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入土為安後我轉身要走,小姨子一把拽住我:媽媽還有份遺囑

2025年06月25日03:42:08 情感 1781

"媽媽還有份遺囑。"小姨子突然拽住我的衣角,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那個雨後的清晨,我站在剛剛填平的墳前,原以為一切就此結束。

天邊透出魚肚白,楊樹葉子沙沙作響,我從未想過自己會站在岳母的墓前,更沒想到這份遺囑會徹底改變我和妻子的生活。

我叫陳建國,是縣城機械廠的一名技術員,今年三十有五。

十年前,我和同廠的會計周玉梅結了婚,在單位分的筒子樓里有個三十多平的小房子。

岳母是個小學老師,教了一輩子語文,丈夫在我和玉梅認識前就因工傷去世了,一手拉扯大了兩個女兒。

岳母生前最疼愛的就是小女兒周玉蘭,從小到大,玉蘭的新衣服總比玉梅多兩件,連過年的糖果都比玉梅多幾顆。

可到底是親閨女,玉梅也從沒抱怨過什麼,只說妹妹學習好,將來有出息,多疼疼也應該。

玉蘭確實爭氣,高考考上了省城重點大學,畢業後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隔三差五的往家裡寄東西,有時是稀罕的水果,有時是省城特有的點心,趕上過年過節,連我兒子的新衣服都不落下。

玉梅和我婚後感情平淡,像是一杯溫水,不冷不熱,但也說不上有啥大問題。

我們有個兒子,乳名小軍,今年八歲,在縣城第二小學上學,成績不算拔尖,但也從不讓我們操心。

日子雖然不富裕,但也還算過得去,單位食堂一日三餐,每月工資夠應付生活開銷,逢年過節還能買幾斤肉改善生活。

直到岳母病倒,我們的生活才開始起了變化。

那是1992年初,正趕上國企改革,廠里效益不好,開始推行"承包制",原本穩定的"鐵飯碗"開始鬆動。

每天上班,車間里流傳的都是各種關於倒閉、下崗的傳聞,我這個技術員的位置還算穩當,但玉梅所在的財務科已經開始裁員。

玉梅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總夢見自己被辭退,醒來後枕巾都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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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時候,岳母查出了肺病。

起初只是咳嗽不止,老人家硬撐着,以為是着涼了,喝了幾副老中醫開的葯,不見好轉。

等到村裡辦了義診,來了個年輕醫生給老人聽了聽,臉色立馬變了,說是得趕緊去大醫院檢查。

縣醫院一查,醫生臉色凝重地拿着片子給我們看,說情況不太樂觀,建議去省城大醫院做進一步檢查和治療。

當時我心裡一沉,知道是大問題了。

醫藥費是個無底洞,每月工資勉強夠應付房租和兒子的學費,更別說高昂的醫藥費。

玉蘭從省城趕回來,她和玉梅商量後決定,把岳母接到省城醫院治療。

"建國,你就別去省城了,廠里請假不容易,家裡還有孩子。"玉梅收拾行李時對我說。

我點點頭,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不是不孝順,實在是廠里這情況,請長假怕是連工作都保不住。

其實,我和岳母的關係一直有些微妙。

老人家對我態度還算客氣,但眼裡總透着一股子不滿意,好像我配不上她女兒似的。

剛結婚那陣子,岳母隔三差五就來我家,看我做啥都不順眼:"建國,這衣服怎麼亂扔?""建國,飯菜怎麼咸了?""建國,煙能不能少抽點?"

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反正老人家是為女兒好,我忍忍也就過去了。

那半年,玉梅和玉蘭輪流照顧岳母,我每個月會抽空去看望一次,每次都帶些縣城特產——老北京杏仁酥、張記熏肉、李師傅手工餃子,這些都是岳母愛吃的。

在省城那間擁擠的病房裡,四張病床擠得滿滿當當,窗戶只開一條縫,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和藥水的氣味。

我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幹巴巴地問候幾句。

岳母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複雜,不像以前那般挑剔,倒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東西。

"玉梅和孩子都瘦了,"岳母有一次對我說,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你得多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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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訕地點頭,心裡暗自責備自己這段時間忙着應付廠里的事,確實忽略了家裡。

後來,岳母的病情惡化,醫生說準備後事吧,這種情況,能撐一個月就不錯了。

玉梅哭得死去活來,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眼睛腫得像桃子。

玉蘭倒是沉默,只是眼圈總是紅的,像是把所有眼淚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張羅着辦理出院手續,準備把岳母接回縣城。

說來奇怪,雖然醫生說岳母時日無多,但老人家回到縣城後反倒安靜了下來,不像在醫院時那般痛苦。

岳母最後的日子是在她的老房子里度過的。

那是一棟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磚瓦房,坐落在縣城東邊的老街區,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種着幾棵石榴樹和一棵老梨樹。

院子中間有口水井,冬暖夏涼,老人們常在井邊擺幾張竹椅,乘涼聊天。

我和玉梅結婚後就搬出來住廠里分的宿舍,房子一直空着,只是過年過節回來住幾天。

老房子里還保留着老式的傢具——紅木箱櫃、八仙桌、竹編的躺椅,甚至還有那台老式的海燕收音機,是岳父生前最愛的物件。

每天傍晚,我下班後就趕到岳母家,給她量體溫、喂葯、幫她翻身、擦洗。

玉梅和玉蘭輪流陪床,我就在外屋的躺椅上將就一宿。

那些日子雖然辛苦,但卻讓我第一次真正走進了岳母的生活,了解了這個一輩子把生命奉獻給學生和女兒的女人。

晚上,岳母常常失眠,我有時會聽見她和玉梅、玉蘭低聲說話,有時說起往事,有時囑咐後事,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

一天晚上,我去廚房喝水,回來時經過岳母房門口,聽見她在和玉蘭說話。

"媽,您別多想,姐姐和建國挺好的,小軍也懂事,您放心。"玉蘭的聲音充滿安慰。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放心不下。"岳母的聲音很輕,卻透着一股子執拗。

"玉梅從小就懂事,她會過得好的。"玉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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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玉蘭,你不明白...有些事,遲早要說清楚..."岳母的聲音斷斷續續,我聽不太清楚。

我沒多想,以為是老人家臨終前的牽掛,沒想到這竟是伏筆。

"媽,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玉梅和孩子的。"在岳母彌留之際,我俯在她床前說,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真誠。

岳母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像是解脫,又像是不舍,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

葬禮很簡單,機械廠的幾個老同事,小學的幾位老教師,鄰居們,零零散散不到三十人。

下着小雨,我撐着傘站在墳前,心裡空落落的,想起岳母生前對我的種種挑剔,竟有幾分懷念。

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細細的響聲,像是岳母在嘆息。

我本以為一切就此結束,卻沒想到剛要離開,玉蘭就拽住了我的衣角。

"什麼遺囑?"我愣住了,不知道這遺囑會是什麼內容,會不會是對我和玉梅婚姻的一些囑託?

玉蘭的眼睛紅紅的,但神情異常堅定:"回家再說。"

這一路上,我心裡七上八下,玉梅也是滿臉疑惑。

老房子里,我們三個人圍坐在那張老舊的八仙桌前,桌上擺着岳母生前愛喝的烏龍茶,香氣裊裊。

玉蘭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緣已經泛黃。

"這是媽媽住院期間寫的,"玉蘭說,手指微微顫抖,"她讓我在她走後交給你們。"

玉梅接過紙,念了起來:"我親愛的女兒們..."

隨着她的閱讀,她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震驚,最後變成了痛苦。

紙張從她手中滑落,她捂着臉哭了起來,肩膀抽動着,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一次哭完。

我拾起那幾張紙,開始讀那些娟秀的字跡:"我的女兒們,當你們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岳母在信中坦白了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玉梅和玉蘭並非親生姐妹,玉梅是她收養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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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那個冬天,天寒地凍,萬物蕭條。"岳母的筆跡娟秀而堅定,"一對年輕夫婦帶着剛出生的女嬰來到學校,他們穿着單薄的衣服,面容憔悴,眼神卻很堅定。"

"他們說自己要去很遠的地方工作,無法帶孩子,希望我能暫時照顧。"岳母寫道,"他們留下一筆錢和一塊玉佩,說幾年後會回來接孩子。我答應了,但他們再也沒有出現..."

那年代,這樣的事並不少見。

大躍進運動剛剛開始,人們被派往各地參加建設,家庭被迫分離。

隨後的三年自然災害,更是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

岳母收養了這個女嬰,取名周玉梅,用自己微薄的工資撫養她長大。

四年後,她自己生下了女兒周玉蘭。

"我一直把玉梅當親生女兒看待,從未想過要告訴她真相。"岳母寫道,"她那麼懂事,那麼善良,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

"但隨着你們長大成人,我內心的負罪感越來越強烈。我欠玉梅一個真相,也欠那對夫婦一個交代..."

更讓人意外的是,岳母在信中提到了那塊玉佩。

多年來,她一直把它藏在老房子的地板下,希望有朝一日能物歸原主。

"玉佩下面還有一張紙條,寫着父母的姓名和家鄉。如果玉梅想知道自己的根,可以循着這條線索去尋找。無論她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天上祝福她..."

信的最後,岳母表達了對玉梅的歉意和對玉蘭的囑託,希望兩姐妹能互相扶持,共同面對未來的挑戰。

"玉梅,請原諒我的隱瞞。我愛你,就像愛我的親生女兒一樣,從未有過半點區別。你的善良、堅強和勤勞,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驕傲。"

"玉蘭,照顧好你姐姐,她需要你的支持和理解。血緣不是親情的全部,真正的親情在於彼此的牽掛和守護。"

讀完信,我抬頭看向玉梅,她仍在無聲地哭泣,肩膀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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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坐在一旁,面色蒼白,雙手絞在一起,像是不知所措。

屋外,雨越下越大,打在瓦片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屋裡,只有鐘錶滴答的聲音和玉梅壓抑的哭聲。

"那塊玉佩在哪裡?"我打破沉默。

玉蘭指了指卧室:"媽媽說在她床下的第三塊地板下面。"

我起身走向卧室,掀開岳母床下的地板。

果然,在一個小木盒子里,躺着一塊青色的玉佩和一張泛黃的紙條。

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一面是"福"字,另一面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做工精細,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

紙條上寫着:"王德明、李秀珍,原籍山東臨沂。"下面還有一個地址,但已經模糊不清。

我拿着玉佩和紙條回到客廳,遞給玉梅。

她接過來,手指輕輕撫摸玉佩的紋路,眼淚又涌了出來。

"這麼多年...媽媽一直瞞着我..."玉梅哽咽着說。

玉蘭走過去,緊緊抱住姐姐:"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我姐姐。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從小到大都是一塊玩泥巴、上學、放學回家的。"

那天晚上,我們留在老房子里。

雨下了一整夜,屋檐下的雨水滴答作響,像是在敲打我們的心門。

玉梅失眠了,我能聽到她在黑暗中的啜泣聲。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建國,"玉梅突然小聲說,"你會不會嫌棄我?"

我愣了一下,隨即緊緊抱住她:"傻瓜,我娶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世。"

她在我懷裡哭得更厲害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這一晚,我突然明白了岳母看我的複雜眼神里包含的期許——她是在託付,是在把玉梅的一生交到我手上。

接下來的日子,玉梅像變了個人。

她開始翻找家裡所有可能與她身世有關的物品,一遍又一遍地讀那封信,撫摸那塊玉佩,眼神時而迷茫,時而堅定。

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發現玉梅在翻一個舊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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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媽小時候的課本,"她說,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我一直以為是我的,現在想想,可能是她的。"

她拿出一本泛黃的課本,輕輕翻開,裡面夾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站在一棵大樹下,笑得燦爛。

"這是媽媽小時候嗎?"我問。

玉梅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我親生母親吧。"

看着她迷茫的樣子,我心疼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玉蘭每周都從省城回來看望玉梅,帶着各種補品和新衣服,像是要彌補什麼。

但玉梅變得沉默寡言,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兒子小軍的學習都顧不上了。

小軍才八歲,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知道媽媽不開心,變得愛哭,也不怎麼管他了。

有一天,小軍放學回家,門沒鎖,他推門進去,發現玉梅坐在地上,周圍散落着各種照片和紙張。

"媽媽,你在做什麼?"小軍問。

玉梅像是被驚醒了,急忙收拾東西:"沒什麼,媽媽在整理老照片。"

小軍撿起一張照片:"這是誰啊?"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夫婦,站在一棵大樹下,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嬰兒。

"這是..."玉梅頓了頓,"是媽媽的朋友。"

晚上我回來,玉梅把這事告訴了我,眼裡滿是糾結:"建國,我該怎麼和小軍說?"

我握住她的手:"等他再大一點吧,現在他可能理解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

玉梅點點頭,但眼神里仍然充滿迷茫。

"我想去找找我的親生父母,"一周後,玉梅突然對我說,"你能理解嗎?"

我看着她憔悴的臉龐,明白這是她必須面對的旅程。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支持你。"我說。

玉蘭也表示支持,並提出陪玉梅一起去山東尋找線索。

我知道自己請不了長假,只能留下來照顧兒子。

廠里已經開始裁員,我這個技術員雖然暫時安全,但也不敢貿然請假。

"你們去吧,家裡有我,別擔心。"我對玉梅說,心裡卻隱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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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玉梅和玉蘭踏上了尋根之旅。

她們先去了北京,查詢了當年的戶籍記錄;又去了山東臨沂,尋訪老街坊。

那是一段艱難的旅程,前路渺茫,但玉梅從未想過放棄。

每天晚上,她都會打電話回來,告訴我今天的收穫和挫折。

有時她滿懷希望,因為找到了一條新線索;有時她沮喪不已,因為又一次碰壁。

在她們離開的日子裡,我和兒子搬回了岳母的老房子住。

小院里的石榴樹開了花,紅艷艷的像是燃燒的小火把。

每天早上,我起床做飯,送小軍上學,然後趕到廠里上班。

下班後急匆匆地去學校接小軍,回家輔導功課,做晚飯,洗衣服。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操持家務的辛苦,也第一次深刻理解了玉梅多年來的付出。

每晚睡在岳母的床上,我總是想起她臨終前看我的那一眼。

那眼神里是否有責備?是否有期待?是否有託付?

我無從得知,但心裡卻多了一份責任感。

有一天晚上,小軍突然問我:"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把他摟在懷裡:"傻孩子,媽媽只是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

小軍點點頭,但眼裡仍然有疑惑:"那為什麼她不帶上我們一起去?"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爸爸要上班,你要上學,"我終於說,"等放假了,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小軍勉強笑了笑,但那份疑惑和失落,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那段時間,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和家庭。

我曾經以為婚姻就是平淡地過日子,工作、回家、睡覺,周而復始。

但現在,我不確定了。

我開始回憶和玉梅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的善良、勤勞、堅強,還有她對家人的付出。

我們之間似乎少了些什麼,是激情?是理解?是溝通?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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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傍晚,正當我做完晚飯,準備喊小軍吃飯時,門鈴響了。

我打開門,看見玉梅和玉蘭站在門口,風塵僕僕,看起來疲憊不堪,但眼神中有某種寧靜。

"找到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玉梅搖搖頭,臉上卻有一絲釋然:"找到了一些線索,但他們已經不在了。"

小軍聽到動靜,從房間里跑出來,一下子撲進玉梅懷裡:"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玉梅緊緊抱住兒子,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那天晚上,等小軍睡着後,玉梅和玉蘭告訴了我她們的發現。

原來,玉梅的親生父母是知識分子,原本在大學任教。

1957年"反右"運動中,因為一篇批評時弊的文章,玉梅的父親被劃為右派,下放到鄉下勞動改造。

玉梅的母親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跟隨丈夫,兩人在逆境中仍然相愛,並在1958年迎來了女兒的出生。

然而好景不長,得知自己即將被下放到更偏遠的地方,不忍心讓嬰兒跟着受苦,夫妻倆忍痛託付給了當時並不認識、只是遠有耳聞的岳母。

他們原本計劃幾年後形勢好轉就回來接孩子,卻沒想到命運弄人。

後來,他們在一次山洪中雙雙遇難。

這個消息是玉梅父親的一位老同學告訴她們的。

那位老人已經八十多歲,耳不聾眼不花,記憶卻清晰得很。

他記得當年的事,說玉梅的父母是他見過的最恩愛的夫妻,也是最有才華的學者。

"他們給我看了一張照片,"玉梅輕聲說,拿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這是我的親生父母。"

照片上,一對年輕夫婦站在一棵大樹下,笑容燦爛。

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嬰兒,應該就是剛出生的玉梅。

"他們看起來很愛你,"我說,突然感到一陣酸楚,"他們一定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你的。"

玉梅點點頭,眼中泛起淚光:"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玉蘭說,從包里拿出一個布包,"我們找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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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日記,玉梅父親的日記。

老同學保存了多年,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交給玉梅。

日記記錄了他們的愛情故事,記錄了玉梅出生時的喜悅,也記錄了他們不得不離開女兒時的痛苦。

"秀珍今天又哭了,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我勸她要為孩子着想,這麼小的嬰兒,怎麼能跟着我們去那種苦寒之地?"日記中寫道。

"我答應她,等情況好轉,我們一定回來接孩子。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家人會團聚。"

"臨別前,秀珍把她母親留給她的玉佩放在了孩子的包裹里。那是我們唯一值錢的東西了,但秀珍說,這樣孩子身上就有我們的一部分了。"

"我的女兒啊,希望你能原諒爸爸媽媽的不告而別。我們別無選擇..."這是日記中的一段話。

玉梅緊緊抱着日記,淚水打濕了封面。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守在老房子的燈下,一頁一頁地讀那本日記。

那些字跡已經模糊,但字裡行間的愛卻如此清晰。

讀完日記,玉梅沉默了很久,只是看着手中的玉佩發獃。

窗外,夜色如水,星光點點。

屋內,燈光溫暖,照在我們臉上。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親生父母這麼愛我,"玉梅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哽咽,"他們是被迫離開我的。"

"我也從來不知道,媽媽為我付出了這麼多,"她繼續說,"她把我當親生女兒養大,從來沒讓我感到一絲不同。"

"所以她一直把玉佩留着,希望有一天能物歸原主。"玉蘭說,眼裡含着淚。

玉梅點點頭:"我想我終於明白了媽媽的苦心。她一直想保護我,不想讓我知道這段痛苦的往事。"

"所以她一直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愛,從未讓我感受到任何差別。"玉梅的聲音哽咽了,"她是我永遠的媽媽。"

玉蘭握住姐姐的手:"媽媽也一直愛着你,從來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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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她們的對話,我突然意識到,家庭的意義不僅僅在於血緣,更在於那份無條件的愛與接納。

岳母用一生詮釋了這個道理,而我,卻常常忽視。

我想起自己和玉梅的婚姻,想起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裡,我們之間缺少的不是激情,而是真正的理解和支持。

第二天清晨,我們再次來到岳母的墳前。

這次,不再有悲傷,只有感激和釋然。

陽光灑在墓碑上,微風拂過周圍的野花,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而美好。

玉梅跪在墳前,輕聲說:"媽媽,我找到了我的根,也找到了我自己。謝謝您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您永遠是我最愛的媽媽。"

她將那塊玉佩放在墳前,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那是她寫給岳母的一封信。

她把信放在玉佩旁邊,用石頭壓住。

"媽媽,這是我想對您說的話。您在天上要保重。"

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岳母在回應。

回家的路上,玉梅突然對我說:"建國,我想我們需要重新開始。"

我握住她的手:"是的,重新開始。"

那一刻,我明白了岳母遺囑的真正含義。

它不僅僅是揭開一個秘密,更是給我們一個重新審視生活、重新開始的機會。

回到家,小軍正在院子里和鄰居家的孩子玩耍。

看見我們回來,他歡快地跑過來,一頭扎進玉梅懷裡。

玉梅緊緊抱住兒子,眼裡滿是愛意。

"媽媽不會再離開你了,"她說,聲音堅定而溫柔,"永遠不會。"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坐在八仙桌前吃晚飯。

玉梅做了紅燒肉、清蒸魚、炒青菜,還有我最愛的番茄蛋花湯。

小軍開心地扒着飯,不時抬頭看看媽媽,像是怕她又突然消失。

"好吃嗎?"玉梅問兒子,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

"好吃!"小軍使勁點頭,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

我們相視一笑,心裡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是啊,這才是家,有愛、有包容、有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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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和玉梅像是重新認識了對方。

我們開始真正地交流,不再是那種表面的寒暄,而是深入靈魂的對話。

我們談論過去,談論現在,談論未來,談論對生活的期許和對彼此的期待。

玉梅辭去了廠里的工作,開了一家小裁縫店。

她從小就喜歡做針線活,現在終於可以把愛好變成職業。

店面不大,就在老街區的拐角處,一間小平房,門口掛着"玉梅裁縫店"的木牌。

剛開始生意不太好,但玉梅手藝精湛,價格公道,漸漸地有了固定客戶。

我們也把岳母的老房子收拾得煥然一新。

重新粉刷了牆壁,修補了漏雨的屋頂,整理了院子里的花草。

那口老井還在,井水依然清涼甘甜。

夏日傍晚,我們一家人常常搬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乘涼,小軍捧着課本,玉梅做着針線活,我修理家裡的小電器。

院牆外傳來鄰居的笑聲,收音機里播放着流行歌曲,一切都顯得那麼安寧和諧。

玉蘭仍在省城工作,但每個月都會回來住幾天。

她和玉梅的關係比以前更親密了,兩人常常坐在一起聊天,說說笑笑,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有時候,玉蘭會帶着省城的新鮮事物回來,有時是時尚的衣服,有時是稀罕的水果,有時只是一本有趣的雜誌。

小軍上初中了,是個懂事的孩子。

他知道了玉梅的身世,但在他眼裡,這只是一個關於愛和勇氣的故事,並沒有改變什麼。

"媽媽,我以後要當作家,"有一天,小軍對玉梅說,"我要把您的故事寫出來,讓更多人知道。"

玉梅笑着摸摸兒子的頭:"那你得好好學習語文,將來寫出好文章。"

我們把岳母的遺囑和玉梅父親的日記珍藏起來,放在那個紅木箱櫃的暗格里,作為家族的記憶。

有時,玉梅會拿出來讀一讀,然後輕輕地笑,眼裡含着淚光。

"兩個媽媽都愛我,我真幸福。"她常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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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依然平凡,但充滿了溫暖和希望。

每當我看到玉梅和玉蘭姐妹倆一起笑着聊天,或者看到兒子認真做功課的樣子,我就會想起岳母。

她的遺囑,不僅僅是揭示一個秘密,更是教會我們如何去愛,如何面對生活的變故,如何在平凡中尋找幸福。

有時候,我會夢見岳母。

夢裡,她坐在老房子的院子里,安靜地看着我們,眼神溫柔而平靜。

我知道,她一定是滿意的。

因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她的女兒們幸福。

那份遺囑,改變了我們的生活,也治癒了我們的心。

如今,已經是1995年,工廠開始走出困境,我的工作也穩定下來。

玉梅的裁縫店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有了兩個學徒。

小軍在學校表現優秀,老師說他有文學天賦。

玉蘭在省城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和一個同事結了婚,常常帶着丈夫回來看望我們。

每年清明,我們都會去岳母墳前上香。

玉梅會帶上新做的衣服,玉蘭會帶上省城的特產,小軍會帶上自己寫的作文,而我,只帶上一顆感恩的心。

因為我明白,真正的家人,不一定是血脈相連的,而是心靈相通的。

這,或許就是岳母想要告訴我們的最後一課。

在那個普通的秋日午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八仙桌上,照亮了玉梅平靜的臉龐。

她正在縫製一件小衣服,針線在她手中翻飛,像是在織一個美麗的夢。

"建國,"她突然抬頭,眼裡閃爍着光芒,"我想把媽媽的故事和我的故事寫下來,留給小軍,也留給將來的孫子孫女。"

"這是個好主意。"我點點頭,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故事需要被講述,愛需要被傳承。

就像那塊玉佩,從一雙手傳到另一雙手,見證了幾代人的愛與牽掛。

這,或許就是生活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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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國家安全機關成功破獲一起相關人員主動聯繫境外間諜情報機關危害國家安全的案件及時消除風險隱患有力維護了國家安全“上岸”無果 心生報復向某某,案發前系我國駐外單位勞務派遣人員。因報考某國家行政機關未被錄用而心懷不滿,他在駐外期間主動聯繫某境外間諜情報機關意圖實施投靠。不久後,境外間諜情報機關人員便與...
網絡上怎麼文明反駁別人?我給你們出幾個可行性例子 - 天天要聞

網絡上怎麼文明反駁別人?我給你們出幾個可行性例子

網絡上怎麼文明反駁別人?我給你們出幾個可行性例子。我寫長文比較多,也經常喜歡回憶小時候的生活。言多語失。故此,就給很多人留下懟我的口實。我一般來說,不會立即反擊,先讓自己定定神,安靜下來,找到反擊他們的地方。因為每個人說話寫字,都能反映出他
中年人請學會這些多愛自己,將自己更放在心上 - 天天要聞

中年人請學會這些多愛自己,將自己更放在心上

人到中年應該學會去多愛自己,而不是更操心子女的生活,而是該去享受生活,讓自己年輕所闖蕩的閱歷變得有意義。請一個中年人到了這個階段,學會如此做讓自己更愛自己一點。1.知足常樂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為英雄,但是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為英雄,
婆婆帶親戚強索口紅睡衣!兒媳砸家怒吼:下次動刀! - 天天要聞

婆婆帶親戚強索口紅睡衣!兒媳砸家怒吼:下次動刀!

婆婆帶着親戚進門就命令我做飯遭拒,索要面膜被拒,臨走竟順走我十幾隻口紅、貼身睡衣和新鞋!當我崩潰砸家時,丈夫才明白:溫柔兒媳的底線是刀!婆婆帶女親戚上門,進門就暗示我做飯,我堅持外出就餐;又直接討要我的面膜送人,再遭拒絕。
搭夥8年,今年女兒結婚,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幸好沒領結婚證 - 天天要聞

搭夥8年,今年女兒結婚,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幸好沒領結婚證

口述:陳阿姨故事來自生活中的瑣事,非紀實。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請勿過度理解。我收拾自己衣服的時候,搭夥老伴老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臉上的表情,疑惑不解。見我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收拾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老陳嘆了一口氣,問我:“我不是給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