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我住娘家10年,娘去世把錢都給了哥嫂,我搬走他們讓我等等

2025年06月19日05:32:04 情感 1362

鑰匙

"小玲,有客來了。"鄰居王嬸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干啞的嗓音穿過狹窄的樓道,像只老麻雀在檐下叫喚。

我忙放下縫了一半的衣領,把縫紉機踏板一停,急忙抹了抹手上的線頭去開門。

哥嫂站在門口,手裡提着一個藍白條紋的布包,神情有些忐忑,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是1989年的春天,媽去世剛滿三個月,窗外的楊絮正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還在為她送行。

我沒想到,十年的娘家生活,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畫上句點。

我出生在東北一個叫做松河的小縣城,家裡是普通的工人家庭,住在紡織廠的家屬樓里。

那是棟上世紀六十年代建的紅磚樓,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又悶熱得像蒸籠。

父親在紡織廠機修車間幹活,是個悶葫蘆性子的老實人,一年到頭說不了幾句話,但手藝在廠里是數一數二的。

母親在織布車間做擋車工,一米五的個子,乾瘦的身子骨卻有使不完的勁兒。

我十歲那年,父親檢修設備時被砸斷了腿,因為傷口感染,沒挺過那年冬天,留下母親帶着我和哥哥艱難度日。

那時候,廠里給了一筆撫恤金,又把母親從車間調到了門衛室看門,算是對我們家的照顧。

1979年,我高中畢業後也進了紡織廠,在整經車間上班。

那會兒,有份國營單位的"鐵飯碗"是多少人羨慕的事,雖然每月工資只有三十六塊錢,但有糧油布票,還能擠進廠辦的夜校讀書。

日子雖然清苦,但我們一家三口相依為命,小日子也算紅紅火火。

哥哥比我大五歲,叫李大勇,在縣機械廠當鉗工,手藝不錯,廠里的老師傅都誇他心靈手巧。

哥二十三歲那年,經車間主任介紹,認識了同廠會計科的小芳,兩人很快就好上了。

小芳長得白凈,說話輕聲細語,在那個"樸素最美"的年代,已經算是出挑的姑娘了。

半年後,他們在廠禮堂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放了一場露天電影《青春祭》,請工友們吃了喜糖,就算是把婚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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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他們住在單位分的一間十五平米的筒子樓里,條件雖然簡陋,卻是自己的小天地。

那時候,有個安身立命的住處,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我在二十五歲那年經廠工會介紹認識了丈夫周明,他是市裡供銷社的業務員,經常下鄉收購土特產。

周明比我大三歲,能說會道,總是穿着筆挺的的確良中山裝,戴着黑框眼鏡,看起來很精神。

我們談了半年就結婚了,婚後住在我媽那個五十多平的老房子里,媽把裡屋收拾出來給我們當新房。

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我想像的那樣美好,周明常年出差,一個月能見上幾面就不錯了。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他每次回來都醉醺醺的,說是應酬需要,我們的孩子遲遲也沒能懷上。

那會兒,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跟着風飄進了我的耳朵:"聽說小玲男人在外頭有人了"、"這男人準是在外頭有了二房客"......

我和周明的爭吵越來越多,一開始是為了柴米油鹽,後來就變成了雞毛蒜皮的芝麻小事,動輒就摔碗砸盆。

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每次聽到我們吵架,就躲進廚房抹眼淚。

三年後,我們終於離婚了。

那時候離婚是件多麼不光彩的事啊,單位開了批評會,車間主任說我"生活作風有問題",組長說我"不懂得珍惜幸福"。

鄰居們見了我,也跟見了瘟神似的繞道走,小孩子往我身上指指點點,我就像戴了頂隱形的帽子,帽子上寫着"離婚女人"四個大字。

最心疼我的是媽,她握着我的手說:"閨女,回家住吧,媽陪着你,我這輩子就你和你哥兩個依靠,你受委屈了,媽給你撐腰。"

就這樣,我搬回了娘家,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歸巢"生活。

那十年,媽成了我最堅強的後盾和避風港。

她從不在我面前提起周明,也從不催我再找對象,她只是每天變着花樣給我做可口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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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她凌晨四點就起床,踩着雪去廠食堂買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然後用報紙包好揣在懷裡,等我起床時,包子還是熱的。

夏天,她用扇子給我扇風,直到我睡着,再悄悄走開。

媽的愛,細水長流,潤物無聲,像是春天的小雨,悄無聲息地滋潤着我乾涸的心田。

那時候,我們住的家屬樓周圍都是紡織廠的職工,鄰居們幾乎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

每到夏天的傍晚,家家戶戶都會搬着小板凳坐在樓下的空地上乘涼,有的拿出收音機聽評書,有的打撲克,有的納鞋底。

王嬸是我們樓上的老住戶,丈夫早逝,一個人帶着智障兒子過日子,靠在廠里做保潔維持生計。

她嗓門特別大,說話像是吵架,但人卻心地善良,經常給我們送些自己腌的鹹菜蘿蔔。

樓下住着劉師傅一家,劉師傅是廠里的電工,經常幫我們修理收音機和電燈,他媳婦兒張大姐是染整車間的工人,手上經常有股刺鼻的染料味道。

他們有兩個孩子,小兒子劉小雨跟我們特別親,常常跑到我家來借連環畫看,有時候還會留下來吃晚飯。

鄰居們都知道我的情況,卻從不當面議論,反而時常幫襯着我和媽。

那些年,我在廠里幹得勤勤懇懇,從普通工人做到了組長,工資也從三十六塊漲到了四十八塊。

廠里每月還有點工齡獎,再加上媽的工資和退休金,我們娘倆的日子過得還算寬裕。

我把省下來的錢都存進了工商銀行的存摺里,想着給媽攢點養老錢。

閑暇時,我就跟着廠工會學縫紉,自己給媽做了幾件的確良襯衫和兩套藍布工裝,媽穿着四處顯擺,說是比供銷社賣的還要好。

1988年冬天,媽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起初以為是普通的感冒,吃了兩天葯也不見好,後來才發現是肺炎。

醫生說她年紀大了,抵抗力差,需要住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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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我和哥嫂輪流照顧她,哥每天下班後就騎單車趕過來,有時候頂着北風凍得臉通紅。

嫂子對媽也很孝順,每次來都帶些雞蛋、紅糖之類的營養品,還親手給媽織了毛衣毛褲,針腳細密均勻,比供銷社賣的還要結實。

媽住了一個多月院,花了不少錢,我把存摺里的錢幾乎全取出來了。

我的工資加上媽的退休金,勉強應付了醫藥費,但也讓我們的積蓄所剩無幾。

出院後,媽的身體大不如前,經常咳嗽,走幾步就喘,我請了長假在家照顧她。

那時候廠里人手緊,領導不太願意批假,但看在我爸當年為廠里犧牲的份上,最終還是同意了。

哥嫂也常來看望,每次來都帶些滋補的食材,有時候嫂子還會提前做好一些易消化的小菜,用保溫瓶裝着帶過來。

媽雖然身體不好,但精神還算可以,常常坐在窗邊看着樓下的孩子們玩耍,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

有時候,她會突然說起很久以前的事,比如她和爸年輕時如何相識,如何在困難時期互相扶持,還有我和哥小時候的趣事。

她的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了那些美好的回憶。

1989年初,一場大雪過後,媽的病情突然惡化,我和哥嫂連夜把她送進了醫院。

那天晚上,氣溫驟降到零下二十多度,醫院的暖氣管道結了冰,病房裡冷得像冰窖。

我們用自己的棉襖給媽蓋上,哥在醫院附近借了個電爐子,總算讓病房暖和了一些。

但三天後,媽還是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她走得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料理完媽的後事,哥把我叫到一邊,從貼身的內兜里掏出一個泛黃的信封:"這是媽留下的遺囑和存摺。"

我打開一看,愣住了,媽這些年竟然還有兩萬多元的積蓄。

信上說,除了一千元留給我買傢具,其餘全都給了哥嫂,因為我一直住在娘家,用的是媽的房子,而哥結婚後一直租房住,所以她想幫哥嫂買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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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酸澀複雜,手中的紙好像有千斤重,差點從手中滑落。

媽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如果我知道她還有這麼多積蓄,那些日子我就不用那麼省吃儉用了,她也能過得更舒心些。

但我又理解媽的想法,她疼我,但也心疼哥哥這些年四處漂泊的日子。

只是,沒了媽,這個家還是我的棲身之所嗎?這個問題像根刺一樣扎在我心裏,又痛又癢。

果然,媽去世三個月後的那個雨天,哥嫂來了。

"小玲,我們想和你商量個事。"哥坐在我對面,眼神閃爍,像是心虛又像是擔憂。

"媽的房子,我們想賣掉,換套大點的,現在市裡開始分房,單位可以優先購買,但需要一筆首付。"

我沉默地聽着,內心翻江倒海,低頭看着手裡的茶杯,水面上倒映出我蒼白的臉。

這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承載了我太多的記憶和情感,如今卻要轉手他人,我心裏五味雜陳。

"小玲,你也該重新開始了,"嫂子小芳補充道,聲音柔和卻帶着一絲說不出的疏離,"媽走了,你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也怪冷清的。"

我苦笑道:"那我搬去哪兒?廠里宿舍早就住滿了,我大半輩子都在這個家裡,現在讓我搬出去,我能去哪兒呢?"

"要不...你先住我們那兒?"哥猶豫地提議,語氣中帶着一絲勉強,"等我們買了新房,這套就騰出來了。"

我搖搖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算了,我先租房住吧,房子是媽留給你們的,我不能耽誤你們的事。"

"小玲,你別急着搬,"臨走時,哥突然轉過身,表情複雜地說,"等等吧,我們再想想辦法。"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所有的家庭相冊,一張張看過去,彷彿在告別自己的過往。

發黃的相片上,爸媽年輕時站在紡織廠門口的合影,爸穿着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媽穿着花布旗袍,兩人笑得那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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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和哥哥小時候在院子里騎三輪車的照片,我坐在車斗里,哥推着車跑,臉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這些照片里的每個人,每個場景,都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如今,我卻即將失去這個承載着所有回憶的家。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獨無助,像是漂泊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找不到停靠的港灣。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悄悄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我把媽生前用的物品一件件包好,有她的搪瓷杯、繡花針線包、那本翻得卷了邊的《家常菜譜》,還有她戴了二十多年的懷錶,錶盤已經模糊不清,但還能聽到裏面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媽的心跳一直陪伴着我。

雖然哥說讓我等等,但我知道,這個家遲早不會再是我的了,與其被動地等待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天,不如主動出擊,為自己謀劃後路。

我開始在廠里打聽租房的事,食堂的老李家有個兒子剛參軍,房間空着,但離廠里有十多里地,每天騎單車要一個多小時。

織布車間的張師傅媳婦的弟弟在城西有間雜物房,但沒有自來水和廁所,要共用院子里的公廁,條件很艱苦。

我一邊打聽,一邊暗自嘆息,在那個年代,住房就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

一周後的周末,我正在整理衣櫃,門鈴響了,是李師傅,廠里的老電工,我們的老鄰居,他手裡拿着一個信封,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

"小玲啊,這是廠長讓我給你帶來的,"李師傅笑眯眯地說,眼睛眯成一條縫,"廠里新分了幾套房子,你排上號了!"

我驚訝地接過信封,裏面是一張房屋分配單和一串嶄新的鑰匙,鑰匙上還系著紅繩,像是喜慶的象徵。

"這...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查看着那張蓋着公章的分配單。

"當然是真的!你爸當年可是廠里的老職工,為廠里獻出了生命,這些年廠里一直記着這件事,"李師傅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何況你這些年工作也不錯,又是個苦命人,廠長特意把你的名字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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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那串鑰匙,淚水奪眶而出,像決堤的河水,怎麼也止不住。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房子,是我的容身之所,是我的新起點!

當天下午,李師傅騎着他那輛帶后座的二八單車,帶我去看了新房。

那是廠區附近新建的職工宿舍樓,紅磚灰瓦,五層樓高,沒有電梯,但每家每戶都有獨立的水表電錶。

我分到的是三樓的一套小房子,雖然只有四十平米,但乾淨明亮,還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最重要的是,門口的門牌上將會寫着我的名字!

李師傅告訴我,這批房子是廠里從市房管局爭取來的,本來是給有困難的老職工的,但廠長得知我的情況後,特意為我安排了一套。

"你爸生前是廠里的技術骨幹,為了救設備獻出了生命,廠里不會忘記他的,"李師傅站在新房的陽台上,指着不遠處的紡織廠,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豪,"咱們紡織廠人就是這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回到家,我立刻給哥打了電話,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哥,我有房子了!廠里分給我的!就在廠區附近,40平米,帶廚衛!"

電話那頭,哥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真的?那...那太好了!你...你什麼時候搬過去?"

"下周就可以拿鑰匙了,搬家得找人幫忙,到時候你能來嗎?"我問道,心裏已經開始盤算需要準備什麼傢具電器。

"當然,一定去,"哥爽快地答應了,聲音中透着一絲如釋重負,"我讓幾個工友也來幫忙,你放心。"

掛了電話,我像個孩子似的在屋裡轉着圈,興奮得睡不着覺。

這些天的擔憂和憂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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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我開始認真整理行李,把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一件件收拾好。

十年的娘家生活即將結束,我既不舍又期待,這種複雜的心情讓我常常在半夜驚醒,然後躺在床上幻想着新家的樣子。

搬家那天是個晴朗的周六,七點不到,哥就騎着單車來了,后座上載着嫂子,車把上掛着兩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出乎我的意料,他們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幾個同事,這麼多人一起動手,搬家的效率大大提高。

我們先用架子車把床、桌子、柜子這些大件搬過去,然後用蛇皮袋裝衣物和雜物,幾個來回就把所有東西都運到了新家。

新房子里空蕩蕩的,回聲特別大,但陽光透過乾淨的窗戶灑進來,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溫暖。

我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的景色,心裏感慨萬千,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不再寄人籬下,不再擔心無家可歸。

"小玲,這個給你。"臨走時,嫂子從挎包里掏出一個紅色的信封,塞到我手裡。

我連忙推辭:"不用了,你們已經幫了大忙了。"

"這不是我們的錢,"哥接過話頭,聲音有些哽咽,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這是媽留給你的。"

我疑惑地打開紅包,裏面是五千元嶄新的鈔票和一張泛黃的紙條。

紙條上是媽熟悉的字跡,有些歪歪扭扭,但每個字都寫得工工整整:"玲兒,這錢是媽這些年偷偷存的,給你買傢具用。"

"媽知道你遲早要有自己的家,希望你能重新開始,幸福地生活,你受的委屈,媽都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但媽相信你會熬出頭的,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是頂天立地的好姑娘。"

我捂住嘴,淚如雨下,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原來,媽早就為我做了安排,她知道我需要獨立,需要自己的空間,她不是不疼我,而是用另一種方式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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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細水長流,深沉內斂,卻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了我最大的支持。

"媽臨走前交代我們,等你有了自己的房子,再把這錢給你,"哥解釋道,聲音低沉而溫和,"她說,你在娘家住得太久了,應該有自己的天地,但她怕你一個人生活太拮据,所以特意留了這筆錢。"

那一刻,所有的誤會和隔閡都消融了,像春日裏的積雪,在溫暖的陽光下悄然化去。

我突然明白,哥嫂來找我那天說的"等等",是在等我分房的消息,他們早就知道廠里要給我分房,只是不確定何時能下來。

"對不起,小玲,我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嫂子愧疚地說,拉着我的手,眼圈紅紅的,"我們怕萬一沒分上,你會更失望,所以一直沒敢說。"

"其實廠長早在三個月前就答應給你分房了,我們一直在打聽進展,"哥補充道,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昨天李師傅告訴我,鑰匙終於批下來了,我們才放心。"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

我拉住哥嫂的手,心中湧起無限感激:"謝謝你們,也謝謝媽,謝謝你們一直惦記着我。"

搬進新家後,我把媽的照片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那是她年輕時的黑白照,穿着簇新的工裝,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

每天回家,我都會對着照片說說話,彷彿媽還在身邊,聽我訴說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我用媽留給我的錢,買了一張新床、一個衣櫃和一台縫紉機,還去商場買了兩盆綠蘿,放在窗台上,讓房間顯得生機勃勃。

新家雖小,卻是我人生的新起點,是我獨立自主的象徵,更是我重新開始的契機。

我開始參加廠里的集體活動,加入了文藝隊,學唱秧歌,認識了許多新朋友,生活逐漸充實起來。

每個星期天,我都會去看望哥嫂,他們用媽的錢和單位的優惠政策,購買了一套七十平米的新房,比原來寬敞明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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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對我的態度也比從前熱情許多,嫂子經常邀請我去她家吃飯,教我做一些拿手菜,我們的關係融洽得像親姐妹一樣。

1990年春節,我邀請哥嫂一家來我家吃年夜飯,雖然我的廚藝不精,但也準備了八個菜:紅燒肉、糖醋魚、白切雞、炒三絲、醋溜白菜、蒜泥茄子、素炒豆芽和一鍋餃子。

他們帶來了自家包的餃子和媽生前最愛吃的蒜泥白肉,我們圍坐在一起,舉杯祝福,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媽,您看到了嗎?"我望向照片,心中默念,眼角微濕,"我們都很好,請您放心。"

那年秋天,廠里來了新調來的技術主任張建國,比我大兩歲,是從省里紡織學校畢業的大學生,為人踏實穩重,工作一絲不苟。

我們在一次技術培訓中相識,他教我如何操作新引進的整經機,耐心細緻,從不厭煩我的問題。

慢慢地,我們熟悉起來,有時下班後一起去廠食堂吃飯,或者去看露天電影,聊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

有一次,我們去看《城南舊事》,電影散場後,他送我回家,途中下起了大雨,他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雨衣給我穿,自己淋得像個落湯雞。

到家後,我心疼地拿出干毛巾給他擦頭髮,一抬頭,發現他正直直地看着我,眼神中有說不出的溫柔。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春天的柳芽,在經歷了漫長的冬眠後,終於感受到了生命的悸動。

張建國知道我的過往,卻從不介意,他說,人生有起有落,重要的是能夠坦然面對。

他說,他欣賞我的堅強和自立,欣賞我在逆境中仍然保持樂觀的態度,這些都是他想要的伴侶應有的品質。

我們的感情穩步發展,兩年後,我們決定結婚。

婚禮很簡單,在廠禮堂舉行,哥嫂和我的同事朋友們一起見證了這個特別的日子。

張建國的父母從農村趕來參加婚禮,他們淳樸熱情,一口濃重的鄉音,帶着滿滿的祝福和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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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我們搬進了單位分配的新房子,比我原來的大一些,有五十多平米,陽光充足,還有一個小陽台,可以晒衣服。

如今,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生活忙碌而充實,大女兒聰明活潑,像極了她爸爸,小兒子淘氣好動,是家裡的開心果。

每次回憶起那段在娘家的十年光陰,我不再感到苦澀,而是充滿感恩。

正是那段經歷,讓我學會了堅強,也讓我明白了親情的真諦,更讓我懂得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不是依賴別人,而是自強自立。

媽留給我的不只是那五千元錢,更是一種信念: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勇敢面對,相信生活終會給予回報。

前幾天,我在整理舊物時,發現了那串分房時拿到的鑰匙,它已經有些生鏽,但依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轉折點的見證。

我把它擦拭乾凈,用一根紅繩穿起來,掛在了媽的照片旁邊,那把鑰匙,像是一把隱形的鑰匙,不僅開啟了我的新家,也開啟了我的新生活,更開啟了我心中的一扇門,讓我明白了人生的真諦。

有時候,我會想起媽臨終前對我說的話:"閨女,人這一輩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你要記住,你是李家的女兒,是頂天立地的好姑娘。"

是啊,人生就像一場漫長的旅途,有時我們需要停下來休息,依靠親人的庇護;有時我們又必須勇敢前行,開創屬於自己的天地。

重要的是,無論走到哪裡,我們都能找到歸屬,找到愛,找到家的溫暖。

那把鑰匙,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信物,它見證了我從依賴到獨立,從脆弱到堅強的蛻變,它不只是打開一扇門的工具,更是開啟新生活的象徵。

每當我握着那把鑰匙,就彷彿握住了媽的手,溫暖而有力,給我無盡的勇氣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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