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期,大北街幼兒園還沒有成為魯明清醫院的時候,在這個公立幼兒園裡,記憶中的午餐還是蠻豐富的,印象中米飯是甑子飯,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會放一些白糕在裡面,那個時候舀飯的阿姨是一個歲數不大從農村進城的姑娘吧,反正那個年代瀘州人不會叫阿姨,叫「保保」,也不知道哪個保佑哪個,反正有些瀘州的土話叫法,就那麼神奇的存在。
這個保保一般情況是不會把飯里的白糕分給男孩子,總之你越想要,越沒有,她充分地證明了心理學的實用性,雖然飯里添加白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之跟獎勵無關。不過今天想來,我還是對這種滿口鑽,還酸不拉幾的所謂瀘州名小吃內心不太感冒。直到後來看到很多人清明掃墓上墳用白糕做祭祀品,才覺得這玩意原來還蠻有點聖潔的感覺,因為祭祖這個事情得乾淨心誠才行。
有人說你覺得瀘州白糕不好吃,那是因為你沒吃過正宗的瀘州白糕,不要因為劣幣驅逐良幣的原因,就把瀘州很多傳統的東西貶得一無是處,在經過很多前輩老師的一頓教育以後,我簡直已經相信自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了,於是無什麼愛好的我,乾脆研究起這個瀘州白糕到底有什麼高明。
有一次跟一些高明的人閑聊,有人說到瀘州飲食文化的淺薄,是沒有叫得響的瀘州菜,當然人家的意思是這個叫得響不是在你瀘州自己的小圈子裡自娛自樂那種,而是全國知名,比如「北京烤鴨」,「南京湯包」,又比如有蘇東坡,袁枚,魯迅、陸文夫,沈從文,老舍等文化名人加持的小吃,賦予了它本身所有沒有人文內涵。
有一點還真的承認,今天我也沒有好好吃過「東坡肉」,但是依然知道這個菜,今天我也覺得魯迅的「茴香豆」可能不如瀘州那些夜市攤上的「涼拌胡豆」,但是恐怕提起來知道「茴香豆」的人,比你那個「涼拌胡豆」的要多得多。
雖然很多知名菜品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有什麼關係呢?人們去品嘗大多數不會覺得上當,而是覺得終於一嘗夙願,阿Q式的跟名人同步了。
寫到這裡可能又有人要問,江陽沽酒客你啰嗦半天不是要說瀘州白糕嗎?是的,不過請你耐心一點點,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吃貨,但也不想單純的寫一篇美食的文章,人生千篇一律的看同樣的東西,在我看來太無趣了。今天我當然要說瀘州白糕,是因為瀘州白糕根據瀘州的傳承來看,這個東西還真算得上是土生土長。
據說1920年,在今天的瀘州白糕店的位置有一個叫三義園的餐館,說起它是取桃園三結義之名,想來應該有點名堂,儘管成都也有三義園估計跟瀘州的關係不大,最可惜瀘州三義園沒有什麼資料。如同八萬春一樣。可能以前老一輩人熟悉,但是我認為一個二十年代有的老店,起碼要九十歲以上的人才有印象,除非它一直在。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這些傳承都斷了,要串聯起來比較困難。今天的瀘州白糕雖然貴為瀘州名小吃,但是總有人告訴我,你沒吃到正宗的瀘州白糕。
那麼正宗的瀘州白糕是個什麼高大上的東西呢?首先它的名字就與眾不同,一個地道的老瀘州吃貨會告訴你,它的真名叫:「桂花豬油提糖白糕」。當然瀘州個鄉鎮告訴你,它還有一個土得掉渣的名字叫「泡粑」,不過有人並不同意,因為「泡粑」顯然跟瀘州白糕從造型還是做工上有所差異。
直到今天,瀘州白糕以其美、嫩、香、甜、爽口的特點聞名巴蜀,成為一種老少皆宜的早點佳品,有的還在筵席上作"過中"點心。雖然很多人說它正宗難尋,但是其做法還依然有記錄,並未失傳,瀘州白糕選用上等大米、白糖、桂花糖、豬油為原料,用提糖方法精製而成,故全稱桂花豬油提糖白糕。剛出籠的白糕,潔白滋潤,香氣襲人,誘人食慾。那白糕中心如處女的「守宮砂」一點,是白糕的點睛之筆,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以至於有人認為,所有不點「守宮砂」的白糕都是沒有靈魂的。
樣子大小如水杯口,形狀象飛碟,中間還會點上一個小紅點。這就是瀘州白糕的形象標誌,所以那個什麼泡粑之類當然不能與之相同並論,不過點心就是點心,在瀘州這樣的城市永遠不是主流,雖然它很大眾,畢竟不能像廣東早點那樣全國聞名。
有時候我在想,之所以他群眾基礎好,大概是有很多記憶的情懷和它本生的外表讓人喜愛,而且也算比較營養的早點了,至於口味,這個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