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和繼父十年不說話,繼父的葬禮來了一個陌生人,女兒泣不成聲

2025年06月19日05:32:11 情感 1117

葬禮上的陌生人

那天,繼父的骨灰盒前站着一位陌生老人。

他穿着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握着一頂帶着油漬的老式工人帽,眼睛濕潤地望着遺像。

我心裏一陣困惑,這人是誰?

為何在這最後時刻出現?

我站在靈堂一角,手握白花,心如止水。

十年了,我與繼父之間的話語像是被東北的寒風凍住,結成了厚厚的冰層。

那是九二年,我高考落榜,他沉着臉,手指在餐桌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不爭氣的孩子,將來有什麼出息?這點困難就趴下了,連你媽都瞧不起你!"

這話如同一把刀,刺痛了我十七歲倔強的心。

當晚,我把自己反鎖在屋裡,把他送的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狠狠摔在地上。

從此,我與繼父之間築起了一堵無形的牆,隔着客廳相遇也只是目光交錯一瞬,便各自錯開。

繼父姓吳,是本地北方機械廠的一名高級工程師

八十年代末,改革開放的浪潮席捲全國,廠里效益不好,很多人下海經商,包括我那些叔叔阿姨們,都紛紛辭職出去"殺豬宰羊"。

唯獨繼父,這個倔強的老東北人,像一棵紮根廠區的老松,固執地留在廠里。

"死腦筋",這是母親常掛在嘴邊的評價。

"老古董",這是我心中對他的固執印象。

我只記得他的苛責和嚴厲,那雙布滿老繭的手從不曾撫摸過我的頭,那張總是繃緊的臉彷彿永遠帶着不滿和挑剔。

"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彷彿他的字典里只有禁令和規矩。

"小張同志,你就是吳師傅的閨女吧?"陌生老人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着些許沙啞。

"我姓張,是他的繼女。"我糾正道,聲音冷硬如鐵,下意識地強調那個"繼"字。

二十年來,我從未認可過這個父親的身份。

老人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吳師傅命苦啊,一輩子默默無聞,可他救了我孫女的命,這份恩情我們全家都記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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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繼父救過人?

我從未聽他提起過這件事,家裡人也沒有誰說起過。

老人看着我困惑的表情,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他真沒跟你說過?這麼大的事兒,他居然一個字都沒提?"

我搖搖頭,心中泛起一絲波瀾。

老人抹了抹眼角,緩緩講述起那段往事。

那是一九九一年夏天,北方難得的一場暴雨,江水漫過堤壩,工廠圍牆倒塌,洪水湧入宿舍區。

繼父當時值夜班,聽到呼救聲後二話不說跳入齊腰深的洪水中,將被捲入下水道的老人六歲孫女救了出來。

"水那個凶啊,跟活了似的,我孫女差點就沒了,是吳師傅冒着生命危險把她拽上來的。"老人聲音哽咽,"他救人那會兒,手都被下水道口的鐵欄杆劃破了,血染紅了一片水。"

我恍然想起,那年夏天,繼父的右手掌有道深深的傷疤,包了很久的紗布。

他說是工作時不小心劃的。

"他回去後,我去感謝他,他卻說:'看到你孫女就想到自己家閨女,咱們工人哪能見死不救?都是自家人,別放在心上。'"老人搖着頭,淚水順着皺紋滑落,"這麼好的人,老天爺怎麼就這麼早把他接走了呢?"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嚨發緊。

繼父從未對我提及這事,就像他從未提及他愛我一樣。

葬禮上,我看着那些前來弔唁的工友們,他們的眼中都閃爍着真誠的悲痛和敬意。

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我根本不了解這個與我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

我凝視着那張黑白照片,那是繼父四十歲時拍的工作照,眉頭微蹙,目光堅定,嘴角緊抿——我從小就害怕的表情。

可如今再看,那分明是一種責任和堅韌,而非我想像中的苛刻。

葬禮結束後,我幫母親收拾繼父的遺物。

母親從衣櫃最底層取出一個布包,上面綉着幾朵臘梅,針腳細密,是七十年代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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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繼父的工資本和日記,他一直放在枕頭底下,讓我等他走了再給你。"母親聲音微顫,"他是個倔脾氣,說不出口的話,都寫在這裡了。"

我接過布包,掂量着,裏面沉甸甸的,像是裝着千斤重的往事。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我打開那個布包。

裏面是一摞發黃的工資本和一本褪色的筆記本,還有一枚鐵制的"北方機械廠勞動模範"徽章,已經有些銹跡。

翻開工資本,我發現每月都有一筆標註着"張嵐學費"的支出,從我大學到研究生,一分不差。

九七年,我考上大學,學費一千六百元,幾乎是他當時三個月的工資。

那時候北方機械廠已經瀕臨倒閉,工人們時常領不到全額工資。

我一直以為是母親維持着家用和我的學費,沒想到是這個我疏遠了十年的男人,默默承擔著一切。

打開那本暗褐色的筆記本,扉頁上工整地寫着"家事記"三個大字。

筆記本上,記錄著他對我的點滴關註:"1992年10月15日,嵐嵐今天期中考試語文第一,沒敢表揚,怕她驕傲。心裏高興,偷偷買了兩個肉包子放她書桌上,就說是樓下王大娘送的。"

"1995年2月3日,看到嵐嵐熬夜讀書備考,想送杯熱牛奶,又怕她嫌煩。站在門口聽了十分鐘,確定她沒睡着才回去。"

"1998年9月1日,今天是嵐嵐上大學的日子,在火車站遠遠看了她一眼,長大了,越來越像她親爸了。希望她別像張明那樣浪蕩,要有出息。"

張明,是我的親生父親,一個在我五歲時因賭博負債離家出走的男人。

母親後來告訴我,他在我七歲那年死於一場酒後鬥毆。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繼父的嚴厲背後是怎樣的愛和擔憂。

他怕我像親生父親那樣玩世不恭,所以給我立下嚴格規矩;他不善言辭,卻用實際行動支持我的每一步;他刻意保持距離,卻在暗處守護着我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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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着一句話:"今年是我和嵐嵐十年沒說話,希望手術成功後能有勇氣和她道個歉。"

日期是兩個月前,那時他已經確診肝癌晚期。

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想起那天在醫院,他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楊樹,輕聲說:"嵐嵐,這次怕是不行了。"

我站在病床邊,沉默不語。

他又說:"這些年,對你嚴厲了些。"

我只是點點頭,沒有回應。

如今想來,那是他在向我道歉,而我,錯過了與他和解的最後機會。

第二天,我回到老家,母親正在收拾繼父的衣物。

"媽,爸他——"我猶豫了一下,"爸他生前最後一段時間是怎麼過的?"

母親愣了一下,似乎很驚訝我會叫他"爸"。

"還能怎麼過?病懨懨的,可倔着不肯住院,說花那冤枉錢幹啥,還不如攢着給你。"母親擦了擦眼角,"直到前年廠里倒閉,他才同意去醫院檢查,可早就晚了。"

母親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紅木小盒子,打開來,裏面是一枚閃亮的大學校徽——那是我大學的校徽。

"這是他從你包里偷偷拿的,說是想看看你念的學校啥樣。"母親苦笑着,"他連你大學校門都沒進過一次,怕你在同學面前難為情。"

我接過校徽,發現背面刻着我的名字和入學年份,是那年新生入學時統一發的。

他居然一直珍藏着這個小小的金屬片,像是握着我生命中的一個里程碑。

我突然想起高考那年,我落榜後,他不由分說拉我去工廠參觀。

那時廠里的情況已經很差,機器轟鳴中,工人們滿頭大汗地勞作。

他指着那些工人說:"看見沒?沒文化就得受這份罪,你要是不好好學習,以後就得像他們一樣。"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羞辱我,轉身就走。

如今想來,他是想讓我明白知識的重要性,激勵我不要放棄。

第二年,我重新高考,考上了省重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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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表揚我,只是在飯桌上多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眼睛裏閃着光。

"他其實一直很驕傲。"母親遞給我一張泛黃的報紙,"這是他收藏的,你看第三版。"

那是一份1999年的《廠報》,第三版有一篇報道,標題是《北方機械廠工程師吳德民的女兒考入省重點大學》。

文章下方附着一張我的照片,大概是他偷偷提供給廠報的。

報道的最後寫道:"吳師傅說,女兒的成功是對他多年嚴格教育的最好回報,他希望廠里更多的工人子弟能夠通過知識改變命運。"

我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順着臉頰滑落。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一直為我驕傲着。

下午,我去了廠區,那裡已是一片蕭條。

北方機械廠曾經是這座城市的驕傲,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雜草叢生。

我沿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當年的車間。

屋頂已經塌陷,設備被搬空,只剩下牆上褪色的標語:"質量第一,效益為本"。

在車間角落,我發現了一塊銘牌,上面寫着:"先進操作法發明人:吳德民 1988年"。

那是繼父年輕時的榮譽,已經被歲月和灰塵掩埋。

我用手擦去灰塵,金屬銘牌在夕陽下泛着微光。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從遠處走來:"姑娘,你是來參觀的?這廠子都倒閉好幾年了。"

"我是來看看我父親曾經工作的地方,他叫吳德民。"我輕聲回答。

老人眼睛一亮:"老吳的閨女?你就是那個大學教師?"

我點點頭,有些詫異他怎麼知道我的職業。

"你爸常在廠里提起你:'我閨女現在是大學老師了,可比我有出息多了。'"老人笑着說,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他說話不多,可一提起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眉飛色舞的。"

我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年廠子關了,大伙兒都散了,就他還天天來這兒轉悠,說是捨不得。"老人嘆了口氣,"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走了,廠里的老同志們都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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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老人:"您知道這次來參加葬禮的那位穿中山裝的老人是誰嗎?"

"哦,那是劉師傅,從哈爾濱專程趕來的。"老人回答,"聽說是老吳救過他孫女,這份恩情一直記着呢。"

臨走時,老人送給我一個舊工具箱:"這是你爸的,廠子倒閉那天,他就把這個留在值班室了,說是給有緣人。我想,最有緣的人應該是你。"

那是一個鐵質工具箱,斑駁銹跡,沉甸甸的。

回到家,我打開工具箱,裏面整齊地擺放着各種工具,每一件都擦拭得乾乾淨淨。

箱底墊着一張全家福,是我十歲生日時照的,我站在中間,母親和繼父分立兩側。

照片背面,工整地寫着:"1990年8月15日,嵐嵐十歲生日,全家福。"

我盯着照片中繼父的臉,那時他正值壯年,眉宇間透着堅毅和自信,嘴角微微上揚,是我很少見到的笑容。

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啊,不是我記憶中那個總是皺眉的嚴厲形象。

聽到陌生老人的故事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如雨下。

那十年的沉默像是一堵牆,如今轟然倒塌,露出父愛的全部重量。

"對不起,爸,對不起。"我喃喃自語,淚水浸濕了那張全家福。

第二天,我去了墓園。

初冬的北風吹過,帶着刺骨的涼意,幾片枯黃的樹葉打着旋兒落在繼父的墓碑前。

我在墓前跪下,輕撫着冰冷的墓碑,上面刻着簡單的文字:"吳德民(1950-2010)安息"。

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就像他一生那樣質樸無華。

"爸,對不起,我來晚了。"我輕聲說道,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叫他"爸"。

我取出一本嶄新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是在回來的路上特意買的,取代當年我摔碎的那本。

"還記得您送我的那本書嗎?我現在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我將書輕輕放在墓碑前,"您希望我像保爾那樣堅強,有鐵一般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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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亂了我的頭髮,我沒有去整理,任憑淚水模糊視線。

"爸,您說得對,知識改變命運。"我哽咽着說,"我現在在大學教書,每當看到那些渴望知識的年輕人,就想起您當年對我的嚴格要求。"

遠處,一群麻雀在光禿的樹枝上跳躍,發出清脆的叫聲。

"您知道嗎?我把您的故事講給我的學生聽,告訴他們什麼是真正的堅韌和責任。"我擦了擦眼淚,"他們都說,希望有一天能成為像您這樣的人。"

我從包里取出那枚校徽,小心地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

"這個還給您,它該陪着您。"我輕聲說,"您沒能親眼看到我工作的大學,但我知道,您一直在注視着我的成長。"

坐在墓前,我開始講述這十年來發生的一切:我如何完成學業,如何找到工作,如何在城市站穩腳跟。

彷彿他就坐在對面,耐心地聽着,不時點頭,眼中閃爍着欣慰的光芒。

天色漸暗,我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墓碑。

"爸,我要走了,下次來看您,我會帶些您愛喝的老白乾,"我微笑着說,擦乾最後一滴淚,"我會好好活着,做一個像您那樣默默奉獻的人。"

我終於懂得,有些愛,深藏不露;有些情,無需多言。

北方的冬天來得早,回家的路上,天空飄起了小雪,如鵝毛般輕輕落在我的肩頭。

那感覺,就像是父親溫柔的手,輕輕拍打着我的肩膀,無聲地說:"閨女,好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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