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思夜讀 | 夢想的可能性，讓生活變得更有趣

戀戀在微博上給我留言，說她十二歲時，看到電視上的空姐選拔賽，就夢想將來可以做一名空姐。無奈，她家境貧苦，為了能夠當上空姐，她吃盡了苦頭。戀戀曾攢錢去上空姐培訓班，後因培訓班倒閉而不了了之，折騰了十多年，如今二十五歲了，夢想依然沒有實現的可能。戀戀覺得，隨著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夢想卻越來越遠，一路走來，除了唏噓，竟無留下其他。

就像被一樣東西牽引著，你像個無助的孩子，跟著它走了許久，才發現這東西並不屬於你。或者就像你愛上一個人，最終卻錯過了，你過上了另一種生活，你不知道曾經執著的愛是否重要。

最後的最後，她一直強調，說自己在思考一件事，就是擁有這樣一個夢想的意義是什麼呢？這麼多年來，她所堅持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她的思考，其實也是我的困惑。

我曾看過一個節目的街頭採訪，它問那些匆匆而行的路人，你擁有夢想嗎？你的夢想是什麼？還有一個主持人特別愛問來參賽的選手，請大膽地對所有人說出你的夢想，好嗎？

真的，夢想似乎早已沒了神秘性，或是已被人們說爛的一個詞語。直到人們歪曲了它，有人早已把它遺忘，有人覺得它已沒有存在的必要，有人羞於說出口，有人認為一切皆是不可違背的天意。總之，在別人面前說夢想，除非逼自己一把，你真的敢將這內心公之於眾嗎？

一次，朋友們帶我去溜冰，我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也在摸摸索索地學。我看著他費力地站起來，努力地尋找著平衡，不時跌倒在地，又爬起來，我以為他會因一次跌倒而放棄，會因找不到平衡點而苦惱，未曾想，他一直努力地站著，摔倒，再滑……

後來才得知，他的孫子特別喜歡溜冰，曾夢想做一個花樣滑冰運動員。他覺得這項運動太危險，一直阻撓，所以，他的孫子只好偷偷地來溜。直到那天意外發生，他永遠地失去了孫子，每次悲傷來襲，他都無法自控。

一天，他突然想到了孫子的夢想，就隻身來到溜冰場，一圈一圈地溜滑。他無法補償孫子的，都留在了那一次一次跌倒的悔恨中。或許，他懷念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延續他的夢想，並在他的夢想中，找到與他共鳴的聲音。我相信，他會在溜冰場找到平衡，而那一刻，他終會獲得釋然，也終能明白孫子的堅持。這，其實就是夢想存在的意義，它可以讓人記得你，懷念你，去追尋你的步伐，並獲得超越時間與空間的理解。

也曾看過一期節目，四個 58 歲的女人一起跳芭蕾舞，從她們的後背來看，依然挺拔、年輕，像四個優雅的專業舞者，自如地舒展在舞台上，完全看不出她們的實際年齡。

她們說，為了這次表演，一個夢想，每個人都跳壞了二十多雙舞鞋。之前，親人或朋友不理解，甚至會嘲笑她們，覺得她們的夢想太可笑了，可她們依然執著：「我們就是要挑戰最難的舞種，讓所有人知道，芭蕾舞並不只屬於專業的舞者，也不專屬於年輕人。只要我們願意跳，無論多久，不管多晚，都可以。」因為芭蕾舞的夢想，她們不再有退休後的失落，不再為瑣事而煩惱，自然年輕，富有力量。

當你真正走在實現夢想的路上，你會發現自己的內心如湖水般平靜，你游在其中，自如而舒服，你不會再幻想，你只是用力地揮動著手臂，享受每一秒在湖水中游泳的感覺。感謝夢想的牽引，讓你一點點走出從前的自己。每個人都需要蛻變，正是那些蛻變，讓你的生活變得有趣、有方向，而這也正是別人所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幸運吧？

就像《芒果街的小屋》中的女主角埃斯佩朗莎，她從小就有一個夢想，想走出那條只有幾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貧窮的街，但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夢想，也沒有人會懂得她。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孤身前行，帶著一個孩子小小的夢想。直到有一天，她實現夢想時，她才意識到，夢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生活因夢想的牽引，而變得豐富有趣，所有的苦難在她看來，都是階梯。

埃斯佩朗莎說：「我出走，只是為了回來，為了看看當年的街、當年的自己，也為了那些無法出走的人。」而這，也就是夢想的全部意義吧？

在世界任何角落的你，在夜晚哭泣或失落的你，在白天拚命努力的你，縱使前路風雨飄搖，也都願你內心的陽光足夠燦爛。

作者：韋娜

文章來源：

人民日報出版社

《日思夜讀·生活卷：我不要一眼看得到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