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可以嫁給皇帝:北宋皇后們留給後世的謎案

2020年04月17日10:44:30 歷史 1108

最近一部關於北宋仁宗皇帝的電視劇《清平樂》正在播出,把北宋時代著名的兩位皇后(後來又都成為後續的皇太后)劉皇后和曹皇后,再度拉入我們的視線,本期的大鎚說史就為列位讀者聽友,講述這些皇后的歷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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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啟本期故事之前,大鎚仍舊要代表整個團隊,向此時此刻仍舊奮戰在抗擊新冠肺炎一線的逆向前行者們,致敬。

書歸正傳。北宋一朝,前後共9位皇帝,他們的皇后一共有20位。其中尤其以這位劉皇后和曹皇后為特殊的代表,因為她們在皇后以及皇太后的顯赫身份之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再嫁。

劉皇后在嫁給宋真宗之前,是益州銀匠龔美的媳婦,後來因為龔美窮困,又把她獻給了當時還是韓王的宋真宗趙恆,到了宋真宗登基之後,劉氏因為十分受寵,幾經波折終於被宋真宗立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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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在嫁給宋仁宗之前,也曾經嫁給過李士衡的孫子李植,不過據說這位李植喜好修道,在大婚的當天,迎新娘子進門之後,竟然說自己出現了幻覺,自稱看到這位曹新娘身前是大批的鬼神,於是李植直接就翻牆跑路了。這婚事就告吹了,但是曹氏這邊其實是啥都沒幹呢,就撈上了一個再嫁的名頭。不過曹皇后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那就是她是北宋名將曹彬的孫女。實際上就是考慮要與武將勛臣世家保持紐帶關係,宋仁宗才會迎娶曹氏為皇后。

所以這兩位再嫁直接嫁給皇帝的女性,在後世對北宋時代女性地位評價中,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許多後人一看這段歷史,就會發出感慨:您看皇后都可以是二婚的,並沒有所謂守節的約束,這北宋可是夠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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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宋代這種女子再嫁的現象並不僅限於這兩位皇后,宋太祖趙匡胤的同母妹妹就曾經一嫁米福德,二嫁高懷德。北宋名臣范仲淹的母親也是帶着孩子改嫁的,而且范仲淹的兒媳婦在丈夫去世後也改嫁了。這些都是比較常見的事情。

就在曹皇后時代,朝廷還出過一檔子政爭,起因也是因為一位寡婦,當時有人舉報說朝臣向敏中與張齊賢爭奪薛惟吉的遺孀,最後向敏中爭奪失敗,由此引發了一連串政治人事變動。即便是北宋著名理學家二程兄弟,程顥的兒子去世之後,兒媳婦也是改嫁的;而程頤的外甥女守寡之後,程頤也是參與了外甥女改嫁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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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一朝呈現出的女子再嫁的寬鬆,實際是多種因素影響的結果。第一個因素就是歷史的傳承,其實,在理學上升為統治階級所力推的社會秩序之前,我國古人對女子再婚這個問題,確實沒有後來明清時期那麼嚴格和守舊。兩漢以及隋唐時期都有很多著名的改嫁女性,比如西漢平陽公主改嫁衛青,曹操臨死前囑咐自己的姬妾們改嫁等等,唐代這類改嫁之風即便是在皇室也是很廣泛的,有後世學者統計說,唐朝公主裏面改嫁過的有二十多人,其中不僅有二嫁的,還有三嫁的。到了北宋時代,這種婦女改嫁之風實際也是延續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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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因素就是宋人對這類事情的認知態度。之所以會有人支持這種再嫁,並視為人之常情,主要原因並非現代的婦女解放等觀念,其實是一種在封建社會的夫權認知的延伸,當時的人認為,女子必須要嫁男子以繁衍後代,所以在男子去世或者因為別的原因分離之後,婦女再嫁別的男子是理所應當的,所以這類再嫁得到了當時一部分人的鼓勵。

但是,這種婦女再婚的寬鬆,實際仍然是一種相對的概念。其實到目前為止,學界對於宋代女子再婚問題的研究,雖然大部分意見認為,北宋時代對婦女再嫁是寬鬆的,甚至有學者認為再嫁是受鼓勵的,但是也有反對意見認為,其實宋代的提倡婦女守節的案例也不少,很可能在北宋時期,婦女再嫁和婦女守節是同時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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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出現這類情況,就是因為目前在宋代文獻中涉及女性再嫁問題的基本只有兩類,一類是士大夫階層的女性再嫁,這個文獻記錄較多,但是當時人數更多的底層民眾是否認可這樣的再婚風俗,這方面的記錄除了野史筆記中的零星記錄之外,一般只能從當時宋代的訴訟判詞等資料中去尋找,但是這類訴訟資料里不可避免地涉及了財產問題,許多宋代婦女的再嫁官司都是因為財產分割問題引發的,所以還不能明確判定反對或者支持婦女再嫁的民眾,到底是基於觀念使然還是經濟考慮。

這裡大鎚舉個例子。電視劇《清平樂》中的劉娥劉太后,從她的後宮奮鬥軌跡,也能夠看出來,這種後世的我們看起來很像是再婚女性的逆襲史,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並不是說趙宋皇室比較偏愛喜好二婚女性,劉娥當年成為皇后乃至皇太后之路是非常崎嶇的——當初劉娥在改嫁入韓王趙恆府之時,趙恆還不是太子,他只是宋太宗的第三子,既不是嫡也不是長,並沒有繼位的希望,只不過後來因為排名在他前面的大哥趙元佐出了精神狀況,二哥趙元僖意外暴死,趙恆才撈上了成為太子的機會,而這時候已經是劉娥進韓王府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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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便當初劉娥進的不是太子府只是王府,也受到了相當的壓力,當時宋太宗聽說自己三兒子從民間弄了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非常生氣,直接就要求兒子趙恆把劉娥給攆出去。趙恆因為喜歡劉娥,所以明面上把劉娥趕出去了,實際把她藏在自己心腹的家裡了,而且不時去找劉娥私會。

而宋太宗攆走劉娥之後也不大放心,又給自己三兒子安排了宋朝名將潘美的女兒,潘美女兒後來過世了,不過這也無關劉娥任何好處,繼續接班的正牌王妃,是名將郭守文的女兒。而劉娥需要等到宋真宗登基十年以後,曾經的郭王妃如今的郭皇后去世了,她才等到晉陞皇后的機會。而就是這次晉皇后,宋真宗還要跟堅決反對此事的朝臣寇準、向敏中等人激烈吵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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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個再嫁能夠嫁給皇帝的輝煌歷史,確實也不像看上去那麼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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