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安徽高考成績出來之後,一位考生故意考0分的事件,上了新聞的頭版頭條。
明明高考是一個人改變命運的關鍵節點,他卻如此隨意對待,僅僅是因為他對教育制度的不滿。
如今17年後的今天,這位「傳奇」的考生已經是第4次參加高考,目標是一所師範學校。
曾經對高考不屑一顧的他,為何如今還在原地停留,他這些年又經歷了什麼,他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01
他的名字叫做徐孟南,在安徽蒙城的一個農村長大,家裡四個孩子,日子過得十分拮据,讀書是他唯一的出路。
那時的家鄉還滿是土路,放學後,他常一個人騎自行車,晃晃悠悠地穿梭在田野間。
家裡沒啥熱鬧,父母在外打工,爺爺奶奶管著他,卻從不問他學得咋樣。
他成績好,老師喜歡,初中時常被拉到講台上當榜樣,他站在那兒,低著頭,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心裡卻有點得意。
那會兒,他喜歡趴在田埂上做數學題,課本翻來覆去地看,覺得做題挺有意思,非常有成就感。
可到了高中,事情變得不一樣了,蒙城二中的教室里,座位按成績排,他漸漸坐到了後排。
課越來越多,作業寫到深夜,他開始琢磨:學這些有啥用?
當他翻開韓寒的《穿著棉襖洗澡》時,書里對教育制度的吐槽像火苗一樣點燃了他的心思。
他開始覺得,高考這套東西太死板,逼著學生一條路走到黑,根本不給興趣留空間。
韓寒說,數學學到初二就夠了,徐孟南覺得太對了,他開始在日記本里寫自己的想法。
初中畢業就該選好方向,高中只學想學的課,想當醫生的別學語文,想當作家的不用碰數學。
他把這些寫得密密麻麻,藏在心裡,沒跟任何人說。
02
高三那年,他下了決心,要在高考上「一鳴驚人」,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寫到試卷上,讓全世界看看。
他在租來的小屋裡,反覆背那些要寫的話,路上碰到同學還得裝作沒事人,笑著打招呼。
心裡卻像揣了塊石頭,沉甸甸的,他沒想過後果,只覺得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膽的事。
2008年的高考考場,徐孟南把準備了兩年的「教育理念」一字一句寫在試卷上,字跡工整,像在寫一封重要的信。
監考老師走過,他低頭擋住試卷,心跳得像擂鼓,走出考場,他沒覺得輕鬆,反而更慌了。
高考結果出來後,試卷被判違規,4門總分143分。
他對外宣稱自己是交了白卷,故意考0分,但估計也是答了一部分題,所以才有了143分的成績。
媒爭相報道,可沒人真關心他的理念,都覺得這是個叛逆孩子在瞎折騰。
村裡人指指點點,爸媽失望得說不出話,想復讀也沒門,徐孟南只能收拾行李,離開學校,走向陌生的城市。
高考後的日子,徐孟南在上海和浙江的工廠里晃蕩,流水線上的轟鳴聲成了他每天的背景音。
白天在流水線上工作,晚上擠在宿舍,徐夢南的腦子裡還是沒放下那套教育想法。
他給韓寒、鄭淵潔寫信,給教育部門寄郵件,甚至在牆上塗標語,想讓他的想法被人聽見。
可這些努力都像扔進水裡的石頭,連個泡都沒冒,他慢慢發現,理想這東西,沒錢沒背景,喊破嗓子也沒用。
在工廠,他遇到了後來的妻子,倆人很快結婚,生了個孩子,可生活像塊磨石,經濟壓力、性格差異把婚姻磨得千瘡百孔。
03
2015年,他成了單親爸爸,帶著孩子過日子,生活的苦讓他開始反省,當年的0分沒改變世界,反而把自己推到死胡同。
他想,如果那時候好好考,考個二本,哪怕隨便上個大學,日子也不會這麼難熬。
2017年,28歲的徐孟南下定決心,重新拿起課本,他白天上班,晚上啃書,硬著頭皮準備高考。
一年之後,他第二次走進考場,順利地考上了老家的一所大專,專業是新聞類的。
進了學校,他像找回了丟失的青春,課堂上認真記筆記,課後跑圖書館,同學都比他小十幾歲,可他一點不覺得彆扭。
後來,他又參加了專升本,進了安徽省藝術學院新聞學專業,兩年前拿到了本科文憑。
大學裡,他低調得像個普通學生,宿舍里六個人擠一屋,他常熬夜剪輯動畫短片,賺點錢養孩子。
他很少提2008年的白卷,那段往事像是無法言說的「污點」,讓他有點抬不起頭。
大學五年,他覺得自己終於活回了自己,課堂的燈光、同學的笑聲,讓他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2024年,他再一次參加了高考,媒體記者採訪他為啥還要參加高考,他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這一年是新高考改革的第一年,他想要體驗一下新高考,看一看和當年他經歷的有何不同。
今年,35歲的徐孟南又坐進了高考考場,這次他有了新的目標。
他想要參加「安徽優師計劃」,考個公費師範生,拿到教師編製。
這個計劃是國家為農村培養老師的,考上後學費全免,畢業就能有份穩定工作。
徐孟南覺得,這不僅能讓他有個安穩的未來,還能讓他把對教育的熱情用在教書上。
他知道,35歲的年紀跟年輕人拼高考不容易,新高考的政策也變了,題型、科目都不一樣,可他不想再錯過機會。
或許在外界看來,他依然還沒有走出高考的這個階段,但其實對於早已對當年釋然的他,早已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他只是為了尋回當年丟掉的夢想。
信息來源:極目新聞:2008年故意考0分男子經歷進廠、種地、離婚,今年重返考場稱想考公費師範生
澎湃新聞:「零分考生」徐孟南這些年:上了大學,仍在「南牆」前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