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三俠劍36:飛天玉虎蔣伯芳大顯身手,連勝兩陣,把群賊嚇得膽戰心驚,不敢伸手。正在這時,女賊碧玉仙一陣冷笑,道:「各位呀,大家不必害怕,看我的。」說著話,她手持雙劍,一步三晃,笑著來在蔣五爺面前,上一眼下一眼仔細打量著,這個女賊的魂都沒了。蔣伯芳的容貌太漂亮了,她從沒見過如此英俊瀟洒的美男子,碧玉仙怎麼能不動心呢?
她跟別的賊想得不一樣,她心裡有個彎彎道兒。沖著蔣五爺嬌滴滴一笑:「喲,請問您就是舉世聞名的飛天玉虎蔣五爺嗎?」蔣伯芳一看她那妖艷的樣子,不由地惱怒了三分:「不錯,正是你家五爺了。」「喲,蔣五爺,您幹什麼生那麼大的氣,發那麼大的火呢?我說五爺,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我希望您那心眼兒要活動著點兒。」
蔣五爺一瞪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別的意思,請問五爺,您多大年紀了?訂過親,娶過媳婦沒有?」「呸!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少說廢話,拿命來!」「嗚」,掄起來就是一棍。碧玉仙往旁邊一閃,用雙劍把棍子架住。這女人一不著慌,二不著忙,仍然是嬉皮笑臉:「我的五爺,你可不要把好心當作驢肝肺,在這兒伸手,可沒您的便宜,如果你心眼兒要活動著點兒,自有好事等你。」
「呸!」蔣伯芳最看不慣這個,抽棍便打。碧玉仙豈能是蔣五爺的對手,十幾個照面之後,她就招架不住了。她發現蔣伯芳好象一頭猛虎,棍棍下絕情,心裡頭又難過又著急,最後,她心生一計,虛晃一劍,扭頭便走。五爺不知真假,拉棍就追。碧玉仙把雙劍交到單手,「噌」,拽出她的拿手暗器玉笛金針,一回頭對準蔣五爺,「啪」的就是一針。她打這種東西是百發百中,蔣五爺躲閃不及,就覺著肩膀上「嗖」地麻了一下。
低頭一看,有一顆繡花針釘上了,蔣伯芳叫道:「不好!」突然就感到半肩發麻,頭重腳輕,好象魂兒都離開了驅殼。心說:壞了,我中了她的毒藥暗器了。五爺想到這裡,咬緊牙關,飛身跳上房頂就跑下去了。碧玉仙一看,一陣冷笑:「飛天玉虎,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師哥呀,我把家裡頭的事兒就交給您了,我可得追他。」說著,手分雙劍,縱身上房,她就追上去了。
蔣伯芳這一走,可苦了賈明等眾人了,金頭虎把腦瓜一撥棱;「諸位,我五叔跑了,咱們也得溜之乎也,快走!」可是,他們已深入虎口,再想走就辦不到了。這一幫賊怕的是蔣伯芳,蔣伯芳受傷了,他們就無所畏懼。陳斗虎、竇占坤、泰尤、朱小堂、何建非、元通長老、葛建非、杜千、杜春等群賊,各拉傢伙就衝上來:「別讓他們跑了,上啊!」頓時把賈明、蕭銀龍、李昱、張七、於蘭、高恆等小弟兄困在當中。
賈明邊打邊吵吵:「完了,這回是徹底地完了。各位呀,加把勁兒,可不能就這樣歸位呀!咱們等一會兒,救兵就能來。」小弟兄互相鼓勵,但是面對強敵,實在是招架不住啊。飛天鼠秦尤一看蔣伯芳不在了,抖擻精神,高聲喊叫:「各位。大家往後閃閃,把這幾個小輩交給我了。"他壓單刀往前一縱,直奔賈明。金頭虎知道這小子非常厲害呀,自己乾脆就甭招架了,他虛晃一杵,往旁邊一閃,「我弟兄蕭銀龍上!」
蕭銀龍一看,心說:你是個什麼人哪,見硬就縮脖?但是,事在緊要關頭,也不能說別的。蕭銀龍一晃判官雙筆,直奔飛天鼠。秦尤咬碎鋼牙:「蕭銀龍啊,小輩!你們父子是最無恥啊!想當年在馬公城,幫助老匹夫勝英捉拿於我。而後,你們追隨勝英,對他溜須拍馬,你又拜了老匹夫為師,想當他的忠實鷹犬。你可未曾想到,秦大爺並非好惹的,我要雪當年受辱之仇,你看刀!」秦尤可就玩了命了。
書中代言,秦尤的品質雖然不好,不等於他沒能耐,這幾年經過勤學苦練,比當初大有進步。掌中這把單刀絕非等閑可比,蕭銀龍不是人家的對手,打了沒有二十個回合,秦尤刀里加腳,正踢到蕭銀龍腿肚子上,小俠往前一跪,還沒等站起來,陳斗虎就躥上來了,掄三節棍就砸。蕭銀龍往旁邊一閃身,這一棍正打在屁股上,「哎喲!」「撲通」,判官雙筆落地,被人家生擒活拿。
蕭銀龍一看:「壞了,我被拿事小,我這些弟兄怎麼辦?」他正想回頭張望,這臉上就挨了幾拳頭。「你看什麼?把他綁在明柱上!」小俠蕭銀龍可受了罪了。單說秦尤大獲全勝,乘勝追擊,又趕奔李昱,李昱的能耐本屬一般,怎能是秦尤的對手。十五個照面之後,被秦尤反背一刀,正砍到後背上。幸虧李昱背著空刀鞘。不然的話,命就保不住了。「咔嚓」一聲,把刀鞘砍斷,把獅子把給砍折。身上稍微中了點輕傷。
李昱站立不穩,摔倒在地,眾莊客往上一擁,生擒活拿,與蕭銀龍並排綁在一處。飛天鼠哈哈一笑:「今天嘛,我還算出了口氣。小輩,你們哪個還過來?」鳳凰張七雙手捧刀,奔秦尤便刺,秦尤閃身上步,跟張七戰在一處。簡短捷說,十幾個照面,秦尤一腳把張七踢倒,張七也被人家生擒。
魚眼高恆大吼一聲,晃分水峨嵋刺直奔秦尤。陳斗虎三節根過來,把魚眼高恆給鎮住了。十幾個照面,「咔嚓」一聲把高恆的分水峨嵋刺給崩飛,又使了個掃地棍,奔高恆的腳面骨。高恆往上一縱,稍微慢了一點兒,棍來得快了點兒,正打在鞋底子上,把魚眼高恆打了個倒栽蔥。「咕咚」摔倒了。
陳斗虎往前一縱,把大腳丫子一伸:「別動!」把他牢牢地踩在腳下。吩咐一聲:「綁!」高恆也被獲遭擒。於蘭眼睛都紅了,晃鐵鞭往上縱,大戰陳斗虎。結果也被人家抓住了。就剩下金頭虎賈明了,金頭虎一看,腦袋比八仙桌子的個兒都大,心說,「我顧不了許多,我趕緊跑吧!趕緊搬兵求救去!」想到這兒,他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他的意思是想要上房逃走。
可是,他輕功根本就不行,要不著急還可以,這一著急還蹦不起來了。好容易拔地而起,能有五尺多高,被陳斗虎給追上,「叭」就是一棍,正打在賈明的腿上。要不是金頭虎會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把腿就砸折了,就見賈明在空中一翻個兒,腦袋朝下,「通」正摔在平地上。摔得他腦袋嗡嗡亂響,眼前金燈亂晃,腦袋一撥棱,就昏過去了。
「綁!」莊客往上一擁,把賈明也給抓住了。飛天鼠秦尤拎著這把刀,瞪著兩隻眼睛,內外察看,他找什麼呢?找楊香武,他看見楊香武剛才在這兒晃來晃去,怎麼眨眼之間沒了?這小子鑽到哪兒去了?他滿身是傷,絕逃不遠!朱小堂、何建非也幫著他找,結果把前院後院全都尋遍了,也沒有楊香武的蹤影。
秦尤深感奇怪,莫非這小子會地遁,鑽到耗子洞里去了,還是長著翅膀飛了?怎麼這個人就不見了呢?無奈,只好回到天庭當院,把刀還鞘。往廊檐下一看,小弟兄並排在這兒捆著。秦尤二話沒說,把鞭抄起來,每人抽了幾鞭子,他才算消了一口氣。
群賊回到屋裡頭,洗了洗子,岸了冷麵,落座吃茶,等候這位碧玉仙。但是左等右等不回來,老狼神杜千有點放心不下。「各位,你們稍坐片刻,待某出去接迎一下。他剛要走,就見房上「噌」,縱下一人,群賊一愣,借燈光一看,正是碧玉仙,只見她夾著蔣伯芳和那條亮銀盤龍棍。老狼神這才把心放下。「妹子,你終於把他逮住了。」
「喲,師哥,他還跑得了嗎?不過我真佩服他,身上中了暗器,居然還能跑出十幾里地,後來神志不清,倒在路旁,我這才把他抓住。把針取下去了,上了點解藥,他現在依然昏迷不醒。我怕他跑了,拿繩子把他拴牢捆上。」說著,把蔣五爺輕輕放在地上,「來人哪,把他先綁在明柱上。」莊客往上一擁,把蔣五爺也綁在明柱上。
賈明一瞅,得,這算徹底完了,來多少,叫人家抓多少,一個沒剩啊。不過賈明一數這數兒,少了楊香武,心中納悶:他跑哪兒去了?這小子有兩下子!不單賈明心裡這麼想,小弟兄們也這麼想。突然他們心中燃起一線希望,都希望楊香武能使出點妙法兒來,把大夥給救了。雖然這種希望很渺茫,但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想法。
且說這位碧玉仙,洗了洗手,擦了把臉,往椅子上一坐,瞅著蔣伯芳發笑:「五爺,我讓你飛,你有多大能耐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掌心。」說罷就是一陣的淫笑。飛天鼠秦尤抱腕當胸:「請問賢妹,人,咱們都抓住了,應該如何發落?」「著什麼急呀!我這口氣還沒喘過來呢,容我喘過氣後,再答覆你吧!」
秦尤只好耐著性子在旁邊等待。其實著急的不光是他,陳斗虎、葛建非等人也著急,都盼著她快點發話,把這幫人一殺,這口氣就算出來了。怎奈,寄人籬下,就得聽人家的,要沒有這位聖母,他們也難於取勝。因此,更得依賴人家。可是,這位風流聖母,有自己的打算,她借口歇著,借燈光打量面前的這些年輕人。她一看,金頭虎賈明太難看了,這個人三分象人七分象鬼,叫人瞅著噁心。
再看於蘭,也夠難看的,奔兒顱頭,刀條臉,蒜頭鼻子,實在不順眼。再瞅瞅高恆,也不怎麼樣,小臉長得挺好,可兩眼向外鼓鼓著,叫人看不順心。可除此之外,剩下這幾個人都挺漂亮,張七、李昱這兩小子,臉蛋長得有紅似白,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再一看蕭銀龍,喲,這人怎麼象大姑娘似的,剛才我沒注意,他長得可真漂亮,看這意思,比蔣伯芳不在以下。
她一想,如果我傳話都殺了,怪心痛的,說不殺,把這幾個好看的留下,把那幾個難看的殺了,豈不惹他們恥笑。要殺就都殺,要不殺就都不殺。她思前想後跟老狼神杜千說:「師哥哥,我剛才盤算好了。」「師妹,有話請講。」「我看這幾個人留下吧,都別殺了。」「這是何意?」
「我打算留著他們做香餌,您別忘了,這就叫:挖下深坑等虎豹,撒下香餌釣金鰲。把他們當做引魚食,十三省鏢局的人絕不能善罷甘休,他們還得來營救他們,來一個我抓一個,就象今天晚上似的,把他們一網打盡,您說那有多好呀!」「師妹呀,我看此法不妥,那老匹夫勝英的羽黨可並非軟弱之輩,歐陽天佐、歐陽天佑、大腦袋夏侯商元、九頭獅子孟凱、震三山蕭傑、諸葛山真、弼昆長老--那都是劍俠的身分,難道你都抓得住嗎?要都把他們引來,把這些人救走,咱豈不是白費了力氣了嗎?」
「師哥,你就把那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不是師妹說大話,來多少,我殺多少,一定把他們一網打盡。也慢說是這幫人,就是艾蓮池來了,我也不懼,我已打定主意了,不能更改。我今天晚上還想過一堂,等問出點口供來,明天一早再決定殺不殺!」「師妹,這……」「不必多說,我意已決。來人哪,把他們押到後面,聽候我的處置!」
碧玉仙一聲令下,無人不聽,弄得老狼神也無計可施,眼看著把這些人都押走了。屋裡沉默了片刻,碧玉仙站起來了:「喲,各位呀,我有點累了,我也到後邊歇著去了。一會兒歇完了,我要向他們的口供,大家別著急,明日早晨我就做出決定了,殺與不殺,你們聽我的信兒。」說著話,披上斗篷,她就走了。
等碧玉仙走後,秦尤奓著膽子,對老狼神說:「莊主,令妹她有點狂傲了吧,她這麼做妥貼嗎?俗話說,夜長夢多,遲則生變阿!一旦勝英的援兵來了,我們就空歡喜一場。依我之見,殺一個少一個,幹嗎還要留到明天呢?聽仙師的意思,明天也不做最後的決定,還得叫大夥聽信兒,庄頭,是不是你再勸說勸說。」「唉!」老狼神口打唉聲,「你沒見,不是我不勸,我這個師妹太任性,人家又有能耐,叫我無能為力,我看她已經做出決定,咱們就忍耐一宿吧,明天看她還有何說。另外,我師妹她,她……奧,別說了。」
老狼神把後半截話咽進去了。為什麼不說呢,因為難以啟齒,他對碧玉仙的品質太了解了,這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見著美貌的男子就邁不動步。對一般的人,她也不那麼乾淨,何況是蔣伯芳這樣的人呢?甭問,她沒安好心。借著問口供為名,要引誘這幾個人上套。可明明知道是這麼回事,卻不敢阻攔,他深知這妹子翻臉不認人。眼下狼家寨要沒有她做後盾,他就玩不轉。因此他無可奈何,只好搖頭嘆息。秦尤等人也束手無策,一個個低頭不語。只好耐著性子等吧。
單表這位碧玉仙,回到後宅,也就是杜千的內宅。原來杜千媳婦亡故,就是光棍爺倆,有時候碧玉仙來了,就到後面去住,也就成了她的屋了。她進屋之後,稍事休息,面對著鏡子又梳洗打扮了一番,把道裝換掉,換了身華麗的衣服,左照右照,一直照滿意了為止。她把貼身的兩個小道姑叫進來:「小紅、小翠,去把那個叫蔣伯芳的給我提來,注意啊,不興打他、罵他,好好哄著。」
小紅、小翠去了。碧玉仙為了防備萬一,把雙劍和玉笛金針準備到手底下,然後又讓貼身奴僕把這屋收拾收拾,擺了幾碟點心、瓜籽,又泡了壺香茶。然後,她把解藥,應用之物都準備在手底下,心裡頭想著美事兒,臉上浮現出笑容。
且說小紅和小翠,來到西院兒,這幫小英雄都被暫押在此,門上站著兩個小道姑在這兒守著。一個叫小青,一個叫小蘭,她倆都是碧玉仙的死黨,手底下都有兩下子,碧玉仙深知,她這麼做有點傷眾,恐怕旁人背著她,把這幫人再殺了,因此不用狼家寨的莊客,全用自己的貼身人在這兒看押著。一看兩個師姐來了:「有事嗎?」
「嗯,師父有話,讓我們來提蔣伯芳。」小青抿嘴一樂:「嗯,我早就料到了,非提他不可,等等,我開門。」說著用鑰匙把大鎖開開,「吱呀」一聲,把門打開,又把燈撥亮了,讓兩個師姐進去。小紅、小翠借著燈光一看,這屋裡綁著一溜,頭一個就是蔣伯芳,就見蔣五爺仍然低著頭,似睡非睡,昏昏沉沉,面色蒼白。
「就是他。」四個人把蔣伯芳輕輕給放下來。賈明,正好面對著門。他一看說:「哎,我的小妹妹,你們在那兒幹什麼呢?」「你呆著,丑鬼,沒你的事。」「小妹妹,你們客氣點好不好,別看我長得丑,我心可不醜啊,知疼知熱,有好事想著我點,聽見沒有?」小青氣得滿面通紅,來到賈明跟前,「噼啪」給他幾個嘴巴。
賈明沒覺得怎麼樣,把小青震得手腕子都疼了。心說:這丑鬼肉怎麼這麼硬呢?好象打在鐵餅子上似的,這下可吃虧了,氣得怒罵道:「丑鬼你等著,一會兒有你的好看。」四個人把蔣伯芳架出去後,反手把門關好。小紅、小翠一邊一個帶蔣伯芳來到室內。碧玉仙一看,急忙幫著把蔣伯芳架到床上,輕輕地往枕頭上一放。這時,碧玉仙先給蔣伯芳試了脈,翻眼皮看了看,沒別的病,就是這針打得勁兒大了點兒,用的毒藥多了些,因而他才昏迷不醒。
她趕忙一回身,把應用之物拿過來,讓小紅、小翠幫著,把蔣伯芳的上衣脫掉,一看肩頭有個紅點,針早就拔下來了,其實也抹了葯了,不過藥力不大。碧玉仙把手擦凈,先給蔣伯芳擠傷口,一直擠到流出了紅水,又給他抹了葯,然後又拿出最好的丹藥給蔣伯芳灌下去,把他的衣服穿好。為了防備萬一,把蔣伯芳綁在一把椅子上,捆得結結實實。
過了好一會兒,飛天玉虎蔣伯芳把頭抬起來了,「哎呀!」五爺睜眼一看:這是什麼地方?好象是一個住宅。用鼻子聞一聞,一股香味,借燈光觀看,對面坐的就是仇敵碧玉仙,「啊!」五爺剛想站起來,一看胳膊腿都在這兒捆著呢。此時,碧玉仙笑呵呵地站起來,親切地說:「五爺,您受委屈了。」說著,沖小紅、小翠一使眼色,兩個丫頭笑著退出去了,轉身把門帶好。
碧玉仙來到蔣五爺近前,手拍著肩頭,抿嘴一樂:「五爺,您別忘了,打仗沒好手,罵人沒好口,您看您,瞪著眼睛用棍子打人,怪叫人害怕的,我為了保護自己才打了您一針。老實說,針上帶毒,所以您才失去了知覺。論能耐,我比您可差多了,可是論辦法,您遠不如我。」說罷,格格一笑。蔣五爺用眼一瞪碧玉仙:「某雖然被你抓住,你想要幹什麼?樂意殺,你就快點開刀;樂意剮,你就馬上動手!」
「喲!您這脾氣怎麼這麼大呀,不容人說話。要殺你剮你就等不到現在。乾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蔣伯芳,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就沖你的人品、沖你的名望、沖你的能耐、沖你的出身,我打算以身相許,咱們做個白頭到老的夫妻,不知你意下如何?倘若你要願意的話,咱們就對天盟誓,現在就拜花堂、入洞房,只要你提出條件來,我就盡量滿足,叫我怎麼的都可以。」
這個碧玉仙臉皮太厚,還想往下說,把五爺氣得一撥棱腦袋,怒斥道:「淫婦你給我住口,你真不知天下還有「羞恥』二字,俺蔣伯芳乃童男子、大丈夫,豈能要你這個淫婦,你真是恬不知恥快給我閉住臭嘴!」蔣五爺青筋都崩起來了,把牙齒咬得「咯咯」響,真象個凶神。
碧玉仙嚇得連連倒退,這張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氣得她庫身發抖,把桌子一拍,「蔣伯芳,你別不識抬舉!我告訴你,彼一時,此一時,你現在落到我的手中,你得聽我的擺布,我叫你生就生,我叫你死就得死,你有什麼可猖狂的?就憑我碧玉仙這模樣,配不上你嗎?難道我找不上人家嗎?實不相瞞,主動找我的人成千上萬,美男子不在少數。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有得是,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值得猖狂的?」
蔣伯芳聽她說得都牙磣,不願意看她,把頭一低,一語不發碧玉仙認為她這一說有了效應了,不然他怎麼不罵了呢?她又把態度緩和下來了:「其實,那也難怪,你我本是仇人,成見太深,難免有些反感。話又說回來了,一筆寫不出兩'綠林』來,人不親,義親;義不親,祖師爺還是親的,就是祖師爺不親,男女之間還是互相吸引的。」
「五爺,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你說怎麼的我就怎麼的。你們不就是為勝英來的嗎!我把勝英放了不就得了嗎?還有你那些弟兄,眼看都要挨刀了,難道你就忍心看他們死不成嗎?現在可就在你一句話了,你要答應我的要求,滿天雲散,我把這些人全放了;儘管前屋裡人不答應,但是他們得聽我的,我要一瞪眼,哪個敢不聽,激怒了姑奶奶,我挨著個兒要他們的命。五爺,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對不對。如果你真不答應,我可要下最後的決心了。只要我嘴裡吐出一個字,前屋人立刻闖進來,就得把你亂刃分屍,何去何從,我希望你給我個明確的答覆。」
蔣伯芳性如烈火,哪能聽她這套鬼吹燈,再說蔣伯芳為人品質最正,最煩邪的、歪的。不等碧玉仙說完,蔣伯芳把頭抬起來,一瞪眼,大義凜然道:「碧玉仙,我現在就給你答覆,我寧願粉身碎骨,也不要你這賤貨,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至於別人死與活,跟我毫無關係!」
蔣伯芳說這話是非常決斷,把碧玉仙氣得渾身直抖。一回身把雙劍抽出來了,往蔣伯芳的脖子上一搭,又問:「「蔣伯芳,你說,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我早就說過,何必重複!」「不,我非得叫你重說一遍,你要敢說三個「不答應』,我可就下手了!」「不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答應!」「哎喲,你可氣死我了,著劍吧!」
蔣伯芳把眼一閉,等死,可碧玉仙下了幾次決心也沒下手,為什麼?她有點兒捨不得,蔣伯芳越是這樣堅強,她越愛蔣伯芳。心說:這才叫真正的好漢子呢,一旦要把他勸通了,那就任我擺布,說什麼聽什麼,跟我還得一心一意,比那些花言巧語、朝三暮四的男人強萬倍。可是,蔣伯芳不答應怎麼辦呢?為了避免頂牛,她又想了個主意,心想,只許你不仁,不許我不義,為了表示我對你的一片忠心,我先不殺你,再給你一個考慮的機會。「來人哪!」
小紅、小翠從外面進來了。「請問仙師,有什麼指示?」「先把這蔣伯芳送回去,不準難為他。」「是!」小紅、小翠不敢給蔣伯芳解開繩,恐怕他跑了,兩個人寧願費點勁兒,抬著這把椅子把蔣伯芳送回去。臨走時,碧玉仙說:「把那姓蕭的給我帶來。」
「哎!」小紅、小翠費了九十二虎之力把蔣伯芳送回屋裡。小弟兄們都甩臉觀瞧,看五叔明白過來了,被牢牢地捆在一把椅子上,不知是為什麼。小紅、小翠喘了口氣,往小哥幾個臉上看了看,問:「誰叫蕭銀龍?」
賈明這小子夠多壞呀,馬上就搭了腔了:「我叫蕭銀龍!」「喲,你是蕭銀龍?」兩人一愣,真怪呀,我們仙師要他幹什麼呢?又想,備不住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口供來。「好吧,跟我們走。」她們把賈明架起來往外就走。兩個丫環把賈明往屋裡一架,碧玉仙一看,「喲」一聲,起來多高,當時把臉就氣紅了。
斥責道:「你們兩個真是飯桶,我要的是蕭銀龍,為什麼把他給叫來了?」「仙師,他說他就是。」一聽這話,賈明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把腦袋一晃:「仙師,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心人,另外我也發現你是個多情的女子,咱二人一見鍾情,在動手的時候,你還向我飛眼兒,對不對?我准知道你得把我請來。你呀,放心,我也是個多情的男子,快點把我綁繩鬆開,你我歡歡喜喜睡上一覺,你看怎麼樣?」
「呸!」碧玉仙差點兒噁心得吐了,把她氣得渾身發抖,沖著賈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巴掌,可是打在賈明身上,跟敲牛皮似的,根本就不在乎,把碧玉仙的手震得又麻又痛。「快,把這個丑鬼給我架走!要蕭銀龍來!」兩丫頭把賈明送回來了。小弟兄們一看賈明嬉皮笑臉的樣子,實在不解其意。小紅、小翠一邊喘著氣一邊問:「誰是蕭銀龍?怎麼不敢報名?」
塞北觀音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把眼睛一瞪:「我就是蕭銀龍!」兩丫環一看差不多,小伙長得挺英俊的,肯定我們仙師要的是他。說著她們把蕭銀龍架起來,來到了室內,把他捆在椅子上。碧玉仙看罷一笑:「你是蕭銀龍?」「不錯,正是你家少俠客。」碧玉仙一看,他們這伙兒人都吃了火藥了,說話怎麼都這麼沖呢?
她一點兒也不生氣,接著又問:「蕭銀龍啊,剛才我把蔣伯芳帶來了,過了一堂,蔣伯芳倒挺老實,向我一個勁兒地求饒,讓我把他放了,我沒做答覆,讓他考慮考慮。為什麼要考慮呢?主要在你身上,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立刻就把你以及那些人放了,如果你要不答應,連你也好不了!」
蕭銀龍跟蔣五爺不一樣,蔣伯芳從裡到外一股正氣,蕭銀龍也正,但是這孩子心眼多,有道道。蕭銀龍一聽她的口氣,就猜到了八九,馬上把態度就和緩下來:「仙師,您說吧,凡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碧玉仙一看,這小伙可比蔣伯芳靈活多了,「蕭少俠,這算你明白。我呢,也不怕你笑話,雖然我比你大著幾歲,可是我一點兒也不顯得老,我覺得咱們倆站在一起,才貌相當,郎才女貌,我打算把我的終身許配給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倘若你同意的話,我就把你放了,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果你跟我真心實意,第一,你得把我老師放了,這件事兒得和我老師商量商量,只要我老師同意,我二話沒的說。第二個條件,我們那些弟兄都還被押著,我心裡難受,你必須把他們放了,我才能答應,你看怎麼樣?」碧玉仙笑了:「蕭銀龍啊,少跟我耍花招,姑奶奶不上你的當,我稀里呼嚕把他們都放了,他們都跑了,我找誰去?要想放這些人,可以,你得先給我起完誓,立了字據,我自然就把他們放了,如果說話不算,讓我死在亂刀之下,蕭銀龍,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這……」,把蕭銀龍真難住了,小俠一想,去你媽的,我沒功夫在這兒跟你費唾沫,怪不得五叔被抬回去了,肯定是她也說這些話了,叫我五叔罵了一頓,沒辦法又把他抬回屋了。我呀,也乾脆離開她,該死該活來個痛快。於是蕭銀龍破口大罵,他罵得比蔣伯芳可花花兒,把碧玉仙的祖宗都罵翻了個兒,而且是大吵大嚷,這下把碧玉仙氣得三神暴跳,七竅生煙:「小兔崽子,你吃了豹子膽了,你在老媽手下掐著還這麼猖狂,這還了得,我拔你的牙!」說著話,她把寶劍操起來就要下手。
這時候,聽見外頭有人敲窗戶,「嘭嘭嘭」「外面是誰?」「我,姑姑,請把門開開。」碧玉仙一聽,原來是小狼神杜春,她心裡這不痛快勁兒就別提了,原因呢,她跟這杜春也不清楚。杜春有時背著他爹,就跟這位風流的淫婦胡扯。這會兒他一敲窗戶,就激怒了淫婦,牙關一咬:「小狼崽子,你純粹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