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這種落日餘暉,有很強烈的過去時,是過去式語法,眼前浮現的的是黑白相片,留聲機,是上發條的那種。
是夫子廟,是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無論朱自清還是俞平伯。
小時候,記得總是和小夥伴們在楊樹下玩耍。夏日的陽光照在楊樹濃密的綠葉上,新疆兵團農場,規劃開墾的條田,條田林,莊園林,防風林,道路林,是那麼的規規矩矩。在我們頭頂撐起了一把綠色的遮陽傘,那時樹也青春洋溢,樹葉也如童話般美麗。我們在樹林里玩鬧,享受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年少時的生活。現在時不時想那時,眼前總會閃現出那一棵棵楊樹榆樹沙棗樹。
當我長大了一點,從春天到夏天都會採集榆錢,榆樹葉。直到秋天,麥子地,棉花地,包穀地,去拔草。
光陰
在新疆的新墾地,有一種數不清的植物,那就是大自然最卑賤的生命----草了。離開居住的地方,走入田野,就會看到各種各樣的、生生不滅的草。它們隨心所欲地長在在田間或是在路旁的溝溝溝溝畔畔,腳會踏在它們的身上,不經意地從它們身上走過。默默地讓你踩踏。隨著長大的時間,認識了許多草,知道了它們的名稱。那種開紫色小白花的草,花形很小,是爬秧類,名字就叫"狗狗秧",是豬喜歡吃的。有一種細桿上帶一些小節穀物穗樣的稗子草,像狗尾巴。兔子很喜歡吃。還有野莧菜,灰灰條,奶漿草,馬齒菜等等。
有一種葉兒呈柳葉面又顯得很柔,很低眉順眼的樣子,稱之為少竹苗。有些人家採集回去,清洗乾淨後用開水燙過,涼拌吃。好吃的當然是春天的苜蓿。可以涼拌,也可以調成餡做包子,包餃子。
在新疆農場生活過的,很熟悉這樣的場景。無論你是大上海的富家少爺千金,春天的苜蓿包子,苜蓿羊肉餃子,現在想想都應該是滿口生津魚香裊裊。
這些草的名諱,有一些,它從來就沒有高貴過,甚至沒有稍稍鮮亮一點的稱謂。你聽聽:狗狗秧、敗節草、灰灰條、馬齒菜、驢尾巴蒿……卑下和低劣,渺小和貧賤,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是經過風霜雨雪侵染的。
在一些舊本子舊書里,夾著一百號的妖艷的花瓣,本子書已經被花葉染了發烏的顏色。那時候當然不知道植物標本,做標本,也不很清楚為什麼要收集了植物的葉子。夏天,一百號結出果實前,異常艷麗嫵媚妖嬈妖艷的一百號開花時,語言是蒼白無力的,描繪不出一百好的美麗。很多同學採集了一百號花,是夾在書本子里。
美麗後,採收完一百號,一百號完成它的使命任務後,人們還要將一百號殼收集了。一百號殼裡的一百號籽,不炒熟都很香,這籽可以做香料。做麵食食物時,抹上,卷上它,那個香,現在想到它,會流出口水。
歲月
深秋天,沒有封凍前,收集飄落的各種樹葉,為牛羊儲存口糧。每當這時候,一些養了牛羊的人家在樹林子里清掃落葉。一些樹的葉子是金黃,火紅的。這樣的樹葉是白蠟樹的。有白蠟樹的地方,是秋天的一道靚麗的調色板。與楊樹,榆樹,柳樹,沙棗樹,這些最西北,最新疆兵團的連隊的基本樹木的色彩,是不一樣的。有點不安分,出牆的紅杏的意思。
春天,嫩綠的新葉躍上枝頭。望著嬌弱的新葉,期待它們快點長大,快點變成夏日中那一樹綠光波動的生命張力。
在一年接一年的盼望中,樹漸漸長大,成為我們的好夥伴,樹也顯出老態。
多年以後,回到那個叫一營的地方,依然依稀有記憶里的斑斑點點。
營部沒有了。學校的院落還在,只是已荒廢多時。
尋著那片先前居住地,小院早已不見蹤影。楊樹也被榆樹取代。一如從前,門前的大路往來著各式車輛,伴著成長的楊樹,已經不知去向。
舊時光,畫面感十足的是,留聲機里傾瀉出三十年代,上海灘十里洋場的飄出的永遠的微笑一類的靡靡之音。
今年的秋天就這樣來了。還不吝嗇地給了雨做禮物。氣溫下降不少。以至於聽到吆喝聲下樓做核酸,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舊時光,你我都是主角,是關於成長的故事。我們就那樣如羅大佑在光陰的故事裡唱的那樣一路走到現在。光陰見證了萬物的成長,看見秋葉飄落大地。歲月把記憶變得豐滿,也讓記憶變得空洞和模糊。曾經擁有過,也失去很多。
人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昨天是回憶,今天是人生的中心,只有抓緊今天,才能擁有美好的明天。生命中的每一個瞬間,過去的都將永不再來,人生的每一次經歷,都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體驗。懂得珍惜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唯有珍惜自己,才會創造出值得珍重的珍貴的日子,才會擁有瀟洒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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