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光陰里

文字：山湖雲海

無意翻到《遙遠的救世主》中的一段話：「人一旦歷練到不想說話，不想爭辯，不想巴結，不想討好任何人時，失去交友的興趣，失去聚會的興奮，變得越來越沉默，甚至連逢場做戲都懶得裝，喜歡獨處，喜歡安靜，喜歡獨來獨往，那麼你就悟透了人性。」

我慢慢讀著這樣的句子，眼前掠過一幕一幕的畫面，有風雨，有坦途，有低迷，對應著情感的悲喜變化。發現一路的行走，能夠與你相伴的人早已默默離場。

於是不得不重新審視那已然逝去的光陰，人事的歡悅落寞，人情的冷暖舒寒，在跋涉中不知不覺為你重構了新的認知觀念。沉默、獨處，唯有這樣的場景之下才清晰意識到自我的存在，感悟到一些生命的價值與意義。

人性實在難以洞察，或許因為這樣一種遲鈍的察覺能力，我更加願意退到熱鬧場景的外圍，只靜靜看一場劇目的開始。它的演繹如此精彩，我冷眼旁觀之時並不代表自己的冷漠，實在因為自知不是那劇目的主角所選，才退了場，淡了心。

浮生的紛繁，有人見山河之景，有人見悲歡之情，有人靜觀風雲幻化，有人樂於詩酒畫意，都是可敬可嘆之舉，不足為怪。而我，終於在遙遠的旅途中找尋到一個舒適的狀態，以待無常的襲擊，那就安於這樣的狀態就是了。

時間很寶貴，人際的紛爭不值一提，虛實真假終究是夢一場。既然明了當中的真意，我實該收束心性，只以素簡之眼眸，收下時光中一闕一闕的美好。

忙忙碌碌，棲棲遑遑，回到自己的光陰里，全心全意又隨心盡意去演繹。是非功過無需定論，人間的一場，欣然一切，不悲涼，不畏懼，想來也是一種大境界。

書頁翻過，舊日的思緒也一併翻閱而過，看似漫長的成長，我終於走到了靜水深流的遼遠之處。時光盎然恣意，涼薄的日子還有如許溫良的感懷。我願意帶著這樣溫良的感懷，來理解書中清冷而警醒的字句。

秋色連波，時光翻轉而逝，忽然發覺每個季事的鋪陳，都有一個簡約的樣子。煙雨朦朧的秋，是清涼的意境，適宜我細細化解文字中耐人尋味的清冷。

在歲月里思考，不留遺憾，也不留勉強之意，自然的變遷，人性的辨別，就學著以溫柔的心境，容下世間萬般的風雨。無需歷練，我不知何時開始沉默無語，我接受這樣的自己，恍如接受光陰所有的風霜。

回到自己的光陰里，劇目已然開始，抓住為數不多的時間，將每種角色演繹一番，才知冷暖自知是最好的體驗。他人看你亦如你看他人，隔著一定的時空，也隔著千山萬水的寂寥。

生命會有許多期許，從此我獨自一人去實現，並不是因為我悟透幾兩人性的真實，只是因為我想在自己的光陰里真誠出演。淡去你的目光，遠方星辰浩瀚，我躬身採擷，不輟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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