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三國（28）
主筆：朱暉（閑樂生）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春，曹操撲滅了內部董承的叛亂，接下來趁著袁紹還沒舉兵南下，先去把劉備平了吧！
其實，早在去年秋天，曹操就曾派劉岱、王忠去攻打小沛，劉備聽說後，快笑死了，還在城樓上教訓起這兩位仁兄來：「使汝百人來，其無如我何；曹公自來，未可知耳！」你們這樣的小角色，來一百個也沒用，曹操自己來都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劉岱、王忠雖然是小角色，但他們自己不這麼想，聞言大怒，立刻揮軍，日夜攻打小沛，卻只是損兵折將，只得寫信向曹操求援，並極言劉備輕視之語。
曹操一看劉備離開自己沒幾天還長脾氣了，又這麼想念自己，那不如就去小沛一游？加上董承在伏誅之死供出了劉備竟也曾參與陰謀。這下曹操再也受不了了。
——看來，這絕不是一個可供驅使的人，而是一個真正的梟雄。而一個真正的梟雄，從來只有他利用別人，別人絕無可能利用他。
——傳我命令！兵發徐州！立刻！
不料諸將堅決反對，袁曹大戰一觸即發，此時不盯著袁紹，卻南下攻打劉備，豈不是找死嗎？
只有郭嘉支持曹操，表示：「紹性遲而多疑，缺乏決斷力，其謀士又各相妒忌，不足憂也。劉備新整軍兵，眾心未服，公引兵東征，一戰可定矣。」
郭嘉這句話，從此作為他精準預見能力的證據，為後世粉絲所欽服。但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郭嘉憑什麼就認定袁紹一定不會趁機南下呢？光憑著自己在袁紹那裡待過幾天對他的一點了解嗎？這也太輕率了，萬一沒猜中，曹軍那可得萬劫不復啊……
但曹操還就憑著郭嘉這句話，定下了先討劉備的決策，後來還真如郭嘉妙算，袁紹果真沒來，劉備也果真不堪一擊，望風而逃往投奔袁紹去了。
真的是郭嘉神機妙算嗎？
我怎麼就不信呢？
其實，一切神機妙算，都是建立在詳盡而細緻的情報收集工作上。
別忘了，郭嘉正是曹操的秘密戰線與情報戰線的負責人。
所以，袁紹的戰爭準備工作還沒完成，袁紹的謀士們正在內鬥，劉備的軍心未穩，這些重要情報都能及時傳到郭嘉手中，這才是他和曹操能夠大膽決策並大獲全勝的前提與基礎。
這下劉備傻眼了，本以為袁曹大戰一觸即發，他可以坐山觀虎鬥，從容在南方佔地盤擴人馬，等到袁曹斗個兩敗俱傷自己再出來收拾殘局，如意算盤打得這麼響，這才敢大言不慚挑釁曹操，沒想到曹操膽子比他還大，竟然搞起了兩線作戰，真跑來攻打自己。
所以劉備終歸不肯相信這個事實，於是帶了幾十個騎兵去望望風，結果真的是曹操啊，劉備心裡那個叫苦連天，此時他所謂數萬兵力，都分散在各地略取郡縣，哪裡來得兵力抵擋曹操大軍？事已至此，劉備決定為自己的判斷失誤買單，否則硬拼下去，只能徒增無謂的傷亡，自己也要成為替袁紹扛雷的炮灰了。這賠本買賣咱不能幹！於是他一拍大腿，連城也懶得回，撥轉馬頭，掉頭就逃，再次把老婆孩子扔下，甚至連自己的同寢好友關羽張飛也不管了。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且去北面投靠袁紹吧！心還在，夢就在，以後還會有很多老婆小孩；看成敗，人生豪邁，關羽張飛自然會跟上來……
《孫子兵法·謀攻篇》曰：「用兵之法……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劉備擁有一種特殊的強大軍事能力，遠超漢魏群雄，那就是逃跑。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洞察逃跑的最佳時機、最對方向與最優路線。他想走就走，來去自如，足以充分保留實力以東山再起，這功夫可是祖上劉邦遺傳下來的，誰也比不上！像呂布袁術那樣遲遲不肯認輸而越拖越慘最後翻本無望的傻事兒，劉備是絕對不會幹的！
而對於反曹鬥士劉皇叔的到來，袁紹父子倒是傾心敬重，親出鄴城二百里相迎，比普通規格高了六倍（一般出城三十里）。漢末群雄之中，論面子工程，沒人比得上袁紹。當然，早在九年前（公元191年），劉備的老師盧植歸隱故里，就曾被冀州牧袁紹力邀「請為軍師」；而袁紹的長子袁譚也曾被豫州刺史劉備舉為茂才，總之兩家人雖然此前從未謀面，但關係一向還是很不錯的。
事實上，據王粲《漢末英雄傳》記載（注1），劉備很早的時候，就曾將曹操跟他密謀如何對付袁紹的事兒告知了袁紹，讓袁紹對曹操更多了防範。看來劉備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陰鷙，而曹操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天真，乃至口不擇言，將一腔真誠錯付，這下吃虧了吧！所以後來曹操聽聞此事，肝腸寸斷，竟當場將自己的舌頭咬破！好難過，這不是我要的那種結果；不要再來傷害我，我已迷失了自我；什麼都不說了，就讓淚水慢慢的滑落……
另外一邊，曹操打跑張飛，攻下小沛後，還俘虜了劉備倆老婆，然後一鼓作氣，又攻破了下邳。下邳守將關羽沒來得及逃跑，便也學劉備來個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乖乖投降了曹操。曹操心想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吧，收服不了劉備就收關羽，拜其為偏將軍，軍銜僅在夏侯惇曹洪張綉三人之下。對於搶奪人才，曹操從來不遺餘力。
可惜，關羽後來也離開了曹操，因為他的心裡只有劉備，即便曹操對他再好，也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存放了。
攻完下邳，曹操又馬不停蹄北上東海，擊敗昌豨。昌豨也只好老老實實再次歸順曹操。
就這樣，曹操轉戰兩千餘里，平徐州三郡，打跑劉備，擒獲關羽，迫降昌豨，破敵數萬，竟然只用了一個月！曹操以其大決心、大活動力、與超速大行軍完成了一軍事史上之大奇蹟！要知道，曹操攻打徐州是建安五年正月，而袁紹在二月就進兵到了黃河北岸的黎陽，曹操要是沒搞定徐州，被劉備昌豨再拖上一兩個月，那袁曹勝負可就不好說了。
但就算如此，漢臣中仍不乏對曹操毫無信心者，著名儒臣孔融甚至在許都城內四處散布失敗主義論調：「袁紹地廣兵強，田豐、許攸智計之士為其謀，審配、逢紀盡忠之臣任其事，顏良、文丑勇冠三軍，統其兵，殆難克乎？」荀彧趕緊撲滅這要不得的思想，駁斥道：「紹兵雖多而法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治。審配專而無謀，逢紀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後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縱也，不縱，攸必為變。顏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戰而禽也。」一句話不但說出了袁紹手下田豐、許攸、審配、逢紀、顏良、文丑等重要幹部的性格特點，還居然預言到了他們所有的命運，比那算命先生還要準確百倍，豈不怪哉？
最誇張的就是，審配後來果然因許攸犯法而捉拿許攸的老婆孩子，許攸一怒之下投奔曹操，獻上烏巢之計，而終結了袁紹的霸王命。
有沒有這麼巧？這又不僅是預言了，簡直就跟安排好了的劇本一般，只等審配許攸這倆主角開演了。
荀彧怎麼會這麼神呢？簡直比郭嘉還神。
還是那句話，一切神機妙算，都是建立在詳盡而細緻的情報收集工作上。
而荀彧的神機妙算，不止依靠曹魏的強大情報網，且因為他有一個強大的卧底，他哥哥，三國史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荀諶。
荀諶，字友若，袁紹麾下重要謀主，曾為說客助袁紹說服原冀州牧韓馥拱手交出冀州，功勛赫赫，卻在官渡之戰前後突然在史書中神秘消失了！！值得注意的是，荀諶兒子荀閎後來在曹魏為官，任太子文學掾，是曹丕的親信屬官。另外，從曹丕的《與鍾繇謝玉珏書》也可以看出荀閎和曹丕曹植兩人私交都不錯；如果荀諶是袁紹的死忠一黨這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韓馥本是荀諶與荀彧的潁川老鄉，也是潁川郡的老名士老黨人，他在擔任冀州牧期間，大量徵辟潁川士人為自己的掾屬幕僚，是魏晉潁川派政治勢力的開基人物。當初，荀諶替袁紹說降韓馥，也是為了保住潁川派的大局。可沒想到，韓馥一旦交出冀州，袁紹就出爾反爾，違背諾言屢屢迫害韓馥一家，韓馥最終被逼自殺身亡。或許，正是這場慘劇導致了以荀彧郭嘉為首的大量潁川派名士離開袁紹投奔了曹操，同時也讓以荀諶辛毗為首的潁川籍袁紹謀士走上了無比艱辛與隱忍的「無間道」之路，並最終藉助曹操之手埋葬袁氏一族為故主韓馥報了此深仇大恨。
由此可見，袁紹雖然陰謀宮斗很厲害，但氣量狹小，其格局遠不如曹操宏大，這便導致袁紹團隊畸形發展，離心離德，其最後敗亡，不亦宜乎？
另外一邊，劉表接見了袁紹秘使後，雖然一口答應了助戰，但又不免有些忌憚曹操，狐疑未定；便派了手下謀士韓嵩到曹操那裡走一趟，觀察虛實後再做決定。
建安五年初，劉表特使韓嵩一行來到官渡前線拜見曹操，受到曹操的熱情接待，兩人一番暢談之後，韓嵩就成了東漢光武的馬援，回到襄陽後開始大唱曹操讚歌，并力勸劉表送兒子到許都做人質，投向朝廷。劉表大怒，自己既是大漢宗室，又是黨人領袖，當年還曾同時名列「八及」、「八顧」、「八俊」（注2）， 一舉榮獲三項黨人大獎，可以說是東漢末年的政治明星；而那曹操不過「贅閹遺丑」一個，你韓嵩竟然向他投懷送抱，有沒搞錯啊！一怒之下，就想當眾斬殺韓嵩，以儆效尤。韓嵩是南陽大族，在荊楚頗有威望，所以群臣乃至劉表老婆蔡氏都衝出來求情，劉表難違眾意，只得網開一面，將韓嵩下獄懲戒。而經此一事，劉表對手下的忠誠頗為疑忌，一時之間更不敢妄動，而就在此時，孫策又突然動手，大舉進攻江夏，把江夏太守黃祖和劉表派來的援軍殺得落花流水，此戰表軍總共損失數萬人，元氣大傷。
同時長沙太守張羨也率領荊州南方四郡（長沙、零陵、桂陽、武陵），起兵反抗劉表，另外交州牧張津也不斷派兵攻打劉表，再加上去年（199年）十二月份，孫策為報父仇大舉西進江夏，攻破劉表大將黃祖，斬殺劉表之侄劉虎及其部將韓晞以下二萬餘級，其赴水溺者一萬餘口，並繳獲劉表船隻六千餘艘，這些都讓劉表元氣大傷，焦頭爛額。
前方屏障張綉叛走，內部群臣又多意見分歧，再加上後方起火、黃祖大敗，在這種情況下，劉表對於中原霸業即便有心也無力，而最終只得採取了觀望態度，並一直觀望到死。
正史上，雖然沒有明確指出這些南方叛亂是曹操幕後搞鬼，但請大家注意一個細節，張羨的謀主桓階後來成為曹操、曹丕的心腹，先後擔任主簿、尚書、尚書令，封安樂鄉侯，並在漢魏易代時帶頭向曹丕勸進，可謂搖旗吶喊，上躥下跳，在群臣中最為賣力。另外桓階還曾是孫堅的門生，曾冒死從劉表那裡索回孫堅的屍體，與劉表的仇人孫氏家族也關係匪淺。
袁紹寄予厚望的三路盟軍，張綉投靠了曹操，劉備被瞬間打殘，劉表又自顧不暇，袁紹鬱悶，現在只有自己老家汝南這一條線了，必須好好把握。
汝南臨近許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又是袁紹的老家，袁氏家族在這裡勢力很深。據說早在春秋時期，袁家就是陳國貴族，其後世代居住於陳國版圖內，據《後漢書·郡國志》記載，根據東漢政府在永和五年（公元140年）的人口普查結果，汝南人口為2100788，僅次於劉秀的老家南陽郡，是全國第二大郡，但南陽前幾年被袁術荼毒，百姓苦之，逃亡無數，所以如今汝南可能已是第一大郡了，其人口遠超曹操的基本盤潁川郡（140年潁川人口1431283）。
基於此，袁紹對汝南相當重視，連連派出使者，勾連袁氏舊日的門生賓客起事（注3），他們攻縣占鄉，設立鄔堡，擁兵據守，勢力強大，引得汝南各縣官員也紛紛倒戈。袁紹大喜，於是又加派人員去收買、策反汝南郡一級的官員，準備給曹操來個前後開花樣樣紅。
而袁紹最看重、最想拉攏的一位汝南官員，就是陽安都尉李通。
李通，字文達，江夏平春（河南信陽西北）人，少以遊俠名聞名於江汝地區，是當地有名的豪強，故能在漢末大亂之時聚眾以保鄉里。並且通過黑吃黑的方式，兼并了附近其他豪強，成為了汝南當地最大的一股民間力量。曹操於是對他極力拉攏，拜其為裨將軍，封為建功侯，還特意分汝南郡西界二縣為陽安郡，給李通管轄。
所以，在官渡之戰前夕，袁紹也向李通伸出了橄欖枝，開價「征南將軍」，卑辭厚禮，欲收買李通。李通在曹操這裡只是個裨將軍，最多算一少將，哪裡比得上「征南將軍」這個大軍區總司令有誘惑力，要知道曹操年輕時的夢想也不過做個「征西將軍」吧！所以李通的親戚部曲都哭著勸李通接受袁紹的條件：「今各縣皆反，惟我等孤危獨守，以失大援，亡可立而待也，不如亟從紹。」李通卻按劍叱道：「曹公明哲，必定天下。紹雖強盛，而任使無方，終為之虜耳。吾以死不貳。」然後立斬袁紹特使，並將其頭顱與送來的將軍印綬封好，快遞給曹操，半點後路不留。
袁紹在南方放的幾把火，只有汝南燒了起來，曹操也沒算輸，但還有一個不穩定因素，讓曹操非常憂心，那就是江東孫氏。孫氏自孫堅死後，已經營江南多年，袁術倒台後更是接收了很多仲家舊部與江北地盤，如今已漸成氣候，而今袁曹大戰在即，曹操實在不放心，
而孫策在擊敗殺父仇人黃祖後，又拿下了華歆的豫章郡，至此全定江東六郡，又趁著袁曹大戰，派手下廬江太守李術攻打江淮水路間的重鎮合肥，殺了曹操所置的揚州刺史嚴象，向北威脅壽春與譙沛；同時派弟弟孫權率軍北上攻打徐州，幸被廣陵太守陳登挫敗。孫策一看還是得老哥來啊，於是決定親自出馬，搞定陳登這個心腹大患，然後再沿著廣陵的邗溝進入淮河，然後向西殺到中原，趁虛直搗許都，讓皇帝下江南來玩玩兒，也好幫自己鎮鎮這幫不聽話的江東士族。
呂布、陶謙、袁術、劉表都是草頭王，亂世中渾水摸魚的，不足為慮。孫氏集團卻是一個文武齊備的正規團隊，有嚴密的組織體系和穩固的江東基業。陳登雖然厲害，但未必是他的對手。
曹操方面聞得消息，都非常之擔憂，此時官渡之戰已然爆發，袁紹先鋒顏良正在圍攻東郡太守劉延，欲搶佔黃河渡口白馬，形勢危急，曹操正準備親自北上救援，哪裡有辦法分兵南救？怎麼辦？怎麼辦？諸將都快急瘋了，只有郭嘉像穿越人士那般未卜先知了，跟曹操拍胸脯說：「孫策新並江東，所誅皆英豪雄傑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很快死於匹夫之手。」
果然，沒多久南方就傳來消息，說孫策在等待軍糧期間竟然離隊驅馳，跑去遊獵，結果被仇人豢養之門客所刺殺，最終在四月初四這個不吉利的日子裡傷重不治而死。其弟孫權繼位（注4）。而殺死孫策的那些刺客，也當場被跟上來的孫策從騎全都格殺，一個活口沒留。
郭嘉猜中了孫策的死法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何以保證孫策的死亡時間，恰好能不影響袁曹的官渡之戰。
又是一次神機妙算，又是一次提前安排好的劇本。
注1：《漢末英雄傳》原文為：「曹操與劉備密言，備泄之於袁紹，紹知操有圖已之意。操自咋其舌流血，以失言戒後世。」
注2：都是黨人自封的美稱。所謂「及」，即能導人追宗者，所以「八及」就是八大人生導師；所謂「顧」，即能以德行引人者，所以「八顧」就是八大道德楷模；所謂「俊」；即人之英者，所以「八俊」就是八大傑出青年。除此之外，黨人「群雄榜」中還有「三君」（即三大超級領袖）和「八廚」（即八大慈善明星，所謂「廚」，以財救人也）。在這總共二三十人的榜單之中，就有5位是山陽人，山陽郡位於兗州，面積不大，在和平年代人口最多時才60萬，何以有這麼多黨人呢？這一切都源於35年前（公元165年）山陽郡督郵張儉「與同鄉二十四人別相署號，共為部黨」，而劉表正是這「山陽黨」中的重要一員，故而能同時名列三大榜單，成為漢末政治運動的明星人物。
注3：跟據東漢的《三互法》，本州人不得擔任本州刺史，本郡人不得擔任本郡太守，即便兒女親家，也不可到對方的故鄉當官。所以袁家及其姻親皆不得擔任豫州與汝南的地方官，袁紹只得通過袁氏門生故吏來實現遠距離間接操控。即便如此，袁氏在汝南的力量還是很強的：在《漢書》中，汝南郡有傳者僅6人，做到二千石以上高官者僅5人；而至《後漢書》，有傳者就飆升至64人，做到二千石以上高官則達到61人，且其中三公者16人、九卿者9人；這些人及其宗族，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汝南袁氏的門生故吏與鄉黨盟友。
注4：孫策本來想選更為勇猛的三弟孫翊接班，但後來還是選擇了更穩重些的孫權。孫策是對的，孫翊雖然勇猛，但跟孫堅孫策一樣脾氣暴躁，結果最後因為對手下人過於嚴厲而遭遇叛亂被殺。孫堅孫策孫翊父子三人竟然同命，實在讓人唏噓。建安二十五年，孫權下令諸將曰：「頃聞諸將出入，各尚謙約，不從人兵，甚非備慮愛身之謂。」諄諄教誨這些輕佻果躁的吳將們要多多注意警備，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