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九）——西秦

五胡十六國，(304~439年)，是中國歷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時期。該時期自304年李雄和劉淵分別在漢地巴蜀建立成國(成漢)、在中原建立漢趙(前趙)時起，至439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滅北涼為止。東晉十六國時期，漢地江南、荊湘地區由東晉控制，而漢地北部和西南部則先後建立了二十多個國家。其中的前涼、成漢、前趙、後趙、北涼、西涼、後涼、南涼、前燕、後燕、南燕、北燕、夏、前秦、西秦、後秦十六個國家實力強勁，"十六國"之稱源出於北魏史學家崔鴻所撰的《十六國春秋》:"五涼、四燕、三秦、二趙，並成、夏為十六。"範圍大致上涵蓋漢地中部、東部、西南部、西部，最遠可達漠北及西域。

西秦 (385年~400年、409~431年)，五胡十六國政權之一。隴西鮮卑族(一說屬匈奴)首領乞伏國仁所建，都城是苑川(今甘肅省蘭州市)。其國號"秦"以地處戰國時秦國故地為名。《十六國春秋》始用西秦之稱，以別於前秦和後秦，後世襲用之 。385年，鮮卑酋長乞伏國仁在隴西稱大單于，後被前秦皇帝苻丕封為苑川王，都勇士川(今甘肅榆中)。388年，其弟乞伏乾歸立，稱大單于，河南王，遷都金城(今甘肅蘭州西)。400年國滅於後秦，409年復國，改稱秦王，遷都苑川。乞伏熾磐又遷都枹罕(今甘肅臨夏市)。最盛時期，其統治範圍包括甘肅西南部，青海部分地區。431年被夏國所滅，西秦歷經四位君主，兩次立國共36年國祚。

西秦疆域示意圖

在本系列前面的幾期文章中，先後給大家介紹了十六國中的八個政權的帝王和后妃，今天，我們接著來了解這第九國——西秦的帝王和后妃們。

• 西秦烈祖宣烈王乞伏國仁及其后妃

乞伏國仁，(?-388年)，隴西郡襄武縣(今甘肅省隴西縣)人，乞伏司繁之子，西秦的開國君主，385-388年在位。

建元十二年(376年)，乞伏國仁的父親乞伏司繁去世，乞伏國仁接替其父鎮守勇士川。太元八年（383年），苻堅攻打東晉(即淝水之戰)，任命乞伏國仁為前將軍，統領作為先鋒的騎兵。適逢乞伏國仁的叔父乞伏步頹在隴西叛亂，苻堅派乞伏國仁回師討伐。乞伏國仁藉此機會大肆發展自己的軍隊勢力，與乞伏步頹聯合，逐步吞併各部落，部眾達到十多萬人。

太元十年（385年），乞伏國仁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于，兼任秦、河二州牧，建立西秦政權，年號建義，定都英雄城。乞伏國仁在位期間，繼續接納鮮卑、羌人部落來投靠，國力大大增強。乞伏國仁建立西秦後，國富兵強，稱霸一方，採取選賢任能、禮賢納士的政策。文武百官，各得其所，新舊臣宦，咸服賓禮。乞伏國仁還大力振興農牧事業，積極發展生產，尤其注重教育文化的發展，培養選拔治國人才。乞伏國仁在位時期，西秦國泰民安，盛極一時。

太元十三年（388年），乞伏國仁病死。因其子年幼，所以大臣們擁立乞伏國仁的弟弟乞伏乾歸繼位。乞伏國仁謚號為「宣烈王」，廟號「烈祖」。

史書中沒有記載乞伏國仁的后妃都有哪些，就連他的正妻也沒有留下姓名，只知道這位正妻在380年為乞伏國仁生下了嫡子乞伏公府（武元王）。乞伏公府因年少失去帝位，長大後發動叛亂，殺了自己的叔叔乞伏乾歸。乞伏公府的結局很悲慘，叛亂失敗後，受到車裂的酷刑慘死。此外，乞伏國仁還有一個兒子乞伏益州（前將軍），其生母是何人已經不可考。

• 西秦高祖武元王乞伏乾歸及其后妃

乞伏乾歸，(?-412年)，隴西郡襄武縣(今甘肅省隴西縣)人。十六國時期西秦第二位君主，秦宣烈王乞伏國仁的弟弟，388年-400年、409年-412年在位。

根據史書的記載，乞伏乾歸雄壯英俊，驍勇善戰，深沉雅正，年少起就跟隨兄長乞伏國仁四處征戰。西秦建義元年（385年），乞伏國仁建立西秦，任命乞伏乾歸為上將軍。388年，乞伏國仁死，因其子年幼，所以大臣們擁立素有軍功且頗有政績的乞伏乾歸繼位。乞伏乾歸自立為大都督、大將軍、大單于、河南王，在境內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太初並遷都金城（今甘肅省蘭州）。乞伏乾歸初時對前秦稱臣，獲封西秦王。

400年，西秦受到後秦將領姚碩德攻擊，乞伏乾歸兵敗投降後秦。後秦君主姚興任他為持節、都督河南諸軍事、鎮遠將軍、河州刺史、歸義侯，讓他繼續掌握自己的軍隊。後秦弘始四年（402年），乞伏乾歸之子乞伏熾磐被封為散騎常侍、左賢王。父子兩個私下開始謀劃復國。更始元年(409年)，西秦正式復國，乞伏乾歸統一了隴西全境。

更始四年(412年)，乞伏乾歸被侄子乞伏公府（乞伏國仁之子）所殺，其子乞伏熾磐繼位後，追尊乞伏乾歸廟號「高祖」，謚號「武元」，安葬於枹罕陵。

乞伏乾歸的原配妻子是邊氏。邊氏，生卒年、家世不詳。邊氏年少時嫁給乞伏乾歸為妻，生子乞伏熾磐（文昭王）。388年，乞伏乾歸被眾臣擁立繼位，冊封邊氏為皇后。由於政治上的考慮，乞伏乾歸在394年娶了前秦皇帝苻登的妹妹東平公主苻氏，並立其為皇后。邊氏顧全大局，自請降位。

因為戰亂，皇后苻氏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死於兵亂。在苻氏死後，409年乞伏乾歸復國，再次將原配邊氏冊立為皇后。乞伏乾歸後被侄子所殺，邊氏之子乞伏熾磐繼位，尊邊氏為太后。

乞伏乾歸的子女很多，有姓名記載的兒子就有15個，還有十幾個沒有留下姓名的子女，在後來的乞伏公府叛亂中，與乞伏乾歸一同被殺害。而這些子女的母親，除乞伏熾磐是由原配所生之外，均已不可考。

• 西秦太祖文昭王乞伏熾磐及其后妃

乞伏熾磐，(?-428年)，金城榆中(今甘肅省榆中縣)人。十六國時期西秦第三位君主，武元王乞伏乾歸的長子，母親是邊皇后，412-428年在位。

乞伏熾磐，武元王乞伏乾歸的長子，生性勇敢果斷堅毅，臨機善決斷，權略過人。乞伏乾歸被後秦皇帝姚興打敗後，乞伏熾磐在南涼禿髮利鹿孤處作人質，後逃脫投降了姚興。姚興很欣賞乞伏熾磐，任命他為振忠將軍、興晉太守，又任為建武將軍、行西夷校尉，把他的軍隊留在苑川鎮守。到了乞伏乾歸再次稱王的時候，又立乞伏熾磐為太子，兼領冠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後來乞伏乾歸向姚興稱臣，姚興派使者暫任乞伏熾磐為假節、鎮西將軍、左賢王、平昌公，不久進號為撫軍大將軍。

412年，乞伏乾歸去世，乞伏熾磐繼位，年號為永康。乞伏熾磐繼位後，繼續四處征戰，攻打吐谷渾，遷徙羌人，持續與北涼爭戰，後來將自己原配妻子的故國南涼也給滅掉了。房玄齡在《晉書》中對乞伏熾磐的評價很高：「熾磐叱吒風雲，見機而動，牢籠俊傑，決勝多奇，故能命將掩澆河之酋，臨戎襲樂都之地，不盈數載，遂隆偽業。矯矯熾磐，臨機能斷。」

元嘉五年(428年)，乞伏熾磐去世，謚號為「文昭王」，廟號「太祖」。

乞伏熾磐的嫡妻，也是他唯一冊封的皇后是禿髮氏（鮮卑族拓跋氏的另一個音譯）。乞伏熾磐和他的嫡妻之間，相愛相殺，糾結了一輩子的愛恨情仇。筆者曾經詳細地寫過這對夫妻的故事，詳見☛

義熙五年（409年）西秦復國，熾磐被複立為太子。大約在此前後，禿髮氏跟隨丈夫從後秦回到了西秦，此後一直生活在西秦國的土地上。更始四年（412年），乞伏乾歸被侄兒乞伏公府所弒，乞伏熾磐擒殺公府為父報仇，繼承王位。禿髮氏也隨之被冊封為皇后，其妹小禿髮氏立為左夫人。

乞伏熾磐繼位後，待嫡妻禿髮氏態度與從前的冷落迥然不同，十分寵愛她。然而乞伏熾磐一心想成就霸業，為此全然不顧自己當初被南涼收留的恩情，不久後就將南涼滅了國，並將南涼國君禿髮傉檀（乞伏熾磐的岳父）毒殺。南涼是禿髮皇后的故國，禿髮傉檀又是她的父親，可想而知禿髮氏面對如此局面心情該有多悲憤。

乞伏熾磐雖然曾經幾次棄妻而逃，但是他後來似乎良心有所發現，對嫡妻大禿髮氏很是愛重，宮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寵愛能夠超過禿髮皇后。禿髮皇后雖然很受熾磐的寵愛，然而她痛恨丈夫滅國殺父的行為，決心報仇。禿髮皇后忍辱負重，表面上對乞伏熾磐溫順體貼，暗中卻積聚自己的力量。建弘四年（423年）十月，禿髮皇后與哥哥禿髮虎台密謀暗殺乞伏熾磐。

兄妹兩個在商議此事時，並沒有迴避左夫人小禿髮氏。小禿髮氏雖然被封為左夫人，在宮中的地位僅次於皇后，但是因為皇帝一直寵愛皇后，幾乎對左夫人沒有什麼恩寵，導致了小禿髮氏極度妒恨自己的姐姐。當她聞知自己的哥哥姐姐想要報仇的事情後，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將此事告知皇帝，這樣一來就能將皇后廢掉，自己就能取代姐姐成為皇后。小禿髮氏於是出賣了哥哥姐姐，將計劃密告熾磐。

乞伏熾磐聞聽起先並不相信，所以前去質問皇后。哪知皇后見圖謀敗露，索性乾脆承認，並大罵丈夫忘恩負義、良心狗肺。乞伏熾磐開始還想勸解皇后，希望她回心轉意。但是禿髮皇后已經對丈夫積怨已久，任他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一心求死。乞伏熾磐終於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將禿髮兄妹及其同黨十餘人全部處死。

可是，當乞伏熾磐處死了禿髮皇后之後，很快就痛悔不已，他對於自己危難時就在身邊相伴的禿髮皇后還是有愛的。只不過，國讎家恨註定了夫妻兩個不可能再回到曾經的歲月。在禿髮皇后死後，乞伏熾磐日夜思念她，很快身體就垮了下來。五年後（428年），乞伏熾磐在對禿髮皇后的追憶中離世。

小禿髮氏原以為自己告密有功，又見乞伏熾磐處死了皇后，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繼立為新後。哪知道乞伏熾磐對於她出賣自己哥哥姐姐的行為十分不滿，不僅沒有立她為新後，就連最後一絲寵愛都消失殆盡了。428年，乞伏熾磐去世，其子乞伏暮末繼位。左夫人小禿髮氏和乞伏暮末的弟弟乞伏殊羅通姦。後二人密謀政變，事發，小禿髮氏被殺。

乞伏熾磐鍾愛皇后禿髮氏，但是史料中並沒有記載禿髮皇后有沒有為他誕育子女。乞伏熾磐見於史載的後代共四子三女。其中皇次子乞伏暮末繼位為末主，他的生母姓氏、生卒年不詳，但是史料記載他繼位後尊生母為皇太后。乞伏暮末的母親年輕的時候，被西秦尚書辛進誤用彈弓傷了臉，影響了容貌，導致失寵。等到乞伏暮末即位，問及他母親面部受傷的原因，他母親把當時的情況據實地告訴了他，乞伏暮末大發雷霆，斬殺了辛進及其五族內的親屬二十七人。乞伏熾磐其他的皇子皇女分別是：長子乞伏元基、乞伏殊羅、乞伏成龍、乞伏氏（嫁禿髮皇后之弟禿髮破羌）、興平公主、平昌公主，這些子女的生母均不可考。

• 西秦末主乞伏暮末及其后妃

乞伏暮末，(?-431年)，字安石跋，隴西郡襄武縣(今甘肅省隴西縣)人，鮮卑族，文昭王乞伏熾磐次子，西秦末代君主， 428-431年在位。

乞伏暮末幼而好學，有文采。 永康八年(419年)，乞伏暮末被立為太子，領撫軍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建弘九年(428年)，乞伏熾磐去世，乞伏暮末即位，大赦境內，改元永弘。乞伏暮末在位時，政治和刑罰非常酷濫，造成內外分崩離析，境內多有動亂，人心思叛。乞伏暮末猜忌心重，其弟乞伏殊羅通姦其父的左夫人禿髮氏，後二人密謀叛亂。事發後，乞伏暮末將乞伏殊羅開膛破肚殘殺，並借口宗室多有參與密謀，誅殺了數十人。

乞伏暮末在位期間，幾乎時時都有部落叛亂的事情發生，他四處平叛，殺戮無數，西秦國力日漸衰弱。永弘三年(430年)，因受北涼所迫，乞伏暮末欲歸附北魏，未料為夏國所阻。永弘四年(431年)，夏國攻西秦都城南安，乞伏暮末出降，西秦滅亡。同年六月，乞伏暮末連同宗族五百人被夏國皇帝赫連定所殺。

乞伏暮末立有皇后梁氏。梁氏，（?-431年），家世不詳。梁氏在乞伏暮末當太子的時候嫁給他為正妻，並生有一子乞伏萬載（太子）。建弘九年(428年)，乞伏熾磐去世，乞伏暮末繼秦王位，改元永弘，次年立嫡妃梁氏為皇后。乞伏暮末在位期間濫刑好殺，於是人心思叛。永弘四年(431年)夏國攻西秦都城南安，乞伏暮末投降，後來被押到上邽，和500多宗室一起被赫連定斬殺，推測梁皇后一同遇害。

本系列前文指路：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一）——漢趙（前趙）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二）——成漢（前蜀）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三）——前涼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四）——後趙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五）——前燕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六）——前秦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七）——大秦（後秦）

☛五胡十六國的那些皇帝和他們的后妃（之八）——後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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