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杯水明月頭條首發,已開通“全網維權”,勸君莫伸爪,伸爪必被抓!莫要抄襲哦!)
今天,我家發大水了!
原來,是我的痴呆婆婆在搞“水漫金山”,鄰居打上門來,生生急死個人![捂臉]
我家81歲“東太后”婆婆,不幸患上“阿爾茲海默症”,俗稱“老年痴呆症”。
我懷疑,她的病程至少有2~3年了!
不是我埋怨,丈夫兄弟三個大男子漢,一個個太粗心,真不如女兒細心!
據說,這種病在初期,吃藥還有一些效果,病情一旦發展,就是不可逆的!
看看老太后的糊塗程度,至少到了中期了,他們兄弟竟然一無所知。
難怪公公在世時,嘀嘀咕咕罵婆婆,“這個傻老婆娘,奏是聽不懂人話!”
別看公公腦梗20年,但天天看電視,聽廣播,嘮閑嗑,小腦瓜愈發靈活!
公公小眼一眨,就是一個心眼子。
10個婆婆捆一起,腦瓜也比不過公公!
然而,誰讓公公一條胳膊一條腿失靈了呢?不得不依靠婆婆。
當時,婆婆只是偶爾糊塗,並不是100%全傻。老頭子膽敢罵她,老太太頓時不幹了——
婆婆生氣了,後果很嚴重,人家撂挑子不幹了,不伺候老頭子了!
婆婆白眼一翻,“俺不給恁做飯了!您愛咋吃咋吃。”
婆婆還鬧騰,要上城裡找她的“好大兒”,也就是我的丈夫大郎!
公公頓時慫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老爺子強硬一輩子,被伺候了一輩子,不得不向老婆子低頭。
不過,從某種側面來看:那時候,婆婆就痴呆了,原因就是,性情大變!
我婆婆年輕時,溫柔似水,淡雅如菊,不笑不說話,從沒跟人吵過一句嘴。
公公脾氣暴烈,張嘴就罵人,抬手就打人,婆婆逆來順受大半生。
老了老了,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其實,老太太不是翻身了,而是老年痴呆了,性格中被壓抑的東西,“轟隆”一下就釋放了!
公公3月份駕鶴西去,婆婆迅速衰老了,甚至生活無法自理。
沒辦法,丈夫兄弟三人,開始輪流養老了,鏘鏘鏘,現在進行到了第2輪!
今天下午,我想去查個乳腺,我一直有乳腺結節,人家醫生說了,至少半年查一次。
可我有一年沒查了!
2024年,我不是忙工作,就是忙兩個媽(一個我親媽,一個我婆婆),忙得團團轉。
好不容易,我們放寒假了,還是要做個例行檢查的。
醫院比較遠,我想讓丈夫騎電車帶我去。家裡只留下一個痴呆婆婆,真讓人不放心啊!
我對丈夫說,“我提前在網上挂號,咱們快去快回!”
丈夫想了想,“不要緊,大白天的,咱娘應該沒事。”
輪到二郎三郎養老,人家照樣去超市打工,婆婆獨自在呆半天,不也沒事嗎?
哪像我們,24小時巴巴盯着,生怕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
就算我們上班,還要雇表妹過來,我們越緊張,老太太越像一朵嬌弱的老白花。
出門前,我們大聲說,“娘,我們外出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婆婆睜着渾濁的老眼,不情不願說,“哦!”
中午,我們1:30出發,“嗖嗖嗖”,來到某醫院。
丈夫得意地說,“在市裡,兩個輪子的電車比4個輪子的還快!”
他太喜歡他的小電車了,花2400買的,上下班也騎着它。
爬上4樓,我心想:千萬不要是男醫生啊!
誰知道,我掛的專家號,就是一個男的!
我貓在走廊椅子上,等來等去,望眼欲穿,下午2:30了,專家還沒來。
丈夫如坐針氈,“趕緊把號退了,重掛一個,咱娘還在家裡等着呢!”
好吧,我立刻換了一個“主治醫師,”居然是一個清瘦的小夥子。
這年月,檢查女人的毛病,為什麼都是男大夫?
小大夫瞄我一眼,“你有什麼毛病?”
我就是一噎,這話聽着咋不對勁兒?
我心裡想:我來乳腺科,當然是乳腺的毛病了。
咱心裡吐槽,表面卻恭恭敬敬,“大夫,我有乳腺結節,想做一個例行檢查。”
小大夫嚴肅地說,“我給你開個彩超單子吧?”
我急忙問,“做鉬靶片好啊,還是做彩超好啊?”
小大夫瞅我一眼,“檢查乳腺結節,還是彩超看得清楚。”
我點頭如搗蒜,“嗯,辛苦大夫了!”
小大夫慢慢悠悠,“只不過,做彩超的人太多,排到下午五至六點了。”
好吧,我們交了費,只好等了。
現在,剛剛2:40,離5點還差兩小時,不能幹等啊?
我倆“嗖嗖嗖”騎着電車,又返家了,生怕老太太鬧騰!
還好還好,婆婆躺床上,“呼呼”大睡,沒意識到,我們離開有多久!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下午4:40,我們打開了所有的燈,怕天黑了,老太太害怕。
丈夫大聲說,“娘,我們剛才去醫院,人太多,沒有排上號,我們還得過去。”
婆婆點點頭,“哦,醫院人還怪多!”
老太太這不是很清楚嗎?
我怕老太太餓了,拿出兩片全麥麵包,放到卧室的桌上。
我叮囑說,“娘,我們馬上就回來,您要是餓了,就吃這個麵包。”
婆婆又點頭,“昂!”
看着老太太情緒穩定,我們放心出門了。
今年是個暖冬,微風並不刺骨,反而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騎電車20分鐘,我們飛速到了醫院,這一回很順利,馬上排到我了。
我心裡念念叨叨,“阿彌陀佛,別讓我再碰見男醫生了!”
誰知道,一位小男生喊,“林家明月!”
得,我進了彩超四,不但做彩超的老大夫是男的,做記錄的小大夫也是男的。
好吧,在白衣天使眼中,只有病號,沒有男女!
還是尷了個尬呀,而且,上身衣服要全部除去……
我躺在檢查床上,心裡“咚咚”直跳,一年沒查了,別有什麼意外!
只聽老大夫說,“4厘米……”
媽呀,4厘米得多大呀?
我冷汗直飆,顫抖着聲音問,“大夫,結節那麼大了嗎?”
大夫高冷地瞟我一眼,“我說的是位置,你這一處結節只有0.4×0.3!”
我長舒了一口氣:媽呀,嚇死我了。
唯一不妙的是,我比去年多了一個小結節!
我戰戰兢兢,終於做完了。
我堆起笑臉,“大夫,不要緊吧?不是那啥……乳腺癌吧?”
大夫翻個白眼,“一會兒拿結果,去問你的門診醫生。”
我灰溜溜出去了,拿到結果一看:嘿嘿,就是結節。
然後,我們飛速跑到四樓,小大夫安慰我,“放心,癌變的可能不大。”
我心花怒放!
天更藍了,風更輕了,我瞅誰都順眼了。
我們再次“嗖嗖嗖”返回小區,我一看手機,剛剛下午5:40,也就是離開一個小時。
來到16樓,就見樓下鄰居怒氣沖沖,“咣咣咣”,砸我家的大門。
丈夫急了,嚇着他娘怎麼辦?
丈夫剛要吵架,鄰居大哥吼道,“你家在客廳游泳啊?水順着電視牆,流下來了。”
我下了一跳,趕緊說好話,“家裡只有一個老太太,我們看看怎麼回事兒。”
我掏出鑰匙進門,婆婆坐在客廳椅子上,指着飲水機——
她帶着哭腔說,“半天摸不着一個人,這可咋辦呀?燈都滅了!”
我們低頭一看,媽呀,地上一大灘水。
丈夫發急,“娘啊,您在搞什麼?”
婆婆哭喪着臉,“恁看那個水壺,滅了兩個燈,恁可怎麼喝水呀?”
我勒個去!滿滿一桶水,全給漏光了,塑料桶的頂部也都是水,婆婆是怎麼搞的?
地上都“水漫金山”了,怪不得漏到了樓下!
電源和保溫的燈亮着,加熱的燈當然是滅了。
我哭笑不得,“娘,你是怎麼把水弄出來的?”
婆婆抖着手,“俺用水缸子,把水接出來,再倒進那個桶里!恁看燈都滅了。”
我風中凌亂,我明白了,婆婆接了水,再“嘩啦”一下,倒到桶頂上,順着桶就流地上了。
她老人家也不嫌費勁,把一整桶水,全給灌到地上了。
要是觸電了,怎麼辦?
丈夫大吼,“您要是不懂,就不要亂動。”
婆婆哭了,“恁讓俺看家,俺把那個燈弄滅了,恁咋喝水呀?”
我滴個天,老年痴呆病人的腦迴路,就是灌上水,燈就亮了嗎?
我大腦瓜一想:嗯,明白了。婆婆在老家有個電水壺,就是灌滿水,再打開開關就行了。
丈夫額頭青筋暴跳,“什麼燈滅了?這個綠燈是保溫,也不是這樣灌水的!”
婆婆耷拉着臉,緊抿着嘴,一聲也不吭了。
旁邊的大哥目瞪口呆,也忘了指責我們了。
我趕緊賠禮說,“實在對不起,如果需要賠償,我這就轉給您錢。”
我悄悄指指自己的大腦瓜,向大哥擠了擠眼,小聲說,“老人家這裡糊塗了。”
大哥諒解地說,“沒事沒事,誰家裡還沒有老人啊?也就是把牆弄濕了,不要緊的。”
我拿出300塊錢,非要塞給大哥,“這點錢,你用來刷牆吧!”
大哥死活不要,“遠親不如近鄰,牆幹了就沒事了。不過,以後你們要讓老太太注意安全。”
我千恩萬謝,把大哥送出門。
一回頭,丈夫正在拖地,婆婆回到卧室,悶頭躺在床上,誰也不搭理了!
然後,丈夫“七里咔嚓”做晚飯,很快做好了。
丈夫喊,“娘,吃飯了!”
婆婆一聲不吭,臉朝着牆,不理她的“好大兒”了。
丈夫放柔了聲音,“娘,吃飯吧!”
婆婆抽抽搭搭說,“俺是個大傻種,俺不配吃飯!”
丈夫被噎了個跟頭,他算是把老娘罪了。
我也說好話,“娘,您就吃點吧,他也不是故意吵您的。”
老太太又不吭聲了。
不管我們怎麼央求,老太太死活不搭理人了。
她的老心臟受到了1萬點暴擊,她不吃飯了,她要絕食了。
我埋怨丈夫,“瞧瞧你那暴脾氣,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樣,你怎麼能大吼大叫啊?”
丈夫垂頭喪氣,追悔莫及,“我的脾氣上來,想不了那麼多。”
好吧,阿爾茲海默症患者,變成了老小孩,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說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我們對老人,必須要有千百倍的耐心,而且還要有穩定的情緒,這才是真正的孝順。
你說說,做孝順的兒子兒媳,容易嗎?