辦了婚禮。

一年以後，我們的女兒出生了，我搬到了母親家裡住，正好母親可以幫我照看孩子。

那個時候已經在搞計劃生育了，我作為農村戶口，第 一胎是女兒的話，五年以後還可以生第 二胎。

我想著，等女兒五歲以後，我再生個二胎。

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教學當中，每天批改作業之餘，仔細研究教材，鑽研教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教學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所帶的班級在全公社摸底考試中，考了第 一名。

領導給了我榮譽證書，也給了我物質獎勵，我的幹勁更大了，從此以後，我的班級每次考試成績都名列前茅。

又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可以轉成公辦教師，從此成為一個拿工資的人。

可是我很糾結，我知道，一旦轉成公辦教師，成了國家的人，從此以後我就沒有機會再生二胎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我太想要二胎了，可是轉成公辦教師也是我的理想。

老公的意見是先轉公辦教師，生二胎的事，以後再找機會。還說生活就是見招拆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他這種憨憨的只是一種表象，心裡其實精明著呢。

我聽了老公的話，轉成了公辦教師，生二胎的事，暫時放一邊。

二年後，機會終於來了，老公當滿了志願兵年限，可以轉業了。

他先前轉業的志願兵戰友，等待安置的時間有一年多長，這個時候，老公和我商量，可以偷生二胎了。

我們算好時間，準備放暑假的時候生，這樣整個懷孕期間天氣比較冷，我可以穿一些寬鬆肥大的衣服，把肚子藏起來。

要說兒子也是真給力，就在我們想懷的時候他就來了。

剛開始四個月天氣熱，看不見肚子，等到肚子露懷的時候，正好天氣涼下來了，我每天穿著大大的衣服，褲子，倒也看不到肚子。

我不敢和同事們一起去上廁所，偶爾她們邀我去上廁所的時候，我都說，不去，沒有。

只有等廁所里沒人的時候，我才偷偷的溜進去，為的就是怕別人看見我的大肚子。

就這樣提心弔膽的到了放暑假，我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我的心愿達成了。

月子期間正好是暑假，沒有人發現我生了個兒子，過完暑假我就給兒子斷奶了。

我把兒子放到婆婆那裡養，對外就說是親戚家生的孩子。

老公這個時候已經從部隊轉業了，部隊也不管他的事了。

這個時候，他的新單位還沒安置好，沒有單位，兩頭都沒人管他，他相對是安全的。

半年以後，老公被安置到了商業部門的百貨公司，我也通過關係調到了城區小學當老師。

我們兩個都到了新的單位，新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底細了。

再說新單位，我們也跟人無冤無仇，沒有人會吃得沒事幹，去舉報我們。

再說，兒子我雖然帶在身邊，但對外我一直宣稱是小姑子家的孩子，是我們的外甥。

新單位的人也還是挺友善的，我們沒有被舉報，安然無恙地生存了下來。

兩個孩子慢慢長大，讀書成績都很不錯。

女兒大學畢業後在北京工作，並在那裡成家立業，生兒育女。

兒子大學畢業後又讀了研究生，研究生畢業後在廣州工作、打拚，結婚成家，生兒育女。

老公在2000年初單位改制，下崗。後來開滷菜店，從一家店做起，做到了後來五家分店，生意還不錯，我們請了一個人管理。

我也從教師的崗位上退休了，退休金還不錯。

我和老公一年安排兩次出去旅行，多了我們身體也吃不消，每年出去遊玩兩次挺好。

每年過年，兒子會帶著兒媳婦，孫子孫女回來和我們團聚。

我讓兒子偶爾也去岳父岳母家過過年，讓兒媳婦也陪陪自己的父母。

每當這個時候，女兒就會帶著女婿，外孫子，外孫女回來陪我們過年。

他們姐弟兩個會商量好，不讓我們老兩口落單。兩個孩子就是這樣好，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

我覺得一個孩子還是太少了，兩個剛剛好，如果條件允許，還可以生個三胎。

養孩子的過程雖然辛苦，但也是很快樂的，人生不就是來體驗的嗎？

看到孩子長大成人，成家立業，我們不就有成就感嗎？有什麼能比這個更有成就感？大家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