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紀初,尤金·阿傑開始拍攝記老巴黎即因19世紀的城市改造而瀕於消逝的巴黎舊街景。阿傑閱歷豐富,當過商人、水手、演員,最後才立志當一名攝影藝術家。他所拍攝的老巴黎照片為他帶來了盛名,以至法國的不少博物館和曼·雷這樣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都購買了他的作品。
阿傑把這些照片稱為文獻,這意味著留待他人來闡釋和使用這些照片。且不管其文獻記錄的目的,阿傑的這些照片似乎有意要放置到某種敘述之中。舉例來說,在他描繪傳統的巴黎餐廳的系列照片中,在玻璃門後面常常可以看到幽靈般的身影。
尤金·阿傑攝影作品《圖爾內街63號的門廳》
在他拍攝的照片《圖爾內街63號的門廳》(1908)里,我們可以看到有兩個人站在餐館的玻璃門後,也可以從門玻璃上看到塞納河堤岸的影子,以及阿傑的攝影裝置。
在照片平面上,新與舊完全融並在一起。難怪這些照片會讓本雅明如此著迷,他賞析道:
阿傑在1900年左右拍攝的巴黎舊街照片有著無與倫比的重要意義。有人說他把這些街道拍得就像犯罪現場,這種說法很恰切。犯罪現場也是荒涼空曠的,拍攝它就是為了確立證據。
就阿傑來說,照片成了歷史事件的權威證據,並獲得了隱蔽的政治意義。它們需要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理解,浮思冥想對於它們可並不適合。
阿傑的作品標誌了攝影時代的即將來臨,攝影已決定性地把自己與傳統的視覺媒介區分開來。攝影現在要求對其主題內容有某種特殊的關注,這可以概括為描繪逝去的時光留作證據。就此而言,它不可避免地要迫切地把死亡引入到視覺領域之中。
(尼古拉斯·米爾佐夫《視覺文化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