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隊保秋收。(資料圖片)
1942年是抗日戰爭最艱難的時期。1942年1月,日軍1萬餘人對晉西北地區實行“篦梳式大掃蕩”,推行“強化治安”運動,不斷“蠶食”抗日根據地,企圖全部佔領該地區。
晉西北形勢十分嚴峻。根據地被敵人佔去35%,游擊區佔30%,我方完全控制的地區只佔35%。靜樂地區原來是根據地,此時大部分成了敵占區,小部分成了游擊區。婁煩地區的情況更糟,1940年農曆七月初十,敵人佔領婁煩鎮後,公開維持敵人的村莊有40多個,另有許多村莊與敵人建立了維持的“密約”。我抗日政權迫於形勢,轉移到偏僻地帶。
面對日益惡化的形勢,1942年5月,晉西北軍區發出《反“蠶食”政策指示》,要求各軍分區積極開展對敵鬥爭,黨政軍互相配合,組建敵後武裝工作隊,迅速扭轉當前被動局面,恢復抗日根據地。
當時,駐防在婁煩地區的八路軍部隊是358旅7團,7團政委楊秀山與活動在當地的三地委書記張雪軒、三專署專員劉墉如研究決定,由部隊和地方抽調優秀幹部組建武工隊。7月間,7團組織了兩支武工隊,各下轄兩個分隊,分別負責靜樂城、嵐縣東村、婁煩、古交幾個方向。
婁煩武工隊由7團軍事幹部許柏林任隊長,吳全波任副隊長,地方幹部褚平安任指導員,直屬於縣對敵鬥爭委員會領導,下設3個小組,共有隊員30多名。武工隊的主要任務是開展抗日宣傳和武裝鬥爭,剷除漢奸、特務,保護群眾利益。
敵人佔領婁煩後,糧食成了敵我雙方激烈爭奪的對象,爭奪糧食成為新建武工隊對敵鬥爭的當務之急。那時,日軍每到一處,便開始搶糧,破壞秋收工作。武工隊則針鋒相對,開展“反搶糧,保秋收”鬥爭,把敵人困死、餓死。
1942年秋收季節,駐紮在婁煩的敵人向各村強征了大批牲口和民夫,又從靜樂各據點調來大批日軍,準備到各村搶糧。一時間,據點內驢喊馬叫,人員嘈雜,日軍的咆哮聲也不斷傳出。
婁煩武工隊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即報告靜樂縣縣委。縣委指示武工隊,要打亂敵人的搶糧計劃,採取機智果斷的措施,設法保衛群眾的勞動果實。
那天,武工隊得知敵人將在次日出動搶糧,緊急召開會議,商討破敵之計。大家認為,現在7團主力遠在外地執行任務,這次保秋收任務不能強攻,只能智取。於是武工隊領導分組行動,各帶幾名隊員和一名司號員,天黑後埋伏到婁煩、山石樑、下靜游、東六度、馬家岩敵據點附近的山樑上。
夜深人靜後,他們讓司號員突然吹起了八路軍調集部隊的聯絡號。
“嘀嘀嗒,嘀嘀嘀嗒!”
軍號聲突然響起,劃破長夜,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傳向山野,傳向汾河谷地,傳向村莊,傳向敵據點,驚醒了熟睡的人們。這不是八路軍的聯絡號嗎?號聲不斷,像有千軍萬馬,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吹過號後,武工隊便回到駐地,安然入睡了。
據點的敵人聽到號聲後,心驚膽戰,連忙起床,不敢入睡。唯恐八路軍主力連夜襲擊他們,增設了崗哨,加強了警戒。
第二天,天還未亮,武工隊就讓附近各村的聯絡員到據點向敵人送假情報:
“太君,不好了,昨天晚上八路軍路過我們村,人數多得很,聯絡號吹了半夜,像是八路軍7團的主力回來了!”
“太君,昨晚八路軍的聯絡號一夜也沒停息,狗叫了半夜,村口的大道上腳步聲不斷,咱可得提防啊!”
日軍半信半疑,摸不着頭腦,只好龜縮在炮台里,不敢貿然出動。
武工隊、區委幹部則組織各村群眾連夜搶收莊稼,並派民兵、自衛隊隊員、婦救會會員幫助抗日軍烈屬和缺少勞動力的人家收割,同時派民兵監視敵人的動向。
一時間,田野里,男女老少舞動鐮刀,揮汗如雨,到處是收割發出的齊刷刷“嚓嚓聲”。不一會兒,地里便豎起一捆捆莊稼。
田間小路上,到處是馱運莊稼的隊伍。人們趕着牲口,不敢大聲吆喝,牲口也像懂得敵情,聳起耳朵,喘着粗氣,邁開四蹄,一溜煙馱送。沒有牲口的人家便身背肩扛,一刻也不敢怠慢。
打穀場上,一片繁忙,人們乘着月色,加緊收打。老農哼唱的小調聲,急促而有節奏的打場聲和沙沙的揚場聲,組成一曲軍民抗戰搶收合奏曲。武工隊隊員、村幹部深入農戶,督促群眾快收快打。
沒幾天工夫,各村便完成了秋收任務。村民們首先給八路軍送去軍糧,然後採取空室清野的辦法,把糧食藏起來,絕不留給敵人一粒糧食。
幾天後,敵人才清醒過來,明白上了武工隊的當,再出來搶糧時,已是顆粒無收。
武工隊這次“反搶糧,保秋收”鬥爭,取得重大勝利,徹底粉碎了敵人的搶糧計劃,保護了當地群眾的利益。武工隊也在人民群眾中提高了聲望,得到當地老百姓的真心擁護。從此,在黨的領導下,婁煩武工隊深入敵後,帶領當地民兵和群眾,與敵人展開了機智勇敢的鬥爭,留下許多傳奇故事。
常佩生 太原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