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1日,在美國國會的一場聽證會上,現任財長貝森特拋出了一句頗具煽動性的預測——烏克蘭經濟將在未來20年內超過俄羅斯。這句話的背後,不僅是對一個戰後國家經濟復蘇的“遙遠預言”,更是對一場全球博弈格局中“誰來主導烏克蘭”的赤裸表達。
這不是貝森特第一次在對烏克蘭議題上釋放信號。早在數月前,他就在與烏克蘭簽署稀土和關鍵礦產開發協議時,已經為華盛頓設定了“烏克蘭新經濟版圖”的前奏。
但此次發言的不同之處在於——他不再僅僅談合作、談援助,而是直接將“重建權”和“排他性”擺上檯面。他明言,未來烏克蘭的重建,不歡迎任何在戰爭中“資助俄羅斯”的國家。這句話,被普遍理解為直指中國、印度、巴西等與俄羅斯保持一定經貿和外交互動的國家。
20年超越俄羅斯?預測背後的戰略投射
“我們相信並可以想象,20年後,烏克蘭經濟可能比俄羅斯更大。”貝森特在發言中所列的路徑並不複雜:良好的治理結構、與西方的戰略合作、全球資本注入——這三條路徑也是過去數十年來華盛頓對第三世界國家輸出經濟話語權的標準套路。
他援引波蘭作為例子,指出波蘭和烏克蘭在冷戰結束時經濟體量相當,而如今波蘭經濟是烏克蘭的三倍,暗示若照此“軌跡”操作,烏克蘭在美西方主導下也能復刻這條道路。
但現實遠比模型複雜。當前烏克蘭工業體系破碎、財政赤字不斷擴大,超過40%的國家預算依賴外援。而對俄制裁的反噬效應與戰爭長期化的消耗,使得“烏克蘭模式”在某種意義上變成了“西方實驗室”。
因此,貝森特所謂“經濟超過俄羅斯”,更像是一次政治動員,而非經濟預測。他要講的不是烏克蘭如何“自力更生”,而是美國如何利用重建,把烏克蘭變成“不可逆的前沿陣地”。
誰能參與重建?“政治篩選機制”浮出水面
如果說預測經濟走向是一種戰略語言,那麼選擇重建合作方,則是赤裸的地緣政治。
貝森特明確指出:“任何幫助過俄羅斯戰爭機器的國家,都不能參與烏克蘭重建。”在表面上,這句陳述似乎無懈可擊,邏輯也很“道德正確”——支持侵略者無權參與戰後恢復。但從現實結構看,這無疑是在用戰爭的道義標籤,剝奪新興國家在全球治理中的參與權。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媒體幾乎都將這一表態對號入座為對中國的“間接封鎖”。畢竟,中國是目前全球範圍內少數與俄羅斯維持能源與貿易往來、又擁有巨量海外投資能力的國家。在烏克蘭基礎設施、能源、電信等領域,中國企業都具備“非西方資本”幾乎無法比擬的優勢。
此舉的真實含義是:美國不希望烏克蘭變成一個“多邊重建市場”,而要將其鎖定為“西方專屬工程”。戰後秩序的重建,不僅僅是物理結構的恢復,更是話語權和制度樣板的投射。
“摧毀者不能重建”?道義語言的背後是排他結構
“你不能摧毀一個國家,毀掉人民,然後拿錢來重建它。”貝森特這句引發輿論關注的語句,被外媒反覆引用,也成為美國重建框架的道義包裝。
但問題是,這個判斷標準的背後,藏着一個更危險的預設邏輯:只要你不符合美國劃定的“陣營”,即便你有資源、有能力,也無法在全球秩序的重建中插足。
這種“道義轉移機制”並不陌生。無論是伊拉克戰爭後的重建合同,還是敘利亞戰後油氣資源的爭奪,西方國家慣用的都是“政治潔凈性”與“安全考量”作為門檻,把重建項目轉化為聯盟分贓的延續。
而在烏克蘭這一回合,美方則更進一步:不只是防止俄羅斯通過重建滲透烏克蘭,還要阻斷中國等國在烏克蘭以資本為紐帶的任何形式影響力。
這意味着,烏克蘭重建正走向一種戰後政治篩選機制的化身:誰配參與,不是由市場決定,也不是烏克蘭自主決定,而是由一張隱形的“西方准入名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