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錄·疝氣門》:「人有睾丸作痛…蓋睾丸不獨通腎,而且通肝。陰器者,宗筋之聚也。筋屬肝…故肝病而筋亦病,筋病而睾丸亦病矣。睾丸之痛…乃肝氣之沖於睾丸耳。」
慢性附睾炎,中醫學中並無這一病名,附睾屬中醫學「腎子」部位,故多將本病歸入子癰、子痛等範疇,其患與肝、脾、腎息息相關,尤以肝為最。
我結合自身臨床經驗,從「肝」論治此證,提出三種分型方法:
1. 氣滯血瘀 — 疏肝理氣、活血止痛
肝主疏泄,肝氣鬱結,氣機不暢,不通則痛;故肝經氣滯血瘀可引發附睾脹痛或刺痛。
主要表現:陰囊脹痛,或時而刺痛,牽引少腹,癥狀加重與情緒變化有一定關聯,伴見心煩易怒、胸悶脅脹、噯氣寐差等,舌質偏暗或有瘀斑、苔薄白,脈弦或澀。
2. 濕熱瘀阻 — 清熱利濕、消瘀散結
喜食膏粱厚味,或嗜辣嗜酒,可致濕熱內生,熱及肝經,循經下注附睾,局部濕熱蘊結,氣血運行不暢,日久成瘀,附睾血壅熱聚而發為本病。
主要表現:為附睾酸痛、腫脹,陰囊潮濕或瘙癢,或伴有小便短赤、口苦口乾、納差泛惡等癥狀,舌質偏紅、苔黃膩,脈滑數或滯澀。
3. 肝腎虧虛 — 滋肝補腎、濡養氣血
腎開竅於前後二陰。 《景岳全書》 曰:「二陰之所用也,無非氣血。」慢性附睾炎病機複雜,遷延難愈,病久則傷及正氣,正氣虧虛,氣血凝滯,脈絡瘀阻,聚於附睾而成結塊;或病久累及肝腎,肝腎虧虛,也可導致本病遷延難愈。
主要表現:久病,附睾硬結不消,時有隱痛,陰囊冷痛,酸重不適,或陰囊皮膚麻木,伴見腰酸乏力、心悸氣短、頭暈目眩等癥狀,舌淡紅、少苔,脈沉細。
周某,41歲。無明顯誘因出現附睾疼痛、墜脹一月余,未予重視。後近一周癥狀加重,西醫診斷為慢性附睾炎,服用藥物效果不顯,轉尋中醫調治。
症見:時有附睾墜脹、疼痛,可見附睾增大、變硬,休息可緩、站立加重,伴有口乾口苦,小便色黃。舌淡尖紅、苔薄白,脈弦。
中醫診為「子痛」,證屬肝膽濕熱,痰濕瘀阻,治以清熱利濕、化瘀散結為法。方擬選小柴胡湯合補氣通絡方。
方擬:柴胡、半夏、黃芩、党參、大棗、甘草、生薑、黃芪、當歸、川芎、赤芍、桃仁、紅花、地龍
服藥四劑,附睾墜脹、疼痛較前減輕,葯已對症,繼服十劑,附睾疼痛已消,余症皆緩。守方加減調治半月,附睾不適未再複發。
肝主疏泄,其脈絡陰器,邪氣滯於肝經,濕熱下注,結於陰器,氣機不通,不通則痛,所以附睾疼痛;
膽火上逆,少陽鬱熱,故見口苦、口乾;
肝膽濕熱,熱迫膀胱,故見小便色黃;
舌尖紅、脈弦亦為肝經濕熱之象。
方取小柴胡湯合補氣通絡方,小柴胡湯為千古調肝第一方,外可治表,內可治臟,中可和半表半里;補氣通絡方可使氣血旺行,瘀去絡通。
二方合用,既能清利肝膽濕熱,又可益氣活血通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