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沙漠更荒涼的是人心!
劉奶奶上吊自殺了,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快的傳遍了整個村莊!
(1)
此刻聞訊趕來的女兒尚在高速路上,高速大堵車讓女兒心急如焚,幾乎崩潰,幸虧丈夫急中生智,將車子開下了高速,從鄉村小路繞過去,轉了好大的一個圈子,才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八百公里之外的兒媳婦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兒媳終於知道怕了,她有些後悔自己當時說的話太重了,她自己也不相信婆婆會故意摔傷兒子,可是當她看到兒子頭上流血的樣子,還是控制不住對著婆婆發脾氣。
婆婆沒有解釋,心裡滿是抱歉,默默的承受著兒媳的暴風驟雨,直到兒媳婦那句「後奶奶就是後奶奶,心真毒啊。」
婆婆忽然睜大了眼睛,獃獃的看著兒媳,這一刻她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三十五年前的那天。
一個落魄的男人帶著兒子來她家討飯吃,她看著孩子可憐,給了孩子一包點心,第二天,那個孩子竟然又來了,默默的把一袋子蘋果放在自己的家門口,就跑了。
從此以後,孩子經常來她家,男人偶爾也會來幫她干點農活。
她命運坎坷,幼年喪父,結婚不到一年,丈夫生病去世了,她成為了寡婦。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
最近鄰村的一個老光棍老是在她家附近轉悠,她有些害怕。
晚上特意在門前的椅子上放了一個酒瓶子。
深夜時分,瓶子摔碎的聲音將她驚醒,她跑到廚房拿起菜刀,壯著膽子來到門前,果然一個黑影跑遠了。
她一夜沒睡,第二天看到那個男孩又來了。
男孩告訴她,爸爸在村前租了一間房子,還找了一份工作。爸爸說你以後有事可以跟我說,他過來不方便,怕村裡人說瞎話。
她好笑之餘,也被男人的細心感動。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她睡得一向很輕,似乎聽到房門外有什麼聲音,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直到房門吱的一聲慢慢的開了,她才知道確實有人闖了進來。
她拿起窗前的檯燈,大喝一聲:誰,滾出去。
一個黑影撲了過來,被檯燈砸了一下,竟然一聲未出,又撲了過來。
她絕望之際,忽然門外傳來巨大的腳步聲,隨即一個黑影沖了進來,將屋裡的人一拳砸倒,單手就把他提了起來,扔到了門外。
「你把門關上,我來收拾他。」男人的聲音啞啞的,但是讓她感覺很踏實。
第二天,天亮了,雨過天晴,院子里深深的腳印讓她知道,昨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不是一場夢。
男人跟孩子一起來的,什麼話也沒說,拿起工具開始給她加固房門,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給她留下一根鐵棍防身。
同時天涯淪落人,男子的妻子生下孩子就大出血去世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這些年他又當爹又當媽,把孩子帶到了三歲半,禍不單行的是一場大火燒掉了他僅有的房子,讓他不得不出門討飯吃,幸虧遇到這個善良的女人,每次都是給兒子很多好吃的,他知道女人是給他的,因為一個孩子根本吃不了這麼多。
他有一天接孩子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女人房前轉悠,他從此上了心。
每天夜裡都會出來轉轉,確定女人無事再回來。
這一天夜裡,風雨交加,他不放心,拿起一個斗笠就出去了。
在經過女人房前的時候,他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他二話沒說衝過去將那位不速之客狠揍了一頓,扭送到鎮上的派出所門口,老男人一再求饒不敢了,他才放手,警告老男人,如果有下次,直接做掉,連派出所也不用來了。
一年後,男人來到女人家裡,說道:我要走了,二姐給我找了一個工廠上班,走了之後就不回來了。我就是想問你一句:你要是不嫌棄,嫁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你,如果不願意,這裡有五百塊錢,你拿著,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的兒子。
女人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縫著手中的鞋子。
男人有些失望,默默的將錢放下,準備離開。
女人喊住了他,將鞋子遞給他,讓他試試合不合腳。
從此以後,女人跟著他去了另一個城市。
(2)
第二年,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個女兒。男人很興奮,給女兒起名叫星星,兒子也高興自己有了一個妹妹,圍著妹妹傻笑不停。
時間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她從中年熬到了老年。
兒子結婚後,兒媳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她從劉嬸熬成了劉奶奶。
可惜老伴去年去世了,沒有看到自己的孫子,她為老伴感到遺憾。
老伴走後,她跟著兒子一起生活,給這家人做飯洗衣,看孩子。雖然辛苦,但是她很開心,雖然兒媳婦嬌蠻任性,總是欺負兒子,她每次都勸兒子沉住氣,過幾年就好了。女人生了孩子,脾氣都大,你要讓著她。
這天兒子去上班了,兒媳婦去美容店做臉,劉奶奶一個人帶著孫子在院子里玩。眼看著11點多了,兒媳還沒回來。
劉奶奶擔心兒子下班沒有飯吃,趕緊將小孫子放在嬰兒車裡,將早上的飯放到鍋里熱著,
也就是一分鐘的功夫,小孫子在嬰兒車裡看到一隻蝴蝶飛了過來,他伸出小手要抓,眼看著蝴蝶飛走了,他用力的一蹬腿,嬰兒車竟然滑了出去,碰到兒媳婦的一隻高跟鞋,車子翻了。
孩子從車裡掉了出來,額頭磕破了。
劉奶奶聽到孩子哭聲,連忙衝出來,過去抱孩子。
這時候,兒媳婦做完臉,推門進了院子,恰好看見兒子大哭不止,頭上流血。
她瘋了一般推開劉奶奶,將孩子摟在懷裡,看到劉奶奶倒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大罵劉奶奶連個孩子都看不好,趁早滾蛋。
劉奶奶默默的忍受兒媳的辱罵,心裡暗暗罵自己糊塗,怎麼能把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獨自放在外面呢。
劉奶奶的沉默讓兒媳更加生氣,她脫口而出:「後奶奶就是後奶奶,心真毒啊。」
劉奶奶聽到這句話差一點暈倒,自己照顧了這家人一輩子,在兒媳的心中竟然是如此不堪。
她眼看著兒媳婦抱著孫子出去了,自己獃獃的看著空空的嬰兒車。
(3)
兒媳抱著孩子去了衛生院,醫生說沒事,就是擦破了一點皮。抹了點藥膏,就讓她回去了。
路上碰到下班的丈夫,她忍不住對丈夫抱怨,後奶奶就是不行,這哪是看孩子,這是要了孩子的命。
丈夫回懟她:閉上你的臭嘴,一口一個後奶奶,你良心喂狗了,誰看孩子能保證一點都不磕著碰著。嫌棄我媽看的不好,你自己看。反正也不上班,閑著難受。
兒媳一聽不樂意了,將孩子塞到丈夫的懷中,扭頭獨自回家了。
丈夫看著自己的兒子,已經睡著了,額頭貼著一個創可貼,著實有些可憐。
他輕輕的抱著兒子,好像抱著全世界。
兒媳氣沖沖的回到家,準備找婆婆出氣。
但是院子里空蕩蕩的,根本沒人,摔倒的嬰兒車被扶了起來,就連掉在地上的小毯子也被人洗乾淨了,曬在長長的晒衣繩上。
她推開廚房,看到爐子已經關了,她忍不住罵道:死老太婆去哪了,連飯也不做。
她一邊罵,一邊去了婆婆的卧室。
然後,她生生的癱倒在地上。
婆婆竟然上吊了。
(4)
她終於知道怕了,她怕丈夫待會回來會掐死她。
她匆忙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奪門而出,她要回娘家保命去。
此刻她的心裡只想著快逃走,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忘了。
丈夫抱著孩子比妻子晚回來了五分鐘,他心裡有些著急,他怕妻子那張嘴不饒人,說出難聽的話來,傷了老娘的心。
屋裡靜悄悄的,妻子竟然不見了蹤影。
母親的房間大開著,他一邊喊著媽,一邊抱著孩子走了進去。
此刻他看到屋裡的情景,差一點摔倒。
遠在千里的妹妹忽然接到哥哥的電話。
「你回來吧!咱媽出事了。」哥哥的聲音傷心而絕望。
妹妹連連追問:咱媽怎麼了?
「她自殺了。」
(5)
劉奶奶上吊自殺了,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快的傳遍了整個村莊!
當女兒的車子終於出現在劉奶奶家的門口,門口的白色靈幡讓她的大腦一時短路,若不是丈夫在一旁扶住了她,她幾乎站不住了。
她扶著丈夫,終於走了進去。
老家的親人都來了,有人看到她回來了,忍不住抹眼淚。
哥哥跪在地上,母親的遺體安靜的放在床上。
她撲上去,大哭不止。
幾個女性親戚過來扶住她,讓她節哀。
哭完之後,她看著獃獃的哥哥。
「媽是怎麼走的?」
哥哥忽然站起來,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
「毒婦,還我母親的命來。」
妹妹跟妹夫都追了出去。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都在竊竊私語,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嘆息。
(6)
二十里外的媳婦娘家。
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母親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女兒說:你女婿要殺我。
父親呵斥道:他吃了熊心豹膽,敢欺負我女兒?把你兩個哥哥叫來,我們去找他算賬。
母親勸道:別添亂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平白無故的,人家要殺你。
女兒低聲道:我婆婆上弔死了。
「什麼?」
這家人不知道,此時他們口中的女婿已經提刀來到了他們的家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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